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洲豹今天格外生氣。
安瀾在這片領地安頓下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到它被氣得七竅生煙,追著侵者一路追到領地界線都不愿意停下,也不知道后者到底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這樣一來計劃就要被打了。
快要闖進核心區域的不是一頭雄而是兩頭,而且雙方正于激烈沖突當中,安瀾轉念一想還是重新爬回了樹上,至先看看況。
老父親雖然不和親近,但能通過氣味認出這片領地屬于它自己的某只雌崽,所以越靠近大樹所在的地方,它的腳步就越慢、越遲疑,最后徹底停住,在原地轉著圈生悶氣。
一道氣息不再近,另一道氣息卻沒停過。
陌生的雄洲豹仍然保持著剛才的速度,隨著距離短,已經能聽清對方奔跑中腳掌和泥土撞擊的聲音,尾過藤條的聲音,以及下意識發出的息的聲音。
從氣味可以判斷出侵者雄還很年輕,剛進///期不久的樣子,最多不會超過四歲。狀態保持得也不錯,沒有一些患病上特有的腐朽味。
......難怪它會出現在這里。
年輕又強壯的雄洲豹離開家鄉出門闖,獨立生活能力有了長足的提升,卻仍然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領地,建立屬于自己的家庭關系,這風發的意氣無安放,催著它們不斷向前。
這些大貓還沒有在一次次求偶戰爭中被打磨老油條,看到一個潛在的機會就想撞上去試試水,并且不知怎的還覺得自己肯定能功。
大貓打架也要講究基本法,除非它不是洲豹是老虎,靠型就能平推,否則去挑戰于壯年的領主洲豹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現在可不就被老父親追得抱頭鼠竄了麼。
安瀾忍不住為這位年輕小伙鞠了一把辛酸淚。
同歸同,架還是要打的。
如果對方直接離開就算了,如果對方認為在南邊沒有占到便宜、在北邊還有機會,就打算教教它做大貓的道理。
侵者在距離大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慢下了腳步,樹葉和藤條被撥開時發出的聲也因此變得微不可聞,從暴雨轉作和的雨。
安瀾在樹枝上前傾、全神貫注。
從高往下看視線被綠植遮擋得厲害,幾乎無法辨清地面上的景象,即使位于同一高度的東西也像被一層薄霧籠罩著,從淺綠變幽綠,最后變墨綠。穿過一層又一層樹冠,艱難地落下縷,在霧氣中形了漂浮著塵埃和水珠的金線。
但是并非所有泥土都于綠的掩護當中。
經過漫長的耐心的等候,葉片聲從遠緩緩滾至近前,以一種和風的作為截然不同的方式窸窸窣窣。仿佛要探探路,又仿佛要探探的態度,一只黑的腳掌從葉片底下出來,猶猶豫豫地踏在了碧綠的青苔上。
......黑?
黑的洲豹?
安瀾興趣地甩了甩尾。
黑豹是非常罕見的存在,通常所說的黑豹就是黑變的豹子,本質上并不是一個獨立的種,和普通的豹子也不存在生隔離。只是因為外形相差巨大,所以土著居民往往把它們當做一個特殊的符號來對待。
能看到一只黑豹還是新鮮的。
被這種變故吸引了注意力,安瀾原本就在不斷搜索的視線變得更加專注,而這只巨大的腳掌就在這種專注當中小心翼翼地踩在石頭上左右晃了晃,然后原地開花,出了一截鋒利的爪尖。
接下來半分鐘再也沒有其他作出現。
真奇怪,安瀾想,竟然能通過一只腳掌看出腳掌主人的糾結。
眼前這只黑豹擺出了一副不想出來和同類接也不想回頭去和領主洲豹戰斗的模樣,進退兩難得讓人哭笑不得。
問題是——剛才為什麼不選擇繞路呢?腳下的這棵大樹相對整片領地來說只是小小的一個點,自始至終也沒有移位置,侵者完全可以選擇繞過大樹朝北方繼續行進。
果然還是因為嗅到這里有異存在所以一邊跑路一邊來一眼運氣,結果看了一眼發現可能打不過,所以又愣住了吧。
安瀾對抗抱著這種念頭的雄已經對抗出了一套自己的心得會,想到先前被老父親趕到北邊來的侵者們,再看看底下這只還是沒有靜的侵者,多有點不耐煩了,也懶得等對方接下來的作,干脆深吸一口氣,先聲奪人地咆哮起來。
頗警告質的怒吼聲一經發出,頓時在叢林里找到了自己位置,于不斷撞擊和回中翻滾了低沉又響亮的轟鳴。
咆哮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黑腳掌立刻被收了回去,樹葉又是一番驚慌失措的窸窸窣窣,因為活導致枝葉的姿態改變,天無的遮蔽就被打破了,有兩只耳朵從隙里登了起來,順著耳朵往下看,還能看到兩只金黃的圓滾滾的眼睛。
安瀾:“......”
