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顧譯!你什麼意思?什麼這房子是你的?我嫁進你們顧家九年了, 給你生了兒子,照顧你們一家老小,給你爸媽養老送終, 還照顧你那個傻子妹妹,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外人?”
夏天他們舍不得開空調, 全靠自然通風,窗戶是開的,防盜門上那個門中門也是打開的,張佳果嗓門又大,上下加起來四層都能聽見在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去問過的, 你那破房子是婚后買的,有我一半!”
“我把你當外人?”顧譯怒道:“你不是一樣, 你要是不把我當外人, 你去問什麼房子?你什麼意思?你想跟我離婚?我說我就那麼隨口一罵,你怎麼就氣那樣, 敢你真的跟別人有貓膩?說!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不過了!你要死我!”張佳果大怒, “你去做親子鑒定去!你要覺得這不是你兒子, 咱們離婚!”
顧譯倒是沒覺得顧峰誠不是他兒子,一來兩人的確是長得像, 再說兩人結婚之后,直到孩子出生, 張佳果大概兩年時間都沒出去過, 連工作都沒有,家里有他爸媽看著,老人家對這中事最是敏,張佳果本就沒那個機會。
“行了行了!”顧譯服了個, “你有完沒完,每次遇見點事就開始撒潑,哭就能解決問題了?你看看他這個績,他要是一直這樣,初中考不上好學校,你從哪兒給他找贊助費去?你賣腎都不夠!”
理的確是這個理,張佳果在城里在待了這多年,還是在高科技園區當清潔工,打掃的時候或多或也能聽兩耳朵。
那些人不是碩士就是博士,還有不出國留學的,說話高大上到張佳果聽不懂,讓人覺得很羨慕,不然那會兒張佳果為什麼要勸顧譯把孩子送去好學校呢?
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嗎。
張佳果嚎了兩聲就止住了眼淚,道:“那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教孩子要慢慢教,咱們誠誠又聰明又懂事,好好講道理他會聽的。”
一邊,顧峰誠聽見媽媽他,略顯慌張的點了點頭。
跟上次聽見父母吵架不一樣,小孩子適應能力都強,他這會兒已經有點習慣,或者說麻木了。
客廳里安靜了一會兒,顧譯道:“行了,以后我晚上去送外賣,送不了一天我就送四個小時,晚上生意也多,我慢慢來,能補一點是一點。”
張佳果也服了,道:“你也別太累,其實每月還三千就是咱們不出去也是能還上的,就是稍微節省一點而已。”
顧譯嘆氣,“唉,手頭總得有點錢應急,還有誠誠,他總不能不上輔導班?”
客廳里再次安靜下來。
這兩人表面上看著是和解了,但是吵架怎麼可能不留刺?
顧譯想著幸虧當初買房的時候他留了個心眼,是從他爸媽的銀行卡上過賬的,還他爸媽寫了個贈與書,張佳果想要他的房子沒門,這是婚前財產。
張佳果也起了心思,回去就給老板發了個消息,“老板,我家里有點事兒,以后周末只能做一天了。”
老板也沒太在意,這個時間本來就是淡季,做一天就做一天,反正大把的人想做,他回道:“可以,什麼時候有空了跟我說。”
張佳果又下單給自己買了套好一點的護品,還買了個很貴的護手霜。
又不是傻子,才三十二,做牛做馬累得半死伺候顧譯,把自己累四十歲,讓顧譯毫無后顧之憂?
那是做夢,既然是夫妻,這事又是他那個傻子妹妹惹出來的,自然是他自己解決去。
幫他是分,不幫他才是本分呢。
到了周末,晚上張佳果做完保潔回來,等顧譯回來一起吃飯的時候道:“最近是淡季,老板說沒那麼多活兒,這一天就做了兩家,才得了兩百塊錢。”
其實這一天做了三家,還去了個室外的玻璃,害怕是真害怕,手抖也是真手抖,但是賺得是真多,一家的玻璃凈賺兩百呢。
顧譯嘆氣,道:“你別太有力。我今天去送外賣,下午四點送到晚上八點,也有九十八呢,等我練了會更多。”
其實是賺了一百三,但是男人嘛,手里怎麼能沒點私房錢?
