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去母留子?那還是去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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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衛子把齊王爺扶了起來, 這麼一鬧騰,齊王爺的酒是徹底醒了。

他把頭一扶,裝做頭疼的樣子, 坐到了椅子上,“這都是怎麼回事兒!”

顧棠看不起這樣的人。

他想讓顧三娘當王妃, 顧三娘份不太夠,然后呢?他連爭都沒有爭過,他做的所有努力, 就是娶了原主,然后通過害死原主來顧三娘上位。

可顧三娘都能當繼妃, 直接當正妃又能有多大難度,是要命的事嗎?

最后的確是要了原主的命。

現在呢?出事兒又要裝傻。

“我也想問!這是怎麼回事兒!”顧棠怒道,也一甩袖子, 坐在椅子上。

顧棠跟齊王爺坐著,周圍站著丫鬟跟簡嬤嬤, 顧三娘就只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了。

被這一群人圍著,顧三娘的眼淚跟不要命似的往下掉,渾抖得厲害。

要說伺候王爺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棠帶來王府是干嘛的?就是來伺候王爺的。甚至顧棠的那幾個丫鬟,顧三娘覺得們也都做好了伺候王爺的準備的。

但是……沒過明路, 還被人圍觀, 真的不行。

這步棋走錯了。

三月的晚上,還是有點涼的,顧三娘很快就起了一皮疙瘩,哭聲也漸漸控制不住了。

簡嬤嬤上前用帕子墊了手,抬起顧三娘的臉,道:“這不是我們的王府的丫鬟, 這是娘娘的陪嫁?該怎麼置,全憑王妃娘娘的意思。”

雖然有最后一句話兜底,但是前頭那一句火上澆油的意圖太明顯了,這就是告訴顧棠,這是你的丫鬟生事兒,是你沒管好!

顧棠借著勁兒發作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死死盯著顧三娘,“你求我母親,你求我,說要跟著我來王府幫我,你就是這麼幫我的!”

“我讓母親給你取了名字,我跟父親提議把你記上族譜,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顧三娘!你不配用梨這個字!”

“不是。”顧三娘死命搖頭,“不是我想來王府的——”下意識去看王爺,可是齊王爺手扶著頭,眼睛都是閉著的,明顯是打算全程裝傻了。

“去端碗醒酒湯來,王爺喝多了。”很有眼的小衛子了句話,不僅打岔,還幫著齊王爺洗白了一遭。

“顧三娘?”簡嬤嬤也跟著重復了一遍,“這是您的妹妹?庶妹?”

簡嬤嬤表嚴肅,拉著跟一起來的小丫鬟,小聲道:“去請太妃。”

顧棠冷笑一聲,“去拿個單子來給裹上,都不嫌丟人!把外頭的服,還有地上的毯子都撤了,燒干凈,燒灰那麼干凈!就在院子里燒,讓我看見!”

下頭人趕忙去做了。

簡嬤嬤這才道:“天已晚,明兒還要早起,您二位不如先歇息了。”

顧棠沒理他,直到院子里有火亮起來,才又收回視線,語氣平靜了許多,掃了一眼隔壁的王爺,再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顧三娘,“說,怎麼回事兒?”

“我——”顧三娘猶猶豫豫的,也不是傻子,王爺一言不發就代表了他的態度,顧三娘格外的心寒,“我、我在門口看著,王爺忽然進來,許是認錯人了,把我認了大姐姐,然后——”

“然后你就一點沒掙扎,就從了他?”顧棠冷冷道。

“我了的!我真的了的!大姐姐你信我!可是王爺勁兒大,我掙扎不開!”

“你這話里有兩個破綻!”顧棠起,走到顧三娘面前,居高臨下看著,“第一,王爺不可能認錯人,他要是把你當王妃——”顧棠故意一頓,“那個王爺會這麼不尊重王妃?在正屋的門口事?你這是看不起誰?”

顧三娘又是一抖。

“第二。”顧棠兩步走到了齊王爺前,渣男賤自然是都要清算的,從來不厚此薄彼。

把齊王爺拉了起來,又把人推了出去,又拉了回來,速度極快。齊王爺瞪圓了眼睛,漲紅了臉,想掙扎但是毫無反抗之力,在手上乖得跟面條似的。

侮辱極大,殺傷力極大。

屋里一群下人連頭都不敢抬,生怕被齊王爺記恨。

“你掙扎不開?王爺要是真的喝醉了,他必定沒有力氣,你推他了嗎?你沒有推他。你了嗎?你也沒有。不然這一院子的人都是聾子不?”

