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不容易等到元始圣人如今對他們態度有所松,這可是他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之前元始哪怕與通天生出嫌隙,但對于他們西方卻依舊是敬而遠之,甚至頗為抵。
這也正常,畢竟相對于東土而言,他們兩個就是外來者,天然陣營不同,有敵意才是合理的。
用趙玄的理解,如今的洪荒,就是西方與東方,兩撥圣人形了兩個圈子。
一個是西方準提與接引道人兩個形的西方圈子,一個便是以三清為核心,輔以媧圣人形的東土圣人圈子。
這兩個圈子涇渭分明,沒有什麼簡單的善惡之爭,唯有利益大道之爭。
如今東方那個圈子中新增了一個后土圣人,還有趙玄這個另類,一個平衡穩定的圈子,突然就有些不穩定起來。
趙玄份特殊,乃是截教弟子,天然與通天是一路人,又與后土圣人共掌地府,所以這一路上還要加上一個后土。
媧圣人不摻合這種圣人爭斗,但對趙玄、通天圣人、后土圣人這一道也沒什麼惡。哪怕其中與后土圣人有過巫妖兩族的陣營沖突,但還不至于將這仇恨轉嫁到后土上,更不會牽連到趙玄上。
太清圣人向來喜歡保持中立,從來不會明顯的傾向某一方,若非要說他傾向某一方,那只能是順應大勢的那一方。
所以元始圣人突然發現,東土諸圣當中,自己竟然才是最為勢單力薄的。這才有了之前幫接引道人、準提道人說話這一幕。
簡單說,就是那個圈子的平衡被打破了,需要引新的力量獲得新的平衡。
這才是圣人之間的游戲,雖從不言明,甚至在某些時候看似沒什麼用,但哪怕是圣人也不會掉以輕心。
而這種時候,唯一能夠引的力量,也只剩下西方二圣了。
反正已經夠了,那就再一些好了。
這種好機會,接引和準提怎麼可能會放過?雖然目前看來,元始也只是微微出來一些想法,甚至還沒確定心思,但這就足以讓其他圣人鄭重以待了。
而接引和準提更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找元始圣人的麻煩,沒有元始圣人在前面用力,他們可不進去那個圈子。
這就是圣人之間的博弈,于無聲之中藏驚雷。
趙玄為何在首山諸圣會議之后,不顧失禮,徑直離席,先去找了媧圣人,主送上門給媧圣人解決煩惱?還不是因為忌憚。
元始這一手才真正顯出圣人氣魄,像往日,趙玄那些算計,頂多不過從一群大羅準圣上刮刮好,終究不過小家子氣。
而現在元始一出手,便是涉及到洪荒大部分圣人。而且這還只是放出一風聲,便讓諸圣都嚴陣以待起來,這才是大氣魄。
甚至最妙的是,元始圣人只是放出這一苗頭便沒了下文,但西方二圣卻不得不自己爬上元始圣人的戰車,趕都趕不走的那種。
相當于元始圣人不用當眾表態與其他圣人決裂,卻能多上兩個西方的支持者,多劃算啊!
難怪他見了廣子與燃燈之間的爭斗會覺得心煩,因為在他眼中確實屬于小打小鬧了,沒什麼意思,甚至有些丟人。
此時接引和準提道人對燃燈如此熱,其實更想探知的卻是元始的態度。想從燃燈這里探探元始圣人的口風。
不然,他們哪里會在意闡教是誰當副教主,頂天了一個準圣的事,還不值當他們兩位圣人如此上心。
燃燈聽見這話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他知道元始圣人的子,還真不是外人能夠說的,而且他本也不是為了讓兩位圣人給自己說而來的。
“不必,不必,這副教主之位卸下也好,貧道如今倒是一輕松,索不再管那攤子煩心事。”燃燈故作隨意。實則哪里有他說得那般輕松。
“卻還不知,道友這副教主當得好好的,數個元會都不曾變過,究竟是為何,讓元始師兄這般做?”準提適時的問了一句。
他也聽出了接引道人的言外之意,你來我西方訴苦可以,但是想將麻煩帶到我西方不行,而且這燃燈若是因為惡了元始圣人,這才丟了副教主之位,那他們便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該下逐客令了。
臉都可以不要,翻臉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于是燃燈開始從頭講述其中原由。
接引和準提兩人越聽越是驚訝,他們本以為這只是闡教部的齷齪,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其中竟然還涉及到趙玄的事。
在接引來看,這實則是闡教與截教的鋒啊,此事還真沒他們一開始想得那般簡單。
接引和準提兩人越聽越覺得有趣,之前他們便覺得那趙玄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如今果然從這細枝末節中找到了些許蛛馬跡。
的確不能小覷,而且手段不弱。
而此時他們也終于明白了燃燈找到他們的目的。
燃燈說完后,便閉口不言,目卻看向前方兩位圣人,他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就看這兩位了。
接引和準提兩人同時陷沉思中,此事頗有些復雜,其中涉及到好幾位圣人,容不得他們大意。
而且很可能影響到他們在地府的布局,這讓他們有些遲疑。
但是,這同時也是一個機會,不僅能夠試探一下趙玄的深淺,還有可能在地府中找到一隙,未嘗不可。
當然,壞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元始圣人,他們貿然手闡教弟子爭斗,就怕惡了這位,得不償失。
“燃燈道友,說實話此事本是闡教部之事,我們貿然手恐怕不妥。”接引道人開口了。
燃燈一聽這話,頓時心涼了半截。看來是沒什麼指了。
對此,他也早有預料,這種事本來就犯忌諱,的確有些不合適。
“不過,既然道友既然特意來我西方一趟,我們也不能真的坐視不理。我們或許可以幫些小忙,就是不知道對道友有沒有用了。”接引道人話音一轉。
燃燈喜出外,“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