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奶狗世子后] - 第 38 章 全部

48.1% / 38/79

馬車轆轆地晃在夜裡,涼風吹得車窗的薄簾微,小案上的燭燈照出兩人的臉龐。

謝辰這番話擲地有聲,謝潺一張臉都冷了又冷。

不愧是一家人,他調查謝辰,謝辰卻也把他得清楚。

謝潺並未陣腳,冷聲道:“我們首要該談你與藺長星的事。”

謝辰淡淡地回:“沒什麼好談的,如三哥所見。”

謝潺鎖起眉頭,住聲音質問:“你被他幾句話一哄,就天真到這個地步了?

燕王府不是尋常人家,他們不會同意藺長星娶你,更不可能容他不娶妻。

”  謝辰笑了下:“我知道啊。”

“那你在做什麼?”

“不知道,”謝辰漫不經心,從餞罐裡撿了塊餞吃起來,“可能算及時行樂吧。”

“辰辰!”

謝潺將餞罐的蓋子蓋上,往旁邊一端,嚴厲地看著

謝辰往後一靠,裡的甜味還在,笑:“三哥,我喜歡一個人,不問歸途,只看沿途的風景。”

謝潺默了許久,目如炬,似是想看清楚對面坐的是不是他家四姑娘。

“灑得不像我妹妹,那小子給你灌迷魂湯了?”

他嘲了句,見謝辰不置可否地笑笑,不解地問:“你喜歡他什麼?”

他觀藺長星此人,自南州來,模樣好,脾氣好,家世好,除此之外,別無所長。

文不武不就,將來某個一半職也是憑著燕王,他自個兒又有何長

這樣的人,莫說旁的,只怕謝辰一個眼神他都害怕,怎麼也不該是喜歡的類型。

找個什麼人不好,找個小孩子……  謝辰得了這個問題,認真思量,偏頭緩緩吐出兩個字:“全部。”

“你……”謝潺一噎,沒想到謝辰能說出這樣的話,沒好氣地撇過頭去:“多久的事了?”

藺長星才回京多久,謝辰這樣的脾氣,竟也能被他哄住。

“三哥,這是我的馬車,不是你的大理寺,沒道理被你審問。”

見謝潺張便要發難,謝辰先發製人道:“該你說了,盛染是怎麼回事?

咱們坦誠相待才公平。”

謝潺顯然沒打算與坦誠相待,瞥了一眼,保持沉默。

謝辰循循善:“我猜猜吧,盛家出事後,盛染缺人庇佑,你心有不忍,將接到邊。”

“只是不知,三哥是把盛姑娘當妹妹照拂,還是外室呢?

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呢?”

到謝潺被盤問,他索閉目養神,理都不理。

等到了國公府,下馬車時,才拂袖說了句:“我有四姑娘這樣不省心的妹妹就夠了,無需再多。”

謝辰得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心中微微複雜,踩著他的影子跟在後頭道:“我的事三哥不必心。”

謝潺大步走在前頭,盡力將人甩開:“彼此彼此。”

兄妹倆這番對話沒背著人,傳到謝檀的院裡,夫妻倆正在院裡乘涼,面面相覷。

孟氏擔憂:“老三老四怎麼了,好端端地吵起架來。”

謝檀浮了浮茶蓋道:“他們倆平日最讓家里人不省心,倒是說得出‘彼此彼此’。

依我看,誰都不要管,隨他們折騰。”

