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馬蘇和劉武剃頭.
馬蘇等人見秦大王剃發還不如何,當看見自己的頭發掉到地上,不長嘆一聲.漢人講究,子發,之父母,不得損害,也不能妄.頭發一掉,總是失落.可是,這又不是人迫,而是自己“自願”的,談不上什麼“節”問題.他見劉武同樣苦著臉,自己倒笑起來：“也罷,以前趙武靈王胡服騎,壯大趙國,他了千古明君.我們今天就算趕一回時髦……”
秦大王雙眼一瞪：“趙武靈王是甚麼東西？是趙德基的親戚？”
馬蘇哭笑不得,深知這個大王,心目裡並無甚麼“大節”之類的觀念,一般是想到什麼做什麼,解釋也無用.
秦大王看眾人都弄好了,立刻一揮手：“走,馬上出發去上京.”
四太子府.
耶律觀音慢慢從那條滿是鬆柳樹的小道出來,遠遠看著高大的四太子府,立刻加快了腳步.
門口的侍衛見第二孃子回來,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禮.
耶律觀音神態十分傲慢,十足主人的架勢,從遼國的亡家之到大金四太子府的第一主人,自己付出了多代價？自從答應父親嫁給四太子起,就下定決心,無論四太子有多妻妾,自己一定得做那最寵的一個！
男人三妻四妾,遼人金人漢人在這一點上都是毫無區別,自己的父親都娶了七八房妻室.從不認為,一夫一妻是子的榮,若能在男人的眾多妻妾中穎而出,方是子的榮耀和本事.
至於青梅竹馬的人,黯然一下,誰能和他天涯海角去過那種亡國奴的窮日子？
自己的肚子,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金人貴族雖然多納契丹子和宋為妾,可是,這些混的契丹和宋人後代,在金人貴族的家庭裡,是並無多地位,也沒有繼承權的,境十分卑微,半奴半主.所以,這更要看生母的地位,自己若做了主人,才能給肚子裡的孩子爭取一個最好的地位.
走進大門,看著四太子府的巍峨,心裡的那黯然,立刻被一種功的喜悅所取代——這些日子,幾乎是四太子的專房專寵,四太子,許久也不召其他侍妾了.
正思索間,隻聽得一陣哈哈大笑聲,是從花園裡傳來的.
“兒子,我們要去上京了,要回真正的家了……”
“阿爹,上京在哪裡？好不好玩？”
“上京是我們大金國的都城,那是天下最好的地方,也有很多好玩意.我們家裡收藏了許多好東西.”
“比這裡還多麼？”
“嗬嗬,比這裡多得多.阿爹全部拿給你玩.”
“那我們為什麼會有兩個家？”
“這個不算家,是阿爹臨時的行宮……”
“孃和媽媽是不是跟我們一起去？”
“當然了.媽媽不去,誰照顧兒子？”
“……”
耶律觀音聽得心要噴出火來.四太子傷勢痊癒後,接到狼主詔令,要回上京議事.現在,宗翰大權旁落,朝野上下都猜測,四太子會做金國的第一元帥——都元帥.
回上京的日子是定好的,也因為如此,才急於和舊時人徹底訣別.但在的打算裡,本不願讓天薇和那個小孽種一起回上京,希將他們留在燕京.
但是,聽了這父子二人的對話,要想阻止,又談何容易？
“兒子,今天寫字沒有？”
“寫了.阿爹,今天媽媽教我寫了大字,我寫給你看好不好？”
“好好好,兒子,快寫給阿爹看看……”
耶律觀音慢慢走過去,腳步很輕,隻見花園裡的涼亭裡擺著一張桌子,小陸文龍正端坐在椅子上,拿著小筆寫字.
而四太子站在旁邊指點他,天薇則在一邊研墨服侍.
心裡一驚,這才發現,天薇今天穿一件紅真子的單衫,臉上出一淡淡的笑容.自進門後,從未看到天薇笑過.天薇被俘時,不過十四五歲,子都未長開,也不懂得討好逢迎,所以不四太子待見,帶回來就扔在府裡,幾乎一年多也不曾侍寢一次,完全是使丫鬟.
耶律觀音剛進門時,雖然大發雌威,但原也不將天薇放在眼裡,這時才明白,這大宋的公主,隨著年齡的增長,人也長開了,相貌清麗,氣質高貴.尤其是微笑的時候,那種氣質,是其他侍妾本不能比的.早前王君華得以在四太子府頤指氣使,就是因為識文斷字,深四太子歡心.一走,府裡唯一識文斷字的就隻剩下天薇,自然就接替了的位置,四太子召天薇的時候,就多了起來.雖然不是侍寢,而是教導小陸文龍,但耶律觀音這時立刻敏地發現,就此下去,等天薇年齡再大一些,難保不會為自己爭寵的最大對手.