顧棠又把齊王爺好好的放在了椅子上,“王爺,得罪了。”

齊王爺現在理解方才顧三娘是個什麼心了,他也開始抖了,他后悔極了。

顧棠又坐到了椅子上,“你明白了嗎?你的兩個理由是矛盾的。王爺要是真的喝醉了,你必定能掙開來,他要沒喝醉……他又怎麼會認錯人?他要是沒認錯人——”

顧棠這句話只說了一半,一聲冷笑之后,當事男又出了一冷汗。

顧三娘抖得越發厲害了,“大姐姐——”

話說到一半,門簾子被人踢開了,齊太妃來了。

齊太妃四十出頭,是個方臉,因為孀居的關系,就是這樣喜慶的日子,也穿的是墨綠,頭發明顯是放下來又梳的,想必簡嬤嬤去人的時候,已經躺下了。

這個時機也很巧啊,簡嬤嬤進屋了好一陣子才去人,雖然說是先確定了顧三娘的份,但總覺得簡嬤嬤是故意的,為的就是不讓齊太妃好好休息。

顧棠站了起來,抖著了一聲,“太妃。”雖然沒有加了,但是演技還是在的。

齊太妃看了一圈,坐下來之后第一句話就是:“又是個爬床的丫鬟?”看著簡嬤嬤,“就為這種值得請我過來?”

簡嬤嬤道:“這是王妃的妹妹。”

齊太妃又去看顧棠,顧棠道:“庶妹,求著我說要伺候我的妹妹。”

顧三娘抖得更厲害了,“不、不是的,是夫人我來的,我——”

說得巍巍的,語速又慢,齊太妃早就不耐煩了,“這有什麼可說的?”兩人衫不整,地毯缺了一塊,外頭還燒著東西,不用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兒只去了外得——”齊王妃掃了一眼,雖然裹著床單,但是后頸出來一小塊,該是系著肚兜帶子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連小都不在上,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顧三娘現在后悔極了,不應該被慫恿,不應該憋著氣,不應該破壞了顧棠的房花燭夜,這后果不是能承擔的。

顧三娘磕起頭來,只要撐過這一遭——

“簡嬤嬤!”顧棠忽然了一聲,“去給把床單拉!這屋里就一個王爺一個太監,這麼大的作,是給誰看呢!”

顧棠說的時候就用余留意著齊太妃,果然有要阻止的意思,所以齊太妃知道簡嬤嬤是個男人。

但是這話沒什麼可反駁的地方,屋里就這麼幾個人,主子是不可能手的,顧棠的丫鬟還都是沒出閣的姑娘,下來就一個太監一個嬤嬤了,所以還真的只能簡嬤嬤去。

簡嬤嬤手勁兒也不小,上前一臉嫌棄給顧三娘拉了床單,“自己拉好!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顧三娘又嚶了一聲,齊王爺聽在耳朵里有點心疼,又有點慶幸,他道:“天已晚,明天還要進宮謝恩,不如早點休息?”

聽見這話,屋里所有人都不滿意,當然敢直勾勾地看他的,就只有齊太妃跟顧棠了。

尤其是齊太妃,這話太過于和稀泥了。他在房花燭夜當著人家的面先跟個丫鬟睡了,這算怎麼回事兒?

王府也沒了他的通房丫鬟,就這麼一次?還是在大門口。

顧棠滿意,肯定是得置這不要臉勾引他的小賤蹄子啊!

齊太妃搖了搖頭,先厲聲道:“王府的規矩,下人敢主勾搭主子,發現了就是大罪,尤其是主子誤了正事兒的,打一頓發賣了都不為過。”

說完這個,齊太妃聲音緩和了許多,又跟顧棠道:“不過這人是你帶來的,我們不好越庖代俎,你想這麼置?”

顧三娘抖啊抖的,連上裹著的床單都起了水波紋。

“這不是個什麼大事。”顧棠沉靜下來,慢條斯理道:“……趕出去是不能趕了,簡嬤嬤,王府里頭下人犯了大錯該怎麼理?”

