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 滄瑯宗眾人還在等待新人大比的決賽。
每次晉級和切磋之間都間隔三日,好讓參與的修士們調整狀態。
只不過小姑娘倒是沒什麼可休息的,其他同筑基水平的年修士本不是的對手, 畢竟從小到大的陪練都是如謝君辭、齊厭殊這樣水平的劍修, 普通水平的新人在面前實在不夠看。
清清除了上臺切磋, 下臺后便一直在玩樂吃東西,一點都不像是來參加大比的, 而像是出來玩的。
只不過新人大比所在的仙城因為而聚集了許多過來觀看的修士, 導致不能出去, 就只能天天窩在客棧里和年一起玩——或者說是年單方面被欺負。
清清終于到了小姑娘最喜歡過家家酒的年紀,楚執今天被扎辮子, 明天被撲胭脂畫眉, 也就是年脾氣太溫順,全由著清清的子來,從來沒有反抗過。
他不僅不能拒絕, 還要在小姑娘的‘威迫’下, 委曲求全地喜歡抹的杰作。
年整個人生無可,每日都在盼著清清趕決賽,好轉移的注意力。
決賽的前一天, 客棧里仍然是熱鬧的景象, 兩個小孩在一起玩, 師兄們在旁邊喝茶,齊厭殊在另一個房間里看書躲清靜。
就在這時, 謝君辭懷里的玉牌響了起來。
謝君辭拿出玉牌, 他看到上面顯示的文字, 眉眼神頓時溫和了許多。
“哥, 怎麼了?”
走到自己的房間, 謝君辭關上門,他接通了玉牌。
隨著玉牌那邊佛子的講述,謝君辭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他抬起頭,瞳孔。
另一邊,秦燼和蘇卿容在桌邊喝著茶,兩個孩子在榻上下棋,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就在這時,他們便看著剛剛出去的謝君辭心魂不寧地歸來,青年關門的時候差點將旁邊的花瓶絆倒,和他往日沉穩的樣子截然不同。
“大師兄,你怎麼了?”看著謝君辭的樣子,蘇卿容還取笑他,“不會是和佛子吵架了吧。”
謝君辭一點開玩笑的心都沒有,他下頜繃,神嚴肅,看向二人。
“過來,去師尊那里,我有事要說。”謝君辭沉聲道。
秦燼和蘇卿容還以為佛子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二人放下茶杯,依言出了房間。
謝君辭在門邊等著他們出來,他要關門的時候,小姑娘靈巧地一下鉆進謝君辭的手臂和門板之間,仰頭好奇地問,“什麼事呀,又是大人的?我能聽嗎?”
看著小姑娘可的樣子,謝君辭不由得手了的臉蛋,緩聲道,“清清乖,你們先在這里玩。”
清清本來也沒真的指謝君辭能告訴什麼,看著門關上,又爬上塌繼續和年玩棋盤了。
另一個房間里,師徒四人聚在一起,除了謝君辭,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謝君辭沉重的表,秦燼挑眉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你怎麼又擺出這副死人臉?”
謝君辭看向師父和師兄弟們,他言又止,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才繼續開口。
“剛剛清韻聯系我,他說清清的哥哥,也就是那個虞松澤的年,其實在七年前被被長鴻劍宗救了。”他說,“清清在新人大比一鳴驚人,虞松澤在門派里看到投影,才知曉被我們救下,所以……”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都震驚地抬起眸子。
“什麼?師兄,你、你確定嗎?”蘇卿容說話都有些磕,“不會是弄錯人了吧,那孩子當年不是死了嗎,這……”
“我不知道。”謝君辭沉聲道,“但從長鴻劍宗那里傳來的各種消息都都對得上,長鴻劍宗已經帶人在來的路上了,大概今晚會到這里。”
他看向齊厭殊,試探地說,“因為明日清清還要比試,我怕分心,所以想著今晚我們先去見見那個孩子,若是無異的話,等明天清清切磋之后再讓他們見面……師尊,您覺得呢?”
