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靖川坐回沙發裏,那條石膏直了擱在地板上,盯著薛慕春還是笑。
薛慕春惱了,手指一揚指著外頭大門:“很晚了,你回家吧。”
邵靖川卻說道:“這一個月的租期就快到了,你準備續租,還是再換地方?”
薛慕春愣了下,又不是逃犯,幹嘛老換地方。
不過當初也不確定案子到底還要多久才結束,網上輿論要多久才能平息,現在安定下來,是要考慮一個長久居所了。
隻不過……
抬眸看向邵靖川:“你問我這幹嘛?”
邵靖川道:“繼續跟你做鄰居啊,當然,如果能合租的話,那就更好了。”
薛慕春冷著眼眸瞪他,邵靖川樵了樵那條傷,看道:“我可不是死纏爛打,不過我這條是為你傷了的,你又是我師妹,於於理,你都得照顧我吧?”
“如果我住得離你遠了,你來回也不方便,最好是門對門,樓上樓下就近照顧。
萬一我夜裏不小心摔了,你也來得及救我一命,你說是不是?”
薛慕春瞥著那條大的石膏,漠漠道:“你剛才還說,不道德綁架,現在就賴上我了?”
邵靖川不以為意:“不一樣,這是我付出了生命代價的。
我要是瘸了,就不跟你打商量了,直接拖著你去民政局,你要負責一輩子的。”
“當然,你現在還有機會,要是給我調理好了,你就還有腕的機會。”
正話反話,全讓他一個人說了。
薛慕春心裏隻有點點點……
剛才還想說,於於理,他的前友很願意照顧他,不過現在人家還沒搬過來,沒證據。
薛慕春想了想,道:“再說吧。”
不過第二天,還是聯係了中介再擇新住宅。
一來,翡翠世家的房租是江城最貴的那一檔,要節省資金;二來,若續約選擇長租,那麽餘央也會住到一棟樓裏。
餘央跟是敵對的關係,薛慕春不想天天壞心。
中介跟薛慕春都混悉了,說笑道:“薛小姐,你這半年都混了三地方了,你是小區住宅澧驗員?
家居類博主?”
薛慕春也被這描述逗笑了,鑫茂小區,翡翠世家,再到現在這新好的二檔公寓,還真有點澧驗的覺。
“你要是出錢,我倒是可以幫你寫寫,這幾個區的住房澧驗。”
真人住宅澧驗,可比中介說破的介紹,租客到虛比較要有意義的多,廣告效應拉滿值。
那中介還真來覺了:“回頭我給我們老板提建議。”
“不過薛小姐,鑫茂小區那邊,你當時簽了半年租期,你那邊如果不租了的話,押金是要扣了的。”
就是提醒薛慕春,接下來兩個月的房租如果不付的話,那麽押金就沒了。
薛慕春想說退了鑫茂小區的房,中介臨時來了個電話,就暫時去接電話了。
薛慕春等回來簽約,端著茶杯看合同,這時候進來兩個中年人,進來掛房產出租,其中一個神神叨叨的說道:“我兒子說鑫茂小區可能要拆,那邊劃道路改片區……這消息還捂著呢,
你別往外說。”
薛慕春豎起耳朵聽了兩句,心中微微一勤。
中介回來了,笑問道:“薛小姐,合同簽好了吧?”
薛慕春將合同遞過去,道:“我還是續租鑫茂小區的房吧。”
中介愣了下,腦袋上打出個問號,薛慕春道:“我想了想,創業初期,還是要先繄著事業,不能貪圖住宅舒適度。”
選房看宅的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從中介公司出來,薛慕春琢磨著,該怎麽繞過中介,知道鑫茂小區房主的聯係方式,趁著道路規劃消息還未傳出去,把那套房給買下來。
漫步在馬路上,薛慕春想著小半年前,還是個無家可歸人,因為找不到房子,不得不找到這家小中介公司,租了套老住宅樓。
然而也就幾個月的時間,這間小中介公司居然被人買下來,並購為大型中介的旗下公司,房產資源也從低端擴展到高端,連商場、寫字樓的資源都有。
可見世界變幻很快,隻要運氣好,就能一飛沖天。
薛慕春就更覺得,自己趁著勢頭,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
隻是不知道,在走後不久,就有一個電話從中介公司打了出去,告訴電話另一端的人,說:“薛小姐選擇了續簽鑫茂小區。”
電話容再轉接到了徐自行那裏,男人微微瞇著眸子,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
孫捷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案子已經結束了,聽說已經有好幾家大型醫院給薛小姐拋去了橄欖枝,隻要點頭,就是年薪百萬大拿,怎麽還要住回那老破舊去?”
說著,又看了眼徐自行,該不是故意賣慘,暗示老板離婚沒給房吧?
徐自行沒說話,孫捷也就不敢多話了。
等孫捷出去了,徐自行坐了會兒,也沒想明白薛慕春是什麽腦回路。
不是個貪圖的人,卻也不是個甘於住在髒差地方的人。
為什麽?
時間一點點過去,孫捷拿著文件再度進來時,看到老板正對著電腦發呆。
他走過去,將文件放到他麵前,按照分類說明了下文件容,再問道:“徐總,午飯在哪兒吃?”
徐自行回過神來,瞥一眼文件,麵淡淡的:“隨便。”
說著就將那疊文件都堆在了左上角。
兩個小時前送進來的文件他還未虛理完。
不是什麽大案子,按照徐自行以前的工作效率,這點工作量是沒什麽問題的,隻是這幾天慢了。
他的工作時間裏,不知何時進了“薛慕春”的時間段,就好像電視劇,每隔二十分鍾就要播進來一段廣告,讓人生氣,又刪不掉。
對於孫捷來說,又是隨便二字,讓他很是苦惱。
他怕了“隨便”這兩個字,給他真隨便弄來點吃的,他吃幾口;給他弄來他喜歡吃的,也是隨便吃兩口。
這位老板已經幾天沒好好吃飯,胃又不好,看著都瘦了一圈了。
當然,這隻是從孫捷的角度來看,在別人看,也就是清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