簡嬤嬤毫不猶豫,張口就道:“宮里的規矩,宮人犯了大錯是去浣局的,王府沿用宮里的規矩,去浣房。”

顧棠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顧三娘。

“畢竟也是伺候過王爺的,也不好別人笑話。可我這兒是容不下了,書房當個丫鬟——”

顧棠一頓,又問簡嬤嬤,“書房一共有幾等丫鬟?”

簡嬤嬤各種規矩背得極為悉,“三等,大丫鬟每月二兩銀子,屋里伺候,一等丫鬟每月500文,做些整理打掃的活兒,二等丫鬟每月300文,打掃院子提水。”

顧棠掃了顧三娘一眼,“從二等丫鬟慢慢做。”

顧三娘又抖了抖,但是心里還是生出些死里逃生的喜悅的。王妃住正院,王爺的屋子就是書房了,這里頭住的都是通房丫鬟。

過去……再好好伺候王爺,以后未必沒有前途。

“那就這麼來。”齊太妃站起來,手一,簡嬤嬤就扶了上去,“天已晚,你們收拾收拾也早點睡,搞得我頭都疼了。”

這兩人出去,顧棠先跟小衛子道:“去人打水給王爺洗漱,差人煮避子湯來給喝了。至于你——”

齊太妃走了,顧三娘又敢哭出聲了,這次主要是給王爺哭的,“求大姐姐憐惜,我知道錯了!”

“那你早干嘛去了?”顧棠冷冷反問,又跟涼夏道:“把的包袱拿來,給挑兩件符合丫鬟份的,剩下的都燒了。”

“大姐姐……”顧三娘又哭了起來。

王妃,你再這樣沒規矩,我要拿你立威了,你說全院的人來看你被掌摑好不好?”

顧三娘果然不敢說話了。

顧棠也沒避諱著人,齊王爺還在,冷冷看一眼齊王爺,“王爺還不去洗漱?明日辰時進宮,如今已經子時了,您最多還能睡三個時辰。”

齊王爺也不好說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雖然他想要顧棠的命,但是他更要臉,被這麼多人瞧見他干了什麼事兒之后,他不免有些理虧。

“這就去了。”齊王爺一轉,往東次間去了。

顧棠這才又開口了,像是氣到了極點終于忍不住一樣,說得又快又尖利。

“你眼皮子就這麼淺!就這麼自甘下賤!我想你當側妃的,你就非往無茍合上去!”

齊王爺腳步一頓,顧棠余看見了,這話也是說給兩個人聽的,一句“帶走!”之后,也轉回了西稍間。

涼夏很快拿了顧三娘的服來,就往面前丟了一套,“趕穿上,這兒也沒爺們兒了,你這樣我是看不上的。”

外頭兩個婆子等著,顧三娘巍巍穿好了服,大聲道:“王妃!奴婢——給你磕頭了。”

“假惺惺的。”涼夏諷刺道:“這時候磕頭,也不知道給誰看。”

喊這麼大聲,那自然是給王爺說的,無非就是想王爺憐惜,顧棠在里屋聽得分明,但是齊王爺這個又窩囊又狠毒還要面子的格,顧三娘這輩子肯定是當不齊王妃的。

別說齊王爺,就是齊太妃也不會同意的。

誰會要一個被好些個下人見過子的正妃呢?尤其是這些下人里頭還有一個疑似男扮裝的簡嬤嬤。

原主的上輩子,顧三娘是一直吊著齊王爺,等原主死后,記在南原伯夫人名下,改了顧梨的名字,雖然是繼妃,但是一樣是被八抬大轎抬著進王府的。

進王府之后,的生母劉氏在南原伯府也寵了一陣子,還又生了個兒子出來。

雖然原主沒留到最后,但是齊王世子出自顧三娘的肚子,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將來是肯定會威脅到原主哥哥的世子之位的。

這輩子已經當了三等丫鬟,就算齊王爺再喜歡,也不會讓當王妃了。

顧棠覺得這個開局還算不錯。

與此同時,簡嬤嬤跟齊太妃已經回到了屋里,齊太妃忽然眉頭一皺,想起顧棠來不太開心,道:“這個顧氏……是不是過于厲害了?”