張佳果點頭,道:“這樣一個月也有一千塊了,正好咱們岔開,還能看著誠誠學習。”
兩人這麼一頓挽尊,加上相互瞞了對方開始攢私房錢都有點心虛,場面一度很是和諧。
不過這話讓小孩子聽見,就是家里沒錢了,而且周末爸爸媽媽要看著他,他沒自由了。
轉眼顧棠已經去省隊半個多月了,如果說市隊的教練是屬于學院派的,省隊的教練就更偏向經驗派一點。
市隊雖然也培訓職業運員,但是相對來說層次更低,教練見的人也不多,相當于基礎教育,義務教育,教所有人都是一個套路,而且基本是據教科書來的。
省隊的教練見的就會更多一點,還會據個人的特點施教,尤其是像田徑這樣的弱勢項目,教練有的時候比運員還要多。
顧棠在這兒繼續練著的百米技,并且還每天加練兩個小時的接棒,為全運會的百米接力做準備。
就是廖教練最近有點張,顧棠雖然在江普省算是跑得數一數二的人,不過放到全國,排在前頭的人就還是有不的。
而且教練圈子,誰家的弟子跑出什麼驚人的績來,很快就傳遍了。
“11.30秒啊,這個績雖然依舊拿不了國際大獎,但是在國就很牛了,全運會要是能跑出這個績來,肯定就是第一,今年們的績怎麼都提升了這麼多?”
到了周末,距離全運會還有八周的時間,省隊的參賽人選也已經選出來了,顧棠參加子百米跟百米接力兩個項目。
這一天省隊全放假輕松一天,之后就是整整八周的全封閉訓練了。
顧棠提前就跟譚斐遠商量好了,這天早上一起來,就先去買了水果牛,提著往譚斐遠家里去了。
剛下了公車,走了沒兩步,就聽見不遠一聲驚呼,“小!我的包!”
顧棠定睛一看,前頭一個打扮得很是致,還穿著高跟鞋的小姐姐,包被人搶了。
小個子不高,一休閑裝備,提著包就往前跑去。
顧棠飛快的沖了上去,路過小姐姐邊還把牛水果一放,“報警!”
這地方人不多,小跑得很是奔放,顧棠就更奔放了,原本就是一運裝備,腳上還是專門的短跑釘鞋,短短二三十米的距離,對一個專業人士來說,很快就追上了。
小回頭一看是個年輕的較為瘦弱的姑娘,他惡狠狠道:“不許多管閑事!”
顧棠倒不是不能把他打倒,某個世界也過專業的訓練的,但是這就要崩人設了,而且譚斐遠上回的“遇見危險怎麼辦”的系列視頻,顧棠也是參與的,直接沖上去就白教育了,但是這人肯定不可能放跑,那就只能試試溜猴了。
所以顧棠一溜煙沖到了小前頭,然后停了下來。
小眉頭一皺,換了方向,顧棠又追了上去。
跑了三四十米,顧棠又沖到了小前頭,又停了下來。
小發了狠,拿出小刀沖著顧棠揮舞幾下,然后又換了個方向逃跑,顧棠照例追了上去,四十米之后,又沖到了小前頭。
這次是真的跑不了,小狠狠啐了一口,把包沖顧棠一扔,“算我倒霉!以后別我看見你,不然我讓你好看!”
顧棠眼疾手快接住了皮包,完全沒有放過小的意思,又追了上去。
周圍已經有人在笑了,小聽見聲音覺得不對,轉頭一看,顧棠就在他旁邊跑著,“你有病!”
這口氣一泄,人也就跑不了,小停下來手撐著膝蓋大氣,眼珠子卻轉個不停,手里的小刀也得死死的,就打算找個機會教訓一下。
“你放過我行不行!包我還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人的表作大到連路人都看出來他要有壞心思了,雖然這些路人害怕他手里的刀不敢圍上來,但是也有人提醒顧棠,“小姑娘小心,他手里有刀。”
“謝謝阿姨。”顧棠沖那邊一笑,又正經跟小道:“不是我不放過你,你搶劫既遂,這包是我追回來的,你的犯罪是事實,你就想跑?”