小伙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藏得很好?
即使再見多識廣,一時半會兒也被對方給震住了。雙方陷了大眼瞪小眼的狀態,過了片刻,仿佛意識到沒有進一步的進攻舉,黑豹扭扭地轉移方位,把形完全地暴了出來。
這是一只很壯觀的洲豹。
從型來看它敢跑去和老父親板也不是沒有依仗,而且那一聲烏黑的皮油水,從頭到腳基本上看不出破損和糾結,說明在它獨立生活的時間里從沒過嚴重到會留下永久印記的傷害。
特別能打?
還是特別能跑?
從它剛剛從老父親手下全須全尾地溜出來這點來看,恐怕后者的可能比較大。不過也是,不管是年輕的貓科還是犬科一般都比格達到巔峰期的壯年同類更輕盈,這種輕盈在雨林里更是如魚得水,甩不開差距才有鬼。
安瀾現在差不多把先前對黑豹的猜測都推翻了,這種特殊到有既視的,加上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很詭異的行為方式,讓對這頭黑豹的份有了一個非常可信的推斷。
但是并不打算直接上去認親,只是稍稍放松了警戒的姿態,由蹲伏改為蹲坐,玩心大起地繼續咆哮著,胡須因為表的兇惡而擰作一捆。
這回黑豹沒有像剛才那樣警惕地爪子了。
它瞪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仔仔細細地朝著樹枝上打量,不知道是為了配合演出還是已經找到了什麼切實依據,也沒有擺出常規的認親作,反而伏下在地上敲了敲尾。
安瀾頓時有種不妙的預。
果不其然。
下一秒鐘,這只巨型洲豹就從地上彈起來,三兩步躥到樹干上,爪子牢牢抓住糙的樹皮,一邊嗚嗚嗷嗷一通,也不知道在什麼,一邊以一種和型不符的矯捷如履平地地躥了上來,越躥越高,越躥越高......
這棵樹載不兩只豹啊!
安瀾背后的都要豎起來了,趕忙抬頭尋找可以使用的出路,又低頭估算自己和地面之間的距離,本想直接下樹,但是想想咽不下這口氣,惡向膽邊生,趴在樹枝上探出一只前爪就朝著底下糊了過去。
黑豹......翻了個白眼。
此時此刻它腦袋里估計裝滿了惡作劇,哪怕險些被掌糊都不忘初心,是要跑到樹枝上來,說不好是要來打還是要來親。
兩只年洲豹——而且都是大重的洲豹——對這可憐的樹枝來說簡直是生命中不可承之重,再加上后來者一爬上來就開始激烈地揮舞喵喵拳,樹枝先是不堪重負地搖晃了一會,最后在兩只大貓的攻防戰中可憐地噼啪作響,給出了罷工訊號。
早有預料的安瀾在聽到不詳的斷裂聲時就后一蹬從高飛了下去,這點高度還不足以對大貓造傷害,落地時順著力道一矮,連滾都不用滾,就穩穩地站住了。
另一只洲豹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只聽“咔嚓”一聲響,整樹枝從中間斷“7”字型,直接把蹲在上面的不速之客甩了下去。黑豹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及在半空中調整形,勉勉強強做了一個落地姿勢。好不容易站穩,一帶著無數葉片的分叉就從頂上掉了下來,噼里啪啦地把它罩在了下面。
安瀾想笑。
黑豹像被雨淋的大狗一樣抖皮,讓葉片和木頭碎屑如同真正的雨點般朝四面八方飛,栽落在泥土中,撞在長滿青苔的石頭上。能看出來這家伙正在竭力保持自己云淡風輕的狀態,靠著那黑皮撐面子,實際上可能已經在思考該怎麼用腳爪在雨林的地面上摳別墅——這就更好笑了。
上的東西還沒抖干凈,頂上又是一陣扭曲的“嘎吱”聲。
還沒完全折斷的樹枝因為重力的拉扯終于完全折斷了,又是一大叢枝葉落下來,這回倒沒敲在黑豹上,只是敲在了地面上,可伴隨著這聲沉悶的“咚”,它下意識地抬起前爪,似乎是準備去抱自己的腦袋。
這不是徹底破功了嗎?
安瀾又想笑了。
真是的......都三年過去了,怎麼好像一點都沒有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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