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垂著眸子,燈灑下來,將他的眼瞼投上兩片薄薄的影。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a4紙上輕輕敲了下,語氣里著漫不經心的倦懶,「大舅哥,需不需要我念給瓷瓷聽?」
蕭逸洲眼皮狠狠一跳,額頭上瞬間多了三條黑線。
他一把將那份家規搶過來,語氣冷,「不用。」
「沈之衍,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瓷瓷不是外人口中所說的孤,他是我蕭逸洲的師妹,如果你敢欺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沈之衍頷了頷首,語氣認真道:「瓷瓷不是孤,是我的妻子。我讓誰委屈,都不會讓。」
蕭逸洲勉強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神依舊冷淡,「最好是這樣。」
語氣頓了頓,他又道,「明天中午我最後給瓷瓷施針,到時候你就可以把接走了。」
說完,他瞇起眸子,冷冷地睨了沈之衍一眼,「希這幾天能給你一個教訓,我們家瓷瓷可不是好欺負的。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會再給你見到瓷瓷的機會。」
「我明白,謝謝大舅哥。」沈之衍站得筆直,輕輕整理了下微微有些褶皺的西裝,表嚴肅。
聽到「大舅哥」這個稱呼,蕭逸洲的額角又狠狠地綳起。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不氣,不氣!
氣壞了自己,豈不是沒有人保護瓷瓷了?
此時蘇瓷正在自己房間里,焦急地踱著步子,時不時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個人還沒有回來,蘇瓷越來越著急。
不行!
得去看看!
萬一老公欺負可怎麼辦?
蘇瓷攥了小拳頭,邁著步子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正準備開門的時候,門把手突然轉了。
接著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出一個形高大的影。
蘇瓷眸一亮,朝著面前的人撲過去,「老公,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擔心死我了!」
看到沈之衍全須全尾地回來,蘇瓷悄悄鬆了口氣,將自己白皙的臉頰埋在男人的膛里,輕輕蹭了蹭。
沈之衍低啞地笑了一聲,抬起手掌在孩的髮上輕輕著,「我沒事,別擔心。你大師兄以後應該不會阻止我們見面了。」
「真的嗎?」蘇瓷緩緩將小臉從男人懷裡抬起來,這才注意到男人臉上突然多了一道重重的淤痕。
驚訝地張大了,踮起腳尖,用白皙的指腹輕輕了下,「老公,你傷了?是大師兄打你了嗎?」
「嘶……」的指腹在到臉頰的瞬間,沈之衍突然倒了一口冷氣,嚇得蘇瓷立刻收回了手,張得不行。
「老公,你沒事吧?」
對上蘇瓷滿是擔憂的眸子,沈之衍心底劃過一暖流,但更多的則是心虛。
明明知道小姑娘不逗,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眼眶都紅了。
沈之衍立刻環住蘇瓷纖細的腰肢,將摟進懷裡,「別擔心,我好著呢。」
一拳頭換一個老婆。
賺不虧!
「我替你上藥。」
蘇瓷沒有將沈之衍的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他是在逞強。
沈之衍有些無奈,他該怎麼告訴蘇瓷,其實剛才他只是裝的,想要讓瓷寶對他多關心一點?
蘇瓷將沈之衍拉到床邊坐下,自己從柜子里翻出藥箱,找出藥膏,給沈之衍塗上。
的指腹,泛著涼意的膏在臉上輕輕著,沈之衍頓時有些心猿意馬。
他低垂著眸子,視線落在蘇瓷白皙的小臉上,的結上下滾了滾,在蘇瓷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那雙眼睛里充滿了。
然而蘇瓷太過專註,並沒有察覺到異樣。
「好了。」塗好藥膏,蘇瓷收回手,想要起將藥箱放回去。
然而手腕突然被人攥住,蘇瓷錯愕地抬起眸子,就見沈之衍緩緩湊上前來。
「瓷寶,明天跟我一起回沈家吧,回屬於我們兩個的家。」
「我們兩個……的家?」蘇瓷驚訝地睜大了瞳孔。
沈之衍輕輕了蘇瓷的發頂,語氣溫和地解釋道:「就是領結婚證那天我帶你去的房子,這些年我一直住在那兒,以後那裡會是我們的家。」
蘇瓷突然想起領結婚證那天,沈之衍帶去的那棟別墅。
不用再和阮靜蘭和徐淑怡見面,自然高興,很快就同意下來。
而蘇瓷還不知道,阮靜蘭和徐淑怡早已經被沈之衍趕出了沈家。
此時,阮家一片狼藉。
從阮靜蘭被送回來后,他一刻都不得消停,不停對沈之衍和蘇瓷破口大罵,甚至還摔家裡的東西,搞得家裡犬不寧。
老爺子只有這麼一個獨,從小千百寵著,沒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一場變故,竟然把自己的兒變了如今這副模樣。
他既心酸又愧疚,但更多的則是憤怒。
今天下午,阮靜蘭因為廚房裡熬的粥不合的胃口,就然大怒。
不由分說地將瓷碗打翻在地,滾燙的補湯就這樣灑在了傭人的手背上,將傭人的手燙出了一片紅,很快就起了水泡。
「啊!」傭人咬著驚呼一聲,痛苦地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偏偏阮靜蘭卻毫不覺得愧疚,反而覺得那傭人氣得很。
不就是了一點傷?有什麼好哭的?
這樣的人竟然能留在阮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不像沈家,所有的傭人都得聽指揮,不管做了什麼,那些傭人都不敢有半點怨言。
然而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任過後,沈老爺子都會賠上一張老臉,紆尊降貴向傭人誠懇地道歉並且賠付一大筆費用。
沈老爺子一直對阮靜蘭心存愧疚,所以才對百般容忍。
但在阮家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阮老爺子拄著拐杖從樓上下來,聽到傭人痛苦的聲,立刻加快腳步下了樓。
一走下來,就看到這一幕。
傭人痛苦地攥了手,那手背上的傷口目驚心。
然而阮靜蘭不僅沒有毫愧疚,反而出聲呵斥道:「真是里氣,一點苦都不了,有什麼資格待在阮家?趕收拾東西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