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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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狄賴提出想要和歐若拉一起睡,于是伊迪薩抱著歐若拉來到了莉莉的帳篷。

“歐若拉,和我一起睡吧。”狄賴親了親歐若拉的小臉蛋,“你要快快長大,和我一樣來月經,為一個大人!”

“哎嘿。”歐若拉笑著揮舞著拳頭,這笑聲帶著帳篷里的莉莉和伊迪薩也一起笑了起來。

們玩了一會兒就安靜下來,狄賴打了個哈欠,伊迪薩哼著搖籃曲,輕輕地拍著

帳篷里沒有燈,只能借著外面篝火的看到伊迪薩的剪影。

原來留著長卷發,現在已經剪短。

“這歌很好聽,”莉莉問,“是你家鄉的歌麼?”

“不,”伊迪薩搖頭,“這是從伊迪城傳來的歌謠。”

“你去過伊迪?”

“我沒去過,但是我很想去看看,當初聽到你說你們的目的地是伊迪城時,我非常高興,因為我的名字就是來自于伊迪,在我出生時,我父親正好遇到一個來自伊迪的商人,他就這樣為我取了名字。”

“這名字很好聽,畢竟伊迪是一座富饒之城。”

“不,”伊迪薩搖頭,“在那時,伊迪并沒有那麼富饒,那時它頂著‘寶藏’的名字,卻一片困,所以在小時候,大家會用這個名字嘲諷我。‘窮困的伊迪薩’--他們總是這樣我。也許因為這樣,我一直很討厭伊迪。”

莉莉說:“我們都知道后來發生了什麼事,它遇到了辛西婭。”

“是的,直到伊迪為辛西婭公主的領地,當時沒人相信一個小孩能治理好那片土地,所有人都在質疑,還有人用來嘲笑我,他們和我說‘伊迪薩,一個比你還小的人領導了伊迪,這可太棒了,讓我們期待更加窮困的伊迪薩吧!’”

莉莉嗤笑道:“即使這世上出現過無數個昏庸的男國王和腐敗的貴族,他們也只會視而不見,繼續說人不適合當權。”

“是的,即使后來,伊迪真的富饒了,也有很多針對伊迪和辛西婭公主的流言,但那都無所謂了,”伊迪薩輕輕地呵笑了一聲,“沒有人因為過去的辱道歉,而我再說起這件事,就會被人取笑說‘那麼久遠的事你竟然還記得’然后我‘小氣的伊迪薩’。再后來,我結婚了,我逐漸習慣別人用丈夫的姓來稱呼我。那時我們住在城鎮,他不是手藝人,只能出賣自己的勞力為生,而這個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勞力,所以我家總是很窮,于是我就出去幫人做一些瑣事賺錢,我還做過接生的助手,我……”

說著說著,伊迪薩忽然停了下來,看向狄賴,“啊……們睡了。”

狄賴閉著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抱著匕首,靠著歐若拉,臉上還帶著笑意。

這段時間,狄賴長高了不變強了,也變壯了。學會了怎樣攻擊,怎樣防守,也有了可以互相幫助的同伴。

得到了大家的關,也把自己的意傳遞給了歐若拉。

現在,已經不會再想著用匕首捅向自己了。

伊迪薩為狄賴掖了掖薄被:“莉莉,也許你沒有注意,今天,當您自然地說出‘月經’這個詞時,很多人出了尷尬的表。我們都明白狄賴上發生了什麼,可我們卻于向一個小孩說出那個詞,只能含糊地回答,尷尬地微笑。畢竟很久以前,我第一次來月經時,我也曾像狄賴一樣驚慌,可無論我問向誰,得到的都是不好的回答和嫌棄的眼神。最后順著我的流下,我卻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角落里,拿著母親一邊抱怨一邊扔過來的布條。我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在經歷什麼,可我卻覺得自己惹了麻煩,仿佛一個恥的罪人。”

們的長輩、朋友說起月經時總是一臉嫌惡,諱莫如深。這導致們依然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卻因此卻對月經和來月經的自己產生了憎惡。

