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去母留子?那還是去父吧

37.4% / 182/487

簡嬤嬤往后退了一步, “你——”

“我怎麼知道?”顧棠笑了笑,“你上墊了不布吧?用布墊出來的東西跟自己長出來的有很大差別。我有點好奇,王府里除了太妃, 還有誰知道你是男人嗎?”

簡嬤嬤張地抿了抿, 看著顧棠的眼神復雜極了。

“你是故意的。”簡嬤嬤再次重復方才說過的話, 語氣很是恍惚,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不是嬤嬤。”

顧棠輕聲道:“是啊……我的確是故意的。你知道為什麼是我嫁進王府嗎?”

看著簡嬤嬤,簡嬤嬤眉頭皺著,一句話沒說, “你騙了我——”

后頭還有半句,顧棠猜測不是“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就是“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人”。

顧棠角一翹, 出個愁容慘淡的笑容來, 就是那種“我已經把頭仰到45度, 卻還是不能不讓眼淚掉下來的”的笑容。

尤其是在對方心也不好的時候, 老能打人了。

“齊王爺跟我妹妹有染, 就是那個現在住在王府花園, 了三顆牙,房那天搶在我前頭伺候了王爺的顧三娘。”

“怎麼——”簡嬤嬤震驚地說了兩個字, 忽然輕輕的點了點頭, “如果是王爺,的確是能做出這種事的。”

顧棠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我從小得我母親教誨,又是伯爵府唯一的嫡, 世子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我原本已經相看了人家,哪知道被齊王爺橫一杠子, 直接去求太后賜婚了。非但如此,他還四宣揚兩年前就對我一見鐘。我……還有什麼名聲?”

簡嬤嬤嘆了口氣。

“他既然這樣折辱我,那就不要怪我報復了。”顧棠笑了,“無論他想要什麼,我都不會他如意的。”

簡嬤嬤眼神閃爍,道:“你……如今也報復了顧三娘,又跟宮里太后皇后公主好,連太妃都被你得不能反抗,王府已經是你做主了,你又何必……”

顧棠道:“簡嬤嬤,你知道我剛看出來你是男人的時候,我是打算跟太后檢舉揭發的,這事兒一旦說出去,你應該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吧?你是跟著太妃一起來王府的,你一直在邊伺候,不管承不承認,連齊王爺的份都會遭到質疑。那時候他才真的是一無所有。”

簡嬤嬤似乎是有點張,顧棠看見他的結上下,甚至在服領子邊上頭。

“那你為什麼沒有……”

“自然是為了簡嬤嬤你了。”顧棠一笑,這次是欣喜愉快的笑容,“你模樣長得俊俏,我能想象到你眉一旦長出來,變劍眉之后,是何等的風姿。”

雖然沒說話,但是簡嬤嬤臉上表出賣了他:懵

顧棠笑得越發開心了,“我好容易當了王妃,還是親王妃,我的兒子生下來依舊會是親王,齊王還是陛下的伴讀,若是在分還沒耗盡前他先死了,你自己想想……陛下今年才二十出頭,他能庇護我們孤兒寡母多年?我有大把的好日子,我為什麼要破壞呢?”

“告發你是魚死網破,他當不齊王爺,我這個齊王妃八也要去廟里出家了此殘生,我有更好的法子報仇,我為什麼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想要整個齊王府!”

簡嬤嬤松了口氣,這理由的確是更加合理,但是臉上表越發復雜了。

“我來王府也三個月多了,核對賬本不過是表面拋出來的擋箭牌,私底下我找婆子丫鬟說話,看著平平無奇也很正常,但是這我看出來一件事兒。你雖然是太妃邊的心腹,還是最得寵的嬤嬤,但是你不想王府好。”

“同時太妃也同樣不想你好,太妃還知道你是個男人,這就很奇怪了,是什麼把你們兩個拴在一起的呢?簡嬤嬤,你能告訴我嗎?”

