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六太子返回,事關狼主對宗翰的態度.也關係著金兀的舉,所以,金兀不得不耐著子等待.
武乞邁等人退下,金兀見花溶還坐在對麵,想起剛剛竟然忘了避開,而且也懂得真語,怒道：“花溶,你敢聽我們的？”
“你這算啥？誰都知道你跟宗翰不和.”
他忽然神一笑：“但是,有些事你肯定不知道.”
“什麼事？”
他正要回答,忽然聽得武乞邁的聲音：“四太子,不好了,大太子府邸遭遇襲,有幾名宋國使節團的人跑了……”
“啊？誰去襲的？”
“大太子懷疑是你乾的,說要向狼主告發,討伐於你.”
他大怒：“本太子什麼時候去襲他了？”
花溶淡淡一笑：“大太子這是用的苦計,金兀,你還是小心點罷,不要了他起兵的替罪羊……”
這話簡直如火上澆油,金兀幾乎暴跳起來：“他要反了,真是明目張膽要反了.武乞邁,立刻傳令韓常,做好準備……”
“是.”
金兀立刻出去佈置一番,很神的樣子,直到傍晚纔回來.
他見花溶還是在原地坐著,彷彿不曾過一下,他也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忽然覺得有點頭暈.事實上,從今日早上起,他就覺得有點不舒服.
花溶見他按著頭,彷彿很痛苦的樣子.以為他在沉思,可是一會兒,他的狀越來越不好,額頭慢慢冒出汗來.
“四太子？”
“喂,金兀？”
見他的神越來越痛苦,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子一,探出手,竟發現他額頭滾燙,發起高燒.
宗也是先發燒,很快就死了.金兀也是同樣癥狀.尤其他臉上有傷痕,可能是破傷風之類的.
大驚失：“金兀,你也像二太子那樣打球之後澆涼水洗澡過？”
“嗯.”
“我不是你不要洗麼？那種涼水……”
“我是前一天洗的,那時,你還沒告訴我呢……昨天,你說了,我就沒洗……”
“你們這些蠻夷,什麼都不懂,死了活該……”
“你說什麼？”
花溶顧不得跟他爭吵,要是金兀也像宗那樣死了,自己隻怕就真的回不了宋國了.要死,也得延緩一下啊.
一尋思,是立刻跑路還是？
一轉眼,隻見金兀靠在椅子上,滿麵痛苦之,也顧不得多想,趕了兩名侍一起,將金兀扶到床上.花溶立刻按照印象裡的各種常識藥單,列了一些能馬上找到的土方,侍們熬一些簡單的藥湯.
侍們見是四太子的貴客,不敢不遵,立刻開心行.
可是,藥單下去,這些簡單的草藥,府邸都沒準備.事實上,北山黑水很多珍貴藥材,可惜這些野蠻的真人本不懂得使用,還於原始階段,以為巫勝過一切,如果巫師治不好,那就是神靈懲罰,該死之人.
金兀雖然仰慕中原文化,可終究隻得皮,骨子裡還是真的貴族,從小到大沒有服藥的習慣.他昏昏沉沉地躺下,但心裡還是清醒的,他見花溶不停吩咐藥材,怒道：“找巫師來……”
“你還記得二太子之死吧？”
他心裡一震,二哥的死歷歷在目,幸得花溶提醒.此時,他已經有點相信花溶的判斷了,知昨日原是好意,就更是懼怕,如果自己昨日也像宗一般,豈不是也要斃命？
見金兀眼裡出驚懼之,忽然意識到,他這是怕死！
金兀也怕死！
真是天下之事,唯死而已.
梟雄如金兀,一旦死神降臨,神也如小孩子一般.
其實,他的病並不重,估計是臉上的傷,肆無忌憚淋水,破傷風染傷寒,發高燒所致,隻要用藥護理,並不會死.
花溶見他驚惶,也不安他,心想,這人那麼囂張,嚇唬一下也是好的.
“花溶,我會不會死？”
“要是再那麼囂張,就可能去見你二哥了.”
高燒令人疲倦,他強忍住要昏昏睡去的沖,可是,眼珠子卻一直不停地跟著花溶的形轉,見要出去,立刻說：“你不要走.”
“你先休息,睡一覺再服藥,明日就會好起來的.”