“莉莉,我沒想到你能對狄賴說出那麼多連我們都不懂的話,你不僅開解了狄賴,也開解了我們。哈,多麼可笑,我們比狄賴年長,也和月經相了很多年,可我們白長了年紀,卻依然如此無知。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神,我很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一切,我討厭月經,也討厭生育和那些、那些長在我上,被人窺伺的難以啟齒的,我渾渾噩噩地過著每一天。所以,所以那時我才……”伊迪薩捂住了臉,“啊,真是的,我到底在說什麼,真是無語次……我只是想說,如果我小時候,也曾出現過你這樣的人,能告訴我那樣的話就好了。”

莉莉忽然明白了想傾訴的是什麼,每個孩都經歷著自己的人生,但是們的過去卻總有著某些相同之

們應該更加了解自己的,這樣才能理解自己的變化。

了解自己的不應該是一件恥的事,這也不是一件神的事。

們本就應該像呼吸空氣一樣自然地了解自己。

莉莉輕輕地嘆了口氣,問道:“伊迪薩,你為什麼沒有選擇回家?”

“……”過了一會兒,伊迪薩的聲音才從指中流出,“莉莉,您比我小,和您說這種事有點丟臉,但是……但是,不瞞您說,我一直于惶恐之中,當我幫別人照顧孩子,整理家務,搬運東西時,當我接生看見孩子從別人里出來時,當我和丈夫做那檔子事時,我都覺得厭煩,疲倦,不安,我覺得這些都是因為我是人,是我的原罪,生而為是我倒霉。我就像是一片樹葉,風吹到哪里就飄到哪里,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那里,也不知道要去向哪兒。和我睡在一起的男人就像是一個陌生人,我們一天只說幾句話,我和人流,可是我一旦和他說話,就會吵起來,太累了,太累了……最后我甚至希他不要留在家中,不要靠近我,周圍的人也都陌生而疏遠。我和整個世界似乎隔著一層……一層說不出的,明的墻壁,我不知道該和誰說我的心事、我不知道該怎樣消解自己的不安與恐懼,我也不知道有誰能理解我。我知道我應該像大多人一樣,帶孩子,照料家庭。可是我一直覺得惶恐,無論我怎樣麻痹自己,怎樣勸解自己,怎樣安自己,我甚至強迫自己不要多想,讓自己放空大腦,像個傻子一樣生活,可是沒有用,我還是會恐懼不安,對自己,對周圍,對日復一日的生活和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未來。”

莉莉說:“但你還是在想著伊迪。”

“對,我總是在打聽伊迪的事,我覺得那里才是我的故鄉,我應該屬于伊迪,只有伊迪才是我真正應該去的地方,我把伊迪了自己的圣地,所以我一直關注著你們……”伊迪薩深深地呼了口氣,“莉莉,也許你覺得我瘋狂又稚,那時已經有很多人被當巫燒死,有過接生經驗的我每天都于惶恐之中,當我聽說辛西婭公主被通緝時,我徹底崩潰了,我覺得伊迪就要被毀了,同時被毀的還有我自己,于是我做了這輩子最瘋狂的事--我拋棄了家庭,跑了出來……”

說完這些,伊迪薩又沉默了。

的過去應該比表達出來的還要多。

的家人可能也比說出來的還要多。

可是不想再說了,莉莉也不會問下去了。

后來伊迪薩遇到的事莉莉已經知道了,先遇到了人販子,又遇到了們。

每個同伴都有自己的過去,而這些不同的過去,又帶著一些相似的困境。

莉莉說:“所以,伊迪是你的理想?”

“之前我確實那樣認為,但是莉莉。和大家相的這段時間我是如此快樂,我原來非常討厭照顧嬰兒,但是現在我卻如此喜歡歐若拉,我甚至希我們能一直這樣走下去。所以最近,我終于明白了……”

伊迪薩說:“我的理想不是伊迪,而是自由的生活。”

“我想為自己,我想活得像個真正的人。”

伊迪薩也睡著以后,莉莉輕手輕腳地從帳篷里出來。

瑟茜坐在的帳篷外,抱著曲起的膝蓋,側過臉看著莉莉

一直在帳篷外面。

們也知道在,畢竟沒有藏,篝火的在帳篷布上勾勒出了影。

們彼此來說,這種暴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禮貌。

“你們的守夜者總是盯著我。”瑟茜對莉莉笑道,“們是真的很不會藏自己的戒心。”

今天守夜的人是瑞吉蕾芙和麗薩,們坐在篝火邊,時不時看向這邊。

大家本來對和弗朗西斯同行的瑟茜抱有敵意,但在之前的戰斗中,瑟茜不只一次出手幫了們,而且當瑟茜出現在們周圍時,莉莉并沒有多說什麼。

這使得大家的敵意變了警戒。

“這是當然的,因為你總是出現在我們周圍,就像是一個監視者。”莉莉笑道,“所以,你監視我們這麼久,有什麼想?”

