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里面很。
安瀾剛踩進去時差點個大跟頭,因為沒維持好平衡,只跌跌撞撞地繼續走了兩三步就從臺階狀的土坡上翻了下去,一路滾到腐朽的樹深。
娃娃臉和也沒走運到哪去。
在慌張中沖進來的崽一只接著一只翻下去疊了羅漢,被當做底座的安瀾直接被了一攤小貓餅,幾乎能覺到小蟲子在泥土里爬行時撥皮帶來的瘙。哼哼唧唧了半天才勉強把兄弟姐妹蹬開,爬起來口氣坐好。
四下漆黑,唯一的亮來自狹窄的口。
然后——就像放恐怖電影一樣,雄洲豹的大臉出現在了口,將完全擋在了外面,背著的它看起來格外森恐怖,因為型太大無法進,只能把一條前臂進來狂地撲抓。
這個作當崽們背都炸了開來,也讓跟在后面的雌洲豹然大怒。
隨著一聲極其響亮的吼聲,雄洲豹被什麼力量向后拉扯,生生被從崽邊撕開了。兩只洲豹在平地上戰作一團,咆哮聲如悶雷般在樹中來回翻涌,震得壁不斷有浮土落下,好像隨時隨地都會完全坍塌。
三只崽在一起從彼此上汲取能量,抖得像篩糠,娃娃臉可能是直面了另一頭雄的威風,整只豹子都蔫的,又不敢嗚咽得太大聲,生怕再把敵人的注意力引到這里。
忽然,外面響起了第三個咆哮聲。
隨著這個咆哮聲而來的還有一個從未嗅到過卻不知怎的有些悉的氣味,不必親眼看到外面的景象,崽們立即知曉有第二只雄洲豹出現了,并且加了戰局。
二對一,侵者沒有任何機會。
打斗的聲音漸漸向著離樹遠離的方向而去,曾經讓崽們膽戰心驚的氣味也慢慢變淡,當再次被擋住時,口出現的不是那張陌生的臉,而是母親有些疲憊又有些警惕的臉龐。
安瀾無法形容自己看到它時的放松。
“母親”這一角對大貓來說意味著很多:剛出生時溫暖的溫和,長之后更多的食、不求回報的保護和技能教學,失去它們的庇護,野生大貓崽基本活不到獨立。
在這些生存必須的東西之外,母親往往還代表著純粹的,正如此時此刻它忍著傷痛也要第一時間走到樹邊上用一種非常溫的咕嚕聲呼喚自己的崽一樣。
娃娃臉和還在害怕,安瀾看了看它們倆,就勇敢地第一個爬了出去,在口被母親一口叼起來放到前臂中間,了又,親了又親,許久才把放下來去哄勸另外兩個孩子。
到這時才有空間去打量領地里的“客人”。
這只雄比剛才那只還要大,重絕對遠遠超過100公斤,看起來簡直像頭老虎。這麼大的個對于委瑞拉境的亞種來說更常見,放在西境絕對是屈指可數。
這無疑解釋了為什麼侵者跑得那麼快。
面對如此懸殊的型差距,留下來戰斗才是自尋死路,不如說它一開始會踏進這片領地來找繁衍機會就是一個很難讓人理解的行為,聰明點的個應當能夠從領主豹留下的足跡中判斷出要面對的挑戰難度才對。
此刻這只巨大的雄洲豹正站在崽們待慣的藏地里低頭嗅聞,似乎在檢查殘存的氣味,頃,它約莫是確認了什麼,姿態眼可見地放松了一點,尾也搖晃了起來。
安瀾借著母親的掩護公開地打量著對方。
從邏輯判斷站在對面的肯定就是老父親,要是放在獅子上估計已經去互了,可是現在是在洲豹的里,它們和虎的領地結構基本一致——雄占據較大地盤,領地中有多個雌占據的小地盤,兩除了/配/期基本不往來,非常偶爾才會共食。
領主豹是為了驅逐侵者才過來的,現在它確認了領地崽的份,所以表現得很平和,輕舉妄說不定反而會招致禍患。安瀾當然不會以為自己上有什麼一家親環,站在原地欣賞欣賞型就得了。
還別說,這的確是難得的風景。
做大貓做出經驗之后的審已經完全被貓科同化了,越龐大越好,越強壯越好,越矯健越好,照這個審標準,這的基因提供者可以算得上是洲豹里的男子了。
其他兩只崽沒有欣賞到這種風。
母親哄了半天都沒有效,最后只能噴著氣坐在樹邊隨它們去了,安瀾倒是覺得娃娃臉不出來也好,雖說雄一般不會傷害自己的后代,但也不排除有些雄特別有攻擊,會對雄崽預先防備地痛下殺手。
好在老父親徘徊了一會兒就轉離開了。
在它離開之后母親才完全放松下來,微微拱起的脊背和向后背的耳朵都恢復了正常狀態,嚨里約約的咆哮聲也消失了。
三四分鐘之后,從樹里探出小腦袋,接著就翻了出來。姐妹倆靠在一起給對方了一會兒,坐不住,跑到母親的尾附近去進行“撲抓訓練”。
