就在圖四“三”字響起的同時，周東北邁步向前，同時手裏的斧子閃電般劈了出去。
不遠的齊保就是一哆嗦，嚇的眼睛都閉上了。
與此同時，馬回子的鐵鍬也揚了起來，立著砍向他的麵門……
風雪攪，電火石。
“啊——”
一聲慘呼。
“哐當！”
鐵鍬掉在了冰麵上，馬回子右手捂住了左手，鮮從指間箭一般呲了出來。
冰麵上，掉落了三斷指。
而周東北已經閃站在一旁，手裏的斧子滴著，腳下白雪梅花點點。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
他知道自己拿出斧子以後，在對著砍這樣的規則下，隻有長柄的鐵鍬最占便宜！
所以，隻要馬回子不傻，就一定會去借楊曆年手裏的鐵鍬。
而就在剛才，他是著鐵鍬木把砍下去的，目的就是削斷他幾手指，砍中手指的同時，他怕鐵鍬砍到自己，連忙往一側閃避……
馬回子跪在了冰麵上，捂著手疾呼，
聲音淒慘。
不等他再有其他作，寒一閃，周東北手裏的斧子就朝他的腦袋上劈了過去。
慌中，馬回子子一歪，側臥在了冰麵上。
噗！
晶瑩剔的冰碴崩起，接著又是一斧子劈了過來。
所有人都看呆了，齊保的兩條更是哆嗦起來，馬回子已經顧不上斷指，開始在冰雪上打起滾來。
周東北哈著腰，裏翻來覆去隻喊著幾個字：“砍死你，我他媽砍死你……”
那把寒閃閃的斧子不停地往下砍……
哢！
哢！
哢！
斧子每一次都差點砍中他，冰屑混著雪飛。
場麵雖然兇險，可馬回子帶來的人卻沒人敢一下，因為圖四和馬小花他們那十隻五連發還支著呢！
“楊老七——救命！”
馬回子捂著手，一邊打滾一邊大喊，“老七，老七——！”
齊保慌忙跑到了楊曆年前，“七哥，救救老馬，七哥，七哥，求你了……”
“啊——”又是一聲慘呼，馬回子的胳膊被砍中了，鮮過了棉大。
“我草泥馬！
草泥馬周瘋子！”
他疼糊塗了，忘了不應該激怒這個瘋子，竟然破口大罵起來。
“砍死你，我他媽砍死你……”
周東北狀如瘋癲，一斧又一斧步步。
哢！
哢！
冰麵上的雪糟糟的，馬回子連滾帶爬，留下了一連串鮮紅的跡，那把斧子每次著他的要害劃過時，都讓他心驚膽寒。
“不公平，不公平！”
他繼續大喊：“老七，這不是說好的單挑，救命——救命！”
齊保拉著哭腔：“七哥？
七哥？”
餘下那四五十人一個個也都傻了一樣，這是真往死裏砍哪！
欠錢的白三兒更是緩緩往後退，唯恐一會兒再砍自己。
楊曆年憋著笑，往前跑了幾步，“完了，老馬呀，我他媽攔不住啊，他又瘋了！”
馬回子用盡全力氣連著打了好幾個滾，離遠一點才敢去看這個瘋子，果然，那雙大眼珠子紅紅的，甚是駭人。
“我服了，我他媽服了行不？
！”
他朝著周東北大喊。
周東北卻本不搭理他，小跑兩步，又掄了上去……
哢！
哢哢！
這幾斧子下去，馬回子棉大的下擺被砍得稀爛，雪白的棉花都飛了出來，混雜在雪花裏一起飛舞。
“老七，圖老四，我服了，服了！
真他媽服了！”
馬回子都快哭了，再這麽下去的話，即使不被這瘋子砍醬，也得流幹了。
圖四和楊曆年一起撲了過去，兩個人撕扯著周東北。
圖四大喊：“老馬，真服了？”
“服了，我真服了！”
“那行，瘋子？
瘋子？
他服了，”圖四扯著周東北的胳膊喊：“行了，住手吧，他真服了！”
周東北紅的眼珠子依舊瞪得溜圓，楊曆年喊：“他聽不進去，按住他！”
人群裏的老嫖和二虎對視一眼，角都掛著笑，二哥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圖四和楊曆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瘋子按在了冰麵上。
周東北長了手，手裏的斧子還在一下一下砍著冰麵，眼珠子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馬回子。
“砍死你，我他媽砍死你……”
“瘋子，瘋子，真他媽是個瘋子……”馬回子心有餘悸，齊保跑了過來，扯下自己的線長圍脖，將他的胳膊和手都纏上了。
剛才那一下可不隻是傷到了皮，估計這條胳膊不折的話，骨頭也裂了。
齊保攙扶著他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十指連心，何況一下被砍斷了三。
圖四還按著周東北，扯著脖子喊：“老馬，如果不服，咱再約！”
“呸！”
馬回子狠狠啐了一口，他的臉慘白慘白的，“兩萬多我們還不起，給點時間，還你們一萬行不？”
“行，我今天給你老馬麵子！”
圖四沒再去計較。
“七哥，”周東北看著好像清醒了一些，“撒開我，今天我非得把這貨劈兩半，你撒開我！”
他掙紮著，手裏的斧子還一下下砍著冰麵。
圖四低下了頭，他怕自己笑出聲來，真怕這瘋子把冰麵鑿穿了……
楊曆年問：“馬回子，你倆的恩怨完沒完？
沒完的話，我現在就撒開他，你倆繼續！”
“！”
馬回子咬著後槽牙，“傻才他媽認識這個神病！
！”
馬小花喊了起來：“老馬，再不拿著手指頭走，一會可就凍壞了！”
老嫖上前幾步，從大兜裏拿出了一遝大團結，啪！
扔在了那三斷指旁，“這是醫藥費，拿著手指頭快去醫院，整好了還能接上！”
馬回子見跟自己來的人都像傻子一樣，誰都不敢，知道今天算是徹底栽了，氣的大罵：“老保，拿上錢和手指頭！”
齊保戰戰兢兢走了過去，還瞄了一眼馬小花手裏的五連發。
老嫖不耐煩起來，“快檢，都他媽凍上了！”
很快，這群烏合之眾消失在了風雪中，隻留下了一片狼藉。
周東北的斧子又回了腰裏，拿出一煙。
噹！
一隻響銅打火機點燃了，是盧曉，“瘋子哥，煙！”
火滅了，他趕快用手捂著，再一次打著。
周東北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搖頭歎息，“手了，不然那一斧子砍不著他胳膊……”
幾個人圍在了他邊。
馬小花說：“他馬回子也不過徒有虛名而已！”
楊曆年搖頭歎氣，“這塊滾刀竟然知道惜命了，完犢子嘍！”
圖四笑了，“真不怕死的，又能有幾個？”
著茫茫大雪，楊曆年輕聲說：“還真有，再有十年八年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