燭火昏暗,外頭黑的一點燈都沒有,簡嬤嬤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屋里更亮的是那一點燭火,還是這位齊王妃的眼睛。

“我……”簡嬤嬤開口,這次他沒有偽裝聲音,只是一個字之后,他停了好久,好像是被自己真正的聲音嚇到了。

顧棠沒有催他,能男扮裝在王府待了二十年,那肯定是有海深仇的,而且原主的記憶里幾乎沒有這位嬤嬤,那報復的時候不打算把人牽連進去。

“我姓簡,我本來就姓簡,我簡舟硯,我是平侯簡家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你是太妃的弟弟?庶子?你母親是平侯得寵的妾?還是是庶,你是嫡子?”顧棠瞬間就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簡嬤嬤搖了搖頭,“是山匪的兒。”

這是到顧棠驚訝了,“怪不得,我總覺得齊太妃違和的,基本不與京中貴族家里來往,行事說話都不太對勁兒。”

開頭最艱難的部分都說了,不管再說什麼都是順理章,況且這些事在簡舟硯心里憋了二十年,這還是第一個能說的人。

“那會兒家里就剩我跟姐姐,平侯府在南方,進京的路都要走兩個月,路途如此遙遠,姐姐怕遠嫁之后我沒人照顧,被下人教著學壞,就帶我一起上路了。”

“也許是姐姐的嫁妝讓人眼紅,也許是帶著我上路讓人覺得平侯所有的東西都帶在了上,也許是家丁有人跟山匪勾結。我……”

簡舟硯停頓了一下,“我那會兒七歲,當時我是真的失憶了,我家里所有人都被殺了,他們想必試探了我很多次,又或者是膽大包天覺得刺激,還是為了裝得更像,想從我里套出點什麼來,我從平侯世子變了沒名沒姓的小丫鬟。”

的父親偽裝送嫁的管家,的弟弟頂替了平侯世子的份……”

簡舟硯幾乎是說兩句就停一下,“我那時候年紀太小,很多東西都記得很混說我是丫鬟……從來不人跟我一起住,還說我……說我不來月事可能是有病,給我拿了好多藥吃,還用這個當借口,就不用給我配小廝了。”

這還真的是有點慘,顧棠拍了拍他的手,“你繼續說,說出來就能好一點。”

“這一家子人很是狠毒,他們把陪嫁的人都換了,全換了山匪,我那會兒在邊待著,也出不去,但是聽說陪嫁的人水土不服死了很多,后來連老管家也死了,弟弟也死了,就剩下一個。”

顧棠道:“想必是爹幫理了那些人,但是為了不走風聲,又用計害死爹跟弟弟?”

簡舟硯點頭,“我印象里,那會王府也有流言的,什麼送嫁來的管家倚老賣老,貪主人家的東西,還教唆小主子跟王妃對著干。”

對外說我十二歲,但其實那個時候我應該只有六七歲,就是為了讓人以為我是逃難的,沒人要的,為了可憐我:看這小丫頭,十二三歲了還跟六七歲的量差不多,要不是王妃心善,怎麼能活下來?”

顧棠又去拍了拍他,“往好想,你的仇人就剩齊太妃一個了,剩下的都斗死完了。”

“那平侯府呢?”簡舟硯無助地反問道,“平侯府已經沒有了。”

顧棠道:“沒給平侯府過繼嗣子?”

簡舟硯搖頭,諷刺道:“那會兒哭得傷心絕,說沒有這個必要。的弟弟已經死了,縱然平侯的香火續上,也不是的家人了。”

顧棠忽然道:“我倒是有個法子。”慢悠悠道:“齊王府的繼承人,應該是有我顧家的脈,還應該有簡家的脈的。”

簡舟硯完全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

顧棠笑了笑,“你姓簡,我姓顧。”

簡舟硯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雙手握拳,力氣大到全上下都抖了起來,“你、你——”

“我膽子好大?”顧棠輕笑出聲,“我原先是打算等齊王爺死了之后過繼孩子的,可這會兒我忽然想自己生一個了。不過要再等等,等齊王爺真的病膏肓,藥石無醫再說。”

簡舟硯都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主意讓他全都燃了起來。

“萬一……要是生了個兒呢?”簡舟硯語無倫次道:“你要等齊王爺藥石無醫,那其實就一次機會,等他死了,你無論如何不能再生第二次了。”

“那就去過繼去招贅。”顧棠笑道:“也要看你努不努力了。簡嬤嬤,你好好保養子。能不能一舉得男,就看你的了。”

簡舟硯握了拳頭,好像人生又有了目標。

顧棠道:“不過第一件事,你得幫我肅清王府。這事兒我能自己做,就是慢了點,有你幫忙,能省很多事兒。”

簡舟硯點了點頭,顧棠又問,“齊太妃喜食甜,是不是你故意的?”