“哈哈哈,你這麼直白,倒是讓我不知所措了。”瑟茜大笑了起來,“沒錯,我確實是在監視你們。”

當笑聲淡下去以后,瑟茜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聲嘟囔道:“你們是群奇怪的人,我從未見過你們這樣的團。”

莉莉坐在瑟茜邊:“我們,我們怎樣?”

瑟茜下靠在膝蓋上:“你們明明是一群人,卻那麼和諧。明明沒有男人,卻不任何影響。明明在逃亡途中,卻那麼快樂……你們為什麼那麼開心?我之前總以為你們會有很多爭吵,沖突。”

在隊伍里,有時確實會出現爭吵,但們會坐下來,把事說開,幾乎所有爭吵最后都會得到解決。

“你為什麼覺得我們會不開心?”

“因為……爭風吃醋和嫉妒攀比……”瑟茜皺著眉,“哦,我是說……因為男人?”

莉莉笑了:“我們沒有男人。”

“……是的,你們沒有男人。”瑟茜失笑,重復道,“你們這群奇怪的人。”

“奇怪?”莉莉搖頭,“不,這才是人最初的樣子,我們本來就應該如此相。”

瑟茜為之語塞,盯著莉莉,淺的瞳孔中帶著困,但更多的,是一些難以描述的,特別的

們對視了幾秒,然后瑟茜移開了眼睛。

“哈……真奇怪,”瑟茜干笑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見你們,一聽見你們說話,就會產生很激烈的,我必須要花費一些時間,才能把那些古怪的制下去。”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莉莉問,“所以,你為什麼要抑自己?”

瑟茜愣了一下,再次語塞。

莉莉繼續問道:“而且,既然你到如此不適,為什麼還要接近我們?”

連續兩個難以回答的問題讓瑟茜皺起了眉:“并不是我故意接近你們的,你走了弗朗西斯的魔法石,我只是想奪回它而已。”

“可你一直沒有行。”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我想看看你們這群荒謬的人,到底在搞什麼。”

“可你又幫了我們。”

“不,我不是特意幫助你們,我只是討厭那些盜賊而已。”

“即使是監視,你也不用暴自己,更不用離我們這麼近。”

“……”瑟茜張了張有幾個借口在腦中環繞,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這個沉默帶有賭氣和委屈的分,使得二人間的氣氛不如方才那麼和諧。

可莉莉沒有停止提問:“瑟茜,我曾經問過你,為什麼要跟在弗朗西斯邊,你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顯然讓瑟茜到冒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但是還是做出了回答。

“如果沒有弗朗西斯,我不會發現自己也是魔法師,就因為魔法協會的人發現弗朗西斯是魔法師的時候,我在他邊,我才能知道我的份。我是個罕見的魔法師,魔法師是神力量極其強悍的群,我為此而驕傲,這說明我的神力比誰都強!”瑟茜的語速越來越快,“但這沒有用,我沒有錢,我買不起魔法石。于是那些魔法師告訴我,有錢的男人可以為我提供幫助,如果我愿意的話,魔法協會的那些老頭們也可以為我提供幫助,當然,我也得付出一些代價。”

“我不會去魔法協會的,”瑟茜哼笑了一聲:“那些惡心的種豬,他們對所有魔法師都說過一樣的話,魔法協會的魔法師都會被傳言侮辱,無論們的實力多強,都會被用齷齪的言語辱,魔法師忍不了辱自殺的事件屢見不鮮,可他們從來不在意。”

“好吧,我想,既然一定要找個男人,那我就要找個最優秀的男人來喜歡。所以我選擇了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是特別的,也是唯一的,他和那些又蠢又無能的豬玀不同。所以我和他一起旅行,我必須喜歡他,因為我的男人一定得是最強的魔法師,我會幫助他為世界第一的魔法師!”

