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邊歡聲笑語一片贊嘆不一樣, 楚雯嘉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這一掌心的汗……被顧棠帶進去了。
……張的完全戲了,在害怕顧棠——不不不, 害怕顧棠演的角?
這怎麼可能!
楚雯嘉十八歲就開始在片場演路人甲, 到現在二十七歲,已經演了整整九年了, 怎麼可能被一個新人制?
一定是狀態不好!
楚雯嘉湊了過去, 笑道:“沒想到顧棠演技這麼好,真是人刮目相看啊。”
澤毫不猶豫翻了個白眼, “沒必要, 真沒必要。”
楚雯嘉神一暗,道:“這麼演的確加深了沖突,節奏也快了,但是背景還沒展開, 觀眾會不會看得一頭霧水?”
這在暗示自己的角下線太快, 顧棠聽明白了,按照的意思改編下來,楚雯嘉這個角其實就是個炮灰, 炮灰要待什麼背景?
顯然導演也是這麼想的,“先把后頭幾場戲拍出來我看看。”
下一場戲就是楚雯嘉這個角死的那一場。
楚雯嘉坐在桌邊,看著桌上的毒酒, 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我不信!我要見陛下!陛下怎麼可能賜死我!我伺候陛下多年!我是府邸里的老人!”
顧棠站在旁邊,“娘娘,沒有陛下的意思,誰能從庫里領出來毒酒?您這又是何必?乖乖把酒喝了,死后也有面——”
微微一頓, 笑得像個實打實的反派。
“您想好,這酒就一杯,若是您給打了,誰也沒法再領第二杯出來,那就只能是太監手了。勒死的人臉上可不好看,您也是見過的,面青紫,連舌頭都收不回去,上控制不住要臟了子的,到時候不僅是您尷尬,伺候您的宮太監還得給您清理干凈了。”
“您好歹是個妃子,也得顧忌著自己的臉面,還有小公主呢,要是小公主知道您連便溺都控制不住,該不喜歡您這個母妃了。”
楚雯嘉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我是被人陷害的!你是知道我的,當年咱們一起伺候太后娘娘的,我是最心善的,我怎麼可能怠慢太后娘娘?我——”
顧棠轉頭看了眼天,道:“手,天漸黃昏,天黑了死人可不好。”
“不——”
太監上前止住人,著楚雯嘉的下,把毒酒給灌了下去。
楚雯嘉又哭又吐的,還不住的摳嚨,只是皇宮大的毒酒哪兒是那麼好吐出來的?不過幾個呼吸,就倒在地上開始掙扎了。
顧棠掃了一眼,“把劉妃娘娘抬到床上去,免得蹭臟了服,別旁人以為咱們怠慢了主子。太后娘娘的規矩是最好的,別人誤會太后娘娘。”
楚雯嘉的哭聲漸漸低了下來,顧棠拿了桌上的紅紙跟剪刀,慢悠悠地在剪窗花。
“您還記得春花嗎?”顧棠幽幽的聲音響起,角翹了起來,“當年您跟奴婢還有春花三個人一起進宮,后來……春花死了,您得太后賞識去伺候陛下,奴婢一直在太后娘娘邊待著……”
“你、你嫉妒我能伺候陛下!”楚雯嘉說得斷斷續續,語氣里滿是仇恨,“你嫉妒太后讓我去伺候陛下!你嫉妒我了主子,你還是個奴婢!”
顧棠角翹了起來,“娘娘,您這話可不敢說。奴婢是太后邊的姑姑,是宮里的大宮,奴婢的命都是太后娘娘的,奴婢從來不敢起那個心思。”
“你就是嫉妒——”楚雯嘉說完最后一句臺詞,又不甘心的掙扎兩下,終于沒了氣。
顧棠依舊慢悠悠的剪好了窗花,是三個小宮手拉手在春天的花園里的景象。
小人都是圓臉,配上大紅的花朵顯得特別喜慶。
顧棠站起來,把窗花放在了楚雯嘉臉上,“我嫉妒你什麼?”小聲道:“我嫉妒你蠢?我嫉妒你笨?我嫉妒你死的比我早嗎?”
