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 晏褚沒有完自己許下的承諾,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這個年代對於知識極度的孩子們。
看著期中考試的績單, 從頭到尾將自己的排名數了三遍, 晏褚確定自己是十一名沒有錯了, 想著他之前和老太太承諾的考前十的諾言,有一種臉被打腫的覺。
實際上他和班裡的第十名就差了兩分, 一道選擇題的距離, 早知道這樣他該多填對一兩道數學題。
他快將那份在教室公告欄的績表盯出火苗來,這在剛剛走進教室的班主任老劉, 也就是金盞德的老同學看來,就是這個孩子對於自己這一次取得的績不敢置信。
看看那張臉都紅了, 肯定是因為高興導致的吧, 果然這個孩子和大德口中差別很大,他不是一個壞孩子, 他只是缺乏正確的教育罷了。
作為班主任, 老劉知道每一個學生在來到這所學校之前的績,說實話,晏褚剛轉學過來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孩子可能會托班級的後, 因為在他來到這所學校之前的績, 基本上都在及格線徘徊,
在之前學校的排名也一直是墊底的,可是事實證明他並不是那麼不可救藥。
這半個學期裡, 他見證了晏褚的蛻變,從一開始上課開小差,還總是想要影響自己同桌欺負前桌生的壞學生,到現在認真聽課,和同學也保持良好往的好孩子的模樣。
這些轉變都來源於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老劉發覺到了他藏在惡作劇和驕縱之下的怯懦和虛張聲勢的驕傲,這只是一個被媽媽寵壞的孩子,他在以前的學校裡沒有朋友,
因為別扭的子很多同學都討厭他。
在家裡,他不被兩個兄長喜歡,唯獨疼他的媽媽也只會給他灌輸他是最好的,別人不喜歡他只是因為沒有眼之類的話,惡循環,導致他開始厭惡學校,厭惡讀書,而又因為沒有適當的引導,
導致他的個在驕縱之下實際上越發消極。
老劉很慶幸自己察覺到了這一點,並且盡早幫這個孩子解開了心結,他同時也慶幸他們班上有許許多多友好的同學,他們願意和他一起幫著晏褚改變。
這半個學期,所有人都看到了晏褚的進步,洗去了那一壞病,他就是一個討所有人喜歡的孩子。
作為教師,能夠將一個學生拉上正途,是一件驕傲的事,或許是因為晏褚的改變是他切參與的,同時也是他一手促的,現在老劉看晏褚特別順眼,每次看著他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塊璞玉,
想要知道他最後到底能蛻變怎樣耀眼奪目的模樣。
“你的進步很大,各科老師都和我著重表揚了你,從剛開學進來學校的四十三名,到現在的十一名,你在半個學期進步了足足三十多名,老師對你抱有很大的期待,你也應該為自己到自豪。”
老劉拍了拍得意門生的肩膀,能在半個學期有那麼大的進步,足以證明晏褚的本質是聰明的,之前他只是被教育方式耽擱的孩子,只要保持現在這種學習狀態,他一定能夠取得優異的績,
考上他理想中的大學。
“不過戒驕戒躁,班級裡,你還有十個對手,而年級段裡,你還有一百多個對手,老師相信,你的天賦,不止於此。”
給與了誇獎,自然也得給一些力和力,老劉莫名的相信眼前這個孩子,他絕對不會讓他失的。
晏褚就如同一個普通被誇獎的孩子,神中難掩激和,眼睛裡著躍躍試,顯然將老劉的話聽進去了,並且打算為之付出努力。
他的表讓老劉十分開懷,在他擔任教師的歲月裡,又發現了一好苗子,沒有比這更讓一個老師開心的了。
*****“你說晏褚期中考試考了班級第十一名,年紀段第一百三十二名?”
金盞德握著電話的手有些,即便上輩子他死的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可這並不代表他的記憶就不好使了,實際上在他的往年,關於大姐的每一件事被他重複想起,印象反而更深,
而有關大姐的記憶,往往和晏褚又是不開的。
他沒記錯的話,晏褚的績從來就沒有和好扯上過關系,實際上上一世晏褚能上高中,完全都是因為他幫忙活關系的緣故,不然就他那績,初中畢業都夠嗆。
可是現在他的老朋友說他外甥,那個將來敗了整份家業的小畜生考了全班第十一名,要知道他給晏褚安排的這所學校升學率還是很高的,如果能保持這個績,大學或許有危險,
可是考一個中專大專絕對是有把握的。
之前他想著只要能磨平晏褚的子,隔離他和他那些壞朋友的相就好了,可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夠取得這樣的好績,明明在進學校的時候,他的績還是墊底的不是嗎?
