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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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那就是金兀,給金兀的綠帽子,畫的大烏,那漫天的焰火……他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大笑:“金兀,金兀這個大烏,哈哈哈……”

陸文龍好奇地問:“笑什麼呢?”

“老子在金國時,閑得沒事,就做了一百頂綠帽子去送給金兀……”他笑得更是不可抑止,一碗酒差點潑出來.

花溶和嶽鵬舉對視一眼,不莞爾,竟不知秦大王還有這樣一麵.心裡猜到幾分,難怪金兀會氣那樣子,而且也在懷疑,金兀怎會發現耶律觀音的私,敢是秦大王去揭的?!

秦大王想起自己的得意之舉,真是越想越開心,笑得幾乎把桌子都掀翻了.

就連花溶也從未見他這樣笑過,這一刻的秦大王,真是開心得不得了,微微錯愕,彷彿不是離別的夜宴,而是和生平最悉的陌生人在把酒言歡.

悉的陌生人!

自己和秦大王,從來不曾真正靠近,糾纏到今天,竟然生平第一次有了親覺.

因為這樣的笑聲,很想喝一杯,手輕輕到酒壇子上卻被另一隻手出,不經意地拿開,看到丈夫溫和溫存的目,那是無聲的提醒.

嫣然一笑,是啊,以後喝酒的機會多的是,又何必在意此刻呢?

嘆一聲:“多謝你,在這裡呆了那麼長時間為我尋藥.”

他一瞪眼:“老子是覺得這裡山水好,遊山玩水,跟你毫不相乾.”找藥,隻是順便而已,“再說,你好起來後,老子就跟你兩不相乾,要你謝什麼謝?”

花溶微微一笑,並不和他分辨.心裡十分酸楚,如秦大王這樣的人,習慣了海洋的縱橫捭闔,為了尋藥,卻喬裝混跡在這偏僻荒涼的異國一年多,從千年靈芝到巫醫神,他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

縱然有千般的不是,他也還清了.

“多謝你!”

碗裡的酒不是酒,是毒藥.就如邊的臉,那是溫的毒藥,秦大王幾乎要把碗摔在地上,卻生生忍住,又喝三碗,哈哈大笑:“老子打傷你,現在治好你.丫頭,你記清楚,老子於你無恩,也無義!你休說那等虛偽之話.”

花溶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那是一盤山蕨菜.

秦大王從不吃這種菜,可是,此刻,卻那麼挾給自己——並不是要吃什麼東西,而是需要這種覺——這種煙花泡沫般立即就要覆滅的家庭的覺.

他的目死死地盯著的筷子.

花溶隻低低地,又說一聲:“多謝你.”

這一次,秦大王竟然連氣話都不敢再說半句,如果可以換得的那一筷菜,自己寧願不說任何一句話——哪怕是泄憤,也不說了.

終於,他看著自己碟子裡多出來的那一簇翠綠的蕨菜,油油的,仿若某一種奇珍異寶.

一邊的小孩兒陸文龍看得奇怪,站起,手抓一大塊熏羊給他,好奇地問:“舅舅……”

這一聲“舅舅”,如一塊石頭砸在心裡,他臉上剛剛浮現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大怒,抓起那塊羊就丟在地下:“小兔崽子,誰要你假好心獻殷勤?就跟你老子一樣狡詐……”

孩子從未見他如此兇惡,嚇得一扁,就要哭.花溶他的小臉,隻將旁邊的羅漢拳人塞在他的手裡,聲安他:“乖……”

嶽鵬舉溫和說:“孩兒,先跟孃下去歇息……”

孃立刻進來抱了孩子出門,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再也無人說話,三人都了啞.秦大王隻和嶽鵬舉一碗一碗地喝酒,彷彿比拚誰喝得更快.

秦大王盯著自己碟裡堆得越來越多的菜,來者不拒,絕的心裡,約最後的安,畢竟還有這些,還有最後一點親自布的菜.

從來,隻能是自己給挾菜,何曾給自己?

他開始高興起來,到吃完最後一塊時,已經喝下整整十八碗酒了.而嶽鵬舉邊的酒壇也早已點滴不剩.

此時,夜早已深了,醉醺醺的二人,和一直靜坐一邊的花溶.嶽鵬舉平素並不酗酒,所以醉得更是厲害,趴在桌上,幾乎昏睡過去.

秦大王雙目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丫頭,我走了.”

花溶靜靜地點點頭.

秦尚城走到門口,見嶽鵬舉也搖搖晃晃站起來,沖他揮手:“秦大王,你保重.”說完,又趴趴地坐下,睡倒在邊沿的炕上.

秦大王忽然就笑起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笑,隻是狂笑不已.

“丫頭……”他口齒不清,“丫頭,我走了……”

“丫頭,我真走了……”

每說一次,花溶都不厭其煩地點頭,回答一聲:“好的.”

