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著顧棠上了電梯, 老民警問隨行的業人員,“這小姑娘平常出來嗎?”
業搖了搖頭,“我是從來沒見過。”其實不用問出不出來, 更不用試探, 看瘦那個樣子, 頭發糟糟的, 服都快到不遮的地步, 是個人都覺得肯定是被待了。
等下了電梯, 幾人站在樓門口,老民警又道:“把他們家鄰居的電話給我。”
樓門口穿堂風厲害的, 話音剛落,顧棠就打了個噴嚏, 老民警回頭一看,道:“小譚,外頭冷, 你先帶上車,我再去調查調查。”
這時候正值初秋, 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太只剩下淡淡的余暉, 還有不大不小的風, 溫度很快就降了下來。
顧棠腳腕在外頭著, 大半個胳膊也在外頭,雖然穿了民警的警服,但是這服實在太大,保暖作用有限的很,四都在風。
譚斐遠說了聲“好”,拉著顧棠的手往車上去。
他們的車就停在樓門口的空地上, 譚斐遠拉開副駕駛顧棠上去,又給系上了安全帶,這才坐到了駕駛座的位置。
上了車的確是沒那麼冷了,顧棠了手,覺得暖和了很多。
雖然不可能一輩子都自閉,但是自閉癥想要恢復,一來是需要契機,二來也需要有人長久的關懷,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
而且還有一點,現在越可憐,顧譯他們一家的罪就會越重。
在八歲以前,原主還能聽見的時候,顧譯一直跟說:“你是我的小天使,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當然就是口頭上說說,實際行基本沒有,但是原主一個小孩子,天真到什麼都不懂,父母別說實際行了,平常一看就是神復雜,本不搭理的。
這個哥哥至還會跟笑,跟說話,所以原主是實打實的相信這個哥哥,然而換來了什麼呢?
送命。
顧譯裝傻,張佳果推波助瀾,顧峰誠最后了劊子手。
顧譯一家三口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顧棠死死盯著車里的礦泉水瓶,勉強發出一個字“”,因為聽不見聲音,這字的發音也奇奇怪怪的,但是配上作眼神,譚斐遠顯然是明白了的意思。
“等等。”他急忙下車去后備箱又拿了瓶水,打開遞給了顧棠。
顧棠小心翼翼地喝了第一口,沖著譚斐遠出個膽怯的笑容來,然后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因為喝得太急,水不僅流了出來,很快就嗆到了。
譚斐遠忙接過瓶子,拿了紙巾給,還幫拍背。
顧棠很快止住了咳嗽,一團不說話了。
譚斐遠一拍大,“我這豬腦子,怎麼能給你喝涼的呢,這不就更冷了?”
等李風燃回來的時候,差點沒被這車上的暖風直接送走,但是一看出手放在暖風口取暖的顧棠,又看一臉傻笑的譚斐遠,他嘆了口氣,坐到了后座,“先回警局。”
譚斐遠發車子,李風燃道:“問了幾個鄰居,還有跟張佳果認識的人。鄰居沒見過出來,張佳果的朋友說智力有問題,還是殘障人士,張佳果說過照顧很費勁。上過特殊教育學校,兩三年前退學之后,應該就再沒出過家門了。”
譚斐遠哼了一聲,“這就是待,還有什麼可說的?李哥,你是沒看見剛才喝水那個樣子,我都差點哭出來。把一瓶500這得什麼樣?你再看看瘦這個樣子——”
因為太過生氣,譚斐遠說得著急,勻了氣才又道:“我剛才給拍背,隔著警服都能到背上的骨頭,怕是連七十斤都沒有。一米六的個頭,七十斤?”
李風燃拿了煙出來,剛出來一半,看見前頭顧棠,又給放了回去,“一會兒小劉給洗個澡,換服,等吃過飯去咱們的定點醫院檢查一下。”
到了晚上七點多,顧譯到家了,他還正扶著墻換鞋呢,就見顧峰誠蹭蹭蹭跑出來,大聲道:“爸爸!小姑姑被警察抓走了!”
啊???顧譯大聲道:“果果!怎麼回事兒?”
張佳果算著時間給顧譯熱飯呢,聽見聲音忙從廚房出來,道:“你那神經病妹妹不知道下午發什麼神經,把東西從窗戶一件件往下扔,還把警察引來了,你看這個——”
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業群,點開那張罰款通知單,“高空拋,罰兩百。一分錢不賺,我們還得養著,不花錢的嗎?”