簡嬤嬤道:“娘娘,奴婢倒是覺得正好,首先理那丫鬟的事兒,也是請示了您的,最后還是按照咱們王府的規矩來的。再者最后把那人放到了書房,也是給王爺面子,算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了。”

齊太妃一想的確是這個禮,簡嬤嬤又道:“要讓奴婢說,王爺這兩年的確是荒唐了些,要是娶個弱弱的王妃回來,那就是王爺繼續荒唐,王妃整日垂淚,連帶您都不得安生,若是這王妃能管住王爺,豈不正好?”

齊太妃角勾出一個微笑來,“你說得不錯,唉……我都這把年紀了,是到了清福的時候。我想我對顧氏印象不好,主要還是因為知彥說對一見傾心的緣故。”

簡嬤嬤沒說什麼,齊太妃又道:“你也早點歇息,別太累了。”

這邊說完,屋里的燭火很快熄滅了。

正院里,正泡在木桶里的齊王爺忽然打了個寒,他睜開眼睛,看著一邊伺候的小衛子,道:“剛才那顧三娘……你看清的落紅沒有?”

這種話題,小衛子嚇得一抖,他道:“王爺,那會糟糟的,服連帶地上那塊毯子很快就人燒了——”

“我就問你看見沒看見!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沒看見。”小衛子說完,急忙又補充道:“要麼奴婢差人去看看顧三娘?要是經驗老到的嬤嬤,應該能從上看出痕跡的。”

“不用!”齊王爺心煩氣躁的拍了一下水面,激起的水花反而濺到他眼睛里,讓他更加煩躁了。

小衛子只想主子趕把這澡洗完,再別問這種人膽戰心驚的問題了,他上前一步,道:“王爺,夜深了,早些休息。”

齊王爺當大爺當慣了的,哪兒理會小衛子這話,他眉頭一皺,想起方才分外主的顧三娘,道:“的確是眼皮子淺……”

他想當正妃,卻上趕著當妾。

在顧家好好等著消息,非得求南原伯夫人,當陪嫁一起進來。

非得爭這口氣,現在可好,看怎麼收場!

本就不信我!”齊王爺又狠狠拍了一下水面。

如今想當正妃,他不僅得把顧氏理了,還得把他母親理了,還得把整個王府的下人理了。

一想到顧氏,齊王爺不免又想起被拎來拎去的那個場景,勁兒大的,要是能生個勇猛的兒子出來,那他就能送他去衛軍,那他齊王府可就大大的長臉了!

本朝的規矩,親王三代不降爵,之后就是每傳一代降一級,雖然齊王爺才是第二代,但是一想到自己孫子就要從親王變郡王,他還是有危機的。

“不泡了!”齊王爺煩躁極了,他劃拉一聲從水里站了起來,小衛子急忙舉著巾湊了上去。

很快,齊王爺又穿好了服,往西稍間去了。

只是才走到門口,他就發現里頭的燭火已經滅了,他新婚的王妃居然不等他就自己睡了,門口只留著一個守夜的丫鬟,低著頭巍巍道:“王、王爺,娘娘說天已晚,先睡了,說明天進宮謝恩,神不好惹得太后陛下生氣。”

齊王爺一甩袖子,他想沖進去的,但他能當皇帝最寵的堂弟,在討好皇帝這一點上還是很有分寸的。

現在的確是不能太鬧騰,他轉要走,只是如果回書房休息,他還得再套上外套,而且書房現在……還有個顧三娘在那邊。

齊王爺現在不想見,思來想去,他歇在了東稍間的塌上,委委屈屈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顧棠就被人醒了,稍稍用了點早飯,之后是梳妝打扮,換了進宮用的大禮服,頭上還上了冠,然后跟著齊王爺一起上了馬車。

顧棠神還好,睡足了六個小時,但是對面的齊王爺一路都在打哈欠,他原本就比顧棠多了個沐浴的步驟,躺在塌上又是各種念頭紛雜,快到三更才睡著。

他不僅困,他還沒有坐相,甚至連眼底的烏青都變深了。

顧棠就不一樣了,坐得很直,在這種醫學不發達的時代,真的是要方方面面主意。

而且不僅如此,也在刺激齊王爺。

果然沒過多久,齊王爺就了一眼坐在他對面,正襟危坐很有范兒的齊王妃。

然后又看了一眼。

齊王爺嘆了口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麼,也跟著坐直了子。

顧棠能坐直,那是有強悍的核心群做支撐的,但是齊王爺……不能說沒有,但是跟顧棠比是真的弱了不止億點點,而且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要保持這個坐姿其實難的。

