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天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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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結束,眾人散去,狼主住金兀,見他形容憔悴,這些日子,整個變了個人似的.他自然知曉金兀在家庭事宜上的挫敗,不過,事發後,他嚴令所有人隻說是南蠻報復挑撥離間,以維護四太子的聲譽.反正那契丹小兵已死無對證,真人對這類事又並不是太過在意.

狼主隻好言安他:“南蠻狡詐,四太子不必上他們的當.”

金兀淡淡說:“自家理會得.”

“此次南征,吳玠不好對付,而且,需長久作戰,不要急於一時.”

“自家理會得,提早出發,不過是先做好征戰準備,修築堡壘,並不敢爭一朝一夕之功.”

“四太子思慮周詳,如此甚好.”

策馬回到四太子府,此時,剛下午,大雪之後,天氣放晴,一覽無餘地照耀在路邊的積雪上,發散出一些彩芒.

金兀看看自家冷冷清清的門前,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醉生夢死一段時間後,他再也不願意呆在這裡,唯一的出路是上戰場,立即上戰場,殺掉所有挫敗自己的對手,殺掉秦大王!唯有勝利,大勝,才能讓自己這樣惡劣的心境稍稍得到緩解.

幾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妾等在門口.今日,們好不容易看到四太子振作起來,披掛上朝,雖然不倫不類,但也到高興,唯有四太子振作起來,們才會有侍寢懷孕的機會,一個耶律觀音倒下去,自然有其他張王李觀音站起來.

一見金兀下馬,兩名侍妾立刻上前來扶他:“四太子,您回來啦……”

“奴今晚準備了您最喜歡的豬盤子……”

他忽然想起什麼,問一聲:“天薇呢?”

眾人一愣.

事變的當夜,天薇就趁逃跑也不知是死是活.而金兀這半個月,醉醺醺的,本不知道府邸裡了一個人.

管家上來,小心翼翼地:“四太子,天薇跑了,下落不明……老奴曾稟報你……”

事實上,老管家稟告過他兩次這事,但他每次都在半夢半醒之間,本不知道.眾人怕他發怒,他隻搖搖頭,淡淡說:“跑了就跑了.”

對於天薇,他自始至終都不曾有什麼,不過是一小妾,哪怕是宋國公主,跑了也就跑了,本談不上什麼傷或是悲傷.

他隻對管家說:“立刻整治行裝,自家三日後帶隊出征.”

管家立刻領命下去.

三日後,金兀準時啟程.

大軍行到邊境,前麵就是宋金界的鄂龍鎮.他的大軍並不經過這裡,而是要繞道.他忽然停下.

這時,那麼清晰地想起花溶,想起那個因為服用了假靈芝,很可能就要喪命在此的異國子.

這是他許久以來第一次想起.

在剛剛過去的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裡,他一切都不想,一切都不念,隻醉生夢死,覺得人生如一場荒唐的諷刺.

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勒馬停下,轉向武乞邁:“你速去,將這周圍的巫醫都給我找來.然後,打聽一下文龍孩兒的下落……”

“四太子,你要巫醫作甚?自家軍隊裡也帶有巫醫……”

“不用多問,盡管找來便是.”

“是.”

武乞邁領命而去,一日後,方圓兩百裡的三名巫醫便都匯聚在了途中小鎮上唯一的客棧裡.

金兀此時已經換了一便裝,三名巫醫跪下行禮:“見過四太子.”

金兀隻說:“眾位不必多禮.自家請你們來,是想請問你們,半年前,誰曾診治過一個奇怪的病人?”

他按照秦大王索要靈芝時講的花溶的況,大致向巫醫描述了一下.兩名巫醫立刻說:“自家不曾遇到過這樣的病人.”

他瞧第三名巫醫,但見這巫醫眼神奇怪,便一揮手,令武乞邁將那二位巫醫客氣地請出去,隻留下第三人.

他盯著巫醫:“是你治的麼?”

巫醫反問:“那位姑娘是您的什麼人?”

金兀見他如此,更是肯定了正是他替花溶診治,立即追問:“究竟傷得如何?”

“但願這姑娘不是四太子的什麼人.了重傷,五臟六腑破碎,之所以撐著,也不過是靠了靈芝續命.縱然能拖延一年半載,也廢人,不能生育……”

金兀大吃一驚:“此言當真?”

“自家怎敢欺瞞四太子?!”

原來如此.

原來嶽鵬舉所說的都是假的,花溶,已經走上人生的絕路了?

