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薇明知耶律觀音是故意的,稚單純,也沒有爭寵的手腕和經驗,不懂得以退為進,隻囁嚅分辨:“是耶律娘子自己燙傷的……”
不分辨還好,這一分辨,金兀氣得一耳就摑在麵上:“狠毒的賤奴,還敢頂……”
天薇被打得後退一步,耶律觀音卻拉住金兀,苦苦哀求:“四太子萬萬不可.先進門,又是公主.再說,維護自己的孩子,也是母親的本能.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才明白,做母親的都希自己的孩兒好……”轉眼看著天薇,幽幽地說:“你跟著四太子這麼久,難道不知道四太子的為人?他疼文龍如珠如寶,又怎會因為我腹中的孩兒而忽略他?……”的語氣更是誠摯,“趙家妹妹,能嫁給四太子是我們的福氣,你且放心,我的兒子出生後,也一定不會改變對文龍的態度,一定視如己出,我對天發誓……”
天薇見如此表演,真是有苦難言,膽怯地站在一邊,再也不敢分辨.金兀更是生氣,大喝一聲:“滾出去,今後再也不許靠近耶律娘子……”
天薇大氣也不敢出,趕退下.
一走,耶律觀音的臉上出一不易察覺的笑容,金兀扶躺好,安說:“明日就要啟程去上京了,你這樣,會不會了胎氣?”
拉住金兀的手,眼神:“縱是再辛苦,奴家也要跟隨四太子.讓四太子見到自己的兒子出生啊……”
“那就辛苦娘子了.我已吩咐備好舒適的馬車,不讓你太過顛簸.”
“謝四太子.那,天薇和孩兒呢?們的馬車備好了麼?”
金兀見此時還惦記著孩子,大是,隻說:“耶律娘子煞是賢德.唉,南人多狡詐,還是我真,契丹人更淳樸.”
金兀收養陸文龍,但這畢竟跟目睹自己的骨出生,還是有些差別,那種喜悅之,自不必言說,隻扶住耶律觀音,沉一下:“天薇妒忌於你,我真怕再生事端……”
“四太子,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好……”
金兀冷笑一聲:“的兒子?這種狠毒的人也配?”
耶律觀音一驚,這難道不是天薇的兒子?那是誰生的?
金兀卻不再說下去,立刻轉口:“文龍聰明伶俐,是個好孩子,這些日子,卻越來越縱,都是天薇品行不端,教壞的.孩子可不能被毀了,不行,我得另找一個人教導……”
耶律觀音眼睛一亮:“若四太子不棄,奴家可代為管教.”
“你?”金兀遲疑一下:“你懷有孕,太辛苦了……”
“四太子有所不知,奴家一見到文龍這孩子,就打心眼裡疼.可是,相時間不長,孩子跟奴就不親近,若是由奴養,天長日久,一定母子連心……”
金兀大喜:“娘子如此賢德,真是文龍孩兒之福.我正擔心他跟著天薇,日後變得狠毒,跟兄弟不睦.若跟了你,我就再也不用擔心了.娘子且費心教導,本太子必不虧負……”
“謝四太子.奴家必不辜負四太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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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又安耶律觀音一番,纔回房休息.耶律觀音待他一走,才躺下,角掛了一甜的笑意,沒想到事會如此順利.既阻止了天薇回上京,又將小陸文龍攬在自己手心.深知金兀出征的日子多,在家的日子,隻要陸文龍跟著自己,以後,豈不是任自己圓扁?這小孽種,再也威脅不了自己兒子的地位了.
手扶著肚子,咯咯笑一聲:“兒子,你真是媽媽的福星.以後,媽媽隻要仗著你,我們母子這一生的榮華富貴,算是穩穩當當了!”
因得這番風波,金兀對耶律觀音便更是寵.第二日一早起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又加了兩名侍,所以,一路上,已有八名侍服侍耶律觀音.端茶倒水的,專門扇風的,削果子的,為肩捶的……應有盡有.耶律觀音就算在遼國未亡,自己還是貴族小姐時,也不曾這般,這般排場.
金兀的其他七八名隨同去上京的侍妾,見第二孃子如此,又嫉妒又羨慕,但不敢表出來,隻可著勁地恭維,討好,因為,眾人皆知,隻要孩子一出世,耶律觀音便是名正言順的第一娘子.雖然遼人的兒子一般不能繼承金人貴族地位,但耶律觀音的聲勢跟天薇不是一個檔次,的兒子超過小陸文龍也是尋常事.以前,大家都討好小陸文龍,現在察言觀,人更明白人,知道耶律觀音其實視孩子為眼中釘,自然小心翼翼地避開.
