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去母留子?那還是去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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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些有什麼用?”齊王爺明顯惱怒了, “這些都是宅婦人該知道的事,我是王爺,我是做大事的!”

顧棠平平靜靜的, “哦?那您現在做了什麼大事?”

齊王爺語塞,半晌憋出一句來,“整個王府都是我撐起來的!”

“王爺。”顧棠語重心長道:“撐起王府的,是齊王爺這個份, 是陛下的恩寵。這麼說吧,你哪怕跟個農夫換了份,齊王府依舊在。”

齊王爺氣得噌的一聲站了起來,“顧氏!你要忤逆我不!”

顧棠嘆了口氣,道:“王爺, 忤逆說的是違抗父令,你是我爹?你當初究竟是怎麼讀的書?”

“好了!都說兩句!”太后看了這會兒熱鬧,覺得齊王爺去賑災的希應該不大了, 出來當和事佬了。

當然一直都不喜歡齊王爺,覺得他就是個不知長進的紈绔子弟,現在顧棠這麼罵, 太后覺得還過癮。

真罵假勸道:“知彥, 不是我說你,你這學問,的確是該好好讀讀書了, 不然連皇帝都要被你連累。”

所以皇帝的確是被這個沒什麼本事的伴讀連累了。

太后又勸顧棠,“我知道你上進, 你這為人世,就是我也挑不出什麼病來,皇后喜歡你, 公主喜歡你,就連我宮里的嬤嬤都說你很好,還說等到了年紀出宮,要去你府上養老呢。”

顧棠笑了一聲,起來福了福子,“多謝太后娘娘夸獎。”

太后也笑了,語氣更加的緩和,“只是你勸人的時候,雖然……我知道你是恨鐵不鋼,但是他畢竟是個王爺,你也稍稍委婉一點。”

“是。”顧棠老老實實的答應了,“多謝太后娘娘教誨。”

太后說完,皇后上場,反正先把齊王爺擼下來,事后……事后其實弟弟可以跟太后的侄子一起去嘛。

們又沒什麼野心,齊王爺已經是親王了,他要蹭只能是主功,的弟弟,包括太后的侄子,還有的連爵位都沒有呢,兩人一起當個輔,一人一點功勞就行。

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皇后也不喜歡齊王爺,原因特別簡單,當年皇帝遇上王人,覺得又出眾又特別,跟齊王爺夸過好幾次。

齊王爺呢?言語里略有羨慕,總想也找個這麼“麗的邂逅”。

人嘚瑟起來之后,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皇后到現在想起來都恨得要死,對幫王人說過話的人,能清算的都清算了,暫時算不了了也都記在了心理,就等著機會呢。

“知彥。”皇后也語重心長道:“你還記得你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齊王爺知道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想說,一是被氣狠了,他發現宮里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幫他說話,甚至連皇帝也是一樣,他幾個眼神使過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沒有回應。

第二,就是他還沒歇過來,剛才大聲跟顧棠吵了兩句,他又開始了,這時候開口就很沒有氣勢,顯得非常不自信,所以齊王爺干脆不開口了。

這明顯就是心里憋氣麼,皇帝也有點生氣了。

齊王爺不開口,皇后繼續了,“這名字是當年你選中伴讀之后,先帝給你起的,知是曉得是明了,通智,智慧。彥是有學問的人,這個名字代表了先帝對你的期,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對得起先帝嗎?”

這一番話顧棠對皇后肅然起敬,不說往人心窩子上,單單抬了先帝出來這一招,就讓人沒法反駁啊。

學到了。

果然,齊王爺站起來,沖著奉先殿的方向長揖到地,又起跟皇帝道:“是臣弟錯了,臣弟回去一定好好讀書,不讓先帝也不讓陛下失。”

皇帝沉著臉,道:“你知道改,你也得改才行!”

“是!”齊王爺斬釘截鐵地道:“請陛下看著臣弟,臣弟一定改!”

