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是接近鎮子,眼前看到的這些景象就越發誇張。
不單單是家裡畜養的禽畜,大道上,小道上,田埂上,越來越多的不斷從角落裡湧出來。
55.
為您帶來最新的小說進展 大白天基本不出沒的老鼠,也在田間地頭到竄,看上去到了極大的驚嚇似的,紛紛往外竄。
嘶嘶嘶!
一條條彩各異的蛇,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在道上快速蛇形遊走,昂起腦袋,蛇信子吞吐著,發出嘶嘶的警告聲,似在警告其他不要擋它們的道。
平時視蛇為天敵的青蛙蛤蟆,也大片大片從田間地頭鑽出來,蛙跳此起彼伏,極為壯觀。
呼啦啦…… 空中一陣黑疾風掠過,卻是一群烏雀倉惶自遠樹叢中驚起似的,疾掠而過,翅膀拼命地拍,似也到了什麼致命威脅,充滿惶恐不安。
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
, 完全是同一種反應,同一個方向。
仿佛在逃避著某種難以名狀的恐懼。
「小江,這是要地震麼?
」 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老韓的第一念頭是想到地震。
據說一般是地震前兆,的反應才會非常誇張。
因為的知能力超強,勝過人類。
一旦出現各種奇奇怪怪的表現,很有可能預示著地震即將到來。
是地震麼?
江躍對這個猜測表示將信將疑。
如果是一個月前,世界正常運轉,出現這種況,和地震聯想在一起,完全是合理的。
如今麼?
江躍可不覺得這是地震能夠帶來的恐慌。
出現這麼多家養禽畜,便意味著,他們離人煙區已經不遠了。
果然,拐了個彎口,道路兩旁已經間或有屋捨出現。
越往裡走,兩排的屋舍也就越集一些。
, 遠遠的,兩人聽到遠農舍似乎有人大聲呼喝。
走近看時,卻是一個戴著尖頂斗笠的老農,牽著一牛繩,正跟一頭大水牛著勁。
另一隻手拽著一竹梢,不住往水牛上招呼,且打且罵。
看他那架勢,是打算把牛牽回牛舍,這頭牛卻偏偏犯了犟,怎麼拉扯都不肯進去。
「你不進去,你犯犟!
」 直到江躍和老韓靠近,那老農才停下來,眼神有些提防地打量著二人。
「老伯,這牛怎麼回事啊?
」 「怎麼回事?
要造老子的反唄。
以前幹活踏踏實實,這些日子不但不幹活,還總想往外拱。
我看它就是欠收拾。
」 「老伯,我看這地方有點不對勁啊。
你看這道上,青蛙老鼠都往路上跑了,是不是有啥事要發生啊?
」 「能有啥事?
這些日子都這樣。
有人說這是要地震,震了這麼多天,也沒見震起來。
嚇唬人。
」, 江躍和老韓頓時面面相覷。
還有心態這麼好的老伯?
「老伯,真要地震,你不怕麼?
」江躍忍不住問。
「怕球!
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老頭我七十九了,兒都在外面家,要死要活,也就這副老骨頭了。
」 果然是佛系老伯。
老韓遞煙:「還是您老的心態好。
」 「你們這些後生仔說話,老頭我聽不懂。
啥心態好?
心態是什麼莊稼?
要說起種莊稼,咱這十里八鄉,還真沒誰敢說能比我行。
」 「心態好是夸您活得敞亮,活得明白!
」 老伯樂呵呵點著煙,地嘶了一口。
「後生,我看你們不像本地人吧?
」 「對,我們來鎮上走親戚。
」 「還走什麼親戚?
這些日子,鎮上的人都不得往外走,哪還有到鎮上走親戚的?
」, 「老伯,您這話什麼意思?
鎮上怎麼了?
」 「鎮上鬧殺人案啊,早先是一天一個,到後來,一天失蹤好幾個。
這誰得了,只要有個去的,能走都走了。
」 老農忽然上下打量起老韓:「你這個後生,看著像政府的人。
是不是上頭派來調查案子的?
」 人不可貌相。
這老伯看似一輩子都窩在鄉下種莊稼,這眼還毒的。
沒等老韓開口,老農的臉忽然凝重起來,低嗓子說道:「你一煙,老頭我送你一句話。
」 「您說。
」 「不想死的話,趕走,越快越好。
」 老伯語氣嚴肅,一點看不出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老伯,為啥這麼說?