“服什麼藥？不要,我們從不服藥,花溶,你想害我？要巫師,巫師才行……”
花溶嗤之以鼻：“你以為找兩個巫醫跳幾下大神,你就藥到病除了？是不是還要去殺一隻狗,滴點狗在你上,看有沒有妖魔鬼怪附啊？嘿嘿,你原本也是個妖孽,說不定現了原行,可能是草原上的一頭野狼或者野豬……”
金兀見肆無忌憚地取笑真族的習慣,大怒：“花溶,你敢看不起我大金習俗？你南蠻懂得什麼？該死的宋豬……”
“你大金既然樣樣都好,又何必去覬覦宋國？我告訴你,宋國的王孫貴族生病,都是大夫群治療.你們這些金人呢？蠻夷之人,野蠻的殉葬,生病了也不知道醫治,還盲目地自高自大,除了拳頭,你還懂得起什麼？你不是自稱悉南朝文化麼？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始祖之一,神農氏嘗百草,就是為了醫治人民,百病消除啊？可笑你這些金人,金兀,你要不要去請跳大神的啊.如果你要,我就不熬藥了,我看他們能不能跳好你的病,又或者,你想去追隨你二哥？”
金兀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但想到二哥之死,生怕自己和他一樣的病,更是駭怕,滿頭大汗,竟生怕不去找草藥了.
“金兀,你是不是不想服藥啊？既然如此,我就不麻煩了……”
“你……！！！”
花溶見他瞪著自己,目兇,似笑非笑：“我很好奇,金兀,要是你死後,你的那些娘子,是不是也由穀神繼承啊？或者宗翰繼承？你有沒有想好安排誰殉葬啊？”
他氣得恨不得跳起來掐住的脖子,可是,因為高燒越來越嚴重,意識都快不清醒了,哪裡跳得起來？
藥很快端上來,花溶退下.
兩名侍去喂他,他卻嘶聲喊：“花溶,你餵我……”
“做夢！我是你的鋪床疊被,端茶倒水人？”
“難道嶽鵬舉生病了,你也是這個態度？”
“嶽鵬舉是我丈夫,我自然要心侍奉他.你是我什麼人？你的死活跟我什麼相乾？金兀,你太高估自己啦……”
“花溶,我饒不了你……沒良心的惡人……”
任他嘶喊,花溶已經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又哈哈大笑：“金兀,你要發怒,還是先好起來再說,一隻病貓,狂什麼狂……”
金兀氣得搶過藥碗,顧不得還沒涼下去,就一口喝乾.怒道：“再來一碗.”
侍趕又拿來一碗.他一骨碌又喝了,更是頭暈眼花,倒在枕頭上,就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
他頭,雖然還發燙,可是,已經好了不,神智也清醒了幾分,坐起,大喊：“花溶……”
守候一邊的侍見他醒來就大喊花溶,立刻說：“四太子,花溶姑娘出去了.”
“出去乾嘛？”
“要的藥材,誰都不認識,隻能自己找……”
金兀怒道：“去哪裡找？”
“就在外麵的山上,有兩個侍衛跟著.”
侍小心翼翼的,“早上,管家去請了巫師,可是,卻被趕走了,說巫師沒用……”
金兀此時已經好了些,對花溶的治療已經信了七八分,再也顧不得巫師這些事,但聽得花溶去尋草藥救自己,真是得意忘形,竟下床來,走一圈,哈哈大笑.
正得意時,忽聽得門口響起腳步聲,正是花溶回來,在外麵吩咐熬藥的人.他詭詐多端,知要是自己“好”了,花溶立刻又不管了,馬上著腳又躺回去,還拉了被子蓋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花溶已經進來：“四太子,你好點沒有？”
他益發痛苦的模樣.
花溶走進：“喂,金兀……”
花溶但見他竟然依舊滿麵痛苦,手一下他的額頭,明明沒怎麼發燙了呀？再看他的角,著,彷彿抖一般.
這人是怎麼了？會有這樣的怪病麼？
忽然大喝一聲,一把揭開他上的被子：“金兀,你是裝的吧？”
金兀翻而起,原本的笑變了憤怒：“惡人,你真不像個人……”
果然是裝的.
花溶退後一步,坐在一邊,冷冷道：“你也不必再裝了,一點小傷風,等會兒再喝三碗草藥,保證死不了.”
金兀坐在床沿上,這時,忽然覺得有點傷：“花溶,你說我二哥要是得到這種醫治,會不會不死？”
“我咋曉得？我又沒看到你二哥的況.”宗還算幾人中相對好點的,可是,死得也太快了,花溶很是鬱悶,不由說：“咋不是宗翰死呢？唉.”
金兀見憂心忡忡的,就說：“花溶,你救我一命,我就拿張弦二人的命還你.”
滿懷希：“韋太後呢？也讓跟我一起回宋國好不好？”
他忽然走下床,來到邊.
“花溶,如果你肯留下,我保證斡旋放回韋太後.”
“哈哈哈.”
“你笑什麼？”
“笑你做夢.”
金兀瞪一眼,轉又回去躺在床上,第一次像一個病人一般,再也不肯說話,不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