耶律觀音再是草原,但畢竟是契丹人,一個漢字也認不得,此時,方明白自己疏忽了四太子的最大好——喜好南朝風.
心裡一陣慌,加上今天訣別了昔日人,心境完全於一種孤注一擲的狀態,又氣憤又妒恨.但此時,也隻能抑住這種妒恨,好一會兒,才走過去,笑一聲：“四太子又在教兒子寫字？”
天薇聽得的聲音,不自後退一步.一邊侍立的孃也趕向行禮.
金兀見是,高興說：“快來看兒子寫字.”
這些日子,耶律觀音為討好他,聞言,立刻走過去：“兒子,媽媽看看,你今天寫了什麼東西……”
小陸文龍跟自來不合,見來,放下筆,撅著：“不寫了,不寫了……”
耶律觀音恨得牙齒的,卻依舊笑瞇瞇的：“好兒子,寫了媽媽給你糖吃……”
“不！”
金兀見窘迫,立刻笑道：“兒子,媽媽要生小弟弟了,你可不得惹媽媽生氣……”
“不喜歡！不喜歡小弟弟.”
耶律觀音更是鬱悶,輕輕用手著自己的肚子.
終究是自己的頭生子,而且耶律觀音善於逢迎,這些日子,已經完全討得金兀歡心,金兀不願委屈,就令兒子：“怎能對媽媽無禮？快給媽媽賠罪.”
“不,很兇.阿爹,打我的……”
金兀見兒子如此說話,更是不悅：“你小小年紀,怎能目無尊長？快給媽媽賠罪……”
“就不！”
金兀見兒子忤逆,第一次怒了：“兒子,快給媽媽賠罪……”
小孩子從未見過阿爹臉如此兇惡,嚇得哭起來,隻喊天薇：“媽媽,媽媽……”
天薇抱住兒子,低聲說：“孩子小,不懂事……”
金兀見天薇並不兒子給耶律觀音賠罪,反倒維護兒子,更是發怒：“那你是怎麼管教他的？”
耶律觀音察言觀,立即聲說：“四太子不需生氣,孩子小,長大了就好了……”
金兀見識大,大度,心裡對的好又增幾分,放緩了聲音說：“娘子,今晚陪我用餐.”
“可是,奴肚子好疼……”
耶律觀音作勢捂住肚子,金兀急忙扶住：“你是哪裡不舒服？來人……”
天薇抱著孩子,見耶律觀音如此,知道這人又要裝怪.兩名使聞聲上來,果然,耶律觀音神痛苦：“不要,們笨手笨腳……”
四太子的目已經瞪過來,看著天薇：“還不過來服侍娘子？”
天薇不得不過去扶住,耶律觀音的眉頭卻皺得更：“奴要回房歇息.”
天薇和孃跟著去扶,進了房間,金兀不停噓寒問暖,耶律觀音也就順理章地指使天薇去煎藥熬湯.
折騰到半夜,金兀起回房休息,留下天薇服侍耶律觀音.自得知耶律觀音懷孕後,按照真的慣例,為了好保胎,金兀便和分房而睡,日常由其他侍妾侍寢,但每日他必去看耶律觀音,這是任何侍妾都不曾得過的榮寵.
天薇見耶律觀音好不容易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鬆一口氣,正打盹,卻聽耶律觀音吩咐：“端湯來……”
天薇馬上去拿,此時,湯早已涼了,雖然是夏天,但耶律觀音要喝熱的,自然不敢違逆,就去火上熱了一下,端進去,恭敬說：“耶律娘子,請用……”
耶律觀音接過湯碗,忽然手一抖,一碗熱湯便翻潑在地,小半濺到的手上,立刻驚起來：“啊喲喲……疼死我了……天薇,你是想害死我……”
天薇嚇得六神無主,急忙去給拭：“耶律娘子……”
耶律觀音卻大哭起來.
隔壁的金兀聽得這嚎啕之聲,趕過來,隻見地上的碎片,耶律觀音左手被燙得紅腫,床上也是湯藥水.
他然大怒：“天薇,你這是乾什麼？”
耶律觀音隻嚶嚶地哭泣.
金兀見神痛苦不堪,更是焦慮,急忙坐到床邊抱起：“娘子,哪裡不舒服？”
“我肚子疼,好疼,我們的孩子……”
金兀見自己的“骨”損,聯想起今日天薇的表現,疑心是妒忌耶律觀音懷孕,怕爭奪了小陸文龍的地位,怒道：“天薇,你究竟是什麼居心？”
耶律觀音看看自己肚子上的藥痕跡,哭得梨花帶雨：“奴家傷著了不要,要是傷著肚子裡的孩兒……天薇公主,奴家這些日子,已經盡力照看文龍小公子,待他視如己出.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