周末,外頭的流治安亭不,那邊小姐姐一報警,這邊消息分派下來,很快就有民警過來。
小是真的想跑,但是他全力沖刺了幾次都被顧棠超過去,關鍵是顧棠很快就調整好,連氣息都平平穩穩的,跟神上的雙重打擊,讓這小的心態有點崩。
等警察過來,他都有點眼冒金星,還覺得有點暈,小直接道:“能不能先去醫院,我覺得我好難。”
旁邊圍觀群眾一陣發的笑聲,有人大聲道:“剛運完不能站,得走走。”
顧棠轉去拿的牛跟水果,小姐姐激的還想給點錢,被拒絕了。
等警察找過來了解況,兩人一照面,警察叔叔笑了,顧棠不好意思把頭一低,警察咳嗽一聲道:“是棠棠呀,好久沒見你了。”
“我最近訓練沒時間。”
說了兩句話,警察登記了的姓名電話,又問了基本況,剛完事兒,顧棠又才把東西提在手里,就聽見了譚斐遠的聲音,“你這——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遇見事兒先報警。張哥,謝謝你。”
張警挑了挑眉,帶著小走了,“你說你跟誰跑不好,你跟跑???”
顧棠順理章把東西遞給譚斐遠,又道:“他哪兒能跑得過我呢?我全程跟他沒接過,就是趕了趕他。30~60米沖刺跑,我是跟男隊員一起訓練的,我跑個五六次都不會降速的。”
譚斐遠又是一聲“你呀”。
顧棠笑了笑,“他剛才還說不會放過我呢!”
譚斐遠瞪了一眼,拿了手機出來跟張哥打個電話,回來又跟顧棠道:“應該是個慣犯,張哥回去查查他的案底的。”
“那我有沒有獎金啊?”
“沒有!”譚斐遠沒好氣道:“見義勇為想要有獎金,得有重大突出表現,你就別想了,不過應該會有個證書。”
兩人一邊說,一邊到了譚家。
譚媽媽跟譚爸爸都在,譚媽媽以前是赤腳醫生,回城之后在中學醫務室工作,譚爸爸是中學圖書館的管理員,兩人日子過的悠閑,臉上也帶著笑意,看著就讓人覺得輕松。
顧棠上去了叔叔阿姨,譚爸爸也道:“人來了就行,帶什麼東西?”
譚媽媽喜歡的,笑道:“小遠跟我說你們現在不能吃外頭的豬,也不敢吃。我買的牛,但是牛拿來燉紅棗不好吃,所以我做的番茄牛腩,一會兒你嘗嘗,剩下就都是魚蝦這些,米飯做的糙米藜麥飯,你放心吃!”
“謝謝阿姨。”
顧棠原本是打算十點半到的,不早不晚,不過因為小的緣故稍微耽誤了一會兒,到了譚家已經十一點了,譚媽媽去廚房炒菜,顧棠跟著譚斐遠坐在客廳里,譚爸爸也陪著。
顧棠道:“剛才跑了兩圈,還真的有點了。”
譚斐遠還有點后怕,他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張哥把那小的刀放到證袋里。
那刀看著就臟兮兮的,指不定有什麼細菌病毒的,人后怕。
“你真的小心點,萬一他劃傷了,傷到哪兒都不好,你還怎麼訓練?”
“我知道啦,他真的跑不過我,我又不是傻子,追不到我自然不會去追他的。”
譚爸爸不明就里,問清楚發生了什麼,笑了一聲,“這點像我們小遠,他從小就是個熱心腸。”
譚爸爸一邊說,一邊想起上回那個“這是我兒”來,語氣不免帶了幾分揶揄,親父子嘛,有什麼聽不出來的?譚斐遠臉上就有點燙,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也還好。”
顧棠很是的幫他岔開了話題,道:“我買的本地牛,我們教練說這個牌子好,沒有什麼添加劑,最多加了點水,我們平常也喝這個。”
這話聽著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譚爸爸道:“我來看看是什麼牌子,以后咱們也喝這個。”
飯菜很快做好,顧棠去洗手間洗手,譚家是三室兩廳的結構,房間不大,就一個衛生間,一家三口的牙刷整整齊齊放在洗面臺上,看著就很溫馨。
客廳里,譚爸爸還在小聲跟譚斐遠道:“看著活潑開朗的,笑起來甜甜的,眼睛都是彎的。”
這麼一句話,就譚斐遠想起顧棠原先那個樣子來,他很是驕傲起膛道:“都是我的功勞!”
譚爸爸失笑,在他背上一拍,“趕幫你媽媽端菜去。”
很快四人圍坐在桌邊,譚媽媽道:“喝點什麼?我們陪你一起喝水?”