孟氏長吁短嘆,“唉”了一聲,就是想管也無能為力。

一個寡居多年不肯續弦,一個被命耽誤年華,說不准哪日收拾收拾又離家了。

長嫂如母,碎了心。

謝潺披著頭髮坐在燈下看書,卻集中不了注意力。

方才了謝辰幾句話,不煩神,回想起與盛染的始末。

他與盛家並無,盛染是個久居深閨裡的小姐,跟謝辰這樣當男兒來放養的姑娘不同。

謝潺從前偶見,甚至沒有留過意,只知有這號人卻未細瞧過。

前年上元節他陪謝辰跟兩個侄子在街上賞燈,猜燈謎時恰巧上,被佔去了風頭。

謝潺見知書達禮,笑語晏晏,便多瞧了一眼。

轉頭也就忘了,未放在心上。

後來在同僚家喝酒,園子裡再遇見,只遠遠說了兩句話。

不失靈巧,說話風趣,謝潺久違地覺得歡喜,心裡竟生出幾分暖意。

後來連著幾日,著再見一面時,便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了。

只是稍稍一算,盛家小姐還不到二八芳齡,過了而立之年的鰥夫,不該隨心多加撥。

另有亡妻在前,雖說已經過去多年,他心裡的疼也漸漸平復了。

然而,他還沒想好再接納新的人,失去的代價他承不起第二次了。

大嫂二嫂看不下去,番勸說,都道大楚便是婦人,也沒幾個像他這樣死心眼的。

其實有時他看著亡妻的畫像,已不大能確認這畫像究竟與有幾分相似,可是一想到要娶旁人,又總覺得放不下。

若是十分喜歡便罷了,若是不喜,何必擺在家裡礙眼呢。

有這些顧慮,他不敢對盛染多起心思,也不再刻意見

甚至想著日後尋得一段好姻緣,他不會太小心眼,還是願意去喝杯喜酒的。

誰知盛家遇難被抄,一夕之間家破人亡,盛染了無可去的孤鳥。

謝潺本以為盛家的親戚們會妥善安頓,用不著他多管閒事,沒想到是他癡人說夢。

盛染到了婚配的年紀,此時收留,來日便要為白添嫁妝。

且盛經年因貪腐罪自盡,聖上大怒,若手救濟,難保不會引火燒

京中的這些個,本也沒有清清白白的,最擔心的就是牽連。

小姑娘短短幾日嘗盡辛酸,謝潺寢食難安,終究沒抵抗自己的心意。

他派人去問,願不願意跟著他。

願意,往後他會安頓好,絕不讓擔驚怕。

的兄長就算罪名坐實,也是依法置,不會多在獄中罪。

不願,他不強求,只會給一筆銀子,讓保重自己。

盛染聽完,確認了一遍是謝家三爺後,便應下來,住進了憬園。

謝潺承認自己卑劣,他以哥哥做餌,就是料定會答應他。

他不認為一個姑娘家只拿銀子,能在宴京城過得多好,若盛匡被斬,往後沒人撐腰,又能嫁去什麼好人家呢。

他能護住,誰讓是讓他這顆枯木想要再生的人。

謝潺一面說服自己,此事純是你我願,明碼標價並無不妥。

一面心中否定自己,安置好盛染的頭一個月,他沒敢往憬園去,只是做著答應的事。

盛家的事看似簡單,實則牽扯太多,盛匡審來審去未有定論,暫時關押在大理寺。

上頭有貴人在保他,想要他命的人也大有人在,謝潺時刻要留神。

盛染就算不知其中厲害,卻也知道哥哥兇多吉

怕謝潺不夠盡心,終是坐不住,裝病將他騙去了憬園。

他心急火燎地趕去,一眼就看出來了,演技拙劣。

他沒說什麼,只是懲罰般地將苦藥一滴不剩地親手餵進去。

連準備好的餞都沒餵吃,既然騙他,總要吃點苦頭。

盛染無需遮掩意圖和手段,目的明確且豁得出去,他想要的都能給。

只要他說到做到,盡可能地保盛匡安寧。

而謝潺自認不是聖人,並不白做好事,既要自己替做事,便沒有什麼委屈的。

於是便發展如今這樣。

謝潺盡可能地讓盛匡過得舒心,唯一不能如盛匡意的,便是他知道盛匡在託人尋妹妹,而盛染絕不能面。

他最擔心盛匡出事,那日知道盛匡中毒,又驚又怒,幾乎頃刻間了方寸。

他怕盛染怨他不盡心,更怕沒了盛匡,盛染不會甘心再留在他邊。

盛匡多日昏迷,他一步未敢離開大理寺,在他醒之前,謝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甚至打算派人去喊盛染,好讓再見一眼的哥哥。

幸而盛匡命大,了過來。

饒是如此,盛染也痛哭了一場,傷心得可憐卻沒有怪他。

或許是頭一回看見他那般狼狽,疲憊的雙目裡盡是,鬍渣多日未刮,子幾乎立不住。

就算盛染懂事,謝潺因幕後兇手查不出來仍過意不去。

這段時間為彌補,他常帶出來玩,有時不想戴面紗,他也縱容了。

從前還不覺得,這段時日,他越發地想明正大地挽著走在宴京城的大街上。

可惜盛匡在大理寺,他若與盛家扯上這層關係,便不能再暗中護住盛匡,只會增加他的麻煩,只得下浮躁。

如今太子重審盛匡的案子,是為了在證據不足之下把人撈出去,而不是一再耽擱。

然而朝臣卻多是阻攔,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盛匡沒有道理置其外。

且看太子的手段了。

昨夜謝潺問盛染,“若你哥哥有朝一日放出來,你有什麼打算?”