金盞德第一反應就是晏褚是不是作弊了。
原諒他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那個孩子。
實在是因為在金盞德的餘生裡,對這個外甥的恨意累計的太深,不過同時,他也恨自己,恨自己因為工作,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和大姐疏離了,如果那時候他還待在京市,能時常去看大姐,
家裡出了這樣的事他絕對不會察覺不出來。
那時候他能有很多種方法理這件事,最不濟的就是幫忙還錢,可大姐卻不會因此而死了。
“大德啊,你是不是對晏褚那個孩子有很大的偏見?”
話筒另一邊沉默的時間太長,辦公室裡,老劉的臉沉了下來,聲音也不複一開始的愉悅。
“怎麼,你是懷疑晏褚作弊了?
還是懷疑我這個當時監考的老師眼睛瞎了,看不清底下考生的小作了?”
老劉最為一個經驗富的教育者,他能很明銳的察覺出很多東西,實際上這些也是他一次次和金盞德的通話中累積的疑。
“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我不知道以前他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樣的形象,可你既然選擇把他到我的手裡,就該有信心相信他能夠被改變。”
老劉覺得要教的不僅僅是晏褚,自己這個老朋友或許也得好好教教:“他上是有許許多多的問題,你能否認這些問題和家庭教育五嗎?
這個問題來自於孩子的母親,來自於他從小生活的環境,我說句過分點的話,你在這裡難道就沒問題嗎?”
金盞德聽著電話那頭老同學的指責,張了張,卻說不出任何解釋的話來。
上輩子他有很多錢,對於不能經常探大姐的愧疚,他折合金錢來代替,他知道大姐不會收下他給的現錢,幹脆就買一些其他東西送過去,因為晏褚是大姐最喜歡的孩子,所以每次送東西,
也有很多是晏褚能夠用得上的。
比如尋呼機,比如大哥大,還有逢年過節總是不了的紅包,大姐不收錢,可是這種時候長輩給晚輩紅包是正常的事,憑著大姐對這個兒子的疼,恐怕每年他收到的歲錢都是不會上的,
或許晏褚變壞,他這個舅舅給予了最大的質支持,然而他卻渾然不知。
金盞德握著話筒的手有些抖,他不想相信一個可能的事實,就是上輩子大姐的死,自己有一部分責任,而他這個舅舅,也有一部分責任。
他們在晏褚還是一張白紙的時候,溺他縱容他,卻從來沒想過該怎麼好好教育他,捫心自問,對待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他會如同對待晏褚那個外甥一般放縱嗎?