就很,顧棠道:“不用,喝可樂也是可以的,不用那麼苛刻,不然將來肯定得報復反彈。”
這一家子都是普通人,譚斐遠高中的時候雖然在校隊,但是也沒當過專業的運員,他的好哥們歐正宇雖然上了校,但是沖擊專業運員失敗,所以大家對顧棠的生活還興趣的。
顧棠也是很樂于分的。
“我們五個人住在專門改建的宿舍里,是專門給百米接力的選手準備的,一人一間,共用客廳跟洗手間。住在一起就悉得快,很容易培養默契,這樣對接棒好。”
“這個咱們國家是強項,不像外國那些大牌的運員,參加比賽前兩周才開始合練,雖然每個人都跑得很快,但是一旦掉棒,那就直接退出競爭了。”
譚爸爸點頭,道:“對,們要麼第一,要麼就直接第八,那就是掉棒了。”
顧棠又道:“其實運員的基本工資不高,就像我,我現在是一級運員,基本工資加地方補助每月是四千,如果是國際級運健將,這兩項加起來能有八千,國家津是征召進國家隊才有的,比賽獎金這一塊,最高的是奧運會跟全運會,金牌二十萬。主要還是靠代言。”
譚媽媽也嘆了口氣,道:“那退役之后呢?我前頭還看見退役之后有人擺攤什麼的。”
“退役之后可能就剩兩千多了。”顧棠道:“所以要好好學習呀。我才拿到了小學畢業證書,現在是初中生了。”
譚斐遠笑出聲來,“你上回考試還說尷尬呢,怎麼現在就主說了?”
顧棠小小的哼了一聲,小聲道:“教練說要培養大心臟,要堅強才能面對任何比賽都不張,我要做個沒有弱點的運員!”
這信誓旦旦的語氣,配上可可還有點中二的話語,讓飯桌上其余三個人都笑了出來。
譚媽媽又問:“那你們平常怎麼學習?怎麼考試?”
顧棠道:“是有老師來輔導的,平常晚上也會自己看書,至要有高中學歷,大學有些人是等退役之后才去上的。”
譚媽媽嘆了口氣,道:“也的確是辛苦,你要保重啊,千萬別一傷病。”
“嗯。”顧棠用力點頭,“我的教練現在一直在幫我糾正姿勢,也是為了減傷病。”
譚爸爸笑了一聲,不好意思道:“說起來馬上就全運會了,你要是……見到那個乒乓球的古超還有那個跳水的秦勝,能不能幫我要個簽名?”
譚媽媽推了他一下,也有點不好意思,“都不是一個項目,怎麼要?”
“這都是教練了。”顧棠笑了兩聲,道:“人家都是問現役運員要,我跑去找教練——應該沒問題。”直接答應了下來,“田徑開始的晚,我就參加兩個項目——譚叔叔,你要是有空,我有部票的呀!你可以自己去要的。”
追星中年譚爸爸一下子興了,“有空有空,我可以請假。”
顧棠又看譚媽媽,“阿姨想去嗎?看臺上有給我們這些運員專門預留的位置。”
兩人工作都不忙,也都不是什麼不可或缺的崗位,再說又在學校工作這麼多年了,年假有,請假也不會有人卡他們,當下兩人直接興了。
譚媽媽又給盛了一勺牛腩,“多吃點,吃牛長勁兒!你看你,太瘦了。”
一頓飯吃完已經中午一點了,顧棠幫著端了碗筷進廚房,譚媽媽道:“小遠陪你院子里散散步,剛才吃太多了?我們家里也小,沒什麼好玩的,干坐著也不消化。”
顧棠也沒拒絕,譚斐遠拿了鑰匙,跟出門了。
兩人出去,譚爸爸也到了廚房,他一臉慨道:“要不是小遠是咱們親兒子,我都懷疑他騙我,你看棠棠多開朗?去年連話都不會說?”
譚媽媽看著吃得干干凈凈的飯菜,也滿意啊,“去年小遠還老說,什麼第一次出外勤,就救了個差點跳樓的小孩子,連服都是破的——”
譚媽媽忽然一頓,嘆氣道:“你看現在哪兒有小孩子的模樣?當時能小遠說是小孩子,可見瘦了什麼樣子。”
“其實當警察也好的。”譚爸爸嘆道:“能幫到人也的確是件好事兒。”
譚媽媽忽然笑了兩聲,“小遠上回還說這是他兒,笑死我了。”
院子里爬滿不知道是什麼的藤的走廊下頭,兩人慢悠悠的往前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這地方沒什麼,在八月的午后也不覺得熱,顧棠在前頭走著,譚斐遠跟在后,約約的斑過微小的空隙照下來,在兩人上灑下一個有一個的圓點。
飯吃太多肯定是要犯困的,譚斐遠打了個哈欠,道:“你我警察叔叔,又把我爸爸媽媽叔叔阿姨,這不是了輩分?”