皇帝嘆了口氣,“既然這樣,賑災你就別去了,你先在家里好好讀書,這事兒朕另找他人。”

齊王爺忽然一笑,眼珠子轉了轉,這表皇帝想起他們當年一起捉弄先生的時候,這麼一回憶,皇帝心就好了一點。

齊王爺道:“不如我這王妃說說該怎麼賑災?才進王府三個月,就對王府了如指掌,可惜是個,若是男子,必定不輸于我。”

顧棠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是真的要找死啊。

太后眉頭一皺,“如何知道這個?”

齊王爺壞笑兩聲,“平日里天天看書,也不知道看了什麼。”

皇后道:“賑災無非就是施粥免稅發放藥材防止瘟疫等等,你說說看?”

提示給的很明顯了。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跟顧棠道:“你說說看。”

顧棠輕輕一咳,開始了的演說,當然要先在心里謝那些年看過的新聞聯播,讓知道了賑災應該從哪些方面著手。

“先說武江水患的因,這個我也聽了不風聲。武江決堤不是因為水太大,而是因為下游有繁華的城鎮跟大批良田,所以這一段的江堤是被人主挖開的。”

顧棠說完看了皇帝一眼,皇帝點點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凌昌城不容有失。”

“既然是主挖開,那應該事先通知了百姓,所以傷亡不會很大。”

皇帝又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那麼這次賑災的主要手段應該是安,告訴他們他們沒有被放棄。”顧棠一句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齊王爺打斷了。

“那淹了的農田,毀壞的家園就不管了?”

顧棠回頭就瞪了他一眼,“王爺,你的禮儀是跟誰學的?你不知道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能?”

皇帝才聽了個開頭,而且顧棠這主意的確新鮮的,反正朝中大臣沒有想過這個的,皇帝沖齊王爺手,“你別說話。”

“這是賑災的大前提,那麼下來說說針對幾種人的不同賑災方式,首先是讀書人。陛下方才說需要賑災的地方距離京城來回三百里路,那麼單程就是一百五十里,馬上就是秋闈了,那里應該是有上京趕考的舉子的。”

皇帝又點頭,人也興了起來,“你說得對!”

齊王爺心都涼了,這個發展不太對。

“陛下可以派心腹出面,把趕考的舉子統一接到京城來,還可以給他們安排住,這些人考中了就是舉人,理論上已經可以做了。”

話不用說得太徹,再說皇帝對收買人心這事兒已經很練了,他笑著點頭,“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天子門生啊。”

“下來說農,這是本,陛下可以派侍衛軍去幫著清理淤泥,免除今年的賦稅,這個時間天氣很快就要涼下來了,盡量在天冷之前清理好地,不能耽誤冬小麥的種植,另外還可以借給他們糧食,不能有利錢的那種,借多還多,三年之還清。”

皇帝想了想,“這個也不難。”

“針對商人,首先也是無息貸款,下來還能放一些小面額的鹽引給他們,同樣是三年結清費用。”

皇帝還沒說話呢,齊王爺先開口了,他冷笑一聲,“真要你這麼搞,他們都要盼著決堤了!”

顧棠冷冷看他一眼,“王爺,你試過顛簸流離無家可歸的日子嗎?你知道腸轆轆沒有下頓的日子嗎?你知道自己的家只剩下四柱子是個什麼滋味嗎?”

齊王爺道:“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顧棠轉過來,語氣越發的失,“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會去用別人的苦難開玩笑。”

齊王爺一下子漲紅了臉,皇帝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坐下!”等面對顧棠的時候,皇帝神又緩和了許多,“你說得不錯。”

他甚至親自下來給顧棠倒了杯茶,“你一心為百姓,朕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顧棠喝了茶,又道:“陛下,其實嚴格來說,這花費不了多銀子。用您的侍衛私軍,他們平常也是要拿俸祿的。鹽引皇莊就占了三分之一的份額,只不過是賺一點,至于賑災用的糧食,我雖然不知道皇莊的產量,但是王府有一千公頃地,糧食每年下來,王府連主子帶下人是肯定吃不完的。”