簡舟硯猶豫了一下,繼續點頭,道:“是的。甜食、大,易讓人生病,我記得當年我姐姐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恢復記憶的時候,齊太妃已經跟老王爺親半年了,只是畢竟山匪出,裝大家閨秀總是不太像的。我裝喜歡吃甜的,總說我記得小時候就吃這些,還說我記得我有個姐姐,如何如何,齊太妃果然上鉤。”

“太妃的腳已經站不了多久了,而且很容易破潰,聽我姐姐說,我父親當年就是這麼死了的。”

簡舟硯的笑容很是愁云慘淡,“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

這是已經到了糖尿病足的地步,顧棠又多問了一句,“眼睛是不是已經看不清了?手腳麻木?”

簡舟硯點了點頭。

那就是還有白障加周圍神經病變,才四十出頭而已,再加上這次太后抄經書,整日坐著不,說不定能把這母子兩個一起送走。

“我還有第二個要求。”顧棠道:“你是識字的。”

用的是肯定句,簡舟硯迫不及待的點頭,“齊王府藏書不,我一直在看,一直在學,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覺得……我是個人。”

顧棠從簡舟硯邊經過,簡舟硯張的后退了一步,顧棠道:“別怕,我就去拿本書。”

顧棠拿了床頭常看的那本書,里頭夾著簡舟硯寫的“顧棠”二字,顧棠把這張紙攤開放在了圓桌上,“你字跡工整,上次雖然是讀誡,斷句也沒有問題,我想是沒人教過你誡的,你應該是第一次看?”

簡舟硯來之前心里還是憋著火的,但是到了現在,他幾乎完全是被顧棠牽著鼻子走了,除了點頭,就是點頭。

“既然如此,等報仇事了,你去考科舉。”

這話題跳躍的有點多,簡舟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顧棠道:“難道你甘心當個嬤嬤?就算你是齊太妃的心腹,齊王爺可曾聽你的話?你去科舉,你去當,我們能明正大的來往。只要你名聲夠好,我就能請你當齊王世子的老師,請你教養這個孩子。”

簡舟硯幾乎退到了床邊,他背靠著床架,用力到牙齒不住的上下撞。

顧棠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沒想過這樣的生活?那你現在可以想一想了。”

“我……”簡舟硯的確是從來沒想過這樣的生活,他甚至有點挫敗,跟王妃一比,他的二十年簡直就是個笑話。

他花了二十年讓齊太妃得病,培養下頭人的野心,對他們睜一眼閉一眼,甚至還幫著他們糊弄齊太妃,給齊王爺選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二十年終于是讓他長了一個紈绔子弟。

可是跟王妃一比,他做得這些就完全不夠看了。

他報仇的結果,是毀掉齊王府,他自己怎麼樣,他是完全沒想過的,無非就是一死。

可王妃的計劃……整個齊王府都會落在手里,還斷絕了齊王的脈,從此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簡舟硯一時間有點失神。

說實話,簡舟硯大還是比較單純的人,他想什麼顧棠也能看出一二。

顧棠安道:“其實沒有你,我也不會這麼順利。”

齊太妃健康,齊王爺人品上佳,不過要是這樣,也就不會有來代替原主報仇。

簡舟硯嘆了口氣,把思緒拉了回來,道:“王妃娘娘還有什麼要我做的?”

還真有。

“齊太妃讓你教那些妾們讀誡?”顧棠問道。

簡舟硯點頭,道:“是想給你沒臉。”

顧棠角一翹,打算讓簡舟硯夾帶一點私貨,“你言語里要流出太妃不喜歡我的意思來,還說等明年要再去求太后,給指兩個厲害的側妃,我毫無立足之地。”

簡舟硯看著,眉頭微微一皺,“你是想……讓們盡力去著王爺?”

顧棠贊許地點頭,“對,就是這個思路,你嚴厲的對們,要讓們覺得不生孩子出來就是個死,明年側妃進門們還是個死。我白天去看王爺,我對他不好,我對他冷冰冰的,我辱罵他打擊他,到了晚上,他可不得從這些人上努力找自信了嗎?”

