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者主要是三人聯盟.
比金兀先到上京的,還有宗翰和另一大元帥鄂裡朵,以及金太祖的庶長子宗乾.這三人都是實權人,也是牢固反對魯虎繼位的鐵桿聯盟.這也是狼主在事變後,也不敢對宗翰下手的原因.
宗翰此次前來,自然有奪回軍權之意.因此,待金兀一到,真貴族聚集議事開始,眾人來到上京皇宮的乾元殿裡,狼主和眾貴族圍坐在大土炕上,開始議政.
宗翰明,先不忙於討論皇儲問題,而是首先從狼主私用國庫過度進議題.宗翰高聲說：“狼主私用國庫過當,公然違反國初太祖誓約,須下炕杖……”
然後,本不容狼主分辨,就和鄂裡朵,宗乾等人一擁而上,將狼主拉下土炕,按倒在地,金兀手持木,不管狼主如何喊和掙紮,在他部重打二十下.
真當時的皇權,遠遠不如漢人皇帝那麼強大,滅遼宋搜刮的大量金銀,按照太祖誓約,是跟各部族共,充國庫,再行征戰用作軍費.但這一年來,狼主寵信妃嬪增多,大肆賞賜,揮霍無度,宗翰等人就此打他,倒不完全是藉口.金兀雖然跟狼主親厚,但在這事上,自然也覺得無所謂,隻按照規矩鞭笞.
打完二十下,群臣接著又把狼主扶上土炕,然後集跪下去行禮,說：“郎君們謝罪！”
然後,每人流向狼主進獻一盞酒,算是為狼主驚.狼主忍著部的疼痛,坐在皮上,按照習俗,把群臣進獻的每一盞酒一飲而盡,到後來,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自然再也沒法和群臣議政.
奴仆上來將狼主扶回去休養,宗翰一瞪眼,看著金兀,今天,除了狼主,更大的威脅自然是金兀,因為按照規矩,他很有可能會坐上金國第一元帥——都元帥的高位.
這是宗翰無論如何也不能允許的.
金兀回瞪他一眼,淡淡一笑,他心思深沉,決不再這個時候跟宗翰再起爭執,立刻說：“狼主酒醉,不妨改日再議.”
眾人隻得散去.
金兀走在後麵,一名仆役忽然低聲他：“四太子留步.”
他一回頭,隻見是狼主的兒子魯虎的一名仆役.
他會意,立刻跟仆役進了一座屋子.
魯虎年氣盛,脾氣暴躁,探知宗翰等人阻撓自己繼位,就說：“宗翰兇狠,終是禍害.他們這次在上京寨會停留半月,待我率五百兒郎,趁機將他們剿殺,以絕後患.”
金兀忙說：“不可.他們皆有大功,又沒有明顯的謀反證據,狼主必然不允死.依我的意思,不妨等來年,將宗翰等升遷,教他們去別地,他們掌不得軍權,便無禍患.”
魯虎還是怒氣沖沖：“我立刻阿爹做.他們不要我做儲君,真是氣惱.”
金兀安他：“此事未定,待日後罷免了宗翰等,再行商議,機會也還有.”
魯虎忙說：“待我日後做了狼主,自當徹底罷免宗翰,鄂裡朵等人,您做都元帥,執掌天下兵馬.”
自此,金兀和魯虎結鞏固聯盟.
金兀強忍住心中的怒氣,四下張,卻見這老頭的的確確是個真人,且耳聾眼瞎,他心下狐疑,走幾步,可是,這周圍,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四太子……”
這時,後麵的侍衛沖了上來“護駕”,老頭一聽是“四太子”,嚇得趕行禮：“小人多有得罪,不慎掉下了草帽,四太子恕罪,請恕罪……四太子,小人將這綠帽送給您吧……啊……”
一般真人,並不知道“綠帽子”是什麼意思,金兀已知老頭並非惡意,又當著一眾侍衛的麵,真是有苦難言,更沒法跟這老頭兒計較,氣得將那綠帽子一腳跺扁,沖下樓,轉上馬就跑了.
老頭兒被這一擾攘,心疼地趕撿起地上的帽子,心想,自己剛打了一個盹,這帽子就換了種,自己以前不曾編織過這種帽子呀？昏花老眼一看,自言自語道：“還好看呢,四太子為什麼不要？”又看這帽子被得差不多了,隻好扔掉,
等馬蹄聲徹底消失,一乾人走得一點都看不見蹤影了,對麵轉角,一個大漢提著酒壺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自言自語說：“金兀,天氣炎熱,老子好意送你綠帽,你還不要,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馬蘇這些日子跟隨他,每天見他都沉著臉,許久也不曾這樣大笑,立刻低聲說：“四太子恁地可惡,以後自家們多多捉弄他.”
“哈哈哈,也好,免得在這鬼地方呆著毫無樂趣.”
金兀快馬加鞭回到府邸.
雖然是金國都城上京,但真的文明層次低於亡了的遼國,即便四太子府也遠遠不如燕京金兀占據的原契丹貴族的行宮.