顧棠轉頭看他一眼,“那我應該什麼?”
譚斐遠竊笑了兩聲,“——”
“姥爺姥姥?”顧棠飛快地接了上來,還把頭一偏,聲音也是刻意放得清脆跳躍。
譚斐遠頓時就想不起來他原本想說什麼了,“怎麼就是姥爺姥姥了?”
“因為你是我的男媽媽呀。”
譚斐遠一張曬得已經有點小麥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顧棠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笑容,譚斐遠連眼神都不敢跟對視了。
顧棠轉過頭去,聲音卻準確無誤的飄進了譚斐遠的耳朵里。
“警察叔叔這個心態不行啊,你要大心臟,要什麼都不在乎!”
這話剛才就說過一次,不過那會兒說的是自己。譚斐遠張到笑容都有點干,“我要是有個跟你一樣可的兒就好了。”說完他就想扇自己了,這說的都是什麼!
顧棠腳步一頓,轉頭過來,“我有辦法,你想不想聽一聽?”
雖然也能慢慢來,但是顧棠不是這麼委婉的格,原本打算沒有機會就直接來的,現在既然有了機會,那肯定是直球上的。
先把自己的份從被救助人里掙出來,再套上個新份,這就容易多了。
譚斐遠下意識覺得張,非常張,他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就是在等警校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也沒這麼張過。
他吞了吞口水,結上下,“你說。這有什麼不敢聽的?”
這個反應顧棠很是滿意,“你當我男朋友,我們談,之后結婚生孩子,兒就會跟我一樣可了。你想有個我這麼可的兒,跟我結婚然后得到的概率是最大的。”
這球直到喪心病狂,譚斐遠都來不及躲,直接這球砸到了他腦門上,甚至砸得他有點腦震。
“那萬一生了兒子呢。”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是顧棠聽見了,又一笑,“那就只能生第二個了!”
好在譚斐遠及時反應過來,沒問出來萬一第二個還是兒子怎麼辦。
然而事是怎麼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套用一句流行語:他們雙方都不無辜。
“我……你還太小。”譚斐遠結結道。
“十八歲啦,已經年了。”顧棠轉過頭看著他,認認真真地說,“當然這個年紀結婚是早了點,我國法定結婚年紀,男是22歲,是20歲。”
這語氣這表,譚斐遠一瞬間回到了當年的法律課堂上。
事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呢?
他總覺得表白不該是這個走向的。
顧棠又轉過往前走,“當然我是不會給你犯法的機會的,而且我現在還在高速增長期,最近幾年我的主要力要放在訓練上,但是我們可以先談啊。你沒有朋友?”
這譚斐遠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我覺得你應該沒有。”顧棠笑了一聲,“行了,我回去了,你也趕回家,好容易休息一天,你多歇歇。”
顧棠走得干脆利落,今天這麼多就可以了,再說下去,怕是他有逆反心理。
這邊神志清醒,那邊譚斐遠直到走回家里還是飄的。
“人送走了?”譚媽媽問道。
譚斐遠下意識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完全不想人知道剛才的事,他道:“明天就要開始高強度訓練,下午得早點回去。”
“多好的孩子啊。”譚媽媽嘆息道:“你對好點,能走出來不容易。”
這譚斐遠心里又有了個念頭,這是激,還是別的什麼?
譚爸爸興致道:“明天去學校先問問假期,運員預留的票位置一定很好,我要請個長假!”
譚媽媽道:“你也別太過分了,挑幾個自己喜歡的去看看就行了,也別從頭看到尾。”
“你說得也對。”譚爸爸嘆了口氣,不過轉臉就又高興起來,“那我先去看看賽程。”
譚斐遠是徹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到房間里,譚斐遠想問問人,但是又不知道該問誰。
警局的同事……也都知道顧棠的,問了怕是對不好。
歐正宇?
譚斐遠發了個消息,“最近有個孩子跟我表白,你說我該怎麼辦?”
歐正宇先是發了三個問號,接著就是個語音條,語氣很是無奈。
“喜歡就答應,不喜歡就拒絕,這有什麼難的?”