才出去兩條街,齊王爺就坐不住了,他扭了扭,借著說話的機會放松了些,道:“我同陛下自小一起讀書,略有幾分義,只是……太后總覺得我帶壞陛下,對我不太友善。”

這個原主的記憶里倒是沒有,原主親第二天跟著一起去宮里請安,雖然就在太后宮里坐著,但是基本說的都是廢話。

從天氣聊到刺繡,然后中午吃什麼,太后賞的東西又有什麼典故,總之就是塑料的典范。

顧棠點了點頭,嚴肅道:“王爺,我知道了,你坐直些,咱們要進宮的,既然太后不喜歡你,我們要更加的規矩才是。”

這樣對子束縛極多的世界,真實的格和想法直接表現出來是有一定危險的,所以要給上頭套個套子,也就是俗稱的人設。

一個能搞事,不讓齊王爺舒服,但是又能別人喜歡,還齊王爺無話可說的人設。

最后的結論,就是嚴格的規矩遵守者,循規蹈矩外加快人快語。這是個能把齊王爺套進去,讓他有口難辯的人設。

齊王爺自己是不太守規矩的,所以對這個規矩很好的人一見鐘因為齊王爺親第一天做出來的糟心事兒,對齊王越發嚴格的要求,這就是個死循環。

這里頭還有個給上位者,也就是那些能住齊王爺長輩下的套兒。齊王爺潛意識里是想守規矩的,不然為什麼會喜歡呢?

齊王爺是想變好的,不然為什麼會在觀察了將近兩年之后,向太后求娶呢?

當然這些潛移默化的事,得一點點來。

顧棠又更新了一遍計劃,一看對面齊王爺的腰又彎了,稍微嚴厲的來了一句,“王爺,坐直些。您既然已經親了,就是個大人了,您到現在都沒什麼差事,可您還是陛下伴讀,這難道不是陛下不放心您的意思?”

這麼說也沒錯,雖然齊王爺對自己定位就是皇帝的玩伴和解悶的,但是聽顧棠這麼一說,他不免有些慌張。

齊王爺直了腰板,這次堅持了五分鐘,然后就又了。

顧棠搖了搖頭,失地閉上了眼睛。

齊王爺覺得自己面皮又開始發燙了,說實在的,沒有人不想變更好的自己。

齊王爺小時候也是做過當大將軍領兵抗擊外敵侵的夢的,所以顧棠對他的失,很快就變了他對自己的失

那就從現在開始加油!齊王爺再次直了腰板。

一個弱子都行,他憑什麼不行?

齊王爺還記得他想顧三娘當王妃的計劃漸漸完善的時候,還問過幾次顧三娘嫡姐子如何。

當時顧三娘是怎麼說的?

“我大姐姐啊……溫溫的,子比我要好多了,家里人都喜歡,也特別笑。你可不能真的喜歡上。”

子好,還有笑,沒有一條對得上的,齊王爺不僅陷一個很有涵還會把自己繞進去的問題:是什麼讓有了如此之大的改變?

顧棠閉著眼睛,聽見對面傳來的各種聲音。

齊王爺想要有個強健有力的核心群,這種事不是鼓勵就能解決問題的,得從鍛煉開始,一點點循序漸進,再說齊王爺昨天晚上就睡了兩個時辰,加起來四個小時,他從神到都沒那個條件。

所以他又失敗了。

齊王爺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這種人想要改變……也就跟懶癌晚期似的,撐死三分鐘熱度。

顧棠閉目養神,齊王爺下了狠心折騰自己,齊王府里,顧三娘起床了。

眼皮子是腫的,臉也是腫的,整個人沒打采的,但是不起不行了,跟同屋的丫鬟已經摔門摔的哐哐響了。

二等丫鬟四人一間,除了床,連箱籠都是小小一個,最多放上四五套服,什麼時候過這樣的罪?

如果這還能忍,昨天晚上那碗避子湯,讓整個人都涼了。

原先兩人私下見面的時候,齊王爺說過無數次,“你說我們兩個如果有了兒,會不會跟你一樣活潑可?”

顧三娘每次聽見這種話,都會害的扭過頭去,還會輕輕在齊王爺上打兩下。

然后齊王爺就會繼續,“我們兩個要是有了兒子,我一定好好教他,不寵溺他,讓他建功立業,在沙場策馬奔騰。”

濃濃一碗避子湯?由老嬤嬤盯著喝下去,之后守著一炷香的功夫,讓這藥吐不出來。

這就是齊王爺說的“我們兩個如果有了兒和兒子”?