他並不會,因為盼著兒子為一個出息的,於過有用的人才,金盞德和妻子一直以來都用很高的標準要求他們。
歸結底,養而不教,這是他和大姐都該負的責任。
“大德,不是我想指責你,只是下一次見到晏褚,該用新的眼看待你這個外甥了,他有無限的塑造可能,你不用讓偏見,見他釘死在你設定的條條框框裡。”
金盞德掛斷電話,還有些悶不過氣來。
“怎麼了,是誰打來的電話。”
杜娟端著一盅參湯進來,看到丈夫的臉有些不好看,笑著問道。
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上輩子,的丈夫就沒有讓失過,這輩子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想來他會取得更高的就,給這個妻子更大的榮。
當然前提是撇掉那一群幫不上忙還淨會扯後的所謂親人,重來一世,丈夫對那邊的關注太多了,之前要不是制止,丈夫甚至還想送宗寶和宗鈺去陪那個小畜生念書,
簡直就糊塗頂。
反正面對他那個大姐,他的神智基本就沒有可能保持正常。
杜娟的眼神暗了暗,面上的笑容卻更溫甜了。
“之前去香江的時候,我買了不燕窩魚膠,正好過些天給大姐送去,這些東西對人來說都是滋補的好東西呢。”
表現的很賢惠,而金盞德最喜歡的也是這份寬容和諒解。
“我記得你這次去香江不是買了好幾套抹臉的香脂嗎,也勻一套出來給大姐,下次我去香江出差的時候,會記得再幫你多買幾套。”
作為男人,金盞德對於人為什麼需要那麼多抹臉的東西並不了解,謝後世發達的網絡資訊,讓金盞德被迫了解了這些。
在他的記憶裡,大姐從來都是不用這些東西的,沒嫁人前是因為窮,嫁人後是因為他這個拖油瓶弟弟,大姐要是再買那些在當時看來不必要的東西,會引來更多的指指點點。
再後來,大姐夫死了,大姐就更加沒有用那些東西的心了。
可只要是個人,那必然都是的,金盞德知道自己的妻子在這方面很有心得,喜歡的東西一定差不到哪裡去。
“那些東西,大姐或許用不慣吧。”
杜娟的指甲差點掐進掌心裡去了,那幾套護品都是法國知名品牌,即便是在現在,每一套都花了近三百塊錢,相當於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資了。
“也是我疏忽了,大姐以前也沒用過這些東西,只要多用幾次,自然就習慣了。”
敏銳的注意到了丈夫神的變化,用最快的速度改變了自己的口風和表。
“之前一直忘了這件事,還多虧你提醒我了。”
的表溫溫的,那些要送給金盞花的魚膠和燕窩都只是外表鮮罷了,實際上真正的價值遠不及現在自己服用的魚膠和燕窩的百分之一,只是男人從來不會關注這些小事和細節,
而晏家那群土鱉又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真得了什麼好東西呢,正要論花費的金額,那一袋的滋補品,還不及一盒香脂的一半。
以後世杜娟的生活,增長的眼界來說,怎麼都不會為這百八十塊錢過不去,可是對於金盞花和晏家,就是有過不去的坎。
在眼裡,那就是一群螞蟥,借著所謂的恩德,吸了他們家一輩子的。
金盞花不容易,可是養大男人才花了多錢,這些年零零碎碎的,早就都還清了,那個人只是仗著男人心善,還總是一副長姐為母的模樣想要在面前擺婆婆的樣子,
呸。
不管心裡怎麼想,杜娟的表一貫控制的很好,就連金盞德都沒看出來妻子的小心思。
“娟,謝謝你。”
金盞德握著妻子的手,上輩子結婚的時候,他就一直擔心自己未來的妻子會和自己的姐姐有不愉快,而在這一點上,娟從來就沒有讓他為難過。
諒解他對大姐的愧疚和敬重,也願意和他一起孝順大姐,很多時候在他還沒想周全的地方,娟都替他補足了。
上一世,他替晏褚還了八十萬的欠債,娟也依舊什麼都沒說,而是安他,關懷他,試圖讓他早點走出大姐離世的悲痛。
所以對於這個妻子,金盞德是與敬重的,也因此,在他創造了那麼龐大的家時候,也沒想過學自己那些商業夥伴,包養年輕漂亮的小明星,或是在其他場合和異逢場作戲,
他忠於婚姻,忠於家庭,並且努力給與妻子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你說什麼糊塗話,大姐對你有恩,就是對我有恩,我自然也將當親姐姐般尊敬。”
夫妻倆恩恩,杜娟的心裡卻在琢磨著,要是上一世的事能夠提早發生就好了,沒了那些礙眼的人,他們會更幸福。
而金盞德,毫不知道妻子的想法,他腦海中思考著老同學的話,想著該找個機會認認真真的了解一下自己的小外甥了。
重生的這兩個月裡,除了公司的事務外出外,金盞德比上一世更加頻繁的去探金盞花這個大姐,只是他都有意識的避開了禮拜六晚上和禮拜天白天這種晏褚會在家的時間。
大姐已經不止一次的抱怨舅舅和外甥總是錯開了,金盞德想著,或許下一次他該選擇之前避之不及的時間出現在晏家了。
*****“晏金寶,咱們兄弟多長日子沒見了,你也真是,轉了個學就把我們都給忘了。”
晏褚剛從學校出來,穿過了兩條街就被兩個吊兒郎當,穿著舊校服的青年攔下。
他們的年紀看上去和晏褚差不多大,看著校服上的校徽,是原之前所在學校的學生。
晏褚記得每個學校放學的時間都是一樣的,可能會有部分學生因為課業的緣故被留堂,可是提早放學是絕對不可能的。
算算之前那所學校的距離,想要卡在這個時間點在這條街攔下自己,這兩人是逃學過來的吧。
他抬眼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兩人的面容,很快就認出了他們倆的份,這一次,那些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沉不住氣。
“陳三,婁輝,你們怎麼來這兒找我來了?”