齊厭殊沉許久,過了半響,他道,“那便先這樣吧。”
雙方都敲定了之后,就等著晚上的先面了。
這下午的幾個時辰,便過得極其難熬起來。齊厭殊還好,他是師尊,心態和角度便和三個大弟子不同。
剩下三個師兄,謝君辭一聲不吭,秦燼煩躁得直抖,蘇卿容心神不寧。
“好事。”秦燼跟他們說,“清清現在年紀小所以看不出什麼,可是到如今都畏懼冬天和,說明不僅沒忘記小時候的事,而且還形了創傷。在有心魔之前便和兄長重聚,對修煉上是好事。”
“對,好事。”謝君辭附和。旁邊的蘇卿容則是連說話的心都沒有。
師兄弟三人便又沉默下來。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件大好事,可是除了最開始為清清到高興之外,為何在漫長的等待當中,他們的心會越來越低沉,甚至有點恐懼呢。
三人都是百歲以上的年紀了,卻第一次覺得這個下午如此難熬。
他們便就這樣面無表地獨自坐在其中一人的房間桌邊,死等,一都不。
中途念清還從別的屋子跑過來看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干什麼。師兄弟三人不約而同地對展出笑容,等到小姑娘走了,三人又瞬間恢復到面無表的樣子,好像連角牽扯起弧度都有千斤重,是那麼的困難。
他們熬啊,熬啊,窗外的天空終于從湛藍變黃昏,又從黃昏變黑夜。
桌子上的玉牌終于響了。
謝君辭拿起玉牌的時候手了一下,第二次才拿穩,然后接通了玉牌。
“清韻,怎麼樣了?”他問。
“我們到了。”佛子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來,“仙城人太多,在城外見吧。”
師兄三人互相對了個目,又去隔壁找齊厭殊。
離開時,他們給兩個孩子在的房間多下了好幾層結界,里面出不去,外面進不來,另外還囑咐他們好幾句,這才出門。
念清很好奇師父師兄們到底一起要干嘛去,可是看他們神匆匆,似乎很急的樣子,便也聽話地點點頭,沒有多問。
臨走時大人們特地給兩個孩子點滿了一桌食佳肴,有飯菜也有點心水果,就是為了集中他們的注意力,讓兩人都乖乖的不要拆家惹事。
正巧虞念清和楚執都很好吃東西,清清喜歡吃糕點,楚執喜歡吃,兩個孩子坐在桌邊,果然都忙著吃東西,別的都顧不上了。
另一邊,仙城外的樹林中,停靠著一艘飛舟。
宋遠山為了能讓虞松澤早日和妹妹相見,幾乎是那邊解開咒,便立刻帶虞松澤過來了,連門派都沒回,所以長鴻劍宗來的仍然是宋遠山和沈云疏、虞松澤師兄弟。
此次同行的另外一人便是佛子謝清韻。他恰巧既和長鴻好,又和滄瑯宗關系匪淺,所以正好最為雙方的介橋梁而來。
虞松澤在船艙里的位置上坐著,他有些坐立不安。
雖然知曉今日并不見妹妹,可是要私下面見的救命恩人、將養大的師父師兄們,就足以讓虞松澤張了。
看到他的無措,宋遠山緩聲道,“放松點,阿澤。”
虞松澤輕輕頷首。
這時,佛子忽然抬起眸子。
他淡淡笑道,“他們到了。”
謝清韻起向著甲板走去,虞松澤立刻站起,他膛起伏,穩定了一點,才跟在師父后向外走。
在要走上甲板之前,虞松澤聽到佛子說,“齊宗主,好久不見。這位是長鴻劍宗的宗主宋遠山,宋宗主,這位是滄瑯宗的宗主齊厭殊。”
宋遠山笑道,“久聞齊宗主鼎鼎大名,今日終于一見了。”
虞松澤登上臺階,他抬起頭,正巧和面前的目對上。
對面師徒四人神俊朗,各有千秋。
只不過他們的俊有一種銳利凌冽的迫,又帶著探究審視一齊看過來,那威讓才剛剛金丹期的虞松澤難以抗衡,一時間悶無比,心跳仿佛都被下去幾分。
宋遠山看似隨意地向前邁了一步,正好擋住那些視線,切斷了虞松澤上的力。
他笑道,“夜晚風寒,諸位為何不進船再聊?”