顧譯眉頭一皺,了兒子的頭,道:“我不是說讓你多陪陪嗎?原來小的時候脾氣沒這麼奇怪。”
“我哪兒有時間?”張佳果反問道:“我早上起來要做飯,要送你兒子去上學,回來就得去園區打掃,中午再接你兒子放學,給他做了午飯還得送他上學,之后還得去園區打掃,我倒是想跟你妹妹搞好關系,畢竟小時候給你捐了骨髓,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可不給我機會啊。”
張佳果端著熱好的飯菜出來,又去廚房做湯,伴著絮絮叨叨的聲音,顧譯大口吃著晚飯。
“我想我們一起擇菜,結果呢?把菜全碎了,我想我們一起洗服,結果一下子就能用去半桶洗,讓跟你兒子一起吧,好歹也算是智力相近,可總打你兒子,還把你兒子的書撕了,你妹妹要是生在有錢人家還行,咱倆這點家底兒可經不起糟蹋。”
“你說這些干什麼?”顧譯不耐煩道:“我會努力賺錢的,我要攢錢給買人工耳蝸。”
張佳果極其晦地翻了個白眼。
等顧譯吃完飯,張佳果拿了李風燃留的電話出來,“這是帶走的警留的電話,你要麼打過去問問?”
顧譯給李風燃打了電話,張佳果聽不見李風燃說什麼,只能聽見這邊顧譯嗯嗯好好好個不停。
等掛了電話,顧譯道:“我去一趟了解況。”
張佳果眼珠子轉了轉,又道:“誒呦,還有件事兒忘了跟你說,我不是把的鞋子洗了嗎?結果今兒警來帶走,就沒鞋子穿了,我就把我的鞋子給了,警好像誤會了,你去了別忘了解釋一下,我怎麼都是大嫂,俗話說長嫂如母,別警同志誤會了。”
顧譯一邊點頭一邊換鞋,道:“那正好一起,李警說讓咱們一起去。”
張佳果有點心慌,不過一想顧棠就是個大傻子,聽也聽不見,話也不會說,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張佳果笑道:“這會兒留誠誠一個人在家也不好,不如把他也帶著?”
顧譯道:“那你作快點,我早上六點就得起來,不能睡太晚。”
“我知道!”張佳果拉著兒子到屋里去,“我給他加件裳,外頭冷。”
等屋里只有兩個人,張佳果道:“一會兒要是警察叔叔問你,你就說上是你掐的,警察叔叔如果問為什麼,你就說老打你,疼。”
顧峰誠點了點頭,“媽媽放心,我知道媽媽辛苦,我也想把趕出去,這樣咱們就有正式的餐桌吃飯啦,我也能請同學來咱們家里玩。有這麼個傻子姑姑真丟人!”
一家三口往警局去,顧棠這會兒已經做了初步的檢,又坐著譚斐遠的車回到了警局。
這次李風燃坐在副駕駛,劉晴陪著顧棠坐在了后座。
顧棠已經從里到外換了一新服,原本打結的頭發也洗得干干凈凈,還扎了兩個小辮子,就是辮子細細的,還是枯黃的,一點澤都沒有。
李風燃拿著檢驗報告在看,眉頭鎖,開車的譚斐遠抿著,嚴肅極了。
后座上劉晴抱著顧棠,在背上輕輕拍著,“他們怎麼忍心?這孩子也太慘了。”
“生下來就是為了治哥哥的白病,六歲開始一月一次收集外周造干細胞,八歲捐獻骨髓,之后因后染,高燒導致失聰,九歲才開始上特殊教育學校,十四歲退學,這家人是真狠心!”
“沒人!”譚斐遠怒道,“沒失聰之前也沒讓上小學,我看居委會給的材料說是當時勸過,但是爸媽以不好為由說暫緩一年,什麼不好?就是怕生病不能!本就沒出過家門!”
“好好開車!”李風燃道:“你這脾氣要改一改,害人的確是值得同,但是你做警察的一定要冷靜,要客觀!”
譚斐遠不不愿的嗯了一聲,又道:“小時候是正常的,完全沒有自閉或者智力發育遲緩的現象,這就是被人害的!”
李風燃道:“這個就是重要的證據。”
又往前開了沒多久,譚斐遠忽然把車停在了路邊,“我下去給買個娃娃。”
李風燃搖頭笑了兩聲,道:“小譚啊……”
劉晴笑道:“我聽他們說,李哥原先也這脾氣?”