晏褚照著以前他們相的模樣,笑著上前在兩人的口錘了一拳。
臥槽好痛,這小子一段時間不見是吃了大力金剛丸嗎?
陳三和婁輝,也就是這兩個攔住晏褚的青年捂著疼的齜牙咧,可是想著剛剛錘了他們一拳的只是一個型瘦弱的男生,而且對方的表,剛剛那兩下他本就沒用什麼力,
揮拳的時候輕飄飄的。
出這樣的模樣,似乎顯得他們很沒用似得,幾乎片刻之後,就強忍著痛恢複了正常的站姿,只是時不時齜著的,看得出來這口到的重擊確實不輕。
這個時代這個年紀孩子莫名其妙的自尊心,還真是讓人很難理解的。
“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你來找我們玩,我們當然就只能來找你了。”
陳三搭著晏褚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說到。
“你舅也真是,好端端的讓你轉什麼學啊,要不你和你媽說說,讓你重新再轉回來?”
他們以前還看不上晏褚這小子的,可誰讓這小子有錢呢,他媽對他特別大方,總是時不時給他五一塊的去小賣部買點零吃或是去二手書店買那些畫本和武俠小說,而且對方的夥食好,
每天中午帶的午飯都是白米飯或是白饃饃,幾乎每一餐都有,沒的話他媽也會裝兩個白煮蛋。
他脾氣太臭了,加上被他媽寵的過分驕縱,班級裡打掃衛生的事也總想著抵賴,導致班上的同學都不怎麼喜歡他。
他還有一個有錢的舅舅,時常和同學顯擺他舅舅又給他買了什麼有趣的玩,高傲驕縱的模樣更加導致他在班上沒什麼朋友。
和他朋友完全只是意外,他們發現這個看似高傲的年實際上極其好哄,似乎花不了什麼功夫,就能哄著他分零花錢,分他盛的午餐,甚至分他舅舅給他的玩,
為了什麼可笑的友誼。
看在錢和時髦玩的份上,他們也就勉為其難地帶著他一起玩了。
“這恐怕不行,我答應我媽了,之後會好好念書,我想考大學。”
晏褚有些猶豫,思考再三回絕了他們的提議。
“讀書多無聊啊。”
陳三和婁輝一聽念書兩個字頭都大了,他們上初中都是勉強,並且每個人都已經想好了熬過初中三年就直接跟著他們認的大哥去臺球室打工。
“最近我們兄弟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只是手裡沒錢,你媽肯定給你零花錢了,就借我們點唄,下次見你保準還你。”
們可是聽說了,晏褚那舅舅發了大財了,以前他就對晏褚這麼好,現在更加不會虧了他吧,尤其是晏褚那個媽,給他的零花錢估計更多了。
“我上沒帶錢。”
晏褚皺了皺眉:“現在的學校是寄宿制的,平日裡連校門都出不了,一日三餐都是學校食堂吃的,學校裡沒有小賣部,也買不了什麼零食,所以我媽已經很久沒給過我零花錢了,
我手頭現在剩下的錢也不多。”
“沒帶錢?”
陳三和婁輝互看一眼,鑒於以往晏褚的大方,他們也沒懷疑對方說假話騙他們。
“那咱們約一個地方,你明天出門的時候把錢帶出來。”
兩人的語氣十分隨意,一點都沒有有求於人的模樣。
“我明天和同學約好了買輔導材料,那些錢我有用。”
晏褚再一次拒絕了兩個曾經的好朋友的提議。
“你買什麼輔導材料啊,再說了,買輔導材料你不能和你媽要錢嗎?”