譚斐遠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后就四個字:“你不明白。”
歐正宇給他發了滿屏的省略號,譚斐遠看見這個,也對自己無語了。
顧棠直球打完,回到訓練場上越發的努力了。
八周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江普省育代表團就整裝待發,運員和教練加起來一共七百多人,分批次上了車,往常華省參加全運回去了。
譚爸爸跟譚媽媽兩個索請了半個月的假,順便旅游。
一個人在家的譚斐遠就很糾結了,他拒絕,怕傷人心,怕影響績,答應,又……反正不能答應。
譚斐遠不知道什麼,鬼使神差般拖了八周之后,看了運會開幕式之后,給顧棠發了消息,“好好比賽,加油!”
發完他就后悔了,這都什麼事兒,現在發過去難道不是影響發揮?
顧棠收到消息就笑了,這時候發消息過來,證明他很糾結啊,顧棠很快給他回了一條,“嗯,謝謝,過兩天到了比賽日,我就要上手機了,你記得看我比賽。”
譚斐遠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扭半天就一個字:“好。”
田徑比賽是第六個比賽日才開始,早先幾天都是在各中適應場地,以及維持訓練。
顧棠倒是鎮定的,怕是田徑隊最最鎮定的一個了。
這天早上,廖教練又有點張,他白著臉把顧棠幾個人來開會,道:“現在4X100米接力的棒次,你們覺得怎麼樣?”
其實去年廖教練是不張的,但是今年有了顧棠之后,幾次隊訓練過后,他突然發現他們有得牌的可能了,這就他有點患得患失了。
其余三個人不太敢說話,但是顧棠敢,而且也知道廖教練不是沒主意,而是太張。
以前也是打著玄學大師的幌子坐過心理咨詢師的。
顧棠道:“4X100不是找四個跑得最快的人就能奪冠,它看重的是配合,能得獎牌的一定是配合最好的隊伍。我們的配合很好。”
廖教練下想反駁,比如:你找四個老來,也不能奪冠,但是這就是抬杠了,而且還顯得他張。
顧棠鎮定地繼續道:“教練的戰已經布置過很多次了,我記得很清楚。我們的配合沒有問題,我們的棒次也沒有問題。”
“先說我自己,我還沒有系統進行過彎道技訓練,我還是個純純的一百米沖刺型選手,所以適合我的是第二棒跟第四棒直道,又因為我的速度最快,沖刺能力強,所以我跑第四道。”
“下來第一棒,要一個起跑反應快,擅長彎道的選手,這兩個條件一限定,就是諸沛雯跑第一棒。”
“第二棒是直道,同時也是跑距離最短的,需要一個沖刺型選手,第三棒要跑彎道,跑距離最長,最好上一個主攻兩百米的。教練,我覺得我們現在戰非常好,完全沒有問題。”
顧棠是什麼人,聲音堅定到了極點,完全沒有反駁的余地。
廖衛的心頓時就安定了下來,他甚至想給顧棠遞煙,說點什麼“將來退役了來當教練啊”這中話。
“行!”廖衛站起來,道:“記住各自的任務,能跑多快跑多快!”
看了幾天比賽,顧棠還空去見了一次譚爸爸跟譚媽媽,比賽正式開始了。
先開始的是子一百米預賽。
為了給廖教練一點自信,也為了給隊友加油打氣,顧棠第一槍就撒丫子跑了個11.76秒,不僅僅是第一組第一名,還是預賽總排名第二。
唯一排在前頭的,是上屆全運會子一百米的冠軍,國家目前唯二能走出國門,參加亞運會的向君平,跑了11.53秒。
顧棠下來就看見廖教練喜氣洋洋的迎接,顧棠道:“我就是試試,今天狀態好,興的。”
廖教練笑道:“剛才國家隊的周教練給我打電話問你了。”按理來說這話不該現在說,但是接這麼久了,廖教練對也有所了解。
上回從市隊到省隊,可是表現得無比鎮定,而且鄒教練不是也說了,這是個大賽型選手,適當的刺激能激發狀態。
顧棠道:“亞運會要到明年九月了,這還有十一個月呢,他們什麼時候招我集訓?”
廖教練失笑,隨即又有點傷,道:“當初鄒教練把你給我的時候,還讓我好好訓練你的彎道技,哪知道還沒教會呢,你就又要去國家隊了。”
“教練。”顧棠眼神略有點奇怪,“國家隊每年最多集訓兩個月,剩下的時間我還是在省隊的呀。”
“你呀……”廖教練哭笑不得,“好好跑!你還是我手上第一個有資格去國家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