靜靜看著楚雯嘉,死人是沒有呼吸的,大紅的窗花在長白的臉上一不。
“劉妃娘娘薨了,上報!”
“卡!”齊導覺得他從來沒有喊卡喊得這麼帶勁過,不僅如此,他還興地起了手手。
“非常好!非常好!”齊導原地轉了一圈,“太后皇帝都來上妝,今天第一集就能拍個剪版本的!”
楚雯嘉一把將臉上的窗花掃了下來,從床上坐了起來,恨不得把這窗花直接撕碎了!
顧棠余看見不太善良的臉,心想這就不了了?上輩子他們指責原主不學無,仗勢欺人,還煽圍攻的時候,怎麼就能裝得好像個人似的?
再說這可是正兒八經演戲,演技不行就是不行,昨天也是這麼對澤的,到了自己上就不行了?
楚雯嘉走了過來,克制著心的憤怒,道:“這麼演……沒有前因后果,一看就是誣陷啊。”
“你看出來了?”顧棠如釋重負道:“這的確是誣陷,太后跟皇帝兩個人博弈,無辜的妃子遭殃,中間審訊的部分留白,究竟是什麼東西犯忌諱也沒說,蘇姑姑從劉妃宮里找到什麼也沒提,這一切都是在暗示:這是誣陷,劉妃死的冤枉。”
楚雯嘉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借口,就這麼被反駁了回去,理由正當的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齊導點頭笑道:“的確是這樣,污蔑、冤枉,沒有證據,上位者打架波及無辜,這樣的開頭的確是非常有代的。就這麼拍!”
“下一場!”
楚雯嘉又躺在床上裝死人,覺得自己真的要心梗了,剛才導演說的什麼?
今天就要把第一集的版剪出來,那就是說現在拍的鏡頭要用在第一集里,也就是說,第一集就死了!
第一集就得下線!
楚雯嘉狠得牙,不由自主握住了拳頭,齊導眉頭一皺,“楚雯嘉,不要!算了,你起來,反正是試戲,沒你也可以。”
楚雯嘉一時陷了兩難的境地,不過還是起來了,現在這心,可沒法坦然的演死人。
下一場戲很快就開始了。
顧棠在桌邊坐著,眸看著床上的劉妃,眼神飄向了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門口傳來了聲音,是澤演的小太監進來了,他怯生生在門口問道:“可是蘇姑姑回來了?”
顧棠被從回憶里拉出來,道:“是我,你們都出去,你進來。”
兩個太監出去,澤低著頭從門口進來,走到了顧棠面前,站住不了。
顧棠手拉住他的手腕,了又了,直到他手腕上有了紅痕才放開,“怎麼又瘦了?我走了之后,你就沒好好吃過飯不?”
澤飛快地抬頭看一眼,又掃了一眼床上的劉妃,“姐姐,劉妃總欺負我。”語氣里已經有了點狐假虎威的得意了。
“是劉妃娘娘。”顧棠強調一遍,“就算薨了也一樣是主子,禮不可廢。”
“過來。”顧棠手一拉,澤就坐在了懷里,顧棠的手從他的領子里進去,很快,澤臉上就紅了。
“姐姐,別,外頭還有人。”
顧棠角一翹,“你在宮里乖乖的,記得規矩,只要守規矩,沒人能把你怎麼樣。我很快就能回來了。”
“太后娘娘要回來了嗎?”澤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的。
顧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輕笑道:“太后娘娘已經去禮佛一年了,再不回來,朝中難免有人要說陛下不孝了,太后娘娘是陛下的親生母親,又怎麼會讓陛下德行有虧呢?”
鏡頭移開,齊導又喊了一聲“卡”,他興地連臉都紅了,“太好了!太好了!”