兩個孩子的語氣有些急躁,不過馬路上人來人往的環境,和他們現在這個年紀的秉,也使得他們無法做出威脅之類的行為來。
“可是......”
晏褚言又止,轉了口風問道:“你們先說你們到底有什麼用,我再考慮要不要借錢給你們。”
“怎麼,你也興趣?”
陳三聽了晏褚的話眼睛一亮,他怎麼沒想到呢,只要把晏褚也拉過來,察覺到裡面的趣味,他自然就會主和他媽要錢了,到時候他們這些朋友也能沾啊。
“要不明天你帶上錢,哥倆個帶你去開開眼見,保準你也喜歡。”
陳三摟著晏褚脖子的胳膊收地更了,晏褚的鼻尖不可避免地就聞到了一酸味和汗味,他不著痕跡地掙開陳三的手臂,出對這件事很興趣的模樣。
“很有趣嗎?”
他好奇的問到。
“那當然,只是這件事你得瞞著你媽,不能讓或者其他大人知曉。”
陳三和婁輝也是跟著他們那個大哥久了,才知道那個地方的。
只可惜他們手裡的錢不多,很多好玩的遊戲他們都玩不來。
“我保證不說。”
晏褚笑瞇瞇地發誓。
三人商量好了時間,陳三和婁輝也沒再攔著他,他們倆個晚上還要去幫大哥看場子呢,他們的年紀輕,很多時候派不上大用場,再不積極一些,恐怕大哥的眼裡都看不到他們了。
*****禮拜天一大早,金盞德拎上了妻子準備的一大袋禮品,朝大姐家走去。
因為兩個兒子報了一些課外特長輔導班的緣故,負責接送兒子上下學的妻子不能和他同行,這一點金盞德很諒。
正好今天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妻子在場,或許會覺得尷尬。
在走到晏家所住的四合院不遠的胡同時,金盞德眼尖地看到了一個悉的影,站在那道影旁的,還有兩個陌生的年。
那兩個孩子打扮得吊兒郎當的,穿著松垮的上,牛仔上剪了好幾個破,站沒站相,一看就不是那種聽話乖巧的好學生。
晏褚居然和那樣的人混在一塊?
金盞德拎著帶著的手攥地了一些,心中油然而生一怒火。
只是想著之前老同學電話裡的那些提醒,他才沒有第一時間沖過去,而是選擇往更蔽的地方挪了挪,好在對方不發覺他的況下看清楚那邊發生的事。
因為距離有些遠,聽不太清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看得到他們之間的作,晏褚似乎給那兩個混混一般的孩子賽了點東西,然後那些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表不是很愉悅的離開,
等到那兩個人走遠了,金盞德才從拐角站出來,朝晏褚走去。
“舅舅。”
看到多日未見的舅舅晏褚的表很高興,可是他估計猜到了剛剛那一幕或許被舅舅看在了眼裡,臉有些蒼白,這樣的表現,在金盞德眼裡就是心虛的象征。
他還是個孩子,他能改,金盞德這樣安自己。
“那兩個是你的朋友?”
金盞德不聲的問道。
“不是,是。”
晏褚的回答有些慌,眼神也有些閃爍。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剛剛你和他們說了什麼,我看見你給他們錢了?”
金盞德回想著剛剛晏褚遞過去的那疊東西,是紙幣沒錯,就是不知道金額有多。
“剛剛那兩個是我在以前那個學校的同學,他們倆這次來是找我來借錢的。”
晏褚說道那兩個同學的時候,眼裡有些害怕和膽怯,這一幕被金盞德清楚的看在了眼裡。
如果是他之前猜測的那般的話,為什麼外甥會呈現害怕的模樣呢,還是這裡面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他們知道我有個有錢的舅舅,也知道我媽經常會給我零花錢。”
晏褚低著頭,肩膀都耷拉下去了,“那兩人跟著裘老大混,班上的同學都怕他們,我不敢不借。”
裘老大!
金盞德耳尖的聽到了這個悉的名字,上一世他替晏褚還債,那個借給他高利貸的債主就是姓裘的,這裡難道有什麼聯系不?
“這是第幾次了?”