簡舟硯又閉了閉眼睛,“你說得沒錯。”

顧棠道:“那就先這樣。簡嬤嬤,你可以告辭了。記得多鍛煉,多吃些蛋。”

簡舟硯直到回到屋里,都不敢相信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他原本是打算干什麼去的?

對,他看出來王妃跟王爺不是一條心,他看出來王妃沒想齊王府好,他……他的確是去尋找同盟的,他是打算用簡嬤嬤的份去尋求同盟的,但是怎麼就了這個樣子?

他居然什麼都說了,他原本打算帶到墳墓里的東西,他全說了。

可他真的沒法拒絕。

簡舟硯手捂在了臉上,悄無聲息的落淚,只是手擋著,這眼淚連他自己都沒看見。

第二天一早,顧棠吃過早飯,先去看了看齊王爺。

因為昨天晚上顧棠刷過他一次的緣故,齊王爺心里憋著氣,雖然他折騰一次就不行了,但是依舊拉著丫鬟胡鬧到了天亮。

到現在他最多就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顧棠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就把齊王爺推醒了。

是個人就有起床氣,齊王爺也不例外,一看是顧棠,他就更生氣,“你要做什麼!連覺都不人睡了?”

顧棠一臉的擔憂,說話比齊王爺有道理多了,“王爺,這都什麼時辰了?您還睡?”

“怎麼?我睡覺礙著你了?”

“王爺。”顧棠語重心長的了一聲,“我也是為王爺好,養生之道,在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您這會兒睡多了,晚上可就睡不著了。”

聲細氣的說完齊王爺,又厲聲呵斥兩句屋里伺候的小廝,“你們就是這樣伺候人的?任由主子胡鬧?以后辰時就把王爺起來,白天給他讀讀書,中午睡覺不能超過半個時辰,聽見沒有!”

屋里伺候的四個小廝,上答應的好好的,心里卻是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人翻了個白眼。

顧棠全然不在意,就是這樣的人伺候,齊王爺才死的更快。

“去廚房端碗白粥來,要熬得稠稠黏黏的那種。白粥最是養人了,以后每天早上王爺喝一碗。”

當然白粥也是碳水炸彈,升糖指數幾乎能跟白砂糖媲

顧棠就在床邊坐著,一直等到小廝端了白粥進來,看見齊王爺吃完了粥,這才往床邊一湊,又給齊王爺拉了拉被子,“王爺好生休養,我今兒得進宮稟告,興許下午才能回來。”

等顧棠離開,齊王爺迫不及待把靠背用的枕頭一扔,道:“誰都不許吵我!等王妃回來了再我!”

這麼搞了幾天,齊王爺的作息越發的混了。

換句話說就是每天三四點睡,七點被起來吃粥,然后繼續睡到下午兩三點,再吃一頓飯,到晚上六七點再睡一覺,晚上九點醒來,開始通宵達旦。

這種作息子自然不會好,顧棠隔三差五的來迫一下他,齊太妃力也大,不免就帶了些怨氣在兒子上,就算有的時候齊王爺不找丫鬟伺候,也會報復熬夜到三四點。

轉眼半個月過去,齊王爺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顧棠再次請了太醫過來。

脈搏一號,他這些日子是怎麼養病的就瞞不住了。

這次太醫當著齊王爺面只說一切都在好轉,不過病去如,還是要養一養,但是私下跟顧棠說,就沒這麼婉轉了。

“王妃娘娘。王爺屋里的人得換,另行找妥帖的婆子來伺候他。”能在宮里當太醫的都是人,說話也很有藝,“找些年紀大的婆子,年紀大的人更會照顧病人。”

這都暗示的很明顯了,年輕的不論男一個都不能留,找年紀大的婆子來,就不怕王爺再胡鬧了。

顧棠用了巧勁兒憋氣,面頰漲得通紅,表面上看就是聽懂了太醫的話覺得丟人。

抿了抿,輕聲嘆息道:“我……我幫著去賑災,沒想王爺居然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太醫對的無以復加,差點連“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兩人這邊正說話呢,屋里齊太妃也生氣王爺為什麼還不好,加上每天抄經書的巨大力,還在罵罵咧咧的指桑罵槐,“這個不行咱們換一個。”