“而且還有宮里的賞賜,這糧食從當年的新糧變舊糧,有的時候遇上雨水多的年份,直接就發霉扔掉,實在是太浪費了。”

“我看了王府的賬本。”顧棠又掃了一眼齊王爺,齊王爺不知道為什麼膽戰心驚,下意識就想說:你閉

只是才被皇帝訓斥過,他猶豫了一下。

別說他沒開口了,就是他開口,顧棠也不會閉的。

“王府每年施粥,用的糧食是一兩半一石的上好新糧,而且還是去外頭糧鋪的,每年一千石的糧食,施粥半個月,加上搭房子和灶臺以及柴火的錢,每年能出去三千兩。”

這事兒皇帝是知道的,他還知道齊王府每年施粥半個月,他還夸過齊王爺的。

當時沒多想,但是現在被顧棠這麼一說,都不用仔細想,哪一句話里頭都是破綻。

齊王府的地肯定是好地,一畝地至能產一石半的糧食,去掉佃戶的吃食,一畝地上繳一石糧食,也就是一百二十斤。

一頃是一百畝,也就是說,齊王府每年能得十萬石糧食。

吃的最多的壯丁,一個月一石糧食,齊王府能養八千壯丁,但是王府里別說八千人了,連八百人都沒有,每年還要買糧施粥,那齊王府剩下的糧食都去哪兒?

顧棠看見皇帝臉變得沉,又道:“齊王爺,你知道不知道一千石糧食是多?王府每年施粥半個月,一共十口鍋,也就是每口鍋每天要用八百斤的大米熬粥,王爺,你覺得這可能嗎?”

齊王爺對這些東西完全沒有概念,但是顧棠既然這麼說,那就肯定是不可能了。

他面頰漲紅,氣得一拍桌子,“他們竟然敢騙我,我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好在這事兒不難追查。”顧棠道:“每年施粥的人都是王府的下人,去他們家里查,看看他們有沒有私產,東西都能追回來。”

顧棠說到這兒就打住了,后頭的話不能來說,把打擊的重點又放在齊王爺上首尾。

“但是這事兒是指不上齊王爺了,他是能接十兩銀子一碗老母湯的人。”

這也算是準吐槽了,這三個月里頭,顧棠跟太后、皇后還有公主也聊得的,也知道不宮里的八卦。

比方一兩銀子的蛋,這是有太監想騙銀子,但是被高宗皇帝識破,總之從此之后,宮里就把這個當傳承一代代流傳下來。

所以宮里這些主子們,對的相關上下游產品都很是了解。

聽見這話,皇后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不是吧……老母才四、五十文一只啊。”

顧棠笑了笑,“王爺的湯里頭加了人參。”看著是幫他解圍,實際上又把坑加深以及拓寬了。

“一碗湯里能加幾片人參?”太后不贊地看著齊王爺,“你才幾歲?現在就用上野山參,以后怎麼辦?難不要皇帝給你找千年的參王補子?”

皇后接了上來,“陛下雖然忙碌,太累的時候也只用薄薄兩片紅參的,生怕藥太強積在上是個患。況且……你這子骨也太弱了,醫說過虛不補,你這參湯什麼的還是先停了,太醫給你開兩劑瀉火的方子吃吃?”

齊王爺是真的要氣死了,要是顧棠罵他看不起他,他還能無能狂怒發泄一下,可太后皇后這種份,他就只能無能,不能狂怒了。

齊王爺憋屈地說了一聲,道:“我回去就修。”

皇帝嘆氣,既有點無奈,更多的是生氣,還是恨鐵不鋼,齊王爺是真的無能,想扶持他,他都抓不到機會。

太后想了想,決定再幫顧棠一把,今兒在宮里說了這麼多,雖然都是實話,但是回去不免要被齊王爺遷怒。

齊王爺那個人,心眼太小,干什麼都不行。

“你既然發現了這個,回去要好好的管!”太后一副被氣到的樣子,“這些下人,主子手稍微松一點,他們為了撈銀子連命都不要了!不管是什麼人,哪怕是當年伺候過老王爺的呢,該置一樣置!哀家給你撐腰!”