顧三娘慢吞吞的穿了服起來,兩只腳下地,頓時便是一陣的酸昨天晚上才……第二天就當了二等丫鬟!

齊王爺本就是在騙!他一句話都沒替說!他非但不敢頂撞齊王妃,他連顧棠都不住!

所以得自己奔前程,得好好的伺候齊王爺,第一步,就是從丫鬟變侍妾!

顧三娘穿好服,又在床上坐了一小會兒,屋里進來個人。

打扮得和顧三娘同屋的人不太一樣,服質地要更好一些,也鮮亮,頭發梳得整齊,還帶著鑲嵌著珍珠的小首飾。

“你便是三娘?”這人問道。

顧三娘點了點頭,這人上帶著淡淡的香氣,不用說,就是屋里伺候的大丫鬟——通房丫鬟。

“我是流蘇。”這人笑了笑,道:“這院子里的人都歸我管。你趕起來,書房五個大丫鬟,八個一等丫鬟,二等的加你十一個,正好趁著早飯的時候認認人。”

顧三娘頓時又是一陣酸水,齊王爺一邊說著喜歡,一邊……這都有多通房丫鬟了?

看見顧三娘發愣,流蘇心中閃過一蔑視,“你這個名字……可能得改,但是你畢竟是王妃的庶妹,我也不敢做主,總之你自己想想,繼續三娘也,不過我們院子里的名字都不是這個風格的。”

“你看我流蘇,還有人秋夕,還有人花裳的。”言語里帶著淡淡的笑意,還有輕視。

下馬威完事兒,流蘇站起來,“今兒不著急,王爺跟王妃進宮去了,又是新婚,王爺半個月都不會來書房的,你好好休養,別病了。”

流蘇出去,很快跟顧三娘同屋的蕊黃進來了,“你怎麼這麼慢?雖然都是丫鬟,但是咱們是要去伺候屋里的大丫鬟的,那些指不定哪天就飛上枝頭當了姨娘了,你不好好伺候,就得掃一輩子的地!”

蕊黃說得怪氣,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不是什麼,那一大碗避子湯,們院子里的丫鬟經常喝,畢竟不能在王妃進門前先搞出個庶長子來。

再一打聽,好麼,這位是王妃的庶妹,王妃帶了來,就在房花燭夜勾搭王爺,這可真的太不要臉了。

而且這麼一搞,王妃指不定對們院子里這些人都深惡痛絕呢,原先們覺得,王妃一進門至要先從們這里頭挑出兩個妾來,這麼一搞,別說王妃不愿意了,就是提出來,為了撇清關系,王爺也得拒絕啊。

都是被這老鼠屎害得!

蕊黃沖床上踢了一腳,“趕起來!真以為自己是娘娘要人伺候呢。”

顧三娘忽然有了個主意,張地一笑,問道:“我想問問姐姐,咱們院子里,王爺最喜歡的是哪一個?”

蕊黃眉頭一皺,“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顧三娘越發的張了,甚至還結了起來,“我、我就是問問……要是這個不能說,那咱們院子里伺候王爺時間最長的是哪一個?”

“怎麼?你想去拜山頭?”蕊黃掩飾般冷笑一聲,“你再不起來就沒飯吃了!”說完就走,只是出了屋子臉就變了。

蕊黃一溜小跑到了流蘇屋里,小聲道:“流蘇姐姐,我尋思著這事兒不太對,怕是個苦計。”

把顧三娘的問的事兒仔細一說,又道:“這難不是替王妃問的?”

流蘇眉頭一皺,的確是有這個可能,王妃想要立威,只能在們這些人上立啊。

要是把自己妹妹送來……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留心看著。”流蘇說完就去找了其余四個大丫鬟把這事兒一說,五個人都起了警惕心。

秋夕猶豫道:“那……先看兩天,反正是王妃庶妹,王府上下都看見的,等看看王爺對是個什麼態度再說?”

花裳也道:“是王妃庶妹,將來肯定是要回去的,我覺得咱們不如結個善緣?將來跟王妃回報的時候,也能替咱們說兩句好話?”