李風燃從后視鏡里瞪了一眼,道:“不許小譚知道。”話剛說完,他自己就笑了,“倒是也瞞不住。”
很快,譚斐遠就買了個巨大的熊上來,放在座椅上,看著比顧棠還大。
顧棠很是,幾乎什麼都聽不見,再說遲早能聽見,再說心智,但是這樣寂靜的世界讓潛意識里還是有點不安的。
顧棠接這樣的自己,坦然把熊抱在了懷里,用力的蹭了蹭,然后抬頭對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小民警一笑,“謝謝。”
的謝謝聽起來就是“西西”,但是沒人誤會,李風燃又道:“回去再個法律援助過來,商量商量究竟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譚斐遠空掃了一眼李風燃手里拿著的資料,“找公訴人剝奪哥的監護權,還有不到半年就年了,再給找個特殊教育學校,好好的教給生活常識,教給怎麼獨立生活。對了,還有父母留下來的產,也得給一半!”
等顧譯一家三口到了警局,一進到審訊室,顧譯就看見對面坐著的顧棠。
換了一新服,上還套著譚斐遠的警服當外套,后靠著一個巨大的絨玩,手里還端著一杯聞起來很是香甜的牛,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正跟坐在對面的譚斐遠笑,里嗚嗚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譚斐遠也不嫌煩,笑瞇瞇地跟道:“對,就是這麼說,大膽一點。”
顧譯眼圈一紅,開口就是:“棠棠,跟哥哥回去好不好?以前是哥哥忽略了你,你也知道哥哥忙,每天天不亮就得出去,晚上的把他們都送回家才能回來,這世界上就剩下咱們兄妹兩個了,哥哥對不起你。”
顧棠看見顧譯進來,但是沒聽見他說什麼,不過依照原主極其有限的記憶,也能猜到這人八又是什麼“哥哥你,哥哥對不起你”等等之類的廢話,總結一下就是上說得好聽,真對好就算他輸。
顧棠的演技可比他好多了,再說就是想想原主的遭遇,共能力稍微強一點的人,就能直接哭出來。
就是可惜直接把熱牛往他上潑不符合現在的格,現在是個弱的,被從小忽略、待、自閉、失聰,還有點智力發育遲緩的小可憐。
顧棠眼圈一紅,手上牛杯子就掉了下來,還剩下半杯的牛灑了一地,嚇得躲在譚斐遠背后,雙手抓著他的襯,里不住地說“疼!疼!”
這疼聽起來跟譚似的。
譚斐遠的襯被抓著,扣子都快崩開了。
他反手在顧棠肩膀上輕輕拍著,又力轉,道:“不怕不怕,在警察局呢?誰也不能欺負你。”
“這都是誤會!”張佳果上前一步,諂的笑道:“孩子家家,叛逆期到了,其實我們都對很好的,沒人欺負。”
顧棠“啊!”地了起來,雖然聽不見了,但是當年學過的發音技巧還是能利用一下的。
譚斐遠急忙拉著就出了房間,“咱們不跟他在一起待著!”
看不見顧譯那一家三口,顧棠恢復了正常,抿了抿,撲上去就抱住了譚斐遠的腰,眼淚吧嗒吧嗒就往下掉了。
“冷!!!疼!”
這的確是就是原主對他們一家人的印象。
張佳果不就不給吃飯,不給喝水,服能穿到線開裂,要不是張佳果覺得從垃圾堆里撿服太臟,怕撿回來帶了什麼細菌傳染給自己兒子,的服怕是更加“百花齊放”。
至于疼……從小到大就是顧峰誠發泄的對象。
顧峰誠就是殘忍的小孩子的典范,一開始原主還能跑,后來顧峰誠長大一點,原主又常年挨,完全反抗不了。
用指甲掐,用針扎,還用烤燙的螺刀燙過,用打火機里的點火電。
原主的房間里頭沒法上鎖,只能從外頭打開,到了后來,顧峰誠在學校里點委屈,回來就對原主拳打腳踢,還曾抓著的頭發把往墻上磕。
“你吃我們的,住我們的!總得付出點什麼吧!”
顧棠把譚斐遠的襯哭了一大片才止住了眼淚,抬起頭不好意思沖譚斐遠笑笑,譚斐遠嘆氣,拉著的手無奈地說,“走吧,我帶你去洗個臉。”
洗完臉還蹭了點劉晴的護品用了。
顧棠好不掩蓋對護品的好奇,還不住的說“香!”就是這香的發音也奇怪的。
劉晴臉不太好,跟譚斐遠道:“那一家子,說什麼不聽話,是神經病,不聽話,脾氣還暴躁的很!你看這個樣子,哪里暴躁了?這麼乖的孩子,生生被那些人折磨這個樣子的!”