曾幾何時,自己對那個“煮茶斷義”的子,熱切慢慢冷下去,因為得不到,所以乾脆打消了追問下落的念頭.誰知世事難料,兜兜轉轉,終究又來到跟相距不遠的地方.

因為經歷了背棄和辱,對的那種復雜的頃刻間又死灰復燃——至,,並不有任何的欺瞞.

心裡忽然很是恐懼,難道真的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

好一會兒他纔想起問:“要如何才能醫治?”

巫醫站起來:“四太子請恕罪,若是要自家替那姑娘療傷,自家本辦不到.之前,丈夫就已經求過我了……”

他說的“丈夫”是秦大王,金兀卻以為是嶽鵬舉,沉一下,隻問:“難道就毫無辦法了?”

“若能得到千年靈芝,也是可以痊癒的.不過,按照現在的況來看,的丈夫顯然不曾得到千年靈芝……”

“千年靈芝?”

“必須用千年靈芝.”

金兀的心一下涼了半截,這才徹底明白,秦大王為什麼要那樣心積慮地謀害自己.秦大王顯然是以為自己欺騙他,調換了靈芝,害死了花溶.

“四太子,請恕自家無能為力,告辭了.”

巫醫轉離去,金兀依舊坐在原地,喃喃自語一聲:“花溶,其實,我從無意害你,也沒有希你死……”

門口傳來敲門聲,一名侍衛匆匆進來:“四太子,出去打探的人已經回來了.”

“進來.”

一名侍衛進來,稟報:“小人探得訊息,宋將嶽鵬舉已經辭,目前鄂龍鎮軍營由張弦代理.他夫妻二人在邊境休養,據說是因為他的妻子了重傷,時日無多……”

嶽鵬舉和花溶夫妻,半生並不曾豎立私敵,傷休養辭,都不是什麼.

金兀很是吃驚,嶽鵬舉竟然辭,這纔是最出乎他的意料.

武乞邁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四太子,我們該上路了.”

“令韓常率隊先行,我隨後趕來.”

“這……”

“目前隻是構築防工程,並不會和宋軍直接手,暫無大的戰事,叮囑韓常小心行事即可.”

武乞邁忍不住,“四太子,您有甚麼事?”

“我出去走走.”

武乞邁自然知道他意何為,急忙說:“四太子,萬萬不可.花溶如今已是嶽鵬舉之妻,你又何必再冒險?更何況……秦大王……”

他不敢再說下去,金兀卻淡淡說:“我不過是去看看孩子而已.”

“那孩子,終究是南人的統,隻怕養虎為患……”他看四太子的臉越來越沉,不敢再說下去.四太子對“統”二字現在是分外的敏,他連耶律觀音的下落都不在意,也不關心,甚至不打聽,完全當這個人不存在似的.府邸裡的小人都議論紛紛,說四太子何故輕易讓那個**的人離開,至也得懲罰一番.可是,隻有武乞邁才明白,四太子,那是真正心如死灰,連懲罰,都覺得多餘.

懲罰,都覺得屈辱.

現在,唯一能安他的,也隻得陸文龍這孩子了.

武乞邁明白他的心思,就不再勸,隻想,四太子難道真是隻去看看孩子而已?

天氣連續放晴,這日一早,嶽鵬舉提了長槍就要出去打獵.

開門,門口放著一隻大大的匣子,他開啟一看,裡麵全是上等的靈芝.這些日子,他遍訪周邊郎中,自己也找來各種醫書加以研究,對於靈芝的分辨,已經很有一套心得.匣子裡雖不是什麼千年的,起碼也有兩三百年.

每次他出去打獵,花溶都要送他到門口,今天見他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不走,因為是背對著,一時看不清楚他拿著什麼,隻聲說:“鵬舉,怎麼啦?”

他轉過,拿著匣子走進來:“有人送來靈芝.”

花溶看看匣子,也有點兒意外.除了皇帝的兩次賞賜,定期送靈芝來的便隻得秦大王.但他並非這種送法,而是令馬蘇等送來.

這手段,並非秦大王啊.

嶽鵬舉說:“這是誰送來的呢?又是秦大王麼?”

也很迷:“不是秦大王,還能是誰?”

左思右想,自己和嶽鵬舉親友無多,而一眾部屬和朋友,不會有這樣的財力也不必瞞;除了秦大王,還能有誰?莫非這廝又轉了?

“管他呢,先放在一邊,估計又是秦大王.”

嶽鵬舉放下匣子,聲對妻子說:“你先去歇著,我打獵盡早回來.”

“嗯,我等你吃晚飯.”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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