」 「為啥不為啥,你們自己心裡琢磨。
總之就是這句話,不想死,趕走。
雲溪鎮,現在就是閻羅殿,誰進去誰死。
」 「這麼邪門?
還沒有王法了?
」, 老農臉上的了,仿佛想起了什麼恐怖之事,勾起了某些恐怖的回憶似的,眼神流淌著這個年紀基本不會再有的恐懼之。
「王法……呵呵,王法……王法管人,管得了鬼嗎?
」老農喃喃道。
「鬼?
老伯你說雲溪鎮鬧鬼?
」 老農忽然面大變,猛地搖頭:「我什麼都沒說,我可沒說鬧鬼。
你們快走,快走……」 一邊說著,竟然揮舞著竹梢,對著兩人不斷揮打,明顯是要攆客。
老韓還想上前穩住對方緒,江躍卻拽拽他的袖子。
「算了,找個別人問問。
」 江躍太了解農村這種老伯的格,說牛脾氣犟,這位老伯明顯是比牛還犟的脾氣。
再往前走,家家戶戶基本都是鐵將軍掛在門上,沒一個人影。
後,老農氣呼呼地揮著竹梢,不斷打在牛背上,裡一個勁罵道:「你這畜生不聽話,你這畜生不聽話。
」, 也不知道他是在訓牛,還是在指桑罵槐。
別說是鎮上,說這個小莊子,在鎮子郊外,農戶不多,也就二十戶人家不到,家裡掛鎖的得有一多半。
沒有掛鎖的,基本上也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守在家裡。
這些多半是那種極為固執的老人,一輩子要守著自己這點家業。
老韓對此顯然有點驚訝:「小江,聽那老伯的口氣,顯然是知道危險的,為啥這些老人,卻不肯離開?
」 這大概就是城鄉之間的認知差別。
江躍雖然算是星城人,但子還在盤石嶺,對鄉村有一定認知。
在鄉村,這事一點都不奇怪。
每年要是有點洪澇災害,泥石流災害,上頭都會提前勸村民撤離。
年輕的、年的,基本上一勸就走。
部分上了年紀的老人,卻出奇的固執,絕不肯挪窩。
用他們的話來說,死也得死在自家的窩裡。
當然,這些事對於自小城裡長大的老韓來說,顯然有點陌生。
, 江躍也沒打算解釋,而是走向一戶大門半掩的人家。
哪知,等他們走近時,原本半掩著的門,砰一聲關了起來。
農村這種古舊的雙開門,哪怕關瓷實了,中間也還是有些隙了。
隔著隙,一個頭髮花白,牙齒幾乎掉的老婆婆,似乎給他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趕離開。
這個老婆婆,看起來年齡比先前那位老伯還要大一些,恐怕足有八十多歲了。
看的形,腰都已經彎出角度,顯得老態龍鍾,風吹可倒。
但著門,江躍依然看到老婆婆渾濁的眼神中,藏著濃濃的恐懼之,仿佛不關門,就會有巨大的災難降臨。
而即便如此,老婆婆還是好心地示意他們,趕離開!
整個過程,沒有語言,沒有流。
江躍卻清晰地把握到了老婆婆的善意。
他們…… 到底在懼怕什麼?
, 剛才那位老伯失言,說王法管人,管不了鬼。
是因為一時激憤,口不擇言,把壞人描述鬼,還是說,雲溪鎮真的鬧鬼?
活到老伯這個年紀,按說尋常的兇殺案,絕不至於讓他如此大驚小怪。
畢竟這個歲數,對於這些東西,肯定會比年輕人看得淡一些。
那麼他那句話之後的一系列反應,明顯是在掩飾什麼,是在給他之前的口誤往回找補!
詭異…… 這還沒到雲溪鎮,形已經變得如此詭異。
雲溪鎮外圍的村子,人口已經逃得十不存二了。
那麼雲溪鎮這種人口集區,說也得有二三千人的鎮子,難道也都逃一座空鎮?
若是這樣,那些複製者呢?
會不會也跟著轉移了?
所謂的手機定位,終究也只是定位手機。
誰規定,複製者就一定那麼蠢,必須抱著原先的手機不放?
以複製者的手段,以他們的智慧,完全有可能弄到別的手機啊!
鎮子還沒到,這份詭異就得人心頭抑難。
越是這樣,江躍對鎮子裡發生的一切,反而越發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