兩人帶著到了警局的宿舍,給找了間干凈點的屋子,收拾了床鋪出來,譚斐遠問道:“那邊怎麼說的?”
劉晴道:“公訴人說待雖然是自訴案件,不過有醫院的證明,加上有被待的痕跡,失聰,語言能力低下,智力發育遲緩,還有自閉癥,完全沒有自主行為能力,所以能以公訴案件起訴。”
譚斐遠松了口氣,作麻利把宿舍兩張床的被子褥子都給搬了過來,鋪了個厚厚的窩。
這會兒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劉晴把抱到床上,不免又嘆了一句,“是真的輕。”
只是到了睡覺的時候,顧棠死死抓著譚斐遠的服,怎麼也不松手,劉晴掃了譚斐遠一眼,笑道:“你把救出來,這就是那個什麼——雛鳥節,套一句時下流行的話,你是的男媽媽了。”
譚斐遠臉一下子紅了,他才畢業,到分局上班還沒滿兩個月,今天還是他第一次出外勤,“什麼男媽媽。”
平常又熱心的一小伙扭這個樣子,劉晴笑得臉疼,顧棠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不過看著他們開心,肯定也是要加進去聯絡的,笑得比他們更開心。
只是笑著笑著,這兩位警就又紅了眼睛,其實劉晴就比譚斐遠早畢業一年,也還沒習慣這種事。
譚斐遠道:“反正我今天值夜班,就讓拿著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這兩人起,又給顧棠倒了熱水放在床頭,還有從同事辦公桌里搜刮來的小面包。
顧棠知道他們這是要走了,起把譚斐遠的警服套在了絨熊上,然后把熊放在了枕頭旁邊,這才躺了下來,還了只手出來撈著熊爪子。
這還是第一次靠著裝弱來開始任務,覺還新奇的。
兩人看著這一切,劉晴忍不住又做了個口型:男媽媽。
譚斐遠還沒習慣,臉刷的又紅了。
顧棠這邊被照顧得好,有吃有喝還有個加厚型的被窩。
顧譯一家子就不太舒服了,因為警察的問題好像有點偏,明顯不是高空墜的詢問范疇。
“你們父母當年過世的時候有沒有留下囑?”
“你知不知道上有被針扎的痕跡?”
“你認為是誰在待?”
顧譯回答的越來越慢,到了最后幾乎是一邊汗一邊回答問題。
“不會有人待的,我怎麼可能待?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的命都是救的!果果也知道這一點,找了靈活的保潔工作,就是為了照顧兩個孩子——對,棠棠還是孩子,什麼都不知道。”
隔壁張佳果也被問到了讓左右為難的問題。
“怎麼可能有人待?不可能的!誰能這麼狠心!”
“這是的檢查報告,營養不良,還有胃潰瘍,胃腸道有一定程度的萎,據檢跟胃腸道檢查,至18小時沒吃飯了。你為什麼不給吃飯?”
張佳果也是一頭的冷汗,“不太吃飯的,小姑娘家家都,都要減的,一天就吃一頓飯,我勸也不管用,也聽不見什麼。本不跟我們說話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要減的?”
張佳果更加的張了,“、不吃飯啊,只能是要減啊!不然是為了什麼?”
再過去一間,雖然顧峰誠才七歲,因為利害關系跟年紀的原因,口供的權重很低,不過一樣有人在問他。
有了張佳果的吩咐,他倒是一五一十全說了,“是我掐的,老打我,特別疼。”
“不喜歡我,還撕過我的書本,嫉妒我有爸爸媽媽,嫉妒我爸爸媽媽最喜歡我。”
“覺得給我爸爸捐了骨髓,我爸爸的命就是的,想住大臥室,想我媽媽天天伺候,但是我爸爸媽媽都特別辛苦,不能滿足,就天天搗蛋。”
“不吃飯?嗯,我有的時候會把門鎖上,我們老師說了,做錯事要道歉,從來都不道歉,要到懲罰。”
到了晚上十點,相關信息算是問完了。
李風燃作為主要負責人,把譚斐遠跟劉晴過來開了個小會。
“我們來看一下這三個人的時間表,顧譯六點起床,六點半出門,晚上回家一般在七點到七點半之間。”
“張佳果早上七點起床,之后送孩子上學,去園區工作,十一點買菜,十一點半接孩子放學,下午一點半送孩子上學,之后繼續去園區工作,下午四點半接孩子,順便買菜做飯。”
“還有這三個人的口供,如果真的是像顧峰誠說的是他做的,那麼張佳果不可能不知道。顧峰誠在家的時候,張佳果也在。”
“這有什麼可分析的?”譚斐遠冷冷道:“這就是全家都在待,還早就想好了退路,讓七歲的兒子承認,他這個年紀,不用負法律責任。”
譚斐遠雖然非常討厭這一家,不過專業素質還是在的,他又道:“而且我覺得顧峰誠的口供跟他的年紀不相符,尤其是這一句:‘覺得給我爸爸捐了骨髓,我爸爸的命就是的’,顧峰誠是怎麼知道的?只能是聽他爸爸媽媽說的。”
“這里頭還有一個疑點,顧棠從小就不太與外界接,八歲失聰,之后語言能力也進一步退化,你們也聽見了,只能發一些單音節的詞,等于說的語言包括智力,最多不會超過八歲,那麼是怎麼覺得顧譯的命是的?”