皇后也道:“對!既然看見了,你又是王妃,總不能裝聾作啞,你也別怕什麼,你要是放過他們,這才是給老王爺丟臉呢。”

“我知道了。”顧棠起福了福子,“我一定好好的把齊王府整理好了,也給他們都做個表率。”

這話皇帝喜歡聽,從齊王府開始整頓,京城里各家貴族肯定是人人自危,到時候各種糟心事兒也能一點。

皇帝點頭道:“很好。”說著又看了齊王爺一眼,“你長點心吧,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要人看著管著?你這樣還朕怎麼給你派差事?”

皇帝語氣很是輕松,太后今兒也高興,這差事齊王爺去不了,那等于說空出好多個缺兒來,又道:“多跟你的王妃學學。”

這話齊王爺又火冒三丈了,他忍著氣,努力出個笑容來,“求陛下也給我排個差事,我一定好好做!”

反正氣氛輕松的,顧棠也笑了一聲,吐槽道:“陛下,您還是別給他派差事了,他當個紈绔子弟,反倒比他認認真真干事兒造的危害更小一點。”

這話說的屋里其余四個人都愣住了。

太后直接笑了起來,指著顧棠道:“你這!究竟是怎麼說出這種話來的?”

皇帝也沒聽過這種吐槽,他也笑了好幾聲,道:“怪不得阿瑤總說跟你說話心好,你這可真是——”

屋里笑聲一片,齊王爺臉通紅還得忍著,跟個小丑一樣站在中間,還不能發作,真的是恨不得回到兩年前掐死自己:你要是那天不在廟里轉,又怎麼會遇上顧三娘?

要是沒遇上顧三娘,又怎麼會娶了這麼一個讓人糟心的王妃?

然而事兒還沒完,皇帝忽然道:“既然要賑災,還要施粥,子去是比員要好一點……齊王妃,你愿意去嗎?朕再安排幾個人,你們一起。”

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了,顧棠欣喜地沖著皇帝行禮,道:“陛下放心,我一定好好辦!”

這連番的打擊,齊王爺還在回王府的馬車上就發起了高燒。

但是這又能怪誰呢?

顧棠刀子的安他,“王爺別急,很快就能到王府。哎呀,你說陛下會派誰跟我一起去?你是陛下的伴讀,陛下可還有什麼心腹要提拔的?估計是他們的夫人跟我一起吧,我也先有個準備。”

齊王爺氣得都要翻白眼了,他的差事都給攪了,卻在這兒說風涼話!

“你閉!”齊王爺有氣無力呵斥道。

顧棠只當沒聽見,“王爺別怕。”聲音大了一點,聽著又焦急,卻又不失溫

“馬上就到王府了,然后就能給您請大夫了,就是宮里的醫也能請來的,您年紀還輕,也不是什麼大病,千萬別著急,大夫什麼都能治好。”

外頭的車夫跟兩邊的侍衛對視一眼,都覺得王妃是個好人,王爺都這麼荒唐了,還這麼溫

好歹是皇帝的伴讀,還是個王爺,還是齊太妃唯一的兒子,齊太妃二話沒說直接人去請太醫,等人的功夫,還要厲聲呵斥顧棠,“他怎麼會生病!他跟你一起出去,你好好的,他怎麼會生病!”

齊王爺躺在床上,聽著顧棠被罵,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顧棠沒說話,齊太妃罵得更厲害了,“你是怎麼照顧人的?他是怎麼生病的?他娶你是做什麼的?肚子沒點靜不說,也不知道孝敬婆母!如今連照顧王爺都做不好,我們要你有何用?”

顧棠依舊一言不發,齊王爺聽著更舒坦了。

齊太妃都憋了三個多月了,這口子一開,就忍不住了,越罵越起勁,顧棠漸漸紅了眼圈,抬頭看了一眼簡嬤嬤。

簡嬤嬤站在齊太妃旁邊,齊太妃還以為這是在看,怒道:“你還委屈上了?你有什麼可委屈的,我數了,你上個月出去十三天,我原以為你會收斂,想著你是新嫁娘,也不好對你太苛刻,你是怎麼做的!”

