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想在後園子蓋兩座磚房，做好保溫，裏麵還得做舍，買雛，估計……估計得抬一萬多……”
周東北一拍大，出了兩手指：“別說什麽抬不抬的，我有兩個條件！”
秦老三興起來，連忙說：“你說，你說！”
“一，你得戒賭！”
“不玩了，不玩了！”
秦老三連連擺手，“去年冬我就一直沒玩，不信你問問牛素鋼和張大軍他們……”
“好，咱醜話說到前麵，我借錢一分利息都不收，更不要你們什麽份，但如果發現你再賭，
錢就得還我，行不？”
“沒病！”
秦老三答應的斬釘截鐵，隨後又覺到不妥，“利息得給，起碼也得按照銀行利息給！”
周東北笑著擺了擺手，也不再糾結此事，“第二，雇人必須雇咱們紅升鄉的……”
“那是肯定的，離家近也方便……”
“我還沒說完，”周東北繼續說：
“你們必須無償幫助鄉親們一起來養！”
秦老三一頭霧水，沒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小來小去的幫一幫無所謂，可現在搞這麽大規模，自家顧自家可能還顧不過來呢，哪兒有那個力呀！
再說了，哪能把賺錢的手藝傳給別人呢？
“三叔，希你能理解我的心，我在咱紅升鄉出生、長大，這是我的家鄉，我希家鄉的所有人都能富裕起來！”
“可你也知道，我做的行業不行，總不能讓鄉親們都來河邊挖沙子……”
秦老三約明白了他的心思，沉默著沒說話。
周東北很清楚他的想法，這是人，並不奇怪，事有些倉促，自己想的也不是很清楚。
“東北，你說！”
秦老三說。
他想了想，隻好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說：“買賣從來不是一個人做的，不管養下蛋的，還是未來養其他品種，規模一定都是從小到大，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
“那是，那是！”
秦老三點了點頭。
“我希你們夫妻倆能帶著鄉親們做起來，讓整個興安市都吃上咱們紅升鄉的蛋和！
未來如果你們想做大，做出規模，完全可以將這些小家小戶再整合了……”
秦老三越聽越興，覺得他說的非常有道理，買賣確實不是一家做的，即使自己夫妻倆藏私不教，
也不耽誤其他人家養，無非就是走點彎路而已，還不如敞敞亮亮的幫助大家都富裕起來。
他著手，“東北，這事兒吧，我得回去和你嬸兒聊聊，你看行不行？”
周東北笑了，“三叔，隨時歡迎您和我嬸過來！”
就知道他做不了主，這麽大的事兒，王桂花肯定得過來一趟。
不過應該沒啥問題，這老娘們雖然潑辣，但心眼好使，這幾年沒教鄉裏鄉親怎麽用暖房養，沒有的話，紅升鄉的到冬天沒幾個能下蛋的。
送秦老三往出走，周東北問他：“三叔，咱鄉裏誰種菜是把好手？”
“種菜？”
秦老三有些發懵，實在是不太適應他這種跳躍式的思維，“種菜厲害的，那得說是馮嘎子了！”
“誰？
！”
周東北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會種菜？”
秦老三奇怪起來，“他怎麽不會種菜？
咱鄉裏有幾個不會的？
別看這小子牲口霸道的，可孝順！”
“另外這人也是各悟一行，他懶的不好好種地，可你看看他家菜園子，品種最全，養的也最好，夏天我都常去他家摘點菜回去！”
“這家夥去年不是去磚廠上班了嘛，回來再晚也得去園子裏除草施！
在磚廠就算憋的直冒汗，也得忍到下班跑回家拉屎，為的就是那點……”
周東北哈哈大笑起來，這就是水不流外人田的最好解釋。
這時候花錢買化的人家不多，用的都是各自家裏的糞，鄰居串門正聊著天，如果來了覺，都會撒丫子往家跑，這泡屎如果拉別人家，那絕對是吃了大虧。
還有很多農村人趕著車去城裏掏公廁，有時為了一個公廁甚至大打出手。
說來搞笑，其實很酸楚，為了一口糧食，農民不易！
“行，我知道了，黑了，三叔你慢走！”
秦老三走了，周東北關上了院門。
自己雖然想過無數次怎麽能幫鄉親們賺錢，可此時卻是有心無力，一是能力有限，二是時間上更不允許，這一年沒輕折騰，所以一直都停留在想這個階段。
此時秦老三送上門來，讓他又想起了上一世這兩口子的經曆。
這兩口子絕對是紅升鄉的能人，尤其是當家做主的王桂花！
都說老娘們當家，房倒屋塌，可人家這老娘們絕對不是一般人！
兩口子在九十年代初就靠養發了財，雖說算不上大財，但在這座東北小城，一年能有個十幾萬收，已經相當讓人眼紅了。
隻是那個時候，這兩口子還隻停留在自顧自發財的階段，後來經過了幾次大起大落，又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才開始有了變化。
這兩口子相當能折騰，富過也窮過，他們的窮富就像波浪一樣起起伏伏。
古人說的好，家財萬貫，帶的不算！
養最怕傳染病，最嚴重的一次是在九十年代中期，一場瘟襲來，每天早上起來，幾百隻幾百隻的死往出扔……
那一次太慘了，起碼兩三年以後，這兩口子才又翻過，
開始養起了白羽，並把雛分散到紅升鄉各個養戶家裏，幫著所有人規模立式養。
到自己離開興安市的時候，這兩口子的場規模，在興安市已經數一數二，而紅升鄉的鄉民也因此富裕起來！
如果王桂花能同意，自己就是把事提前了十年，利益共，風險共擔！
夜深了，他和爺爺躺在被窩裏聊天。
周國柱聽他說完以後，也覺得不錯，不過還是叮囑起來：“錢這東西呀，自古以來就是好借難要！
有多親兄弟都因為這玩意兒反目仇，也有多恩夫妻因為它分道揚鑣。”
“你手腳不能太大了，利息該要得要，甚至比銀行高一些才行！”
“爺，我不能……”
周國柱攔住了他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