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正站在門口煙,看到盛夏幾個老幹部的同事,還微笑著寒暄打招呼。
遠遠看到盛夏推著車過來了,後麵還跟著個材不高的小夥子,裏呼呼冒著霧氣,一直在說著什麽。
他扔下了煙頭,咧著笑嗬嗬走了過去。
還有幾步遠,周東北笑道:“丫頭,這是你同事?”
盛夏扭過頭,“哥,這小子二皮臉,纏著我非要搞對象!”
“呦,眼不錯嘛!”
他走到了何大凱前,大眼珠子就瞇了起來……
膽兒呀,竟然敢打自己人的主意!
何大凱聽盛夏喊他哥,以為眼前這位是未來的大舅哥,連忙堆著笑手掏煙,“是大哥吧?
快,煙,煙!”
周東北笑嗬嗬手接了過來,何大凱又趕快給他點上。
“走吧,單位院裏人太多,咱出去聊!”
周東北說。
“嗯呢!”
何大凱答應一聲,樂顛顛跟在了他後,裏還說著,“真沒想到,哥你這麽高,小夏可不像你……”
“嗯,”周東北說:“可說是呢,你說咋長的呢?”
何大凱趕說:“孩子長那麽高不好看,大洋馬似的,我就喜歡這麽小的……”
盛夏翻了個白眼。
“哎,小夏,”何大凱反應過來了,“你把車扔單位呀,正好,和咱哥一起去吃飯,坐車去,我開車了呀!”
說到車,他更是一臉的得意洋洋。
也不怪他得意,這年頭在單位開小車就是牛。
“等一會兒吧,一會兒我再推回去!”
盛夏無奈,隻好應付了一句。
不等何大凱再說啥,周東北問:“兄弟在哪兒開車?”
“資局,給我們於副局長開車!”
“資局開車的?”
周東北一臉懵,這橋段咋有點悉呢?
“嗯吶,資局!”
何大凱繼續說:“以後哥想要什麽俏東西,你就找我,保證給哥弄著!”
“不錯,不錯,好單位呀!”
周東北誇著他,三個人出了區人事局大院。
何大凱見他帶著自己往旁邊胡同走,奇怪的問:“哥,往這邊走嘎哈?
我車在那邊停著呢!”
說著話,他還指了指路邊一輛八新的212吉普車。
周東北說:“哦,我自行車在那邊停著呢!”
“不用,扔那兒吧!”
“不行,”他搖了搖頭,“還是得推人事局院裏,前年冬天我就丟了一輛!”
“哦。”
何大凱覺得也行,這年頭都丟過自行車,自己去年夏天還丟了輛二六的凰呢,心疼毀了!
“哥,我爸在啤酒廠,是麥芽車間主任,以後想喝啤酒你就吱聲,對了,以後家裏啤酒我都包了……”
盛夏憋著笑,艾瑪,愁死我得了,這個二,自己有沒有哥都不知道。
周東北猛的一下想起來了!
去年冬天在加工廠東門那家小吃鋪,自己和那個變態殺人犯趙寶意喝酒的時候,自己當時編了個故事,說對象跟著一個資局開小車的跑了……
你說這不是巧了嘛!
他看向了邊還在顯擺家世的何大凱,眼角直。
“咋了?
哥?”
何大凱問。
周東北笑的險起來,“沒事兒,沒事兒!”
何大凱覺得這位大舅哥的表有些古怪,撓撓頭沒再多想,又繼續白話起來。
三個人走進了胡同……
很快。
乒!
乓!
哎呀——媽呀——
兩分鍾後,周東北和盛夏笑嗬嗬出來了。
周東北到人事局門口推上自行車,兩個人要去市商業局接周東南,倆想去醫院看看老嫖。
胡同裏。
何大凱癱坐在土牆兒,一把把地著鼻。
不是哥?
是對象?
那這丫頭喊什麽哥呀!
這不是麻子不麻子,特麽坑人嘛!
周瘋子?