“哪個人家能允許你這樣的媳婦?這就是你的家教?”

“娘娘。”簡嬤嬤小聲提醒道:“王爺還在呢。”

“我就是要當著知彥罵!我要知彥知道我不喜歡!沒有這樣給人當兒媳婦的,不安于室!你說,你每個月出去那麼多天都去干什麼了?”

顧棠這會兒已經聽見外頭的聲音了,來的是王府的小廝,還有宮里的太醫,以及隨行的一個小太監。

那小廝道:“就在里頭,王爺回來的路上就發燒了,王妃娘娘怕他是中暑,給他吃了隨攜帶的人丹。”

顧棠哭了出來,還用了點歌唱家技巧,哭腔非常真摯,吐字非常清晰。

總之不看字幕都能聽明白說的什麼。

“太妃,我是進宮陪太后娘娘解悶去了,我沒有不安于室,我一心為了王爺,絕無二心。”

“你別拿太后我!”齊太妃怒道:“你也別拿太后當擋箭牌,我告訴你,你就在這兒好好伺候著,我兒什麼時候好,你什麼時候出去!”

外頭小廝的表別提多尷尬了,他忙揚聲道:“太妃娘娘,太醫請來了!”

齊王妃哼了一聲,也有點心驚,坐到那兒不說話了。

太醫理了理衫,等了片刻這才跟小太監一起進來。

齊王爺這會兒舒服多了,汗出來又喝了點綠豆湯,又聽母妃把顧棠罵了一頓,總之渾上下都很舒爽,就是汗津津粘膩膩,服都在著不太舒服。

太醫過來診脈,左手號完換右手,這麼多人圍著齊王爺,他有點有恃無恐,虛虛弱弱的還了小廝來幫他翻。點想加深顧棠的罪責:你看我們一起出去,把我照顧這樣。

果然齊太妃又狠狠瞪了顧棠一眼。

顧棠低眉順眼的做給太醫看,做給小太監看,也做給簡嬤嬤看,一言不發還鼻子,小聲啜泣兩下。

太醫號完脈,沉思片刻道:“的確是有中暑的跡象,多虧王妃娘娘給王爺吃了人丹,如今中暑是好多了。”

顧棠小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語氣別提多委屈了,簡嬤嬤又看了一眼。

齊太妃冷哼一聲,“這的確是你應該做的,王爺就是你的天!你應該好好照顧他!”

顧棠覺得這母子倆的脾氣真的是一脈相承,也不看看這屋里都有誰,等太醫跟小太監進宮去,能說什麼好話?

當然齊王爺也坑人的,太后讓整頓齊王府,皇帝要跟著一起去賑災,回來這麼久了,齊王爺愣是一句都沒跟齊太妃提。

那顧棠自然也不會說的。

太醫又捋了捋胡子,道:“除此之外……齊王爺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藥?”

齊太妃還在“啊——!”呢,顧棠已經想到虎狼之藥了,抬姨娘,又把王爺往那邊趕不就是以為這個嗎?

而且已經到了連太醫都能號出來的地步,想必已經嚴重了。

不過看破也不能說破啊,顧棠臉上跟齊太妃如出一轍的擔憂,定睛凝視太醫。

太醫嘛,作死的人見得多了,齊王爺這種也不算什麼,他鎮定道:“齊王爺……有之癥,需得好好調養,不然可能子嗣艱難。”

“怎麼可能——”顧棠說了四個字,就捂住了,一副震驚到了極點的樣子。

齊太妃倒是沒顧棠這麼震驚,然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顧不上追究顧棠失言,“怎麼治!要吃什麼藥!”

太醫還在問齊王爺,“是不是最近總覺得冷,還……有的時候不太暢快淋漓?”