“聽不見也說不出來,又是怎麼表達出來顧譯的命是的?這個想法,應該是顧譯或者張佳果強加到上的。”
李風燃點頭,“的確是這樣。如果顧峰誠是被人唆使,那麼很顯然,唆使他的人知道顧棠被待,也知道這樣是犯法的,所以才會讓孩子承認。”
劉晴道:“他們剛開始進來的時候,顧棠在躲他們,我覺得這個也是證據,如果不是長久的待,的反應不會這麼激烈,對小譚就很親近。”
“住在四平米的隔間里,不遮,上有傷痕,還有醫院出的檢單,這個證據還是比較充足的。”李風燃整理了文件,道:“明天繼續調查他們家里的經濟況,之后就可以提給公訴人了。”
晚上十點多,顧譯一家人出了警局,打了個車二話不說直接回家,進了家門,顧峰誠打著哈欠直接就倒在床上睡了,顧譯也困得不行。
他本來就不好,很容易疲倦,加上開班車要早起,每天十點是必定要上床睡覺的,現在早就過了他睡覺的時間。
但是雖然疲憊,他卻焦心地睡不著覺。
他一個個想著那些問題,再想想顧棠原先在家里的樣子,雖然他知道他沒待顧棠,但是那場景的確是容易讓人誤會,他小聲道:“警察該不會覺得我們待吧?”
張佳果心慌地打了個哈欠,道:“什麼待?你知道有神病的人伺候起來多難嗎!你早上六點半就出門,晚上七點多才回來,這個家全都是我持的!我還得養你兒子,還要去兩個公司打掃,你知道打掃衛生有多累嗎!我哪里有力去待!”
顧譯道:“我又沒說是你,我就是覺得……你不知道,小時候跟個小天使一樣,每天見了我就會甜甜的哥哥,還要撲上來要我抱,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個死氣沉沉的樣子了。”
張佳果冷笑一聲,心想他還真是能裝,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怎麼變這個樣子?沒人理那可不就這個樣子了?
打了個假哈欠,不耐煩道:“趕睡覺吧,你明天還得開車,一車好幾十人的命都在你手里攥著呢,你可不能打瞌睡!”
顧譯嗯了一聲,只是過了很久,房間的呼吸聲都沒慢下來。
“明天把那小房子稍微收拾一下,給買兩新服。”
“這還用你說?”