瑟茜說完這些,再看向莉莉時,臉上已經帶了怒意。

不想說出這些話,因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種莫名的屈辱

不知道這種屈辱來自于哪兒,但是它一直藏在的心中,想忽略它,想忘記它。

可它總是無法消失,像針一樣扎在的心口。

帶著一種的、持續不斷的悶痛與郁卒。

然而莉莉并沒有因為的表而停止提問:“當他為世界第一的魔法師時,你會怎樣?”

“我會高興。”

“然后呢?”

“然后?”瑟茜用理所應當的語氣回答,“當然是和他在一起。”

“再然后呢?”

“再然后……”瑟茜張了張,要說的話卻斷住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的想像就斷了,剩下的只是朦朧的“幸福”。

從來不愿細想這個詞的所指,和它是否現實、合理。

“瑟茜,你一直說弗朗西斯,卻很提及你自己。但我一直想問的是,你呢,你自己呢?”莉莉問,“你在期待他到那時忽然轉,對你忠誠專一,還是期待自己為他的妻子,像其他人一樣生下孩子,一邊盯著他的風流態一邊心孩子?”

“你在說什麼?”瑟茜恨恨地說,“那時我會擁有很多魔法石,我很強,我會用那些魔法石施展魔法,打所有輕視過我的人的臉,把他們踩在腳底!”

不遠的篝火出火星的聲響,守夜的瑞吉蕾芙和麗薩也察覺出這邊氣氛的變化,時不時地看向這邊。

莉莉并沒有因為氣氛的改變說出安的話:“瑟茜,現在弗朗西斯邊只有你,可他并沒有尊重你,當你被魔法師們擾的時候,他只是在旁邊笑著看你發飆,最后無關痛地安你幾句。他從沒有因為你和魔法協會反目,相反,他一直在利用你的能力利用你的勞力。為什麼你會覺得,當他擁有一切的時候,他會站在你邊支持你,認為你比魔法協會重要,并給你大量的魔法石?”

瑟茜眼中閃著憤怒的:“你在說什麼胡話。”

“瑟茜,我是巫,我什麼都知道。”

瑟茜忽然發了,猛地站起:“莉莉,你是在詛咒我?”

守夜的瑞吉蕾芙和麗薩本就一直盯著瑟茜,如今見地站起,馬上拿起武走了過來。

莉莉卻很平靜,抬起頭,看向瑟茜:“我只是想讓你認清自己的心。”

“我的心需要你幫我認清嗎?”

“當然,”莉莉說,“瑟茜,你并不弗朗西斯。你只是無可去,拿不到魔法石,所以不得不去依賴弗朗西斯,因為你能從他上看到你期待的生活,你的希,你的夢想。”

瑟茜口劇烈地起伏著,抿著,直直地瞪著莉莉

即使瑞吉蕾芙和麗薩用劍對準了也沒有作。

“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懦弱,說我蠢嗎?哈,沒錯沒錯,是我愚蠢,所以我才暴自己,所以我才沒有蹲在暗殺死你們。所以現在,你們打算怎麼做呢?”瑟茜喊道,“你們人多勢眾,是想就這樣殺了我嗎?好啊,那就來啊!”

和氣勢洶洶的話相反,沒有逃跑,也沒有攻擊們,甚至沒有開防護。

只是用自暴自棄式的喊來發泄。

瑟茜覺得氣憤,又覺得委屈。

無法解釋這種委屈。

覺自己被中了,但是不想承認。

一旦承認,好像就是把自己一直藏著的肋和弱點暴在了別人面前。

在一個極其矛盾的時期。

在注視們的過程中,在觀察們的過程中,似乎也產生了一些變化。

好像是原來一直閉的眼睛,睜開了一點。

但是睜開眼看到的景象,太有沖擊

打破原有的世界觀令不安,令恐懼,本能地抗拒,下意識地生氣。

所以想重新閉上眼睛。

不想思考,不想深究,不想改變原來的認知。

回自己的安全地帶,可重新閉上眼后,發現,自己回不去了。

所有的疑慮、困、想象都在腦海中沖撞。

莉莉也站了起來,拍了拍上的草,然后看向瑟茜:“瑟茜,你曾對我的話語到氣憤,你覺得我們荒謬,奇怪。但是你又控制不住地接近我們,注視我們,貪婪地看著我們的一言一行。這是為什麼?”