耶律觀音滿懷希而來,一見如此,心裡就涼了半截,但立刻下令奴仆們手,按照的興趣和品味進行佈置.好在四太子府藏品甚,仆役又多,一起手,不幾日,便舊貌換新.
這一日,四太子進宮議政,耶律觀音為給他一個驚喜,便在家召集真各貴族婦,舉行家宴.很有際手腕,可以結,幾名重要權臣的嫡妻和寵妾,各自準備了大量的禮,是以這些人先對就有了好.
為了顯示自己在四太子府的第一主人地位,耶律觀音特意在上菜的人選上做了一番心安排.金兀帶來上京的有七八名侍妾,這幾天,又有狼主,其他貴族送給他的十幾名侍妾,加上四太子府原有的十幾人,金兀的娘子團幾乎已達到了三四十人.
如何在三四十個娘子中凸顯自家地位,耶律觀音很是費了一番心思.在盛宴上,將娘子們分為三隊,一隊負責上飲料,一隊負責上菜品,而另一隊則負責上茶果.
賓主坐定,真貴族婦們的妻妾界限並不太分明,哪裡見過這般出類拔萃的威赫主人,無不恭維幾句.耶律觀音更是得意,一杯一杯地勸眾人飲酒.
正熱鬧時,聽得使回報,四太子回來了.
眷們見四太子進來,立刻按照禮儀行禮,金兀見自己的娘子們全部花蝴蝶一般穿梭上菜,心想,太子府奴婢群,乾麼娘子們上茶上菜？但他從不在家務事上手,便也不過問耶律觀音的安排,隻坐在邊,接過耶律觀音遞過來的酒,滿飲一杯.
一乾客人向來得知四太子兇惡,但見他坐在耶律觀音邊,如一隻綿羊一般,更是心裡明白,這人的確是四太子府的超級主人了.
金兀喝了幾杯,藉口頭暈,先去休息,耶律觀音卻隨眷們盡歡,直到半夜,才散去宴會.
金兀鬱悶地坐在書房裡,隨意翻翻書,不期然又想起那頂綠帽子.他雖然當時無法追究那半瞎老頭,但終究越想越不對勁,一定是有人在捉弄自己.可是,思來想去,究竟是誰會捉弄自己呢？
而且,這捉弄者意圖何在？王君華已經隨秦檜返宋,自己邊的人,哪一個是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他心裡一凜,忽發奇想,難道是自己離開上京不在家的時候,侍妾們誰紅杏出墻了？可是,侍妾幾十人,卻是誰呢？
他將自己稍微寵信的五六名侍妾一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覺得誰都不可能,又覺得誰都可能,唯獨一點也沒有想到耶律觀音.因為耶律觀音已經懷孕,在他心目中,地位基本是如同正妻.古往今來,男人的觀念都差不多,一提到紅杏出墻,總是先從小妾等懷疑起,一般不會先想到正妻,何況,耶律觀音自嫁給他之後,就一直在一起,很快又懷孕,他饒是想來想去,做夢也不會想到耶律觀音上.
這些日子,政局漩渦,鬥爭越來越激烈,他雖然得到狼主信任,又和魯虎結為一黨,但畢竟鄂裡朵,宗乾,宗翰三人的聯盟,勢力依舊強大,連狼主也對他們不可小覷.
坐了半日,忽然想起自來上京,自己還不曾見過兒子,今天的家宴上,也不曾見到兒子,就去母房間看.
母帶著小陸文龍單住後院一間小屋,金兀一進去,但見這屋子還算乾凈,隻十分冷清.他老遠一聲,卻無人應答.
他更是不悅,大喝一聲：“孃……”
連三聲也無人應答,推開門進去,卻見屋子裡黑燈瞎火的,他點燃一支蠟燭,見兒子躺在炕上,閉著雙眼,臉頰通紅.他手一,隻覺孩子小臉滾燙,竟是發起燒來.
他又驚又怒,大喝：“來人,快來人……”
好一會兒,才知孃正在廚房裡洗一大堆碗碟,聞聲跑來時,手裡還拿著一個尚未洗凈的碗碟,叉手而立,神驚惶：“見過四太子……”
“你在乾什麼？兒子發燒這樣,你也不管？”
孃急忙說：“奴去廚房幫忙……”
“廚房有下人,誰讓你去的？”
孃本不敢說是耶律觀音大發雌威,實際上,自從來到上京,孃基本就相當於使仆婦,照料孩子的時候,做各種活的時候多,見金兀問起,也不敢分辨,隻驚惶地看著孩子,囁嚅說：“奴這就去照料小公子……”
金兀怒氣未消,見孃趕去熬薑湯,他自來不信漢人的醫,但那次生病得花溶用藥救治,心裡慢慢地敬畏了漢人的醫,也不阻止,隻吩咐眾人好好照顧孩子.
孃端了薑湯進來,卻聽得一個溫和善的聲音：“孩兒病了啊？今天事忙,來不及照料孩兒,真是奴家的過失……”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