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周東北邁步進屋,笑嗬嗬說:“這麽熱鬧!”
盛夏故意不去看他。
四個生裏麵有一個是楊屯的,一個是小屯的,還有兩個家住市裏,上學時們都常去盛夏家,所以都悉周東北,紛紛打著招呼:
“周大哥,過年好!”
“二哥,來了!”
“……”
薑銀山吐出了裏的一口水,剛才他還在哈哈大笑,沒想到事發突然,這個貨竟然吐了自己一。
他手抹了一把臉,一雙眼睛惡狠狠瞪著二虎。
老嫖笑的刀口直疼,見他這副樣子就說:“銀山,咱可都是老同學,就算二虎是故意的,也是逗著玩,可不帶急眼的!”
薑銀山眉頭挑了挑,剛要發火,猛然想起了二虎他哥大虎!
自此孫大馬棒死了以後,大虎在北山可是越來越牛了,跟著他玩的小子越來越多。
他咬牙切齒地不吭聲了,也沒回頭去看剛剛進屋的周東北。
“芳芳,你可是越來越好看了!”
“小玲,你這頭發都快比二哥的短了!”
“咦?
文靜,你好像又長個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二次發育吧?
看這大長……”
“小霞……”
“……”
四個生,周東北都喊出了名字。
孩子們捂著笑,盛夏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流氓,含著糖來的吧?
!
“二哥,咋才來?”
二虎打了個招呼,他沒再去看薑銀山,上學時他就煩這家夥,仗著他爸是木材加工廠副廠長,一天天牛哄哄,這個瞧不起那個也看不上。
老嫖也笑嘻嘻說:“哥呀,快來吧,一盆水等著你喝呢!”
其實他也看不上薑銀山,不過這小子家裏條件好,兜裏零花錢不斷,那時候就跟著混點零食吃,偶爾還能順兒煙。
今天本來也沒喊他,他是跟著馬文靜和林芳芳倆來的。
周東北看向了幾個人,看到薑銀山後,眼角就是一……
薑銀山?
薑巖的二兒子!
薑巖,木材綜合加工廠副廠長,同時,他也是小屯王老的遠房親戚!
上一世,就是拜他薑巖所賜,誣陷自己廠子裏的木材,把自己開除了加工廠!
要不是今天看到了薑銀山,自己竟然都把這個仇家忘了!
薑銀山轉過頭來。
果然是他,刀條臉,塌鼻梁,一副刻薄寡的相貌。
這小子應該還在加工廠辦公室混日子,九幾年下崗以後,他爸把他弄去了工商局,一天天耀武揚威,在興安市也是個人。
說起他來,就不得不提他哥薑金山。
薑巖退休以後,薑銀山囂張跋扈的底氣都來自他哥。
薑金山混的確實牛,當初借著他爸的關係進了市政府,從科員到長再到副科長,一路火箭一樣的速度,到了九十年代初,就當上了紅星林業局的副局長。
此人在紅星十分囂張,哪個去倒木材的老客都得上供,否則一木頭你都拉不走,上一世周東北三個人,就差點沒讓他折磨瘋了!
有句話說的好,老子英雄兒好漢,雖說虎父犬子的也不,但老子如果有權,底線是兒子就算是灘爛泥,也能糊上牆。
老虎生了個狗兒子,卻也比那些普通人家的狗好。
而我們大多數人,都是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小離家,混跡於鋼筋水泥的叢林,傷後隻能蜷在角落裏,孤單地著傷口。
都說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有些人就在羅馬出生的,連作弊的時間都不給你……
薑銀山並不認識周東北,當年雖然都在一個中學讀書,可周東北大他們一屆,
所以也隻是覺得眼而已。
剛才又聽到他和這些生嬉皮笑臉,不由臉就難看起來。
另外三個小子上學時常來玩,尤其是胖子和四眼,在學校時通過老嫖和二虎就悉周東北,於是紛紛打招呼,喊著二哥過年好。
“盛夏,”薑銀山不再去看他,歪著頭喊:“幫我拿條巾唄,我!”
盛夏本就不慣他病,除了的二哥哥,也不會慣任何人病,裏吃著凍柿子,看都不看他一眼,“使喚老媽子呢?
自己沒長?”
薑銀山差點沒被噎死,這麽多人,真是半點麵子都不給!
他磨馬文靜倆跟著來,就是為了盛夏,上學時他就喜歡這個火辣的小丫頭,可卻從來都不給自己好臉兒。
人就是賤,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盛夏好,和別的孩不一樣。
畢業以後,沒想到去了旭日國營飯店,想想一個飯店小服務員,工作以及份地位都大大的不如自己,恰好家裏又給他介紹了一個醫院的護士,於是就慢慢斷了這個念頭。
萬萬沒想到,前段時間聽同學說竟然調去了區人事局,這讓他又後悔起來,所以今天才會跟來。
周東北和幾個小子嘻嘻哈哈打完招呼後,看向了落水狗一樣的薑銀山,笑問:“這位是薑大廠長的二公子吧?”
薑銀山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不認識!”
說完,周東北鞋上炕,不再搭理他。
薑銀山一張臉瞬間了豬肝,盛夏給自己臉無所謂,誰讓自己喜歡呢!
可這個農村大傻個子誰呀?
最可氣的是,明明是他先和自己打招呼,完事又噎自己,我特麽認識你嗎?
我得罪過你嗎?
周東北坐在了老嫖邊,二虎吐舒服了,笑嘻嘻問大家:“還玩不?
我還能喝!”
薑銀山真想一口老噴他臉上,想想大虎又不敢,憋著氣起下地,“你們玩吧,我去!”
老嫖擺了擺手,“手巾在臉盆架上!”
隨後又說:“換個玩法,不能再喝涼水了,實在是喝不了!”
胖子說:“要不咱們玩藏貓貓的?”
二虎笑罵起來:“都特麽多大了,還玩那玩意兒!”
甜桿兒不是甘蔗,它包含了苞米桿兒和高粱桿兒(蘆粟或蘆稷)
甜桿兒是個標準的馬屁,平時和薑銀山走的很近,和周東北不,他說:“要不彈腦瓜崩兒?”
四眼撇撇,“那還不如紙條呢!”
“……”
二虎見薑銀山出了房間,低了聲音問:“哥,那養的得罪過你?”
周東北嗬嗬一笑,“我煩他爸!”
這麽解釋沒病,畢竟上輩子的事也沒發生,他是從木材加工廠出來的,討厭一個副廠長很正常。
甜桿兒眼珠子滴溜溜轉。
四眼問:“二哥,你是不是就是社會上都說的那個周瘋子?”
周東北笑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是,二哥啥時候像神經病啊?
你那時候學習還好呢!”
老嫖笑道:“這和學習有個屁的關係?
!”
甜桿兒在心裏嘀咕起來,周瘋子?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周瘋子?
再看向周東北時,眼裏明顯有了一懼。
幾個人聊著天,老嫖知道薑銀山一直暗盛夏,不由暗笑,弄不好這貨今天就得挨揍。
該!
誰他媽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