他忿忿地,耳朵裡一直重復這聲“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就沒有其他任何作別的話語了?

他又大聲說:“丫頭,老子走了……”“好的!”

“丫頭……”

忽然說:“等等……”

秦大王站住,心裡一喜.

慢慢地起,拿起那種奇怪的藥,這些藥,一看就絕非是中原之.很早就想問的,可是,他一直避而不答.

“這是哪裡來的?”

“老子找的.”

“到哪裡找的?”

“你管不著.”

“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你也管不著.”

微微有些怒意:“既然是給我的藥,我總有權利知道.否則,我就拒絕服用……”

然大怒,狠狠地拍一下桌子:“老子送來你就服用,何必東問西問?”

並不毫的讓步:“不,除非你告訴我來歷!”

他待要再拍桌子,卻見那樣纖細的子,放在桌上的手,能看到全部的青筋,這才明白,那可怕的傷痛是如何折磨,曾經玲瓏剔的人兒,如此憔悴,遮都遮掩不住.

他生生將手拿下去,自從那一掌之後,他就很注意控製自己這隻手,彷彿它是罪魁的禍首.

的語氣固執:“你說!”

他的聲音下去:“丫頭,是老子花高價買來的,你放心.老子有錢,你是知道的.”

還是很狐疑:“就這樣而已?”

“難道你不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見眼中還有懷疑之,這才補充說,“那老妖怪嗅出老子有千年人參,老子拿人參跟他換的……”

他的解釋合合理,可是,花溶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他瞪著,眼神慢慢變得和:“丫頭,你還想問什麼?”

一怔.自己還能問什麼呢?

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今後找個好子,找個比我好一萬倍的子……”

他退後一步,看著對麵那麼明亮的眼睛,指著的鼻子:“哈哈哈,丫頭,以後老子一定要忘了你!從此,再也不會記掛你了.”

這是真正的離別了吧.期待已久的結果,竟然有微微的傷.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除了鵬舉,他就是最重要的人了.因為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鵬舉,再也沒有比他待自己更好的人.可是,這些,很快就必須一刀兩斷了.因為,人是不可能同時得到雙倍好的,你選擇了一個,就必須放棄一個.

翻湧,沉默一會兒,才微笑說:“我等你這句話,已經等了十年了!”

他一怔.

一怒.

又悲傷.

“丫頭,老子一定如你所願!”

的聲音更加和:“好的,我希是這樣.”

他笑得更加響亮,卻語無倫次:“丫頭,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可不要再裝死了,再裝死嚇唬老子,老子也是不會管你的,再也不會管你了.真的,老子再也不會稀罕你了……丫頭,你會後悔的,你總有一天會後悔嫁給嶽鵬舉的……”

微笑無聲.

縱是醉這樣,他也看出那樣沉靜的笑容,彷彿在說:我怎麼會後悔呢?不會!絕不會!

這樣的笑容幾乎徹底擊潰了他,他轉過子,腳步踉蹌,掉頭就走.

花溶跟在他後,直到他快走到門口,才慢慢開口:“義兄,你保重……”

他遽然回頭,狠狠地盯著.

花溶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兇狠的目,比在島上第一次見到他時,更加兇狠,甚至比他當初拖著自己的頭發肆時,更加兇狠.慢慢地移開目,並不和他相對.

老子秦尚城!”

花溶沒有做聲.

他扶在門上,搖搖晃晃地,酒喝得太多,眼前金星冒.

“丫頭,老子秦尚城!”

沉默無語.

“丫頭,啊!”

難道這一點要求都做不到?難道“秦尚城”三字不比“義兄”二字親切千倍萬倍?

一陣風來,他扶在門邊,如一隻窮途末路的豹子,直著嗓子:“丫頭……”

“秦尚城!你保重!”

他一怔,忽然奔過去,一把抱住的頭,痛哭失聲,繼而,又放開,哈哈大笑起來,彷彿獲得了極大的安,深深凝視著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轉離開.一出門,就開始狂奔起來.

花溶慢慢地從炕上下來,走到門口,看他的影如離弦的箭,在滿天的星下飛奔,遠遠地,是馬蘇和劉武二人等著他.

告別的晚宴.

明日隔山,世事兩茫茫.最邊境的北方小鎮,最南方的汪洋大海,從此,真是天涯海角,永不得見.

眼裡慢慢掉下淚來,佇立在門邊,好一會兒,風一吹,臉上的淚痕就乾了.

慢慢轉,原本伏在桌上“醉得”人事不省的嶽鵬舉,這時卻抬起頭來,醉眼朦朧地看,眼睛那麼明亮,忽然笑起來,跳下炕,跑到門邊,一把抱起,聲音那麼和:“困了麼?”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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