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爵放下手機，陸明哲保姆出張紙巾替他了手，高副總進來了。
過個年不但沒把他養胖，反而又清瘦了。
看見他滿麵愁容進來，戰北爵當即猜到沒好事發生。
果然，高副總往他麵前一站就鬧緒。
“戰總，我是來跟你辭職的。”
戰北爵淡淡看著他，沒說話。高副總自顧自接著說。
“年紀大了，能力不行，力也跟不上。管不了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了。”
“您另請高明，批我辭職，讓我回家安晚年去吧。”
跟年紀大的人說話就是有這點不好，喜歡繞彎子，總想讓別人猜他們心思。
換做別人這樣跟戰北爵說話，他肯定是要發火的。
奈何對方是高副總。
在戰氏呆了小半輩子，大小算個三朝元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戰北爵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麵淡淡看著他。
“出什麽事了？高副總有話不妨直說。”
看看旁邊的陸明哲，高副總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陸明哲一個心理醫生，怎麽會看不懂他的肢語言？
“沒事，你說你的。我是你們戰總朋友，不是商業間諜。”
戰北爵沒反駁他的話，看來是真的。
高副總隻能把這一個星期技部的反常跟他講了一遍。
“大家確實辛苦，尤其去年下半年新產品上市以後，一下接了幾十個億的訂單。”
“每個工程師都為各種層出不窮的小病忙昏了頭，大家工作時長增加，薪水卻不見漲。”
“時間長了都有緒我也理解，但沒想到能這麽過分。宮似的，非要我開年就來跟你談加薪的事。”
“剛剛丟失那麽大個項目，你說，這我如何張得開口啊？”
張不開口最終還不是張了。
不管他剛剛提辭職是在耍心計還是真心覺得煩，戰北爵淡笑一下。
“我倒覺得事沒這麽簡單。”
“哦？”高副總疑地朝他看了過去。
戰北爵用下衝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下說。”
高副總去他對麵坐下。
戰北爵道：“如果他們對薪資不滿，工作有緒，應該在平時的工作和生活中就有所提現。”
“不至於到現在才讓你看出來。”
“高副總，突然鬧緒，而且集一起，你就沒往其他地方想想？”
高副總：“……”
“而且戰氏有明文規定的加薪製度，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提加薪，也不會提得這麽離譜，明知道違反公司規定…”
高副總終於反應過來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說…”
“沒錯。如果我沒猜錯，加薪隻是他們的借口罷了。最終的目的是想集跳槽。”
這可太恐怖了。
加薪都留不住他們，要集跳槽？
整個技部的人都走了，剩自己一個桿兒司令，還搞什麽搞？
高副總氣極：“誰這麽膽大？”
“明知道格瑞是戰氏集團旗下的公司，居然敢跟你搶人，不想活了？”
說完，他後知後覺的突然又反應過來了。
眼睛一亮：“難不是？”
戰北爵表淡淡，不辨喜怒。
高副總心裏實在疑。
“我糊塗了，被你們徹底弄糊塗了。”
“戰總，你跟薑工到底是什麽關係？”
“好歹以前一起工作過，就算不了人，也不至於做敵人。”
“幹嘛非要跟你作對？又搶項目又搶人的，就因為有柯景煜撐腰，就這麽張狂？”
其實這是個好機會。
薑南方把戰北爵電話和微信都拉黑了，拒絕跟他通。
如果真是想把技部整個挖過去，給自己的新項目幫忙，戰北爵可以趁機跟說說話，好好通一下。
但轉念一想，這樣也沒意思的。
用工作之便跟自己低頭，跟趁火打劫有什麽區別？
因為柯騰的事現在已經夠生氣了，縱然很想見，戰北爵也決不敢之過急。
反而弄巧拙。
又在心裏歎了口氣，他說：“當然不是仇人關係。”
“我們是朋友，未來還有可能是合作夥伴。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你現在就去公司，把整個技部帶上，去找。”
“找？找幹什麽？”
高副總很生氣，很不喜歡現在牛皮哄哄的薑南方。
“讓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去任擺布，太沒自尊心了！”
戰北爵卻始終淡淡的。
“華泰的技力量怎麽能跟我們比？單憑一個人，拿下那麽大的項目，不挖人如何啃得下來？”
“這種時候，為幹爹你不幫誰幫？”
“……戰總……”
戰北爵抬手打斷了他。
“我又沒說讓你紮在那永遠不回來。”
“安排好那邊的同時，你也要兼顧好這邊。怎麽平衡，那就要看高副總你的個人能力了。”
“人手不夠，咱們可以再招。你在行業裏這麽多年，相信早就有看上的工程師。”
“戰氏不缺錢，隻要你喜歡的，不用經我審批，統統挖過來。”
“……”
為了給薑南方幫忙，不惜把整個技部借給，自己這邊再重新挖人。
戰總給別人做嫁還做得這麽開心，什麽時候這麽高風亮節了？
然而高副總也隻敢在心裏說。
公司是人家的，自己隻是一個打工人。
他怎麽安排就怎麽做唄。
“知道了戰總，那我這就回去安排。”
高副總走了，陸明哲一臉意味深長的歪頭去打量戰北爵。
見他一臉賤兮兮的表，戰北爵知道狗裏吐不出象牙。
雙手往桌子上一撐，慢悠悠站了起來。
“不想讓我罵你就閉。吃飽了陪我出去走走。”
陸明哲話到邊被他給罵了回去，忍不住嘀咕。
“姓戰的，你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為了你已經分手了八百年的前妻，還低三下四的像個狗。”
“老子跑上門來伺候你，卻對我惡聲惡氣的。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不願意呆你可以隨時回去，我又沒求你留在這。”
戰北爵慢悠悠的隻管往外走。喵喵尒説
陸明哲也是服了自己。
明明這家夥對自己毒舌又冷漠，自己偏偏還跟個狗一樣不放心離開他。
唉，這就是所謂的鹵水點豆腐，一降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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