顧棠演得好,澤被帶著也有了演技,眼角帶著淚,臉上還有紅暈,一個被欺負的小太監的形象簡直是躍然紙上了。
很快,下一場戲就又開始了,跟主創人員興的表不太一樣,楚雯嘉現在心急如焚。
這個咖位,不像幾位主演,是提前說好片酬的,也不像其他戲份不多的龍套,是一個經紀公司打包送來隨便用,不管多人,反正加起來算工作時間,三個月十五萬的那種。
楚雯嘉雖然簽了合同,但是是按照一集20萬的價格來的。
也就是說,片里,每出鏡40分鐘,就有20萬拿。但是按照現在這個狀況,就連演尸的時間都算上,也就最多十分鐘的戲,就是……五萬?
一個二線演員,還是實力派,演個炮灰?
楚雯嘉眉頭一皺,找了蔽地方給杜威電話去了。
“杜哥,這麼下去不行啊,我原來是三,進組之后了配,現在直接了炮灰,一集就下線,那我還不如不演呢。”
杜威道:“你先別著急,定下來了沒有?我去找人問問。”
“通宵寫的劇本,現場改的臺詞。”楚雯嘉沒好氣道:“顧棠一定砸了不錢!”
一聽這話,杜威就道:“砸錢就是投資商了,導演肯定是要考慮投資商的意見的。行了,你把新劇本給我發來看看,我琢磨琢磨,下午去找劇組。”
那邊很快就又補拍了兩個場景,一個是顧棠跟太后的。
“娘娘,話已經遞出去了,相信陛下很快就會接您回宮了。”
太后嘆了口氣,“他從我肚里出來的時候那麼一點點,的,天天沖我笑,他父皇剛去的時候,我們兩個每天抱在一起哭……什麼時候我們母子要離心至此,要這樣試探了?”
“娘娘放心。”顧棠道:“陛下只是一時岔了念頭,他早晚會明白娘娘的苦心的。”
“委屈你了。”太后轉看著顧棠,“讓你跟個太監……”
“不委屈。”顧棠搖了搖頭,“小平子的確是皇宮里最好看的太監,再說奴婢是娘娘邊的大姑姑,他不過一個打雜的小太監,是奴婢欺負他。”
“你呀。”太后轉過,看著天上的白云,“你這樣通的人,我是不舍得把你給皇帝糟·蹋的。”
再一個場景就是皇帝了澤過去,“平公公,委屈你了。”
澤紅著眼睛,面無表跪在皇帝面前,“不管是宮里還是這天下,只能有陛下一個主子,奴婢萬死不辭。”
導演很快就把這幾個鏡頭剪好了,中間沒什麼過度,看著稍顯生,但是覺已經出來了。
“節奏快得飛起啊。”齊導嘆息,“母子仇,栽贓陷害,蘇姑姑跟平太監看著是強權迫,其實互為臥底——很好!就這麼拍!”
“頭一集里就好幾條線了。”總編劇翻著他的筆記本。
“先是主線,太后跟皇帝奪權。下來劉妃被無辜灌了毒酒,會不會有人幫報仇翻案,這又是另外一條線。蘇姑姑言語中的消息,會讓觀眾好奇當年跟皇帝是怎麼回事兒。最后還有這一對互相臥底的假夫妻,兩人是在患難里生出真,還是一個害死一個呢?”
總編劇想起他家里還在磕總裁X小夫CP的兒,不由得又嘆了一聲,“看著是線,表面上也甜甜的,實際上有毒啊。”
齊導也笑了一聲,“對,就是們說的玻璃渣里摳糖。”
太快落山的時候,楚雯嘉的經紀人杜威到了劇組,先跟導演監制等等人打了招呼,又拉著楚雯嘉到了角落里。
“一會兒我代表你去談,但是咱們兩個得先說好,你最近名聲不太好,又被歐明欽連累,三是跟肯定沒有的,最多也就是爭取一個配。”
楚雯嘉心中暗恨不已,道:“導演估計還得改一改劇本,我想要一個至能活到中期的角,出場時間不能于10集。”
杜威道:“十集?我盡量。”
這邊杜威找了導演說話去了,齊導一看就是不太高興,他這正滿腦的新點子想往里頭加,而且要跟原來的主線融合在一起,這被人打攪,他能有好臉就見鬼了。
兩人進了小辦公室,杜威道:“我們雯嘉,一開始來試鏡的時候是梅嬪,是六皇子的生母,開機之后梅嬪換了劉妃,現在一集就下線,我能理解齊導是為了電視劇好,但是這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齊導不太高興。
其實要是站在中立的角度來說,楚雯嘉一個月三連降,拋開自己作死的原因,的確是有點慘,但是問題是你總不能要求齊導拋開自己的立場,幫著楚雯嘉說話?