顧棠尷尬的沖太醫笑笑,紅著眼圈小聲道:“我送您出去,您別在意,太妃……我替給您賠個不是。”

太醫的同上升到了憐憫,回宮去跟皇帝稟告的時候不免也帶了這種緒出來。

總之就是王爺自己作死,太妃只知道寵溺兒子,王妃一個人過得很辛苦。

等宮里再一次派人來訓斥王爺跟齊太妃之后,顧棠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肅清計劃可以開始了。

拿來開刀的第一個人是王爺的太監衛忠平。

“你名字里帶忠字的!你就是這麼伺候王爺的?這就是你的忠心!”顧棠氣得面頰通紅,狠狠拍著桌子沖衛忠平發作。

衛忠平心里是不太在乎的,他可是王爺的小太監,而且王妃對王妃是個什麼態度,他怕是比太妃都了解。

王爺本就不喜歡王妃!

王爺到現在都沒跟王妃圓房!

這樣的王妃又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想歸想,他作為一個太監,基本素質還是有的,衛忠平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實在是冤枉,奴婢一心為了王爺,絕無二心!”

顧棠一副被他這油舌的樣子氣到的模樣,半天才道:“那我問你,王爺的病為什麼還不好!”

衛忠平小聲道:“娘娘也莫要太過心急,太醫也說過病來如山倒,病去如。奴婢也是在宮里伺候過的,那些太醫給主子們開藥,生怕出什麼問題,從來都不敢開藥猛烈的藥,那自然就好得更慢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出去給他找大夫看了?”

這明顯是都是口不擇言了,衛忠平越發的輕視,“這也不太好,王爺是個親王,還曾經做過陛下的伴讀,怎麼能去看民間的大夫?”

顧棠狠狠一拍桌子,力氣原本就大,這一下連茶杯都拍的跳了兩下,“那你告訴我!你給王爺吃的什麼虎狼之藥!”

衛忠平給嚇了一跳,“娘娘!奴婢是個太監,奴婢哪兒懂這個,奴婢著實是冤枉!”

顧棠冷笑一聲,揚聲道:“去把所有陪過王爺出門的小廝都來。”

很快,顧棠面前就站了十一個人。

顧棠冷冷道:“太醫說王爺吃了虎狼之藥,王爺病到現在沒好,你們也是知道的。我想要知道是什麼藥,好太醫對癥開方子,衛忠平說他不知道,是你們的的錯,你們都給我跪下!誰說了誰才能走!不然就給我跪到死!”

下一句話就更直白了。

“你們也別想著去通風報信找王爺求。我明白的告訴你們,你們要是不說,太醫開不對方子,王爺好不了,我就把你們賣去瓊州,一輩子都別想回來。瓊州是什麼地方?你們想想這字兒念窮,就該知道了!”

顧棠說完就離開了,這會兒已經秋了,才下過雨地上涼,跪到下午,就有人說話了。

當然也沒直接出賣衛忠平,他再怎麼說也是王爺的太監,沒人敢。

這人極其晦的暗示,“既然是虎狼之藥,想必價格不菲,娘娘查一查誰從賬上支過銀子就知道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顧棠笑了一聲,道:“可惜你們說的太慢了。”拍了拍邊的木匣子,道:“這是你們的契,你們不再是王府的人了。我去查了你們的月俸和得了賞賜的清單。”

顧棠又拿了一本冊子來,一個個念了過去,“王辰,你除了服,只能帶走二十兩銀子。”

“王吉,三十兩。”

這麼念了一遍,這些人都慌了,打頭的王辰哭啼啼道:“娘娘,奴婢想去再給王爺磕個頭,也全了主仆誼。”

顧棠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把王爺害這樣,就別見王爺了。”

前院的哭聲越發的大了。

顧棠理這些人原本就選在王爺的外書房,雖然這外書房是個五進的大院子,但是這些人故意一個個的哭,一個個的念王爺如何如何,在最后一進修養的王爺也聽見了。

他眉頭一皺,道:“前頭怎麼了?我還沒死的!哭什麼喪!”

小廝出去一問,回來慌張張地道:“王爺,王妃要發賣王吉他們,連衛公公都在地上跪著!”