瑟茜別過了頭:“都說了我不知道!”

“你聽完了伊迪薩跳出火坑的故事,自己卻想待在火坑里?”

瑟茜在逃避,可莉莉步步

后者想的夢,徹底睜開眼。

--為了達一個們都能活下來的結局。

“啊……夠了!夠了!”瑟茜捂住耳朵,“不要說了!閉!”

一旦曾經睜開眼,就很難再裝睡。

所以總忍不住靠近們,想再睜開眼,多看一眼,多看一點點。

多看一點點,然后找到們的,批判們,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退回到那個安全地帶。

可看得越多,越能到深切的沖擊和同

這令十分痛苦,畢竟,不想承認自己曾經以為的那個安全地帶,并不安全。

不想承認那些堅強只是表象,自己一直無依無靠,可憐又可悲,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聽著,瑟茜。”莉莉拉著瑟茜的手,強迫它從耳朵離開,“伊迪也好,弗朗西斯也好,它們都只是一個符號,一個寄托你們夢想的符號。符號并不重要,你們完全可以親自實現夢想。”

“不需要迎合魔法協會的老頭子,也不需要用生命去支持弗朗西斯。單單靠你,你自己!”

這句話太過震撼,就像原來對說過的那些話一樣,撼用之前所有人生搭建起來的城堡。

下意識地想要反駁,捍衛那搖搖墜的城堡。

“哈,靠我?”瑟茜嘲諷似地揚起角,“一個空有能力卻沒錢沒魔法石,一旦背叛弗朗西斯,就會被魔法協會追殺的魔法師?”

“你可以掌控魔法協會。”莉莉強調,“只要你和我們合作。”

瑟茜嗤笑:“掌控魔法協會?我?一個人?”

“你說過那里有魔法師。”

“我也說過們在干什麼,那些老頭們養著們裝點門面,們一直無法進核心。”瑟茜說,“魔法覺醒需要強大的神力,在這世上,男魔法師的數量比魔法師多得多,我要如何與那麼多男魔法師對抗?”

“正因為魔法師覺醒需要強大的神力。”莉莉毫不遲疑地回答,“所以這世上,魔法師才應該更多!”

“莉莉,你從來沒有接過魔法,才能說出這種狂妄的話,”瑟茜反駁,“在剛開始學習魔法時,他們就告訴我,很難魔法覺醒,因為們的神力太弱。”

“他們說的話就一定對麼?”莉莉嗤笑道,“神力太弱?”

“不然呢?那是魔法師們一代代傳下來的真理,不相信他們,難道要相信你?相信奇跡?”

“哈,好吧。”莉莉掏出兩顆魔法石,分別扔給麗薩與瑞吉蕾芙。

莉莉說:“告訴我吧,瑟茜,怎麼驗證自己是不是魔法師。”

瑟茜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莉莉想告訴據魔法協會的規定,驗證方法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只有長老才有權利選拔新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測試方法。

“把魔法石戴在上,拿起一塊石子,然后集中神,想象著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手掌,然后念出咒語……”瑟茜念出了一個咒語,“若你是魔法師,你的手中的石子會浮起來。”

麗薩與瑞吉蕾芙收起劍,按照瑟茜的說法,把石子放在手心,重復著那句咒語。

瑟茜沉默地看著們。

“哦,我真的不行。”過了一會兒,麗薩放棄了,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想象不到力量集中在手掌的覺,我還是更喜歡劍。”

“不要,麗薩,不用勉強自己,專也是一件好事,”莉莉拍了拍麗薩的肩膀。

“別白費功夫了,莉莉,”瑟茜搖頭:“你知道魔法師有多罕見嗎,你們隊伍才多人,還全是人,怎麼可能出現魔法師?”

“罕見不代表沒有,而是可能沒有,也可能有。”莉莉反問,“如果們不是魔法師,我們就讓隊伍里的每個人都試一下,如果隊伍里沒有,我們就讓以后遇見的每個人都試一下,只是試一下,既沒有損失,又有可能找到魔法師,為什麼不行?”