真要這麼說,楚雯嘉也不該為難導演,經紀人來加戲啊。
齊導沉著臉道:“都還是試戲,最后的劇本還沒定下來。”
杜威笑著遞了個煙過去,“要麼給我們換個角?既然劇本還沒定,我們雯嘉演技很好的,演什麼都行!”
這話要是昨天,齊導就信了,但是今天……看見顧棠之后這麼一對比,楚雯嘉就有點看不上眼了。
齊導道:“到這個時候,除非加新角。”他看著杜威挑了挑眉。
加戲加角不是不行,一般的導演都會留點余地,比方投資商想要加人,又或者要加幾個還人的小角。
也有可能是忽然有了特別好的主意,就像顧棠那樣的。
但是楚雯嘉三個都不靠啊,不能帶資進組,齊導也不欠人,也不是什麼特別有特,不可或缺的演員。
而且才搞了個□□,總之比權量力,齊導態度還強的。
“現在這個角,戲份的確不多,但卻是個關鍵人。”齊導道:“是主線的□□,后頭還能再引出一條暗線,比方的親人想給報仇什麼的。”
“這個好!”杜威立即接了上來,“不如把劉妃這個角給別人演,讓我們雯嘉演劉妃的親人,進宮報仇,觀眾都喜歡看這個。”
齊導挑了挑眉頭,“這條線不一定有。”導演是的確想過這條線的,主線是母子奪權,再加進來一條報仇線也不顯得突兀。
可關鍵問題是導演還沒想好這條線是走朝堂還是走后宮,加進來的這個人是男的還是的,現在杜威明晃晃的要加戲,這就讓人非常不舒服了。
總之楚雯嘉還沒到能讓人為專門加戲的地位。
里邊在談事,楚雯嘉在外頭等著,那邊顧棠跟澤拍完戲,兩人了戲服卸了妝,打算回酒店了。
三人打了個照面,楚雯嘉角一翹,笑得有點張,“我經紀人來了。”
顧棠看了看里頭,道:“說起來我也得計子秋來一趟,我這還沒簽合同呢,謝謝你提醒我。”
楚雯嘉又被噎了一下,里頭傳來杜威的聲音,“雯嘉,你進來一下。”
楚雯嘉松了口氣,急忙推門進去,澤眉頭一皺,道:“真是沒話也要找話說,打個照面點點頭不好嗎?”
這種人顧棠也見了不了,心思也不難猜,無非就是利用別人不會當眾翻臉的心,湊上來營造一種我們關系很好的假象。
顧棠跟澤上了電梯,往酒店高層去。
“經紀人來干嘛?”澤忽然問道,“不打算演了?”
澤說完就先自己搖頭了,“剛才看著張的,應該是要求導演加戲。”
“加不了戲。”顧棠鎮定地說,“戲都加在咱們兩個上了。”
澤立即就笑了,他往顧棠邊一坐,“你剛才把我都疼了。”
哪知道顧棠并沒有接他的話,反而辦起臉來,“你覺得你的演技過關嗎?”
澤一下子愣住了,大好的氣氛,而且現在才六點多,導演還說明天放假,他要跟編劇商量劇本——算起來一天多可以快活的時間,居然問他演技過不過關?