太醫問了好幾個問題,齊王爺一一都作答了。

屋里安靜下來,齊太妃再想問,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攪太醫,不過太醫很快就有了結論,他道:“齊王爺還年輕,主要還是要靠著自己調養,這樣對將來也好。我給他先開幾幅溫和瀉火的方子吃一吃,過些日子我再來看——對了,補藥停了,別的藥也不能吃。”

太醫頓了頓,掃了一眼顧棠,最后還是跟齊太妃道:“最近別丫鬟伺候他了。”

齊太妃從來就沒這麼丟人過,太醫剛出去,就又沖著顧棠發脾氣了,“他累這個樣子,你是何居心!”

顧棠又是一聲啜泣,“我哪里管得了王爺!”臉一捂,直接從跑了出去,看也不看太醫,從他邊就跑過去了。

齊王爺能改就見鬼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才對好,能把自己作到這份上,說到底還是自控力不強,充其量也就是歇上十天半個月,稍微好一點,還得繼續荒唐。

屋里,齊太妃又罵齊王爺,“整個王府上下的丫鬟都是你的!你就把自己糟蹋到這個地步?子嗣有礙?我看你將來怎麼辦!你想過繼誰家的孩子!”

“誰家的孩子都不如親生的!”

齊王爺聽見子嗣有礙四個字也是懵的,他有些恍惚,語氣飄飄然道:“母妃,我一定改。”

齊太妃站起來,“那些勾搭你的小妖,壞了你的子,我這就把們全送去莊子上!”

“母妃。”齊王爺了一聲,那幾個妾都是他喜歡的,他有點舍不得。

“怎麼?你想給們求?”齊太妃沒好氣道。

齊王爺急中生智,想起上回顧棠理顧三娘的手段來,他道:“畢竟是伺候過我的,也不能們去配小廝,萬一去莊子人欺負丟的是王府的人。王府也不差這一口飯,養著就是了。”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齊太妃點了點頭,又吩咐下人,“把那幾個院子的門鎖了,鑰匙放到我這兒來——”

死死盯著齊王爺,“我看你還去哪兒學壞!”

齊王爺突發疾病,宮里幾位巨頭也都擔心的,其中以皇帝為最,所以他還派了小太監去,等太醫跟太監回宮,第一件事兒就是給皇帝報信去了。

太醫行了禮,這次說的就很直白了,“齊王爺沉溺,太過放縱,又用了藥極猛的虎狼之藥,以至于極其虛弱,需得好好調養。”

皇帝愣了片刻,隨即長嘆一口氣,無奈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跟小太監說話的時候,就沒這麼正經了。

太監道:“齊王妃在王府過得不太好,齊太妃把人都罵哭了,還嫌棄齊王妃拿太后娘娘來。奴婢隔著老遠就聽見齊太妃罵人了。”

這話要齊太妃聽見,可要大喊冤枉了,三個月,就尋著這麼一次機會罵人,不然怎麼會這麼兇呢?

皇帝眉頭皺了起來,太監猶豫了一下,又道:“齊王妃跟齊王爺并不親近,齊王爺聽著太妃罵王妃,什麼話都沒說,奴婢斗膽猜測,齊王爺傷跟齊王妃無關。”

這話不用小太監說皇帝都知道,早上在宮里他們兩個是怎麼相的,皇帝看得一清二楚。

再說那顧氏說話中氣十足,走路很是平穩,哪兒是那什麼過度的樣子呢?

皇帝不免有點可憐顧棠,“好好一個子,行事端正,配給知彥的確是……”可惜了。

能小小年紀當上皇帝的心腹太監,這小太監也是有自己的世之道的,那就是不偏袒任何一個人,誰都看不起,換句話說就是除了皇帝,誰的壞話都敢說。

用實際行告訴皇帝:我只對你一個人忠心!

所以小太監又補充了一句,“齊太妃對王妃總是進宮不太滿意,從今往后一直在家里待著,齊王爺不好不出門。”

這下皇帝生氣了,“不知道朕要齊王妃出門辦事?不知道齊王妃是進宮陪太后公主解悶?”

