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我燒水給您泡個澡吧。”
林秀蓉轉，又折回了灶屋。
吃完飯本來想出去溜達溜達見識一下鄉村傍晚的張嵩著水井邊的兩個孩子，心十分複雜。
一個四歲，一個兩歲多，就都有模有樣地洗起服來了？
讓他一個活了十五年沒洗過服的爺臉往哪擱！
小元空洗完準備晾曬的時候，由於個頭太小，夠不到晾繩，張嵩走過去幫了把手，順便問他，“哎，小和尚，你們寺廟規矩這麽嚴的嗎？
娃娃也要自己洗服？”
小元空認真想了想，他才四歲，原本這種活該是師父幹的，但是師父懶，所以他就得勤快，否則他和師父就都沒有幹淨服穿了。
別的小師兄弟都是他們的師父心他們，到他這兒就完全反過來，他要給師父洗服，要幫師父給菜園子澆水，還得幫師父打掩護，好讓師父安心在後山烤魚。
師父的口頭禪：懶師出高徒。
小元空早就習慣了自己有個不靠譜的師父。
但是這種話，小元空不能直說，在外麵還是要把師父的尊嚴撿起來的。
“不是規矩嚴，是我比較厲害。”
小家夥著小脯，一臉自豪。
“你那麽厲害，為什麽不自個兒洗澡？”
薛庭昭一盆冷水潑過來。
小元空歪著小頭想了想，然後輕輕哼了一聲，“我們厲害的人一般都不自己洗澡。”
薛庭昭翻了個白眼，“那你有本事別洗啊！
你要能一直不洗澡，我就誇你厲害。”
小元空：“不洗就不洗，反正是你把我留在你房裏睡的，到時候被熏的人又不是我。”
薛庭昭：“……”這小和尚有毒！
上說著嫌棄，等灶屋裏閑下來，薛庭昭還是去給小元空燒洗澡水了。
喬玉蘿特地在縣裏定做的寶寶盆，薛庭昭三兩下小元空的裳，卡著他的咯吱窩把人撂進去。
小家夥爬起來坐好，乖乖等澡。
薛庭昭惡狠狠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幫你洗澡了。”
小元空聞言，趴在寶寶盆邊緣，向薛庭昭的眼睛眨眨。
薛庭昭輕哼：“你來，我又不是我娘，不吃你這一套。”
小元空：“你上次，上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結果最後還是老媽子似的給他澡了。
薛庭昭一陣歎氣。
得，就當是伺候大兒子。
這麽一想，心裏頓時舒坦了，打巾抹上香胰子，薛庭昭又開始了每日任務：給大兒子洗澡。
洗完還得給小元空抹上喬玉蘿買的寶寶香膏，最後把人扛回西屋。
小元空好像特別喜歡這個香膏的味道，每次抹完都會鑽進被窩拱啊拱，直到把被子都染上味道才肯消停。
薛庭昭就在一旁無語地看著他。
小家夥拱完以後進被子裏，再悄悄出一雙大眼來看薛庭昭。
薛庭昭不屑：“稚！”
西屋還有一間空屋子，原本之前收拾出來是給小元空單獨住的，後來小元空被薛庭昭留在他房裏，那間房就徹底空了下來，喬玉蘿讓張嵩進去住。
夜半時分，整個得水村都陷了沉睡。
薛庭昭的房門被急促敲響。
夢被打斷，薛庭昭滿心火氣，胡套上服下去開門，就見張嵩站在門外，“四郎，我能不能來跟你們？
那屋裏有老鼠。”
薛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