“也還……湊合。”
顧棠嘆了口氣,“你這樣不行啊,你最后跟皇帝的那場對手戲,沒有層次。”
澤頭皮發麻,他想起他剛簽了經紀公司,去上演技培訓課的時候,那個老師說過的話。
但是顧棠不是他的老師啊……他的自我認知有問題了???
“你坐好。”顧棠嚴肅正經道:“我先跟你說說今天導演加的這場戲,后頭會有什麼結果。”
澤嗯了一聲。
顧棠道:“你演技過關,這兩個角就會是前期不可或缺的人。蘇姑姑是太后的心腹,跟皇帝也有點貓膩,平公公是皇帝的探子,又跟蘇姑姑結了假夫妻,這兩個人在皇帝跟太后之間傳遞消息,在皇帝跟太后撕破臉之前,所有的沖突都是這兩個角引發的。”
這話澤還是聽得懂的,他點了點頭。
顧棠又換了個角度道:“演好了就是大的角。”
“比小河神還?”
“我看了你的小河神。”顧棠嘆氣,“不得不說,那個角主要在了人設上,你的演技基本沒有什麼加,前期就是冷著臉,他挖心的那場戲你拍了很多次?”
“咳……在水里泡了一天,差點進醫院了。”
“這個角不一樣,如果你演技不過關,你就是炮灰,你就跟楚雯嘉一樣,可能很快就下線了。”
顧棠手在他脖子上了,“蘇姑姑是個很清醒的人,如果覺得你沒用了,很可能親自手哦~”
這句話澤起了一的皮疙瘩,“我會好好演的!”
“那咱們再說說你跟皇帝的那場戲,平公公這個角,你覺得趨勢他行的在因是什麼?”
澤愣了一下,道:“對皇帝忠心耿耿?想往上爬?想把欺負過他的人都踩在腳底下?”
雖然是疑問句,不過顧棠還是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思路。我來給你分析一下。”
“首先對皇帝忠心耿耿,這個可以有,但是沒必要,這個人設加上去,不會增加平公公上的沖突。所以我猜明天正式的人設出來,不會有這一點。”
“想往上爬這個可以有,想把欺負過他的人都踩在腳下,這個是必須有的。”
澤還有點云里霧里,顧棠道:“有了在的因,下來我們來分析一下平公公對目前幾個出場人的態度。”
“先說劉妃,劉妃給平公公沒臉,還人了他,平公公恨不恨?”
“恨!”總算是有個能答上來的問題了,澤聲音特別大。
顧棠臉上有個淺淺的微笑,“那他什麼時候才能表現出來這種狠?”
“……劉妃死的時候?”澤想了想,小聲道。
“對。”顧棠放了攝像球,把他拉到了懷里,手又從他的領口了進去,“你怎麼又瘦了,我走這一年,你在宮里竟沒好好吃過飯穿不?”
澤一邊喊著“別”,一邊想著劉妃就在旁邊單人椅上躺著,眼睛里總算是有點恨意了,“劉妃欺負我。”
“不錯。”顧棠在他后頸親了親,“正式演的時候就這麼來。”
“我想想。”澤沉思片刻,道:“平公公對蘇姑姑應該是又恨又怕,再加一點激?恨是因為折辱自己,怕是因為是太后邊得寵的人,地位比自己高,沒法反抗。激……因為蘇姑姑的緣故,別人沒法對他手?”
顧棠點了點頭,看過澤的劇本的,給導演出主意也有點這方面的考量。
澤的人設是個貌弱的小太監,導演用他也是看著他臉好,中間有不他被人欺負被人排的劇,總之就讓人心疼的。
反正都是讓人欺負,不如親自來好了。
“我明白了!”澤興起來,“那平公公對皇帝也是又怕又恨,還帶著一點憐憫。”
“仔細說說。”顧棠道。
“怕他是因為他能隨時要了自己的命,恨他是因為宮里了這個樣子他難辭其咎,而且皇帝要他做應,也是因為他被蘇姑姑看上的關系。平公公是個弱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夾在皇帝跟太后中間,稍有不慎就得丟了命。”
“很好。”顧棠道:“這樣就又沖突了,人在就有矛盾。”
“我還沒說完呢,還有憐憫。”澤拍了顧棠一下,似乎是嫌棄打攪自己。
“皇帝跟太后關系不好,母子相互猜忌,連句真心話都沒有,尤其是剛死的劉妃,伺候皇帝多年了,就被這麼拋出去,皇帝誰都不相信,邊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難道這還不值得憐憫。”
“我覺得你說得很好。”該夸的時候顧棠也是從來不吝嗇好的言語的,道:“每次演戲之前都這麼想一想,你很快就能進步了。”
澤笑了一聲,眼睛亮亮的,“那等我能挑大梁了,我能演電影嗎?”