這是要做什麼!”齊王爺氣得一陣眩暈,批了服就出去,只是一站起來就有點,他都快一個月沒怎麼下床了,每天的步數都不超過二十步,就連姿勢都是他躺在下頭不用費力的姿勢。

齊王爺被兩個小廝架著,快步走到了前院,“顧氏!你要做什麼!連我的人你都敢發賣!誰給你的膽子!”

顧棠就是想把他引出來,一看他連服都沒穿好,前襟還大敞著,就覺得這人是真的自信,也是真的找死。

虛弱這個樣子,還敢頂著風跑出來,真以為自己有上天庇佑不

還有他這幾個小廝,也是怕火燒到自己上,急忙就扶著人出來,這個就得謝簡嬤嬤了,若不是他持之以恒的縱容下人,估計王爺邊總還是會有幾個真的會伺候人的。

“王爺!”顧棠一臉正直,嚴肅的角都是往下的,“我這也是為了王爺好——”

話沒說完,就被齊王爺打斷了,“為本王好?誰他們的契的?你哪里來的膽子?真以為我不會休了你?”

衛忠平都要開始笑了。

顧棠怒道:“王爺!你也不想想,陛下前兩日才差人訓斥了你,你呢?你病好沒有?你病再不好,你陛下怎麼看你!我今兒不理了這些縱容你的下人,明兒陛下就得再差人來訓斥你!你覺得陛下還有耐訓斥你幾次?”

仿佛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齊王爺整個人都涼了,這一涼下來,他直接打了個寒

是啊……陛下這半年訓斥他好多次了,尤其是賑災之后……

他得趕把病養好……他得皇帝看見他改變了,那就沒什麼比理下人更好的手段了。

顧棠看他臉上的表,就知道他掉坑了,這也是據時代背景,人格量定制的套兒。

在宮里跟公主太后皇后聊天,也聽了不,什麼公主上課打瞌睡,先生打伴讀的手。

陛下小時候功課沒做完,三個伴讀都被罰站等等。

所以主子犯錯,就是下人沒伺候好,沒起到提醒告誡的作用,總是主子是沒錯兒的。

齊王爺最近又得了不訓斥,皇帝也的確是逐漸不耐煩起來,那他害不害怕呢?

齊王爺怕極了,雖然從來不曾跟人說過,雖然從來說的都是“我是陛下伴讀”,但是他究竟幾斤幾兩,難道他自己還不知道。

什麼紈绔子弟,酒囊飯袋,說的就是他啊。連不學無都是好詞兒呢。

“攆走!”齊王爺無力的揮手,顧棠看出了對命運的無奈,“都攆走。”齊王爺有氣無力地說。

顧棠上前把人一扶,輕聲安道:“王爺,你想要什麼下人沒有?過了這一關,咱們再說別的。”

又幫著齊王爺攏了攏裳,手指輕輕從他頸間劃過。

齊王爺的皮已經起了一層皮疙瘩,還出了一層細汗,被風吹得無比涼。

顧棠把齊王爺胳膊一挽,掃了一圈院子里伺候的其他人,尤其是跪在地上的衛忠平,“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以后誰再敢教唆王爺做不該做的事!我饒不了你們!”

說完話,這才松開王爺的胳膊,道:“還不快扶王爺回去!若是王爺吹了風,我饒不了你們!”

當天晚上,齊王爺就冒了,加上他羸弱的子,病來勢洶洶,兩三個時辰之后他就開始發燒,太醫開了柴胡湯,囑咐三個時辰就喝一次,一直到退燒。

到了早上,顧棠站在外頭看了看,道:“我今兒要進宮,就不進去了,王爺怎麼樣了?”

齊王爺病得這樣重,衛忠平也有點害怕,王爺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王妃怕是要他的命。

畢竟是當過太監的人,真要討好人,態度謙卑到讓人挑不出病來。

“回娘娘的話,王爺的燒已經退了,人正睡著。”

顧棠放心的舒了口氣,道:“好好伺候著。”

進了宮,顧棠故意心不在焉的,有的時候還紅一紅眼圈,這明顯就是有心事,太后屏退左右,問道:“是不是齊王爺不好了?”

這就是預先打預防針了,顧棠忙搖頭,道:“不是,早上出門的時候,王爺燒已經退了,聽下頭伺候的人說,睡得很香呢。”

“那又是怎麼了?他又惹什麼事兒了?他躺在床上還能惹事兒?”

