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八皇子和雲家的事,裴闕之前並不打算摻和,可如今雲家的手得實在是太長了。
今晚春風樓里,來的大多是京都里的達貴族,可就是這樣,雲家為了殺一個八皇子,不惜解決這麼多人。若是今晚真的讓雲家得手,日後雲家的對手便會一大半,那裴家很快就會為雲家下一個對付的人。
帝王權衡之,在世家與世家之間,往往也是奏效的。
裴闕轉頭看了眼人來人往的春風樓,再回頭看向八皇子笑中帶刺的臉,他點頭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耀本來沒想著裴闕會答應,所以在裴闕說好的時候愣了下,但後的門客先說了「裴四爺夠雅興」,他才回神來小二帶路。
這會,剛坐定的安芷,從雅間往下看,正好能看到裴闕跟著八皇子一起上樓。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在安芷發出疑問時,孟潔喚去吃點心,注意力又被拉回去。
難得出門一趟,就算今兒的席面比尋常貴了一點,但像安府這樣的人家,還是吃得起的,所以席面上把春風樓的招牌菜都點了一道。
因為安府人,所以孟潔便允許兩位姨娘一起出來,但張姨娘說兒太小不適合出門,便只有姨娘帶著安婧一起來。只不過在太太跟前,姨娘只能站著,但能出門,就很滿足了,時常給兒子夾菜,心很是不錯。
大家吃過一回,便一起坐到沿河的窗戶邊上,再過一刻鐘左右,便會有遊河的燈船陸陸續續排隊經過。
安婧是頭一回出門看燈船,所以特別興,本來是在問姨娘燈船長什麼樣,但姨娘嫁到安府後,也是頭一回出來,便回答不上兒子的話。安婧便轉頭問長姐,可長姐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安婧問了幾個問題后,倒是太太把他拉到邊,一一解答。
安芷這會,正在想裴闕之前的邀約。
他們本來是約好今晚在春風樓見,可裴闕前一會被八皇子拉去喝酒,這會不懂有沒有回來。
能出去的機會並不多,若是這會出去沒找到人,估計今晚就見不到了。
安芷給冰使了個眼,冰在燈船來了后,大家都在看燈船,悄悄退出了雅間。
裴四爺定的雅間就在隔壁,冰幾步路就走到隔壁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想試探下裏面有沒有人在,結果剛敲了一下,後背就被推了下,子往前撲開門。
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後突然出一隻手,拽住的手腕,把拉進房間,然後關了門。
「嗚嗚。」不等冰開口,的就被一個糙的大手捂住。
「是我,快別喊了。」順子著急道。
冰聽是人的聲音,想到剛才被嚇得差點哭起來,子上頭,張用力咬了一口。
「疼疼疼!」順子揮著手鬆開,皺眉小聲道,「你屬狗的嗎?」
「我要是屬狗的,你就屬老鼠!,做什麼要這般鬼祟?」冰聽順子低嗓子說話,也跟著小聲。
順子一直盯著外頭來往的人影,往雅間里又走了點,才對冰招手,「你進來點。」
若不是平日裏和順子接多了,冰這會肯定奪門而出大罵登徒子。
走到順子邊,「到底什麼事,小姐還等著我呢。」
「今晚我們爺不能來見安芷小姐......」順子道。
「什麼?你們爺怎麼能遛人玩呢?」冰急,不等順子說完,搶聲道。
「哎呀,你別先別急,聽我說完嘛。」順子想著主子這會被八皇子的一群人圍著,暗中還有雲家的人,心如火焚一般,「今晚雲家要刺殺八皇子,你快去和安芷小姐說,讓帶著安府的人快點離開,若是耽擱久了,就要到牽連啦。」
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順子急著回去保護主子,但這會他被冰拉住。
「你......剛才說什麼?」冰聽清了的,只是怕自個耳鳴聽錯了,不然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呢。
順子記得原地跳了兩下,他快速把剛才的話又說一遍,拽著冰往前走,「你快點去說吧,我的姑,你別慢吞吞......」
沒等順子說完,冰先衝出了雅間。
回到安府的雅間后,冰拍了下自家主子的肩膀,附耳把剛才順子的話轉訴一遍。
安芷是越聽越心驚,難怪裴闕剛才會和八皇子上樓,不然按著裴闕的格,肯定不會和八皇子一起喝酒。
窗外的燈船正是最好看的時候,若是不說實話,太太他們肯定不會走,可就在這小小的雅間里,若是和太太說話,勢必會吸引婆子和丫鬟的注意力。
怎麼辦呢?
安芷越想越心慌,這事拖不得。
「噗通!」就在安芷思考怎麼和太太單獨說話時,春風樓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看燈船的丫鬟們都跑了過去,說裴四爺把人從樓上丟下來了,這會正嚷嚷著說那人聽。
安芷藉著這個機會,走到太太邊,小聲說了這件事。
孟潔見識遠不如安芷,一聽到雲家要刺殺八皇子,瞬間,若不是安芷及時扶住,這會就要出醜摔在地上。
安芷接著太太,來朝,「太太不舒服,今兒就先到這裏吧。」
「這就要回去嗎?」安婧玩得開心,本來還想著等過會下樓去河邊買燈籠,聽到長姐說要回府,瞬間失落地看著安芷。
這會安芷顧不上弟弟的心了,抬頭看向姨娘,「姨娘牽好弟弟,咱們要回去了。」
雖說姨娘也還想再玩一會,但向來膽小,太太都不舒服了,若是再說留下,怕太太日後找算賬,趕忙牽住兒子的手。
安府一行人,匆匆下了樓。
到了春風樓正廳,安芷轉頭看向最中間的裴闕,他面冷峻,正踩著一個男人,醉醺醺地說著聽不到的話。
不過兩人似乎心有靈犀,沒多久,裴闕便抬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裴闕的眼神驟轉溫,似水地朝安芷微不可見地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