虞松澤走出來的時候,滄瑯宗也在觀察他。
幾乎在看到他正臉的那一瞬間,師徒四人便已經能確定——這一定是清清的親哥哥。
兄妹二人氣韻神似,尤其是眼睛,他們上眼型很像。唯一的區別是念清的眼睛更大,像是小鹿一樣水靈。而虞松澤的微微狹長一點,可是剛剛青年抬眼的那一瞬間,幾乎和虞念清一模一樣。
還有他們的五,雖說看起來虞松澤的長相更偏男的棱角一些,而沒長大的清清還是個致漂亮的小娃娃臉,可是他們仍然很像,說不出的像,兄妹二人大概有六分形似。
本來等待的這個下午讓師兄弟三人有些煩躁不安,可是當真的見到虞松澤的那一剎那,他們的心卻莫名平復了下來。
或者是這對兄妹長得太像,讓他們屋及烏,也可能是心中的石頭落定,反而不再焦躁。
船艙中,齊厭殊、宋遠山和佛子在桌邊坐下,其他師兄弟都站在各自的師父后。
按理來說,兩個門派之間的流講究的是你來我往。剛剛宋遠山主打招呼,齊厭殊應該有回應才行。可男人不過淡淡地點了點頭,說了句‘宋宗主’,就不搭茬了。
如今兩邊坐好,怎麼也該齊厭殊先開口介紹一下自己的徒弟,可是他仍然沒有反應,若是在仙盟里,便是很不給面子的表現了。
宋遠山早就被打過兩次預防針,鶴羽君跟他說過一次,剛剛佛子也說過一次,都說齊厭殊子有些孤傲,讓他多擔待。
其實就算他們不說,宋遠山也不會往心里去。齊厭殊當年可謂是年英才,明明沒有任何脈或特殊質,卻仍然不到四百年就修至渡劫期。
只不過當年與這個消息同出的是他被玄云島逐出的重大事件,導致修仙界許多修士可以正大明地不認可齊厭殊的天分,而大肆猜測懷疑他就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被玄云島逐出,也了被默認合理的事。
那時的宋遠山卻不這麼想,若是用特殊手段就能四百年渡劫期,那修仙界豈不是無數人搶破腦袋也要去試試?不論齊厭殊如何修煉,又得到了什麼造化,都無法抹去他可怕的天賦。
有天賦的人一般都格古怪,面對齊厭殊的不給面子,宋遠山只是笑笑。
他主又打破沉默,開口道,“我們同為劍修,就開門見山,不說那些場面話了。這是我的大徒弟沈云疏,旁邊的這個是我的小徒弟,虞松澤。”
虞松澤上前行禮。他不僅敬了齊厭殊,還格外對謝君辭,秦燼和蘇卿容師兄弟三人也都一一莊重地行過禮。
齊厭殊看了他一眼。
原本想的問題在真的見面之后,似乎都沒有問的必要了。
若是其他門派收的虞松澤,或許滄瑯宗還要懷疑一下會不會有人故意假冒,可是給虞松澤引薦的人是佛子謝清韻和長鴻劍宗宗主,他的份真實便已經不必再驗證。
在那麼困苦的環境,能將一個三歲教得那麼好,的哥哥自然也要是個很好的孩子才對。
如今親眼看了虞松澤本人,也能看得出他干凈純粹,合滄瑯宗對念清哥哥的那些想象。
齊厭殊一向干脆,他收回目看向宋遠山,開口道,“念清明日的最終大比,怕分神,所以沒告訴。等比試結束,就安排他們相見。宋宗主有什麼意見嗎?”