金盞德的嗓音有些,他看著眼前這個害怕無措的外甥,發現自己和大姐似乎真的沒有好好了解過他在學校裡的狀況,要不是這一次他意外撞到了這一幕,他們是不是都不知道以前他
在學校裡還被壞學生欺負過。
“好幾次了,舅舅,你別告訴媽,要是媽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晏褚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懇求。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金盞德沒承諾什麼,而是再一次問道。
“他們說下次要帶我去開開眼界,我不想去,但是他們說了,下個禮拜還是會來找我的。”
晏褚的聲音裡顯然易見的害怕抖。
金盞德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站在他面前的真的只是一個孩子,在他們這些長輩不知的時候,他承了很多力,而上一世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才是導致他一步步被那些
壞人引深淵的最大原因。
不過他很慶幸,他的外甥還沒有變壞,這一次他及時地察覺到這一切,並且有了阻止的機會。
現在想來,大姐喜歡的孩子怎麼會本質就是壞的呢,只是上一世他沒有將晏褚送去寄宿學校,而是讓他待在原本的班級裡,和那些會威脅他向他要錢的孩子一塊相,承著那麼大的力,
他當然就沒有辦法好好學習了。
這也是為什麼換了一個學校,外甥就有了巨大進步的原因,金盞德為一切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看著現在還是純白的外甥,金盞德的眼神溫和善了許多。
他認識到了上一世自己的錯誤,而現在的外甥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用上一世的態度面對他。
金盞德將只到他口的外甥攬在懷中:“你安心念書,其他事,舅舅會替你理好的。”
一切的節點都剛剛好,在金盞德看不見的地方,晏褚的眼神波瀾不驚,從意料中老劉那個電話開始,這只是一個剛剛開始啟的棋局罷了,只要算準人心,一切都不難。
回到家的舅甥倆什麼都沒說,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頓午飯。
另一邊雖然意外晏褚為什麼忽然轉變了口風不參與他們的活了,可是拿到錢的兄弟倆還是高高興興的被打發,興致沖沖的來到了他們口中裘老大的臺球室,進到了那間的地下
賭場中。
他們手頭的錢不多,可是也能玩幾把過過癮,要是運氣好,還能贏幾包煙錢,輸了也無所謂,反正這錢不是他們的。
只是還沒等玩到興頭上,一群公安居然包圍了臺球室,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到了的地下室,將房間的賭客一鍋端。
“王哥,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口中的裘老大拿著煙滿頭是汗的出來,對著那群公安當中的一個人問道。
“裘虎,你這是賄賂警務人員,罪加一等。”
王姓公安怒視他說道。
這樣的地下賭場,多數都是有保護傘的,顯然這個王姓公安就是裘虎的保護傘,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保護傘靠不住了,似乎還想將他們的關系撇清。
裘虎的表嚴肅了起來,他意識到這一次的事似乎不簡單。
“通通帶走。”
王公安的心跳如擂,他只求裘虎機靈點,別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不然他也完了。
這一次的行是上面下了死命令通知的,據說是收到了匿名舉報,這封舉報信不止發到了市局,還發到了一些權威的報社,現在出去恐怕外面都已經滿了記者了,當時公安局那麼多人盯著,
他就是想要給裘虎通風報信也不可能啊。
現在可是嚴打的時候,聚眾賭博,數目重大,其中還牽涉到一些學生和公務人員,槍斃都是有可能的。
天氣漸漸轉冷了,王公安的上卻熱出了一汗,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他就不會為了那點錢摻和進來。
裘虎之類的涉黑份子全部被關押了起來,陳三和婁輝因為年紀還小,被關了幾天教育了一頓就讓家長給領走了。
看守所的日子估計不好過,兩個孩子又聽多了槍斃之類的話,這些日子心驚膽戰的,魂都被嚇掉了一半,他們心目中威風凜凜的裘哥那麼簡單的就被警察抓了起來,兩人意識到這黑道也不是那麼好混的,
在被雙方父母領回去後,老實了許多,好在兩人的賭贏也不深,有了這次的教訓,估計以後做事都會多想想後果了。
金盞德從大姐家回來,開始思考怎麼理裘虎的事,他哪裡知道,裘虎早就已經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