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神微沉,一國嫡公主以聯姻名義嫁到東幽來,宮宴還沒結束,就從太子妃變了太子側妃?
辭角揚起一抹溫雅的笑意:“大雍嫡公主份尊貴,巾幗不讓須眉,萬萬沒有給人做小的道理。若皇后娘娘覺得嫡公主沒資格做東幽太子妃,東幽和大雍大可以取消聯姻。”
此言一出,景王臉驟變:“辭!”
“我覺得辭說得有道理。”云子姝放下茶盞,目微抬,不疾不徐地開口,“既然我作風有問題,皇后認為我沒資格做太子妃,那麼我們可以即刻打道返回大雍,就此取消兩國聯姻的計劃——”
“放肆!”皇后厲聲開口,“你已了東幽,聯姻之事是皇上和大雍皇帝共同決定的結果,豈容你任?”
“既然是兩國皇帝商討的結果,皇后娘娘何以就能擅自更改?”云子姝直視著,目不避不閃,甚至帶著幾分嘲弄,“東幽皇族許諾給我的是太子正妃之位,可不是什麼側妃,我在大雍的所作所為太子一清二楚。他既然愿意娶我,又豈容其他人干涉?”
“九妹!”景王沉喝,“不得無禮。”
“云子姝。”皇后簡直不敢相信竟如此膽大包天,“太子是本宮的兒子,本宮有權做主他的姻緣!”
云子姝冷笑:“你的兒子?自小被你丟棄的兒子?”
皇后一震,隨即臉鐵青:“你放肆!”
“大雍嫡公主竟如此目無尊長?”皇上皺眉,面上泛起不悅,“且不說皇后母儀天下的尊貴,單就是太子生母這個份,也應該得到嫡公主的尊敬。”
“皇上息怒。”景王起,連忙賠罪,“九妹在大雍被寵壞了,小兒家的脾氣一直沒改過來,并非有意頂撞皇后娘娘,還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多包涵。”
“嫡公主殿下,這里是東幽皇宮,皇后娘娘乃是一國之母,您怎能如此無禮?”云寶珠皺眉,連忙開口勸道,“還不給皇后娘娘賠罪?”
心里正幸災樂禍著云子姝不得皇后喜歡,最好能讓徹底厭惡才好,到時候一國之母收拾自己的兒媳婦,還不是的事兒?
云子姝在大雍趾高氣昂慣了,仗著太后庇護,逞盡嫡公主威風,真以為到了東幽也有人買的賬?
吳靜儀也跟著勸說:“是啊,我們已經嫁到了東幽,和親是為了促兩國和平,還嫡公主從大局考慮,切莫任。”
云子姝懶得搭理們。
司徒凌毅冷冷一笑:“大雍嫡公主果然脾氣不小——”
“太子殿下到!”殿外一聲高的聲音響起,瞬間打斷了大殿上劍拔弩張的爭執。
殿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皇帝和皇后急急轉頭看向殿外方向,太子回來了?
東幽重臣和大雍使臣們也跟著轉頭看去,一方眼神幽深帶著幾分敵意,一方不聲地想知道東幽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今日東幽在座的大臣不,其中皇族宗親占了三,都是皇帝的兄弟或者堂兄弟,這些親王郡王們虎視眈眈地盯著皇位已久。
近兩年朝中競爭激烈,都以為皇上會選擇從宗室中過繼一個世子做太子。
然而誰都沒想到,皇后會突然生出找回太子的想法,并讓東幽大將軍王親自去找,且當真就讓皇甫離淵找到了。
親王郡王們想法泡湯,對這位半途被找回來的太子自然滿懷敵意。
他們樂于見到大雍嫡公主跟皇后生出嫌隙,吵得越激烈越好,最好能讓兩國反目仇,取消聯姻的計劃,甚至讓太子也跟著消失……
數百雙眼睛注視之下,一個姿瘦削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一黑長袍襯得氣度冷峻,周充滿著冷懾威。
男子年紀約莫二十歲出頭,容俊矜貴,眉眼卻淡漠疏冷,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云子姝終于知道司滄為什麼沒在大殿上了。
景王驚得站起:“司滄?”
云寶珠和吳靜儀同時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他……他不是經常跟隨在云子姝邊的那個暗影衛?
他竟然是東幽太子?怎麼可能?
天下哪有這麼離奇荒唐的事?一國太子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國家榮華,居然跑去別國做公主的影衛?
辭素來溫文爾雅的臉上也難得出了驚異的表,司滄?
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云子姝的底氣從何而來,怪不得一點都不擔心嫁到東幽之后的境問題,不擔心吳靜儀和云寶珠會拖后。
原來如此。
辭表微松,細不可查地吁了一口氣,隨即端起酒盞,從容雅致地啜了口酒。
皇帝和皇后也在打量著這個失蹤了二十年的兒子,本不需要確認份,因為司滄這張臉跟坐在龍案前的皇帝至五分相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必定有著緣關系。
“太子!”皇后站起,神略有容,“你回來了?”
東幽朝臣們站起,諸多質疑、冷漠、敵意和探究的眼神落在司滄臉上,明明想開口質問,想讓他證明自己的份,然而司滄那張臉,此時流出來的氣勢,卻讓人無法把質疑問出口。
因為司滄跟皇上年輕時候實在太像了,除了那張連,氣度更像,甚至比皇上年輕時還要冷上幾分,讓人不由自主地到心悸。
司滄淡漠的目從臉上掠過,緩緩環顧大殿一周,所有跟他對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
他的眼神冷得刺骨,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司滄很快收回視線,目對上正前方的皇帝:“我答應回東幽的條件就是跟大雍聯姻,迎娶大雍嫡公主云子姝,希沒人破壞這個約定,否則……”
“否則什麼?”皇后一震,臉上浮現傷的表,“你難道要跟我這個母后做對不?”
司滄神冷峻疏離,語調更是冰冷懾人:“東幽皇族應該不會出爾反爾,自悔面。”
“你——”
“皇后。”皇帝轉頭看了一眼,聲音里帶著幾分威,“太子剛回來,你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