“當然是因為奇跡不會隨便……”瑟茜正要繼續說下去,麗薩忽然了起來。

“天哪,瑞吉蕾芙!你手上的石頭浮起來了!”

瑟茜猛地轉過頭,看向一邊的瑞吉蕾芙。

記得這個是個笨拙且自卑的人,舉不起刀,也用不順手小武,即使最后開始學劍,也一直跟不上其他人的進度。

記得那次這位崩潰大哭的模樣,可那次以后,的努力也并沒有讓跟上進度。

瑟茜曾經看著,哀嘆地想過,也許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什麼都做不好,如果自己沒有被發掘出魔法天賦,也許也會變那樣。

而現在,那顆普通的石頭,就在這樣的手中飄了起來。

——是魔法師!

甚至連瑞吉蕾芙自己都到驚訝,看著在手心騰空飛起的石頭,瞪圓了眼睛。

“為什麼……”瑟茜喃喃道,“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的眼眶有些發脹。

“我的天呀,瑞吉蕾芙,你是魔法師!”麗薩激地跳了起來,“你太厲害了,瑞吉蕾芙,你看見了嗎?石頭飄起來了,你是魔法師!”

“魔法師?我嗎?”瑞吉蕾芙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顆小石頭,眼淚奪眶而出,“我竟然是魔法師……啊!我不是沒有用的人,我是魔法師!”

“是的,你當然不是沒用的人,你從不是沒用的人,你是魔法師,厲害的魔法師!”

兩個孩激地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瑟茜看著們,眼睛泛紅,在那個上看到了自己。

甚至羨慕

剛發現自己是魔法師時,也一樣激不已,可那時,并沒有同伴與喜悅。

抑著自己的喜悅與驕傲,睡覺的時候蒙著被子手舞足蹈。

直到那些魔法師們,一遍一遍地和魔法師的缺陷與不足。

那些被抑著的喜悅與驕傲還未張揚,就在一次次的打中,變得扭曲而矛盾。

莉莉笑著注視自己的同伴:“你看,我們是有魔法師的。”

瑟茜問:“莉莉,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不,我只是不想在們嘗試之前,就先告訴們,們不行。”

“啊,莉莉……”瑟茜的聲音有些哽咽,“為什麼你邊總是能發生奇跡?”

“瑟茜。”莉莉的聲音低沉而平和,“這不是奇跡,很多事之所以沒有出現,只不過是因為被瞞。”

不是沒有魔法師,只是魔法師無法被人看見。

們沒有學習魔法的機會,也沒有花費魔法石練習的機會,即使們誤打誤撞覺醒了,也有可能被冠上以“巫”的罪名圍剿。

謊言說了一百遍就會真,更何況從一開始,這條路就被幾乎被堵死。

堵死們的路,質疑并們的能力,剝奪們學習的機會,然后和們說,你們不如別人。

然后無施展的們,就會被冠以弱者之名,茫然而抑郁地認命。

當所有的路被堵死,們只能走上唯一的路,活出趨同的人生。

“所以,瑟茜,你是個有夢想的人,可你的夢想在哪里?你是個有野心的人,你的野心又在哪里?它們為什麼都被寄托在別人上?好好想想吧,瑟茜,你是弗朗西斯,還是向往他能夠通向你夢想的人生道路?”莉莉看向,“我們不需要對剝奪我們的權力,最后又以施舍姿態給予你剩菜殘羹的世界恩戴德。我們完全可以相信人的神力超乎想象,畢竟我們總是在低估自己,高估他們。我們占據著世界一半的人口,即使魔法師萬里挑一,數量也相當可觀。”

“你又在說笑,即使有那麼多人,我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況下把們組織起來對抗魔法協會,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沒有戲弄你,瑟茜,我再說一遍,即使人數,你也可以掌控魔法協會,你有這個能力。而且我們能掐到魔法協會的肋,比如……”黑發人轉過頭,用紅的眸子直視,“魔法石!”

瑟茜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了一把眼睛,等著莉莉繼續說下去。

“你一直跟著我們,難道不覺得奇怪麼,為什麼我們前進的路線和你們一樣?”莉莉彎起了角,“那是因為,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

瑟茜愣了一下,一個地名口而出:“你們也要去多爾恩城?”

——掌握著大量礦山的索爾伯爵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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