顧棠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看著可憐極了,攥著帕子小聲道:“我最近在查王府的下人……也不知道王爺都是怎麼過下來的。他那幾個小廝,最長的那個當了四年的小廝,屋里有兩千兩銀子,還在外頭置辦了一個三進的宅院,里頭好東西也不。王府給他們的月俸是五百文……”

“娘娘,他一年才六兩銀子,去掉花銷,他得從三皇五帝開始當小廝才能置辦出來這麼一大份家產。”

太后笑了一聲,是真的從來沒聽過有人這麼吐槽的,輕輕在顧棠背上拍了拍。

顧棠嚶的一聲就鉆到太后懷里了。

“娘娘,就這樣的人,我要理他們,王爺還不高興,不管自己生病,裳都沒穿,直接就從屋里出來了,他屋里伺候的人也完全不合格,就這麼王爺出來。”

顧棠又哭了幾聲,“我一邊生氣王爺糟蹋自己子,一邊又覺得這些下人都有私心,沒有幾個為王爺好的,怕是要換不。”

“還有上回太醫說王爺吃了虎狼之藥,我就想知道這藥究竟是什麼,怎麼拖了這麼久還不好,若是能找一兩顆來,也好太醫對癥下藥,只是他們這會兒倒是忠心的很,一個都不肯說,王爺也毫不在意,竟是我瞎心不?”

“還有衛忠平,他天天說自己忠心,但是……他做的事又哪兒是忠心的呢?他還說自己是太監,是宮里出來的,雖然沒有明說,可總是暗示我要置他只能宮里人來,我沒資格。”

“娘娘,我看著是王妃,可是我真的……太難了。王爺的妾,太妃娘娘,還有王爺自己……怎麼就沒一個人為我想想呢?”

后頭就只剩下哭聲了。

太后輕輕在背上拍著,也有點傷心,這話想起來當年先帝還在,還是皇后的日子。

后宮來來往往的嬪妃,總有幾個是皇帝特別喜歡的,可惜那個人從來都不是

也有個當太后的婆婆,對也僅僅只有表面上的和平,又老跟說什麼,“你是皇后,你要大度,你要母儀天下”。

所以皇后究竟是干什麼的呢?

幫著皇帝管理后宮,幫著皇帝孝敬婆婆,還有后宮兩三千的宮太監也要管。

今年個寵妃不高興了,想要特權,明年風水流轉,又換到另一個人寵,還要翻舊賬說這個當皇后的不公正。

總之事管好了是應該的,沒管好就是失職。

太后有拍了拍顧棠,“人那……一旦嫁得不好,就只有慢慢熬了。”

把男人熬死就好了,你看現在當了太后,豈不是很開心?

但是這話沒法明說,太后只能又換了一個思路,“別怕,我給你撐腰!你該怎麼置就怎麼置,齊王要有不服氣的,你就跟他說:咱們去太后面前分辨分辨!”

顧棠笑了一聲,低著頭起,道:“我方才失態了,太后莫要怪我。我原本為了重節琢磨出來個剪紙花,只是給岔開了,我給您剪個花吧。”

語速有點快,明顯是不好意思岔開話題來著,太后只裝作沒聽出來,笑道:“那你先去洗把臉,我們準備紙張去。”

顧棠先剪了個花叢下九只鵪鶉的剪紙畫,這也是古代常用的吉祥畫,取諧音是九世居安的意思。

再下來是個花跟松樹一起的剪紙畫,就是松永存,祝福人長壽的。

太后果然很高興,等公主學了紅回來,顧棠又用了紙雕技巧,給公主剪了個立的花園,這里頭就不僅僅有花了,還有各種別的花卉。

不過最中心的那一朵垂瓣花,輕輕一花瓣就會

“跟真的一樣。”公主高興極了,道:“把這東西放我屋里,誰都不許!”

這一趟進宮很是順利,既鋪墊了王爺不好,還自己作死,又暗示了要把整個王府的人全都換掉。

總之先為主,今后就不怕王爺或者太妃告狀了。

不過告狀也不怕,置的下人都是正兒八經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真要告狀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麼一想,他們還是告狀的好。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