盛染期待地問是不是哥哥快出來了,他如實相告:等案子審完,盛匡要么無罪,要么砍頭。

盛染慌得抓住他的手臂,卻想起謝潺也無能為力,鬆開手,垂頭想了一會,道:“無論哥哥是死是活,盛染但憑三爺安排。”

“不是實話。”

的頭髮安,輕笑了聲:“若你哥哥平安無恙,想接你走,你便跟他去。”

盛染反而冷靜下來,直直看著他:“若哥哥不能無恙呢,三爺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才這樣問?”

謝潺搖頭,“傻姑娘聽不懂話,這是為你好。”

不是他想不想要的事,他在給選擇的機會,無論盛匡如何,總之不會再留在大理寺。

他們的關係,也不能再這樣下去,該變一變了。

盛染似是想清楚了,埋在他懷裡,聲道:“若是哥哥接,我也不想走呢?”

謝潺笑了一聲。

盛染的本事就在這裡,最會蠱人心,總是知道他聽什麼話。

可是他當真了,靜默許久後回應:“那你也得走,你回到你哥邊,我才能堂堂正正再把你娶回來不是嗎?

這憬園,不能住一輩子。”

他想起盛染聽完後,雙眸比夏夜里山頂的星河還要璀璨,那樣專注而期待地著他。

好像他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壞人,好像他們投意合,心甘願地結為水夫妻。

biqubao.

com  所以謝辰問他的時候,謝潺因為盛染的眼神,很想答一句:“我們也是。”

隔日謝潺早起,又跑去找謝辰談,謝辰與他一個脾氣,最不會聽勸。

二人就“藺長星靠不靠譜”一事上談得不算愉快,但在給彼此保上達共識。

謝辰叮囑他不許找藺長星麻煩,自己也不會去打擾盛染。

謝潺想起自己曾經答應盛染的事,“你要去打擾。

你的繡工太差,改日過去我讓教你,這是與說好的事。”

只這一句話便讓謝辰放下心,的三哥還不是一個十足的混蛋。

雖然哄騙了人家小姑娘,卻並不打算負人家,甚至存了穩住人家的心思。

於是笑道:“好啊,到時候喊我。

但條件不變,我還是那句話,不准找藺長星麻煩。”

謝潺聽這麼護那位,心裡不是滋味,冷笑一聲:“他是燕王世子,我區區一個大理寺卿,何德何能。”

謝辰點頭:“這倒也是,只要你不拿我三哥的份去他,你做不出來這種事的吧?”

謝潺:“……”路被堵死。

…  這日謝辰收到陸千載的請帖,邀上府一敘,共憶江南。

謝辰實為驚訝,雖然申禮行並非國師大人的親爹,但一日為師終為父,師父才死了幾天,他就約喝酒憶江南了?

要么這人沒心沒肺,要么就是別有所圖。

連素織都道:“有古怪。”

這國師該不會是看上自家姑娘了吧,想得,世子可比他好多了。

再說了,命格司裡能有什麼好人。

他們害得自家姑娘終不得嫁人,現在倒來討好,誰理他啊?

衛靖抱刀而立,面嚴肅,表示一定要跟在邊。

既然躲不過去,謝辰倒不以為然:“走吧,看看國師大人有何指教。”

謝辰這是頭一回到國師府,從正門進,心想,只怕不用半天,城裡宮裡的人就都知道這件事了。

由僕人領著往走,左右打量,問道:“府上怎的這般雅靜?”

那僕人年紀輕,五端正,儀態極好,不卑不地躬道:“四姑娘有所不知,國師大人最喜靜中通靈。

府中家僕屈指可數,都各司其職,自然無人喧嘩。”

所以這麼大宅子,是座空宅,只為了通靈……謝辰微不可見地勾了勾角。

到了廳,還沒想明白陸千載葫蘆裡賣得什麼樣,就見著個沒想到的人。

那人懶洋洋的坐在墊上,如在自己家一般自在,招手喊:“姐姐,快來教我贏他這一局。”

謝辰:“……”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