他的話本來是尋求宋遠山的想法,可是這話說出來,莫名便有一種發號施令的覺。
宋遠山淡淡笑道,“沒什麼意見,好的。正好我們也能親眼看看念清的風采。”
他這樣將小姑娘稱呼為念清,雖然其實很正常,可是齊厭殊仍然莫名心中一頓,不太喜歡。
轉念一想,既然宋遠山的小徒弟和自己的小徒弟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他這樣清清也無可厚非,或許是自己敏。
齊厭殊點點頭,便道,“那明日再見吧。”
滄瑯宗一行來去匆匆,齊厭殊都沒場面話地介紹一下自己的三個徒弟,只不過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送走四人后,一向言寡語的沈云疏忍不住開口道,“他們真的對那孩好嗎?”
從外人的角度,怎麼都看不出滄瑯宗師徒能有溫和的一面,倒是都冷冰冰的,像是四塊冰疙瘩。
謝清韻含笑道,“沈小友放心,他們對非常好,我親眼見過多次。”
長鴻劍宗在來的路上一直在和佛子探討有關前世和鶴羽君的事,其實才討論到一半,可如今到了仙城外面,師徒三人都沒有聊正事的心,謝清韻也就暫且不提。
他說,“鶴羽君的建議可以嘗試,實力強大的修仙者本就有通天的機遇。有些是天命也抹不去的,若宗主前世真的和清清是師徒,心有執念,那今世多多見,多被刺激,或真有可能想起來。”
宋遠山想想剛剛自己只是了一聲念清,齊厭殊就冷冽三分的目,他苦笑一聲,“只能借佛子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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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新人大比決賽。
場地上圍了黑數不清的無數修士,他們今日都是為了同一個人而來——橫空出世的十歲天才,郁清。
看著一個小孩使出原本只能在高境界師兄師姐、甚至是師父上看到的完高境界劍法,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目。
若是第一日時還有人看輕,因為被和小孩子分到一組而暗自慶幸的話,如今決賽的場景卻是變得截然相反。
最后剩下四個修士,兩兩對決后,在勝者間決出最終拔得頭籌的修士。
到和虞念清一組的那個年修士,看到自己的簽時頓時蒼白了臉,好像還沒上場,就已經覺得自己輸定了。
結果自然也如他所料,筑基期的年修士在小清清的面前完全不是對手。
當虞念清在臺上愈戰愈勇的時候,人群中,長鴻師徒三人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回不過神。
虞松澤終于親眼看到妹妹,看著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大放彩,他看著看著眼眶便潤了。
他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真的……
試煉臺上,小孩輕松地贏過了第一個人,又是以干凈利落的方式。這邊結束之后,另一場還難舍難分地打了半個時辰。
他們打架的時候,清清便坐在臺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一邊專注看著他們的切磋,一邊吃花生。
剛剛還在被小姑娘的實力震撼的修士們看到這一幕,又不由得出長輩式的笑容,覺得可。
卻不知只有系統聽到了可的清清的心里話。
“黑服的那個修士會贏。”清清稚聲說,“不過我已經想好怎麼打他了。”
然后可地吃下了最后幾粒花生,輕描淡寫像是來出游的。
人群中,看著的樣子,宋遠山也輕輕笑了。
“這孩子真聰明,機靈著呢。”他說,“你妹妹把對手已經看穿了。”
虞松澤是看著妹妹就忍不住想哭,是抑制自己的緒便已經耗費了大量力,都沒來得及注意到在做什麼。
經過師父提醒,等到最終決賽時,虞松澤勉強將注意力從清清的上分出來一點,而去注意的比試。