“這……”

顧三娘在屋里又坐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出來之后往水房提熱水,水房燒水的二等丫鬟對很是客氣,笑道:“顧姐姐來了?剛燒好的水,你用這個,屋里還有幾盆是燒開了的水放涼的,你要是嫌水燙,你用那個兌,別直接用井水,傷的。”

顧三娘端著水盆回去,得意的笑了,這些人丫鬟出,哪兒有什麼見識?怎麼知道深宅大院里頭是怎麼算計人的?

不過略施小計,們就真的掉坑了,還以為是顧棠派來的探子。

真是沒見識,們也不想想,們就是個丫鬟,哪兒值得王妃出手對付們呢?真把自己當人了?

齊太妃這時候也起來了,一起來就聽見簡嬤嬤進來道:“娘娘,方才那邊的人來報,昨兒王爺沒跟王妃圓房。”

齊太妃一愣,隨即便是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他——”

簡嬤嬤使了個眼,梳頭的小丫鬟出去,簡嬤嬤道:“昨兒是鬧得太晚了。而且聽說……聽小衛子說,昨兒那人勾得王爺荒唐了兩次。”

齊太妃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了,我好好想想,你先出去。”

簡嬤嬤眸中一閃,恭恭敬敬倒退著出了房間。

顧棠這會兒已經進宮了,馬車在皇宮北門停下,進去之后就只能靠兩只腳走路了。

倒是適應良好,不過把自己折騰了一路的齊王爺不太好。腰酸嘛,走路姿勢也怪怪的。

顧棠又掃了他一眼,齊王爺努力了一下,然后失敗了。

他這個狀態,一路上也就小半個時辰,他不是腰突就是腰勞損,才二十歲……他可真能作。

顧棠直了腰板,儀態端莊的往前走,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的一樣整齊,頭上玉冠上垂下來的釵尾都不帶的,越發趁得齊王爺形猥瑣了。

第一站是太后的壽康宮,他們兩個北門進來,距離這地方不遠,在齊王爺快要崩潰的前夕,終于是到了。

進去通傳,很快里頭就有了消息,一個老嬤嬤出來道:“太后娘娘請二位進去。”

顧棠落后齊王爺半步,跟著一起進了太后的殿里。

太后一見這兩人進來,眉頭就皺了起來,原因無他,前頭的齊王爺連走路都走不到一塊去,后頭的王妃就不一樣了,比宮里最嚴格的嬤嬤訓練出來的人都要好,走路平穩極了,一都不帶的。

第一印象就很好。

兩人走到太后面前行禮,顧棠姿勢穩定,齊王爺彎個腰都要抖抖抖,太后眉頭是松了又皺,道:“行了,都是一家人,別這麼客氣。”

話說得親切,語氣卻有點冷淡。

行完禮,太后手一,笑道:“你是顧氏,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長得的確周正。”

顧棠沖太后略帶著害一笑,道:“多謝太后娘娘夸贊。”

太后也笑了,“來坐我邊,讓我好好看看你。”

兩人挨著坐下,太后又問:“早上起來吃的什麼?”

顧棠道:“喝了半碗粥,兩個小包子。”

“怎麼吃得這樣?”太后疑道。

從原主記憶里的太后,還有關于太后的各種傳聞,以及顧棠自己親眼所見,還有的人設考慮,顧棠決定說實話,“其實是不夠的。就是們說不能在宮里不敬,所以吃這麼點就夠了。”

太后眉頭又皺了起來,“我不是跟們說不要這樣講究嗎?宮里怎麼了?宮里住的也都是人,也都能吃能——”后頭這字兒不太文雅,太后打住了,道:“上點心來。”

顧棠小聲補充了一句,“小一點的,不能掉渣。”

太后被逗樂了,又囑咐一句,“甜的咸的都要。”又跟顧棠道:“甜的正好配茶,咸的不至于太膩。”

“多謝太后娘娘。”

很快宮就端了茶點過來,顧棠是在娛樂圈混過的人,也是演過不古裝劇的,怎麼吃點心不掉渣,怎麼吃點心儀態萬方,什麼角度能觀眾覺得可能比宮里的人都要專業。

兩塊點心下肚,太后腦海里就冒出一個主意來:把留在宮里!讓教七公主規矩!

再一看齊王爺,太后就更看不上了,坐在椅子上都要扭,還不住的捶腰,這就是個酒囊飯袋啊。

太后眉頭一皺,“去給齊王爺拿個枕過來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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