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接通。
聽見薑南方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戰北爵總算鬆了口氣。
“你現在在哪？酒店失火了，你沒事吧？”
薑南方也在圍觀人群裏，失火第一時間就衝上去把人帶了下來，所以現在大家都沒事。
“我沒事，大姐也沒事。但那個男的…”
“要不你先走吧，接下來恐怕要耽誤一段時間。”
火是男人尾隨到酒店在頂層走廊放的，事後他去搭電梯，被悶在了電梯裏，自己作死喪了命。
接下去，薑南方要說清男人死因，陪人理好不懂的手續問題，然後幫安排工作。
想了很多，沒個三兩天本回不了南城。
但戰北爵直接否決了的提議：“不著急，我陪你理完一起回去。”
兩人去所裏做筆錄，七七八八弄了很久出來，天已經黑了。
薑南方隨手指了家路邊快餐店，兩人去吃晚餐。
期間，戰北爵忍不住問為什麽這麽堅定要幫人。
這是薑南方第一次在他麵前提起家事。
雖然這種時候跟他袒心事很不對，但人總歸需要傾訴。
薑南方說：“看到的第一眼，不但讓我想起了當初了的母親，更想到了自己。”
“你能想象嗎？當初我和我媽挨過跟同樣的打。”
戰北爵無法想象。
母親分明是個那麽溫的人。
“這個世界，不是你好就一定會得到善意的回報的。也許善良等於一定程度的懦弱。”喵喵尒説
“隻可惜我媽到死都沒明白這個道理。托的福，我倒是從七歲開始就明白了。”
“自鯊？嗬，沒意思了。除了親者痛仇者快，起不到一點作用。我是真沒想到我媽會無能到以死逃避…”
但說到這，突然又頓住了。
戰北爵看臉不對，腦子裏似乎在快速盤算什麽，以為想到了什麽痛苦的往事，挪到邊想去安。
薑南方一把摁住了他手。
“不對！我怎麽以前從來沒想到呢！”
“想到什麽？”
“我媽去世的真相！”
“？”
“這位大姐，盡管已經這麽苦，這麽艱難了，但為了孩子，從沒想過自鯊，為什麽我媽會？”
擰著眉：“明明那時候雖然苦，還是很致的。”
“有在，我每天有飽飯吃，有幹淨服穿，可以學跳舞，周末可以出去踏青。”
“從來沒在我麵前表現過想自鯊的意圖！”
戰北爵明白了什麽意思：“所以通過這位大姐…”
“沒錯！肯定不是自鯊！反而因為的堅強，的遲遲不肯退讓，擋了某人的路，所以…”
薑南方渾發抖，戰北爵從未見過那麽可怕的樣子。
幾乎想把自己手心掐破。
“我居然就這麽放他們走了，居然就這麽輕信了他們的謊言！”
“我媽不是自鯊，從沒想過放棄我…我好蠢！”
“當時你也就才七歲，又不是親眼所見…”戰北爵試圖安。
但薑南方渾抖不止，拚命搖頭，一遍遍否認自己。
“我好蠢，真的太蠢了。我居然跟那個該死的人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我是頭豬！”
最後是戰北爵把背回家的。
薑南方喝得不省人事，裏還一直喃喃自語，對不起媽媽，我是頭豬。
換了家酒店，進門，戰北爵背著關上門，試圖把放去沙發上。
結果剛進去就從他背上下去了。
怕摔倒，戰北爵攬住了後背。薑南方順勢攀住他脖子，兩人四目相對。
的酒氣隨著朦朧的眼神電得戰北爵頭發都是麻的。
但他什麽都不能做。
“別這樣看著我，你該進去洗洗了。”
薑南方打了個酒嗝：“你嫌棄我？”
“怎麽會…不想洗就這樣去睡吧。”
“可是我不想去睡。”
“那你想幹嘛？”
薑南方捧住他下，踮起腳尖在他上了一下：“親你。”
“…薑南方，你喝醉了。”
薑南方仍舊看著他：“所以呢？”
“明天醒過來你會後悔的。”
“為什麽會後悔？”
戰北爵無言以對。
為什麽會後悔，那得問你自己啊！
反正我是不得這樣的。
“走吧，我扶你進去。”
兩人踉踉蹌蹌進了房間。
靠近床尾，薑南方摁住戰北爵脖子，一下把他推了上去。
兩人靠在一起，窩在他口上：“戰北爵，謝謝你。”
戰北爵要被折磨死了，心怦怦跳：“謝我什麽？”
“我沒醉。我什麽都知道。就是要謝謝你。”
“……”
“但我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不能背叛柯騰。你走吧，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我說真的。”
什麽大起大落，戰北爵在這算是驗了個徹底。
前一秒他還想非非以為兩人要破鏡重圓呢，結果下一秒就要被趕走。
薑南方溫熱的眼淚滴進服裏，滴在了他膛上。
“我想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可能了。我欠柯騰太多。”
“他一輩子不醒，我就一輩子守著他。”
“他醒了，還願意喜歡我，我就嫁給他。”
“人都說，在你喜歡和喜歡你的人裏選一個，必須要選喜歡你的。現在我懂了。”
“喜歡你好辛苦。太苦了。”
“我喜歡了你二十二年，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到現在，從來沒甜過。”
“你放過我。以後讓我也嚐嚐甜是什麽滋味吧。”
這番話可以說比用任何手段去刺激戰北爵離開都管用。
太苦了。他覺到了。
從年到結婚，從沒真正驗過。
曾經離自己那麽近，沒給到想要的東西，是自己的錯。
也許自己真的不適合。
起碼他的母親跟人家的父親比，表達出來的覺就不在一個維度上。
他不會恨薑南方，以後再也不會因為的離開不甘心了。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命運最好的安排。他在這一刻終於悟了。
如果我的放手，能讓你得到更好的，那我心甘願。
沉默許久，他鬆開了摟著的手。
“好。等你睡著我就走。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薑南方默默從他懷裏滾去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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