洲豹的尾很短,比起花豹、獵豹來說可能只有一半長,跑的時候提供的助力沒有那麼大,但是搖晃起來的時候顯得特別可。
母親顯然不覺得這很可。
從它回頭時估量的眼神里安瀾能看出它正在盤算著一些新的東西,或許是意識到了就算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完全避開危險,也或許是意識到了過于充足的食供應把崽養得有點慣了,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它開始改變自己的作風。
這次事件之后不久,三只崽就被迫斷了,本來要等到三個月多才進行的流程在九周大時就徹底完了。
娃娃臉和對此不太高興,時不時就要湊過去試試能不能巧喝到一口,而安瀾......安瀾欣喜若狂。不是個狂熱的戰斗好者,但在世界里自給自足代表著一切,斷意味著固食,意味著更快的長,意味著更早到來的生存訓練。
訓練在崽五個月大時正式開始。
因為他們都還在快速生長期,型只比大型家貓大一點,不足以支持一些危險的狩獵行為,所以母親安排的大多數訓練以寓教于樂的玩耍為主,首先被擺上臺面的就是爬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帶回來的食不再被放在地面上,而是被掛在離地兩三米的樹干上,安瀾和兄弟姐妹不得不開始了吭哧吭哧的爬樹之旅,每天都在擔心從樹上掉下來摔個屁/墩。
母親則是很快發現了其中的樂趣。
它總會慢條斯理地坐在高看著孩子們在下面掙扎,一邊清理爪子和前臂,一邊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朝底下張,時不時非常不走心地吼兩聲假裝鼓勵。
安瀾全部的依仗就是曾經鍛煉出來過的爬樹技巧,那一切就像被保存在云端的記憶,在一次又一次的練習中被完整地下載下來,和嶄新的匹配上,慢慢調整,慢慢進益,直至變完狀態。
盡管如此,爬樹也是很累的。
每次吃完飯之后都會覺得四條酸痛得不行,和娃娃臉更是完全放飛自我,陷了互幫互助的作弊狀態,先上去的那一個用重把食從樹杈上拽下來,后來的一個直接坐其,隔天換,節省力。母親對此的回應是把食掛得更高。
在爬樹技能日漸練后,崽們開始學習游泳。
洲豹一家生活著的領地沿著河岸展開,河岸是天然的分割線,也是食的來源,一部分區域生活著鱷魚,但也有一些水域是鱷魚不會去的地方,母親就把這些水域拿來當做練習場。
通常來說崽在出生時就有游泳這項天賦技能,但是長大以后進行狩獵時并不是靠在平穩的水里游泳去接近敵人,而是要從河岸上飛撲下去造打擊,同時還要確保自己不在獵掙扎時溺水。
所以母親的訓練非常有......針對。
三只崽第一次到小河邊時都表現得很謹慎,安瀾在觀察水里有沒有什麼人類可知無法察覺的危險;娃娃臉把重心放在后上,警惕地看著流的河水;則被邊上飛過的藍閃蝶吸引了注意力,拳掌準備要把這只閃著金屬澤的迷人昆蟲撲在地上。
這一段河水有點渾濁,水流不停把河床底部和河岸上的泥沙沖得翻涌起來,安瀾觀察了半天都沒觀察出什麼要的細節,一部分覺得做長輩的不會把小輩帶到有危險的地方,另一部分覺得最好不要當第一個下水去運氣的家伙,于是就準備把兄弟姐妹“坑”下去探路。
還沒付諸行,忽然有一冷風從背后襲來。
事實證明,作為家里目前為止塊頭最大的崽有好也有壞,好是打架時總能打贏,搶飯吃也最快,壞就是在母親需要樹立典型的時候被推出去當典型。
一個茸茸的東西在背后重重一推,安瀾只來得及“嗷”了一聲,就在這不可阻擋的巨力之下完全失去重心,整個飛出河岸,朝前方撲去——
“噼啪”!
兩秒鐘后,像塊板磚一樣直接拍進了水里。
作者有話要說:老母親:下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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