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沈澤川,不是南婳。
霍北堯眼底閃過一失,沉聲問:“怎麼是你?”
沈澤川面無表,反問:“怎麼,不歡迎我?我還不樂意來呢。”
“是南婳讓你來的?”
“不然呢?我又不是神仙,能算到你會傷?”
霍北堯俊面孔不聲,心里卻稍稍松了口氣,還是在意自己的。
在意就好。
只要在意自己,他就還有希。
沈澤川走進屋,把醫藥箱塞進他手里,彎腰去換拖鞋。
換好鞋,去衛生間洗了把手。
出來,他拉了霍北堯的手查看傷勢,傷口切面整齊,已經止住了,不算深。
他手腳麻利地幫他理起來。
消毒,上藥,包扎。
理完,他狐疑地盯著霍北堯,“傷是你自己搞的吧?”
霍北堯沒出聲,走到沙發上坐下,長疊,坐姿隨意。
沈澤川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自殘這種方式用一次就好了。小婳讓我告訴你,以后不要再發這種照片給,不會心疼。”
霍北堯知道說的是氣話。
真不心疼,怎麼可能給沈澤川打電話,讓他來給自己理傷口?
沈澤川倒了杯溫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摳了兩顆消炎藥,遞給他,“說說看,你們倆是因為什麼鬧的別扭?”
霍北堯接過藥,就著溫水吞下,一個字都沒說,拿起遙控打開電視。
那種事他說不出口。
沈澤川知道他的癥結所在,輕笑一聲,說:“是因為小婳那天去醫院找陸逍的事嗎?”
霍北堯沒反駁,就是默認。
沈澤川解釋道:“去找他,是想知道三年前車禍的事。”
霍北堯眸暗了暗。
三年前,他派那個丁圖的司機,送去醫院。
可是扔下不管不顧,強行迫丁圖,開車送去斷崖嶺附近的村落里,見陸逍。
半路還把丁圖趕下車。
車技不,下雨路,車子不小心撞下山崖,出了車禍。
想到上那些猙獰的疤痕,他又心疼,又氣憤。
不能氣南婳,只能恨陸逍。
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沈澤川見他沉默不語,一時猜不他的心思,繼續說:“小婳之前一直懷疑車禍是你主使的。”
霍北堯冷笑,“我再絕也不可能害死。”
沈澤川點點頭,“后來漸漸發現不是你,不是你,就另有其人。懷疑是林胭胭,卻苦于找不到證據。最至關重要的人是丁圖,可他潛逃在外。車禍發生前,有人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帶救護車去斷崖嶺附近的村莊,那人用了變聲。我們懷疑是陸逍,所以小婳才去醫院找他……”
“等一下。”霍北堯打斷他的話,“你的意思是三年前的車禍是一場謀殺,不是意外?”
沈澤川神凝重,“是,謀殺。因為那個丁圖把南婳撞下山崖前,說這是霍總的意思。”
霍北堯腦子轟的一聲。
那個丁圖是跟了他整整五年的司機,為人老實本分,工作勤勤懇懇。
父母都在霍氏集團工作,知知底。
他對丁圖一直都不薄。
正因為相信他,他才派他送南婳去醫院。
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居然吃了雄豹子膽,敢撒謊欺騙他!
三年前,車禍發生后,丁圖裝得那麼像,不停地把責任往自己上攬,說都怪自己,沒攔住南婳,害車子墜山。
當時他還要自殺來謝罪。
念在他們家世代為霍家工作的份上,霍北堯只是把他開除了,趕出京都城,并未深究。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握雙拳,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咔咔作響,額角青筋隆起。
漆黑深邃的眸子沉得可怕。
他竟然親手把殘害自己妻子的罪犯給放了!
他倏地站起來,拿起手機,給肖文撥過去:“馬上加派人手,去緬越一帶,不惜一切要抓到丁圖!”
肖文察覺到事態的嚴重,立刻打起神回道:“好的,霍總,我現在就安排下去。”
沉默一瞬。
霍北堯冷聲道:“一定要抓活的,他背后還有人。”
如果背后主使人真是林胭胭。
他氣得眉頭了幾下,下頷骨一瞬間繃,馬上又吩咐肖文:“限制林胭胭的出行,派兩個人二十四小時盯著的一舉一,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撤!”
“好的,霍總。”
掐了電話,霍北堯把手機扔到茶幾上,俊氣英朗的面孔沉如冰。
他覺得好諷刺。
他最信任的兩個人,一個司機,一個救命恩人。
居然聯合起來,設計謀殺他的妻子!
而他還差點娶了那個蛇蝎心腸的人!
中繃著一口怒氣,怎麼都發泄不出來,只覺得連形都繃大了一圈。
霍北堯深深閉上眸子,強下心底的怒氣。
許久都無法恢復冷靜。
如果被他查清真相,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兩個人!
去他的救命恩人。
他愿不被救!
沈澤川眼可見他眼底燃燒的怒火。
心中暗自猜測:車禍果然不是他。
看樣子,之前他們都冤枉他了。
等他恢復冷靜后,沈澤川說:“以后不要再胡懷疑小婳了。過去那幾年,吃了太多的苦,就讓過幾年舒心日子吧。”
霍北堯閉眸點點頭。
沈澤川又說:“如果你能對好,就好好對,如果不能,就請放手。我妹妹,值得更好的男人。”
霍北堯忽地睜開眼睛,眸灼灼,目著堅毅,“不,我不放手,絕對不會。”
沈澤川微微搖頭,惋惜道:“你們之間隔了太多,恐怕很難再和好了。”
“我會讓重新上我,一天不行就十天,一年不行就十年,一輩子不行就十輩子。”霍北堯聲音很淡,卻斬釘截鐵,字字刻在自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