小太監道:“王妃前頭解釋過是進宮陪太后的,但是齊太妃說這是不安于室。”

這詞兒就是說子紅杏出墻的,皇帝氣得直接站起來拍了桌子。

不是他多想,進宮陪太后是不安于室,宮里有幾個男人,就他一個!

出墻能出到哪兒?

冤枉皇帝還能落著好?皇帝怒道:“你去壽康宮里,跟太后說說,太后派個嬤嬤去呵斥齊太妃,最好別再生事!朕不想再聽見的聲音了!”

等吃過晚飯,顧棠正打算沐浴更洗洗睡呢,春花急匆匆進來,道:“娘娘,宮里來了太監,在王爺屋里,說太后有口諭,讓您出去呢。”

顧棠快步又回到王爺外書房,齊王爺兩個人扶著,巍巍站在地上。

雖然模樣看著慘,但是顧棠覺得他這一步棋走錯了。

看診的太醫都是宮里派來的,他病得重不重皇帝能不知道?要是皇帝對他印象還好,笑笑也就過去了,但是今兒皇帝明顯不太看得上他了,這就……是自己找死了。

顧棠進去就放輕了腳步,齊太妃回頭瞪一眼,“怎麼來的這樣晚!”

上頭太監咳了一聲,道:“傳太后娘娘口諭,齊太妃思念齊王爺,太后娘娘得知之后很是欣,特地賞賜您平日里看的法華經一套,希太妃能在明年正月十五的水陸法會之前抄好,好在佛前供奉。”

齊太妃傻眼了。

顧棠略的算了算,現在距離中秋還有幾天,那就是還剩一百五十天左右,法華經一共八萬多字,也就是一天要抄五百多字個字。

看著是不多,但是這是筆字,基本上想要抄得整齊,不人看出來敷衍,那基本上一個字得一分鐘左右,也就是每天抄寫九個小時左右。

而且一旦抄寫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比方錯字啊,滴墨啊,這張紙就得廢。

好家伙,這是奔著頸椎病腰椎間盤突出和肩周炎去的吧。

顧棠晦而且同的給齊太妃遞了個眼神,翻車了吧?

太監又道:“以后宮里每三天會來一次人,來拿您抄好的經書。”

好家伙,這力也很大啊,別齊太妃也病了。

太監又對顧棠笑笑,客客氣氣道:“以后齊王府的事就勞您心了。”

話說的晦,不過意思很明顯了,齊王府后院以后就是齊王妃當家了。

齊太妃都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怎麼好好的一個太妃,如今要被兒媳婦騎在頭上了?

但是不敢問啊,這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一定是被人蒙蔽了……”齊太妃喃喃自語道。

屋里幾個人都聽見了,太監眉頭一皺,又道:“齊王妃是個妥帖人,太后的意思,是齊王爺放寬心好好養病,有些事就不要再心了。”

太監說完,垂首而立的幾個人都應了“謹遵娘娘口諭”。

太監又把顧棠到一邊,小聲問道:“王妃娘娘,齊王爺這是……真病了?連路都走不了了?”

顧棠借機又上了個眼藥。

“你當他是真病了行嗎?他回府的路上就開始鬧騰了,我覺得是中暑,給他吃了人丹。太醫也說有中暑跡象,他虛弱是真病!”

太監回去一字不落的轉述了顧棠的話,還有齊太妃那句“太后被人蒙蔽”,太后冷笑了一聲,“這一大家子,不就是給皇帝當過伴讀?”

再仔細品品這幾句話,尤其是那句“你當他是真病了行嗎”,太后不免又有點心疼。

太醫回來本就沒說中暑,可見這就是個借口,這不就是為了齊王爺的面子撐嗎?

“齊王府這一大家子,就一個好人,可又太好了,反倒過得最辛苦。”

太后又嘆了口氣,很是心疼的來了一句,“就當齊王爺是中暑吧,子骨弱一點,也比那丟人的事好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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