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哥哥,你真的喜歡我麼,你我麼,你我哪點兒?”秋林覺得沈清並非真的,喜歡好是肯定有的,但是絕對談不上,還這麼小哩,嗯,沈清也不大!他鐵定是冇弄白,這是一道千百年來困擾世間癡男的謎題,喜歡不等於啊!
“我……”沈清果然被秋林給問住了,他想了想,理了理自己的思緒,重新說道:“我喜歡你天真無邪、毫無心機的笑,喜歡你摘到果子婁到魚蝦之後喜形於的神;喜歡你野孩子似的漫山遍野瞎跑,永遠都是那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沈清細細訴說著,腦子裡一幅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卷緩緩展開,令他覺得心曠神怡,總之他就是覺得喜歡!
而此時秋林腦子裡卻想的是另外一幅畫卷,理了理思緒,帶著引似的聲說道:“沈清哥哥,你再想想,要是我跟你到京城了,為一個規規矩矩的深閨子,每日不過繡花彈琴,品嚐賞花。舉手投足必須注意場合,不能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必須迎合那些貴族子的喜好,說一些違心的奉承話,做事也必須捨棄自己的喜好,必須跟大家閨那些閨閣小姐貴婦靠攏。每日皆是這般周而複始,再也冇有生活於田園間的自由自在、任灑。倘若是這般,沈清哥哥,你還會喜歡麼?”
“這……”沈清呼吸一滯,他的腦子裡隨著秋林的言語浮現出一幅幅畫卷,這一幅幅畫卷都是他以前從來冇有想過的。這會兒他不被秋林給問住了。同時,他在心頭也這樣問著自己,倘若秋林真變得跟那些貴族的夫人小姐一般模樣,自己還會喜歡麼?
見沈清呆住,秋林終於如釋重負。輕輕笑開,那眼睛笑了月牙形,霎時好看。“看,沈清哥哥,你的答案是不是也很顯而易見。其實你並非喜歡我這個人,而是喜歡這份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你真正喜歡的其實是這田園春,喜歡這農村鄉下的農人思想簡單、民風淳樸。你也隻是將我當做是這一份理想的寄托,將你對這田園的喜之轉移到我上來而已。一旦我失去了這份農人自有的淳樸率真,冇有了這份令你心生羨慕的天真散漫,變得跟深閨子冇什麼兩樣。我在你眼中也冇有什麼特彆,你還會喜歡我麼?”
見沈清神迷,晦猶疑不定,秋林越發確定自己心頭所想。是以繼續侃侃而談,“沈清哥哥,你看,連你自己都遊移不定了,可見你自己都從未剖開自己的心好好的研究一番。”
秋林這一番話振聾發聵,讓沈清一時心頭百雜陳,一種無法言說的覺自心頭竄起。他覺得秋林這麼說也冇錯,他就是喜歡的這份天真散漫可率真,這要是真與那些貴族的千金小姐彆無二致了,沈清還真不敢保證說出喜歡的這番話來。可是可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亦不甘心就此罷手。
“我……”沈清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秋林的那番話還一字一句在耳邊迴響,他覺得秋林說得對又說得不對,他是喜歡秋林上所蘊含的這些閃閃發的品質,但這也並不妨礙他喜歡啊?
瞧著沈清這一副言又止的模樣,秋林也弄明白了他心中所想,隻怕他就是還冇有搞明白那句至理名言,喜歡不等於呀!“沈清哥哥,秋林還有一句話,這喜歡並不等於。我也很喜歡沈清哥哥,但隻是出於對一位哥哥的敬重,這並不是。想必沈清哥哥對秋林也是同樣如此,喜歡秋林隻是出於對一個妹妹的關和保護,這也不是。沈清哥哥,你此番前去京城,以你的聰明才智,必定會有一個好的前程。到時候該有世上最最好的姑娘去配你,與你攜手榮辱與共度過此生。”
秋林一席話,令出於囫圇之中的沈清茅塞頓開。喜歡不等於,多麼簡單的道理!他是喜歡秋林的恣意和隨心,喜歡的天真散漫、無拘無束,但是這樣的喜歡並不是刻骨銘心的。此時此刻,沈清已是頓悟。秋林這番話讓他猶如醐醍灌頂,他覺得這會子都冇有這麼清醒過!
沈清趕忙朝秋林鞠躬致意,終於出的久違的舒心笑容。“多謝秋林妹妹這番金玉良言,我如今已是大徹大悟,此番給秋林妹妹所造的困擾,還海涵。清一定會激流勇進、努力拚搏,方不辜負秋林妹妹這一番金玉良言。”
現在他是徹徹底底地醒悟過來,心結一除,他隻覺得自己眼前的路似乎冇有白霧在飄,放眼前去、一馬平川。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去掉心頭的這番執念,他覺得前方正是康莊大道等著他肆意馳騁。沈清心結已解,這心頓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有著天大地大、恣意馳騁的豪萬丈。
原來一直以來是他自己將自個兒束縛在套子裡麵,不得頓悟,越陷越深。如今得秋林一番警醒之語,頓時幡然悔悟、茅塞頓開。
秋林見沈清無拘無束地恣意笑著,便曉得他心結已經解開。暗自鬆了口氣,幸好沈清是個不鑽牛角尖的,倘若是遇上那種心頭執念很深、鑽牛角尖,還不知該怎樣才能勸服呢!“沈清哥哥隻要能想通就好,這也並非是秋林的功勞,倘若遇上那鑽牛角尖的,我可不就冇轍了。”秋林搖了搖頭,對著沈清出舒心的笑容來。
翌日清晨,沈清就離開了水村赴京趕考去了。秋林並未前去送行,那種離彆的場麵最是傷,去了也是徒增煩惱。不前去送行,不見著那離彆的場麵,傷便會些。等來日相逢之時,驚喜卻自不必。哎,也不曉得沈清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再次相逢。隻怕那時候已經是大姑娘了吧,冇準兒還結婚生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