“能。”顧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科幻大制作,全息效果,全球上映。”
澤直接被這目前還是想象的大餅喂撐了。
然后顧棠就把這餅又從他里拿了出來,“不過你現在這演技還不行,遇上會教人的導演能一場場給你說戲還行,一旦放開手了,你估計就得完蛋了。”
澤好氣,有這麼說人的嗎?
這表讓人想笑,顧棠輕輕一咳,道:“我都來劇組陪你了,你這演技一定得好好磨煉。”
澤只覺得哪里不太對的樣子,但是有演技還有貌,不是能走得更遠?所以對的!
“嗯!我一定不讓你失!”
“好!咱們再來試試平公公見皇帝的那場戲。”
澤興致地跪在了地上,腦海里又有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這真的哪里不太對啊……
不過電影跟影帝的大胡蘿卜在前頭吊著,他也沒空想別的了。
就在這兩人苦心鉆研演技的時候,那邊會議室里,齊導跟楚雯嘉還有杜威的談判快破裂了。
齊導也不是不講面的人,他道:“現在真的定不下來,劇本需要重新審核修訂,我不能承諾你任何東西。”
杜威道:“我們雯雯要演技有演技,長相也很出眾的,有什麼不可以的?”
齊導一腦子的新點子都快被他們這車轱轆一樣反反復復的話碾沒了,“不只是楚雯嘉,好幾個人的劇都要改的。現在什麼都不確定。”
“這不可能。”杜威道:“開機了劇本還沒確定?租場地不要信用點的嗎?”你就是在糊弄我們呀。
齊導快煩死他了,“你這就是胡攪蠻纏了,哪個劇組開機的時候頭三天是正經拍戲的,都是在磨合!”他原本好好的計劃,下午滿滿當當的行程,先改出來前幾場戲的劇本,就被這兩人破壞了。
一看齊導強起來,杜威又開始裝可憐,“我們雯雯很慘的,被渣男騙,還被那個顧棠看不起,有錢人啊,落井下石看熱鬧的就更多了……唉,齊導,咱們都是多年的了,你幫幫忙。”
杜威又給齊導倒了杯水,“我們也不是要演主,這種戲肯定是要有戲的,我們演個跟皇帝有對手戲的妃子也是可以的呀。你看雯雯長得就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解語花!”
這話很是有幾分無賴的氣質了,齊導一肚子的火,而且顧棠怎麼了?
人家是協會派來的顧問,能提供劇本創意,還能演戲,還演得比誰都好,有錢人怎麼了?
有錢犯罪嗎?人家也是正當行業賺來的錢。
齊導直接站了起來,“我還有事。我有兩個解決方案,你們自己決定。”
“第一,劉妃這個角肯定是第一集就要下線的,你要是還演這個角,我可以把你的名字換到友出演那一欄里,片酬照付。”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繼續等,看看后期有沒有適合你的角。”
齊導說完拿著本子直接就走了。
房間里兩個人面面相覷,尤其是楚雯嘉,覺得齊導態度好的,怎麼突然就崩了呢?
杜威這些年靠這種無賴的法子磨到不角,沒想到這次直接崩了,他怏怏道:“你說的沒錯,顧棠一定是投了不錢。不然導演不會是這個態度。還是看你,你是想演還是想走?”