!
原來他就是周瘋子,那個用斧子把人砍兩半的周瘋子!
都說他是從林寺回來的,練了一手飛斧絕學,手一抬,斧子就能飛出去砍人,因為斧子上沒有指紋,他又有神病證書,所以公安才沒判他……
尼瑪,
嚇尿我了!
嗚嗚嗚——
小夏,我賊稀罕你,我不甘心哪!
媽——我好疼!
路上。
盛夏想起來還咯咯直笑,這小子真是個囊囊膪,二哥才給了他兩拳,就癱在那兒不了。
聽到周瘋子三個字,更是嚇的瑟瑟發抖,完犢子玩意兒,這點兒膽子還想追姑我?
扭頭見二哥也笑嘻嘻的,不由奇道:“你咋不生氣?”
“知道這說明什麽嗎?”
“什麽?”
“說明我媳婦漂亮,如果不好看,怎麽會有男人追?”
“嗯?”
盛夏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想了想又問:“那你還削他?”
周東北嘿嘿直笑,總不能說太巧了,怕被自己這張烏說中了吧?
“知道有人追就行了唄,必須得把這個苗頭掐死,以絕後患!”
“哼!”
盛夏皺了皺鼻子,“小心眼兒!”
周東北大笑起來。
“討厭,傻笑啥呀?”
盛夏斜著眼看他,眉眼間都是笑意,總覺的哥今天哪兒不對,尤其是聽那家夥說在資局開車的時候,難道他自卑了?
不應該呀!
?
兩個人騎到商業局,接上了周東南。
路上,兩個孩去了一家供銷商店,買了好多東西,這才來了醫院。
三個人領著網兜剛進走廊,就聽見有人在喊:“大夫,放屁了,大夫放屁了——”
二虎?
盛夏和周東南麵麵相覷,不明白大夫放個屁,值得他這麽大呼小的嘛!
熏懵了?
看著往護士站飛奔的二虎,周東北差點沒笑岔氣。
“笑啥呀?”
盛夏手懟了他一下,他今天咋奇奇怪怪的?
周東北連忙解釋:“大夫說了,做完手必須放屁後才能吃東西!
因為隻有放了屁,才能判斷是否恢複了腸蠕,如果沒放屁,就說明腸胃功能還沒有恢複蠕,此時吃東西會導致後傷口破開,引起傷口染……”
周東南笑道:“這傻小子,
弄了半天是滿囤,我還以為是大夫查房放了個……”
沒好意思說出那個“屁”字,咯咯笑了起來。
二虎和護士說了幾句,這才看到三個人,“哥——!
哥!
滿囤放屁了!”
“行了!”
周東北憋著笑,“可別喊了,剛上樓就聽見你這大嗓門了!”
二虎笑的眼睛瞇了一條隙,“東南姐,盛夏,下班了?”
“嗯,”周東南拎著網兜走了過去,“滿囤怎麽樣?”
“好,我剛到,他就放了個響屁,賊響!”
幾個人又笑了起來。
推開房門,老嫖父母和妹妹穿好了大正要往出走。
“大丫兒,小夏,你倆咋來了?
!”
老嫖母親趕快迎了上來,拉住了周東南的手。
盛夏坐在了老嫖床邊,笑道:“樸老板大氣,放個屁驚天地!”
老嫖咧著,“那是!”
“是你個大頭鬼!”
盛夏罵完還扇了扇鼻子。
眾人又都笑了起來。
周東南走了過去,“滿囤,疼不疼?”
“東南姐,疼——”或許是這時候人太脆弱,說著話,他眼圈都紅了。
周東南鼻子也一陣陣的發酸,盛夏趕快起,坐在了床邊,手抓住了老嫖的手,“聽姐的,以後去舞廳了,好不好?”
“你說這次多危險,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你爸媽怎麽活?
聽姐話……”
“好,我聽姐的!”
老嫖連連點頭,那隻手卻開始不老實起來,輕輕起白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