第二天一早,顧棠醒來的時候八點多,一覺睡了十一個小時,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也恢復了不。
說實在的,在警局過夜的確是讓人安心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顧棠穿好服,又把譚斐遠的服披在上,這才從房間里出來。
譚斐遠跟劉晴就在門口小廳坐著,看出來,劉晴先帶去洗漱,然后兩人又把帶去了食堂吃早飯。
睡了一覺,顧棠胃口還好的,蛋牛包子吃得很香,就是譚斐遠不讓吃玉米,而且雖然聽不見,譚斐遠還是很耐心的給解釋。
“醫生說了,你的胃得養一養,玉米算是高纖維,要過一陣子才能吃,現在吃些好消化的東西,蔬菜也得切碎了吃。”
譚斐遠雖然昨天值夜班,但是今天是沒得休息的,也就是能趁著空閑的時候稍微瞇一瞇。
不過畢竟是一晚上沒睡,他今天的工作比較輕松,拍宣傳片。
顧棠現在是個弱的小可憐,又沒什麼安全,直接就跟著他一起下去,到了警局的院。
上頭標語已經拉好了,《正確面對歹徒》。
攝像機什麼的都架好了,已經有個五大三的警換了迷彩服,頭上戴了頭套,手里還有刀子,裝扮歹徒。
至于譚斐遠,可能因為他最年輕資歷最淺的緣故,他換了便裝,裝扮了了群眾。
主持人開口道:“今天我們給大家示范一下如何正確面對歹徒。”
攝像機一轉,照到了旁邊的“歹徒”跟“無辜群眾”。
只見歹徒擺了個起手式,“啊”的一聲就要發,然后譚斐遠一聲尖,直接就跑了,作快到還掀了一點小風。
攝像機對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跑出畫面。
顧棠一愣,隨即在自己大上狠狠掐了一把,才沒笑出來。
主持人道:“我們不鼓勵群眾跟任何歹徒搏斗,遇見這種況,請盡快逃,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報警,一切由警察理。”
第一遍算是拍完了,那邊攝像看了看重放,道:“不行,歹徒那聲啊能聽出來笑聲,重來。”
這邊又擺好了姿勢,歹徒再次擺了起手式,這次是譚斐遠笑場了,既然這條明顯廢了,顧棠忙從花壇上跳了下來,往譚斐遠前一擋,也擺了個跟歹徒一樣的起手式。
旁邊看熱鬧的人多,笑聲頓時一片。
“小譚被人保護了,哈哈哈哈哈。”
譚斐遠哭笑不得拉著顧棠又到了花壇邊上,把給劉晴,又蹲在面前耐心解釋道:“拍電視,是假的。”他又指了指攝像機,“拍戲。”
劉晴笑瞇瞇把一抱,跟譚斐遠道:“你去吧,我抱著呢。”
接著又開始了第三遍,譚斐遠又是飛快往遠跑,他跑得飛快,帶起的小風都吹起了顧棠的劉海。
電火石間,顧棠忽然對原主的愿有了靈。
我要像風一樣自由的飛翔。
再次飛快的從花壇上跳了下來,沖著譚斐遠離開的方向,用了全的力氣追了過去。
跑帶起的風吹得的頭發飄了起來,讓的服嘩嘩作響。這就是風,這就是在飛翔。
要做個短跑運員,要跑得比風都快!
顧棠的一直是接近人類極限的,雖然這才是穿越過來第二天,這個也的確有點弱,但是全力奔跑之下,很快就追上了譚斐遠。
這次到譚斐遠一臉驚訝了,他下意識停下了腳步,轉頭一看,后已經有人起哄了,“小譚不行啊,居然被小姑娘追上了,你還說你高中就是國家二級運員了,你連短跑都跑不過人家小姑娘!”
院子里笑聲一片,攝像又看了一遍回放,也跟著贊嘆了一句,“跑得可真快。”
譚斐遠又是一臉哭笑不得,領著顧棠到了劉晴面前,“我說你真的把人看好,我昨天一晚上就瞇了兩個小時,再跑兩我就得歇菜了。”
“知道了。”劉晴一臉笑意地點頭。
譚斐遠又跟顧棠道:“你乖乖聽話別,回頭我帶你去吃炸。”
“還不能吃油炸食品。”
“我說的是回頭。”
劉晴故意嘆氣,“我可聽見了,你別騙人家小姑娘。”
接下來顧棠還看了如何正確面對著火——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報警。
如果面對車禍——報警。
總之面對一切都是——報警。
警察叔叔可真辛苦。
到了最后,顧棠也在短片里客串了一把圍觀群眾,這一上午就還過得充實。
等吃過了午飯,救助中心的人來接顧棠了。
顧棠表現的依依不舍,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誰說不懂事兒?”劉晴眼圈有點紅,“小孩子才是最敏的。”
“唉……”李風燃也跟著嘆氣,“別說還舍不得的。”
“怕什麼?”譚斐遠滿不在乎道:“去看就是了,下班咱們一起去。”
劉晴直接笑了出來。
顧棠左右看看,是真的激把救出來的小民警,也謝他們真誠溫暖的幫助。
顧棠把手里的熊放下,從桌上拿了草稿紙,用小學生的筆跡整整齊齊寫下筆畫不太對勁,間架結構還有點奇怪的兩個字:顧棠。
很快,就收到了三張回應。
李風燃、譚斐遠,還有劉晴。
顧棠沖他們鞠了個躬,再次著奇奇怪怪的語音說了一聲“謝謝”,一步三回頭上了救助中心的車子。
以后就是新生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