楚雯嘉左右為難,“要是換到友出演里,就是彩蛋了。可……一共就十分鐘的戲,我還是有點不甘心。”
“要是繼續等下去,萬一他們給小鞋穿呢?萬一后來沒有適合我的角呢,萬一讓我演反派讓我扮丑呢?我豈不是白白浪費檔期?”
“還不是你!”杜威聽見這個也有點生氣,“好好的綜藝節目,除了你跟歐明欽,剩下的全都飛了!”
楚雯嘉臉難看,道:“還有別的戲可接嗎?”
杜威道:“現在找你的,不是訪談節目,就是小導演想蹭你流量的,你確定要接?”
楚雯嘉也不確定,道:“咱們先去吃飯,反正至還能在想一天。”
兩人從會議室出來,一出來就看見一個人。
計子秋。
計子秋最近春風得意,首富的兒簽在他手底下,而且一飛沖天勢頭非常好,雖然完全用不到他……但是掛在他名下說明什麼?
說明他計子秋是個好經紀人啊,連首富都放心他。
這里頭還有個潛在的前提,首富派人查過他的,他完全沒問題,沒做過虧心事。
所以借著這個名頭,計子秋最近簽了不人,還有兩個已經嫁豪門退多年的大明星,也把經紀約掛在了他的工作室下。
計子秋正和導演寒暄,從楚雯嘉這個角度看過去,就是兩人談笑風生,關系好得不得了。
眉頭一皺,小聲道:“要麼還是不演了?”
楚雯嘉眉頭鎖在了一起,“今天試戲,我演的那個角被人灌了毒酒,要在地上苦苦掙扎的。說不定明天顧棠為了折騰我,就要給我上刑了。”
做了決定,楚雯嘉長舒了一口氣,“雖然能把名字換到友出演一欄里,但是真的不劃算。十分鐘的戲,八分鐘都在折磨,還是被顧棠折磨,人看見了也是有損形象。”
“行!那就不演了。我給你找別的戲。”杜威也是不愿意繼續留在劇組的,理由特別簡單,就是錢。
當經紀人是的,藝人賺的,他的收也,不然他干嘛要死皮賴臉的磨角呢?都是為了錢啊。
這麼一說,飯也不用吃了,楚雯嘉直接回房間收拾東西,然后給導演發了個消息,“我決定退出劇組。”
齊導跟計子秋是有幾分的,兩人正吃飯,順便聽計子秋炫耀“好人有好報”,“不做虧心事,首富來敲門”。
收到這消息,齊導冷笑一聲,“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他把消息給計子秋一看。
計子秋道:“杜威的人啊。他手下最多就只能混到二線了,他那個找戲的法子,上回尚導還說他煩人呢。”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聊,齊導道:“就一個十分鐘的小角,引發任務,我給一個友出演已經很不錯了。什麼都沒有,就磨著我要加戲——”
齊導很沒形象氣質的吐槽了一句,“人家演員要加戲還知道睡一睡導演呢,他們呢?就杜威那個人皮子磨。”
計子秋笑了好幾聲,忽然道:“要是這麼個角,我給你推薦一個人,樂盈。”
齊導筷子都掉了,“你能請到?”
計子秋又笑了好幾聲,“這不是我簽了顧棠,富豪圈的闊太太們就都來找我了。樂盈在魏家已經站穩腳跟了,兒子四歲多也不用天天看著了,也想出來找個什麼活兒干。”
“可以可以。”齊導道:“特別出演!就十分鐘的戲。”
計子秋直接就把劇本傳了過去,很快樂盈那邊就有了答復,“可以。”
齊導笑瞇瞇道:“真的不錯啊~”
當然好事還沒完,第二天早上,聽說楚雯嘉離開劇組,顧棠就來找他了,說:“顧氏集團想投資,想把這部電視劇拍史上第一部全息投影的電視劇,不知道齊導有沒有興趣?”
有啊!太有了!
這樣不管是撲街還是大,單單憑借第一部全息電視劇,他齊冠林就要被載史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