其中一些年齡稍長的子,看耶律觀音“懷孕”不久,但形明顯跟“月份”不符,暗地裡存了揣測,卻哪裡敢說出半個字?
金兀武夫,自然察覺不出這些細節,而耶律觀音則是自稱自己在四太子府生活舒適,懷孕心寬胖,的確也是每天大吃大喝,長得越來越胖.因此,眾人即便有所疑忌,但見耶律觀音如此手段,也不敢吭聲,怕招來禍害.
耶律觀音見眾侍妾如此,很是自得.掀開簾子,見前麵金兀站在烏騅馬前,一真貴族男子裝束,也可謂一表人才,不暗嘆:真沒想到,自己竟了金國,唯皇後之下,第一尊榮的人.此也是前世之福分,不枉自己有所犧牲.
正暢想愉快時,卻聽得一陣撕心裂肺的哇哇大哭:“不,我要媽媽,要媽媽同去……”
“小公子……”
孃抱住陸文龍,孩子卻一下掙跳下去,抱著天薇的:“媽媽跟我一起去……”
天薇淚流滿麵,這些日子,全心都在孩子上,真是待他比親生兒子,比最親的人更要親幾分,如今分別在即,想起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燕京,真可謂再無出頭之日,再無一點值得安的東西,更是悲哀慟哭.
“孩兒,你以後要聽孃的話……”
“媽媽,你不去,我也不去……”
“孩兒……”
耶律觀音聽得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心裡冷笑一聲,依舊安穩地躺在馬車的墊上,十分舒適地吃一塊夏日的鮮果.
金兀正要上馬,但見兒子哭鬧不止,眉頭一皺,上前說:“天薇,誰你出來送別的?”
天薇此時已經顧不得害怕,隻抱著孩子,失聲痛哭,忽然一下就跪了下去:“四太子,奴求您了,讓奴一起去上京吧,奴離不開孩子……奴一定對耶律娘子盡心侍奉,教導孩兒孝敬耶律娘子……”
磕頭,磕得頭上出來.
孃也跪下去:“求四太子開恩,讓天薇公主一起去吧.”
金兀楞了一下,從未見天薇如此懇求,忽然想起花溶送的那份“婚禮”,王安石文集裡的那句話:
四太子,請善待天薇公主,不勝激!
這一刻,不知為何會想起花溶,事實上,自從耶律觀音寵以來,他基本不再想起花溶,也不知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強迫自己忘了.隻想,其實,人都差不多,花溶不好,自然有更好的人.好的人,要懂得服侍男人.花溶顯然是不合格的,這樣的子,幾乎完全超越了他對人的瞭解和認知.在侍奉男人上,耶律觀音顯然比合格.既然如此,自己何苦再去的氣?
雖然如此,可是,看天薇額頭上的,也狠不下心去,猶豫一下,正要開口答應,隻聽得一聲溫而威嚴的聲音:“孩兒,跟著媽媽走……”
卻是耶律觀音下車來,手去抱陸文龍.
陸文龍雙腳蹬,嚎啕大哭:“不,我隻要媽媽……你不是我媽媽……”
金兀見兒子如此,立刻了心腸,一把抱過他,錮住:“耶律娘子,你且回車上坐臥,不可了胎氣……”
他見天薇還跪地哀求,也不看,隻對孃冷聲說:“快帶了孩子上馬車!”
孃不敢再懇求,隻得接過孩子,用力抱了他,強行帶到馬車上.
孩子從馬車裡,還探出頭來,金兀一怒,上前砰地一聲關上馬車門,大喝一聲:“啟程.”
一眾人馬浩浩上路,隻剩下天薇公主跪伏在地,嚎啕痛哭.從此,這燕京的天空,真的為了自己的墳墓,隻得在異鄉做一名孤魂野鬼.
金兀等趕到上京,第一件事,便是去參見老狼主.此次要議的是狼主的皇儲繼位人選問題.
按照真貴族“兄終弟繼”的原則,狼主是立的自己的兄弟為皇儲,可這皇儲不小心病死了,所以,狼主就想立自己的嫡長子魯虎為皇儲.這在漢人看來,本是理所應當,但在部落聯盟立起來,有著深厚的貴族民主權的真人那裡,卻是難上加難,雖然狼主日前鏟除了宗雋,宗賢等人,但反對者的基卻依然雄厚.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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