結果,小姑娘果然三招便贏下了大比——旁觀過對手比賽后,正好省去了觀察對手浪費的時間,干凈利落、看似簡單,實則三劍都落在對手的最薄弱。
剛剛還能和別人纏斗許久的黑修士手忙腳,虞念清的意識和劍都在他之上,并且極其刁鉆,本不給他任何調整自己的狀態,還沒反應過來,便迅速地輸了。
他跌在地上的時候,外面已經響起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黑修士爬起來,他對這個年紀才到自己零頭的小孩抱了抱拳,而后道,“小友確實厲害,我輸的心服口服。”
念清進攻時像是個危險的小豹子,收了劍,便又恢復了平時的子,有點靦腆地說,“道友過獎了。”
聽著小孩糯的聲音自己道友,黑修士一時有些繃不住,角起笑意。明明是輸家,可下臺的時候卻忍不住笑容。
如海般的歡呼聲四面八方的涌來,虞念清抬起頭,有些稚又新奇地怔然看著這一幕,看著黑的人群都在向自己鼓掌和好。
“他們好喜歡我呀。”小聲和系統說。
“因為清清很優秀。”系統道。
虞念清下了臺,負責維持秩序的修士們恭喜了之后,旁邊有人各自端上此次大比的獎品。
其中有低階丹藥,有靈草,還有低階武之類,獲得勝利的修士額外能得到助力破境金丹期的丹藥,除此之外還可以在其他獎品里選一個,其余以此由二三四位選擇。
念清看了看,說,“獎勵我就不要啦,我就是來切磋練手的。”
“這……”端著獎品的修士不由得看向彼此。
那麼多修士削尖腦袋地贏得修仙界的各種比試,不就為了奪得一顆丹藥,或者是一件不用花錢的法寶嗎?還第一次見到有人取得勝利卻不用的。
只不過看看小姑娘上高品階材質的,再看看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儲戒指、還有不知何用的手鐲、玉佩……
哦,對了,是滄瑯宗的弟子,位居排行榜第一的滄瑯宗自然不差錢了。
“小友真的要放棄獎勵嗎?”修士又確定了一次。
清清點了點頭。覺到邊的人越來越多,抬眼看看,確定是師兄的方位,便靈巧地一溜煙穿過人群,來到了謝君辭邊。
謝君辭握住小孩的手,師兄妹二人消失不見。滄瑯宗來無影去無蹤,只留下還未停止沸騰的大比現場。
原本每次切磋之后,師兄們都會帶著念清繞一圈,確定沒人跟著之后,在悄無聲息地回客棧。
可是這一次,謝君辭帶著在天上飛,轉來轉去卻沒有回客棧,而是向著城外飛去。
“我們不回去了嗎?”念清仰起頭,疑道,“其他人呢。”
謝君辭結。
他們在樹林里落下,小孩便察覺到謝君辭握著的手愈來愈。
而后,驟然一松。
謝君辭低下頭,他勉強笑道,“清清,你看那是誰?”
虞念清抬起眸子,看到一個人從樹后走出來。
他的眉眼帶著天生的溫潤和,眼角泛紅,似乎剛剛哭過。他們對上眸子的那一刻,他的眼眶似乎又要泛紅。
“清清。”虞松澤尾音帶著些微啞,他注視著面前呆在原地的小孩,聲音中多了些哽咽,“清清,你還……還記得我嗎?我是哥哥。還記得哥哥嗎?”
來的路上,虞松澤最害怕的可能,便是清清不記得他了。
他們分別的時候,才三歲,那麼小的年紀,七年過去了……會不會已經忘記他了?
可是沒關系。還活著,他們都活著。
哪怕忘記了也沒關系,他已經不奢求那麼多了,這已經是他想過最好最好的結果。
但真的面對面的這一刻,虞松澤看著妹妹稚的面龐,他的心卻還是不由得擰著痛。
虞念清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間無法彈。
“可是……”很小聲很小聲,像是怕驚到什麼一樣,輕輕地說,“哥哥在地下睡覺呀。”
虞松澤真的要落淚了。他哽咽道,“清清,我沒死,哥哥沒死。哥哥活著來找你了。”
念清下意識抬起頭,看向謝君辭,謝君辭微微頷首。
再一次看向青年,眼淚后知后覺地涌了出來。
再也抑制不住,的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向著他跑去,在意識回籠之前,虞念清已經一頭扎了悉的懷抱。
那個懷抱溫暖,可靠,似乎還仍然帶著那漫長冬日的冷冽寒氣,是年時的所有安全,是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