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離開后，柳小在店門外站了許久，仰頭看著夜下的深藍天空，藍的發黑，不，不見底，如同的心。
調整緒，走進店門，轉拉下卷簾門。
朝著隔間走去，曹玉仍舊坐在床邊，心緒不寧。
柳小拉過椅子，坐在曹玉的對面，母倆面對面好一會兒，曹玉不說話，柳小也不說話。
柳小太了解曹玉了，曹玉不像李娟，李娟是遇弱則弱，遇強則強的人。而曹玉，是遇弱則強，遇強則弱的人。
就如常人口中的那樣，曹玉只會瞎咋呼，欺怕，一遇事，就立馬癟茄子。
柳小拉過曹玉糙的手，這些年和前些年相比，曹玉干得活兒越來越多，遠不如以前致了。
曹玉時常叨咕，以前靠臉吃飯就能吃飽，現在要純靠力氣活，雖然吃得不是很飽，但很干凈。賺來的每一分錢，都干干凈凈。
曹玉為了小風和小寶，也不怎麼煙了，但偶爾會喝點小酒，每次微醺上頭的時候，曹玉就會和柳小訴衷腸。
車轱轆話，來來回回就幾句：
“小啊，你別怪媽，也別怪你姐，媽現在已經很努力的在生活了。你姐呢，雖然拖了你的后，可終歸是你姐，總有一天會開竅，會弄明白什麼是生活，什麼是真正的。”
“媽年輕那會兒，還后悔過呢，后悔生下你和你姐，你們兩個拖油瓶，搞垮了我的材不說，還不停地給我惹麻煩。雖然……后來我傻了吧唧……同意了柳華志賣掉你們姐妹倆，那是我不對，當年太蛋了！就他媽腦子一熱就松口了，那時候我蠢，蠢他媽的冒煙了！”
柳小記憶里，18歲生日那天，曹玉給做了一桌子飯菜，還親手做了個“壽星蛋糕”。
那天，曹玉喝多了，喝上了頭，曹玉直接就給柳小跪下了，說謝柳小做的兒，謝柳小拯救了殘破不堪的后半生。否則啊，曹玉這會兒可能已經被邢浩強打死了，或者是送到哪個家里當媳婦，給他還賭債去了。
曹玉是刀子豆腐心，卻也是真窩囊。
柳小一開始以為，自己只是原諒了曹玉當年賣孩子的行為，但并不曹玉。后來發現，那些來自緣的東西，以及源于日積月累的，已經把和曹玉的捆在了一起。
自己的母親，盡管波折重重，一直著。
眼下，柳小平復了緒，沖著低垂著頭的曹玉開了口，“沒事媽，我已經想好怎麼解決了。如果過陣子，真有警察來調查邢浩強，你就說你們已經離婚了，而且他失蹤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曹玉的兩只手摳著子布料，麻棉的料子，被摳出了兩個小坑。
柳小繼續道，“水泥地下的尸，不會被發現，我會盡快把玉旅館轉售。你放心，即便轉售，玉旅館也不會被用作商業用途，會一直保持閉店狀態。”
柳小抓曹玉的手腕，說道，“媽，邢浩強當年參與販毒的買賣，你是不知的，對吧？”
曹玉連忙搖頭，不帶丁點瞞，“我不知！邢浩強參與販毒，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從來沒和我說過，他連出去賭錢都沒和我說，否則也不會有后來討債的上門。我都是等到討債的找到家門口，才知道怎麼回事。”
柳小點點頭，確定曹玉沒有撒謊，曹玉是真的不知。
柳小思慮片刻，說道，“那邢浩強的母親呢？晚上的時候，向柏凱說，邢浩強的母親也被登記失蹤了，這件事你清楚嗎？”
曹玉緩緩低下頭，手指繼續在子上摳個不停。
柳小察覺到了一怪異，“媽，有關邢浩強母親的下落，你知道多？”
曹玉不抬頭，支支吾吾好一陣，“我……不清楚……那老太太以前就喜歡到走，我不知道……”
柳小認真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曹玉繼續低頭，并沒有同柳小對視，的聲音巍巍，“我不知道那老太太去哪了，那老太太以前對我也不好，我也懶得管，我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失蹤了，不清楚……”
柳小試著就這個問題，又問了曹玉幾次，可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