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蓉聽得暗暗心驚，“娘，剛才那位大娘有沒有說二弟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怎麽會弄這樣？”
“沒說。”
喬玉蘿如實道：“人家隻說見到昏倒在路邊，就給抱回來了。”
林秀蓉歎了口氣，端著水去了。
喬玉蘿站在院裏，著東屋方向。
當時才聽小芽兒說二嬸嬸又出去了，就猜到羅春燕不會這麽快對娘家死心，一定是親自回去找娘了。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麽，羅春燕又是如何流的產，喬玉蘿不得而知。
隻是可憐那孩子，前些天好不容易保下來，原本以為經此一遭當娘的能好好醒悟讓他平安出生了，誰承想這才過去沒幾天，就給折騰小產了。
薛庭義抓藥回來時，林秀蓉也清洗得差不多了，端著水從屋裏出來。
薛庭義看到那一盆紅得刺目的水，臉越發沉。
把兩個酒壺和藥包送到灶屋裏，他一屁坐在小圓凳上就沒打算再一。
喬玉蘿往藥罐裏倒了酒把藥煎上，回頭瞅他，“不去看看你媳婦兒了？”
前兩天保住兒子的興勁兒還沒散去，今天突然就痛失子。
那種巨大的落差，足以垮一個年男人。
不過是抓個藥的工夫，薛庭義仿佛老了十歲，臉沉難看，赤紅的雙眼裏著火，像是隨時都能燒起來。
“不去！”
這兩個字，他幾乎是從牙齒裏出來的。
喬玉蘿聽出二兒子正在火頭上，沒再惹他說話，等藥煎好，又讓林秀蓉端去喂給羅春燕喝。
——羅春燕是下晌才醒過來的，當從大嫂口中得知孩子已經沒了，頓時哭淚人。
林秀蓉自己也是小產過的人，能理解這會兒的心，隻能好言好語地勸著，讓想開點兒，畢竟還年輕，以後還能再懷上的。
羅春燕沒說話，隻是哭，眼淚大顆大顆落在被子上。
房門突然“嘭”一聲被人重重踹開。
屋妯娌倆齊齊驚愣住。
林秀蓉回頭，看清楚來人是薛庭義，趕站起，又說了幾句寬的話，讓羅春燕好好養著，就出去了。
薛庭義大步走過來，眼神冷得像要把千刀萬剮，“我問你，孩子是怎麽沒的？
你是不是又回娘家了？”
男人憤怒的語氣前所未有，羅春燕知道自己這次及到了他的底線，子輕輕了一下，“二郎，對不起……”“回答我！”
薛庭義厲喝一聲，“你是不是回娘家了？”
羅春燕攥著被子，哭得更大聲。
如果早知道會流產，一定不會回去的。
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薛庭義看這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死死咬著後牙槽，額頭上青筋暴起，抬手就是一掌扇過去。
羅春燕剛流產，本來就虛，被他這一打，直接癱在炕上起都起不來。
“你那麽放不下你娘家，幹脆搬回去跟他們一塊兒過得了。”
薛庭義想到自己那尚未見人世就化水的兒子，再看看這不知好歹的人，心頭那團怒火怎麽都消不下去，眼神冷得刺骨，“等休養完這幾天，你就收拾收拾東西，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