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剛才那事兒,薛庭義拳頭都了,赤紅著眼咬牙切齒道:“我那小舅子最近沾了賭,剛才跑來跟他爹娘要錢,我嶽母讓他來跟春燕要。
春燕哪有錢給他,就說了他兩句。
羅金寶不樂意了,跑去他娘跟前拱火,說他姐嫁了人,眼裏就沒娘家,沒他這個弟弟了。
我那嶽母本來就把羅金寶當心頭,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這份委屈,過來就跟春燕大吵了一架,說什麽家裏的錢上次因為全輸給娘了,讓來找娘要。
春燕不肯,我嶽母就罵吃裏外,還打了兩掌,春燕沒站穩,一屁摔在地上。
再之後的事兒,娘也看到了……”喬玉蘿聽明白了,合著羅吳氏當初把羅春燕嫁過來,就是為了讓當扶弟魔吸老薛家的。
記憶中,原還在那會兒,羅春燕是隔段時間就會接濟娘家的。
原也知道這事兒,但畢竟是親兒子的媳婦,原睜隻眼閉隻眼,想著隻要羅春燕能為老薛家生下兒子就行。
可現在喬玉蘿來了,羅吳氏不僅占不到老薛家半點便宜,還輸了十兩銀子,外加給老薛家幹一年的活兒。
這次的事,羅吳氏算是狗急跳牆了吧?
喬玉蘿彎腰,往小火爐裏添了柴,拿著扇繼續扇,又問薛庭義:“那你是怎麽想的?”
薛庭義抿了抿,“我也沒主意,想聽聽娘怎麽說。”
喬玉蘿不疾不徐道:“這事兒說好辦也好辦,說不好辦也麻煩,關鍵在於你媳婦兒的態度。”
薛庭義恍然大悟,“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回房問。”
說著抬腳要往外走。
“站住!”
喬玉蘿皺眉。
薛庭義腳步一頓,回頭,“娘,怎麽了?”
喬玉蘿白他一眼,“你媳婦兒什麽況你不知道?
小命隻剩半條這會兒正等著喝藥呢,你問什麽問?
不會改天問?”
薛庭義卡了一下,又撓撓頭,“娘,我錯了。”
藥煎好,喬玉蘿舀了一碗遞給他,“端去吧,這種時候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麻煩你過過腦子。”
薛庭義被當娘的一通損,耷拉著腦袋端著藥出去了。
羅春燕以往每次對上林秀蓉,態度多多總會有那麽點不善。
今天出了這事兒,林秀蓉又是臉又是地小心伺候著。
想到自己那冷眼旁觀的老娘,竟連自己一向爭鋒相對的大嫂都不如,一時之間心裏梗著,腔裏像堵了東西。
薛庭義推門進來,林秀蓉忙起,端上那盆紅的水,“二弟妹那你喝了藥先歇著,我出去了。”
薛庭義坐到炕前,舀了一勺湯藥,吹冷喂到羅春燕邊,聲道:“媳婦兒,娘說了,這藥喝下去,咱們的孩子就能保住。”
羅春燕當然是想保住孩子的,盼了兩年,好不容易盼來這麽個種,之前在玉米地裏,看到下流的時候,想著怕是保不住,心都涼了半截。
好在,婆婆及時趕到了。
想到這些,羅春燕推開薛庭義遞來的勺子,直接端過小碗,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喝得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