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公公解釋說:“田就是‘苗’,‘金’即是劉,便是營右軍苗傅與劉正彥.”
翟汝文很是懷疑,謀逆是何等大事?如果還沒舉事,就先文,豈不是提前泄?康公公對他的疑也無法解釋,就說:“這事的確有點蹊蹺,不過有備無患,最好還是注意一下.”
翟汝文立刻答應,他思量事關重大,便找了此時最到皇帝親信的軍第一統領王淵.王淵此人名聲極差,民怨沸騰,翟汝文跟他向來不和.但王淵和宮裡大小宦的關係都很好,由於宦們的言,趙德基對他一等一信任,他和醫王繼先是遠房的兄弟,二人同朝,勢力之強大,可想而知.
秦檜回朝後,也刻意結王淵,但他知道不宜和手握重兵的武將走得太近,所以都是暗地裡來往,公開場合,甚至還小小彈劾過王淵一次,也因此,他更得趙德基好,而且,也被王淵放心地引為廷的線人.
一度,在宦們的奏請下,趙德基是要授予王淵都統製,相當於兵馬大元帥大位的.由於翟汝文和呂頤浩的大力反對才作罷,因為,三人的關係很是糟糕.
翟汝文和王淵雖不和,但此事關重大,也不敢分歧,王淵當即派了一支軍馬埋伏在天竺寺.
第二日清晨,京城裡一切照常,並沒有毫叛的跡象,百依舊上朝.王淵帶著五十名軍騎馬繞城一週,沿途注意觀察,也沒有任何靜.
按照宋國的製,苗傅和劉正彥隻需要初一和十五參加兩次早朝,今天正好不是他們早朝的日子.其他武將,比如嶽鵬舉等,剛回朝的幾次麵聖之後,也不需再朝見.
早朝散去,翟汝文心裡畢竟張,雖無靜,但還是按照慣例問王淵:“昨日的事如何?”
王淵隻說:“翟相公且安心,下已經佈置好,一旦有變,必然剿殺乾凈.”
翟汝文也不多問,因為此事畢竟不知真偽,隻能盡量先保.
王淵隨即率兵出宮,到了臨安城大河沿岸的大橋時,伏兵忽然從幾個方向蜂擁而來,將王淵和他的親兵全部包圍.
王淵大驚失,一看,劉正彥和苗傅已經策馬來到橋頭,勒馬,高舉著大刀,神猙獰.
王淵本是酒囊飯袋,平素耀武揚威,此時,慌了神,厲荏地喊一聲:“苗傅,劉正彥,你二人是什麼意思?”
苗傅大喝:“王淵,自家們起兵便是為了清君側,誅閹黨,你就是最大的閹黨.你們到臨安後,多霸占土地,荼毒百姓,今日自家們略施小計,就將你的親兵騙到了天竺寺.”
原來,康公公得到的報,正是中了苗傅等的調虎離山計.
王淵見走絕境,著頭皮倉惶後退一步,大喊親兵:“聽我號令,殺了這二逆賊,當大大賞賜.”
苗傅冷笑一聲:“王淵,你死到臨頭還敢蠱軍心……”他手一揮,搶上一步,就將王淵斬落馬下,見親兵反抗,大喝道,“你們已被數千兵包圍,若想活命,請卸下盔甲,可免除一死……”
他一揮手,後麵的大軍就步步了上來.
宋朝以來,**的軍政幾乎已經為軍隊的一種習慣,從靖康大難開始,軍隊們不是投降就是逃跑,從不敢直麵強敵,當第一個親兵扔下武,其他人立刻就紛紛效仿.
苗傅輕易殺退了這支親軍,率人就往皇宮沖去,一路上,叛軍們四襲擊宦的私宅,搜殺掠奪,凡是當天沒有在皇宮當值的太監幾乎全被叛軍所殺.甚至沿路隻要沒有鬍子的男子,也難逃僥幸,臨安城裡頓一團.
這一日,趙德基正在和翟汝文議事.
秦檜一走,他頓覺凡事不方便,因為翟汝文不時要拿出主戰的奏摺給他看.尤其當得知金國狼主駕崩,換了小狼主,朝野上下,不有識之士便諫議朝廷不妨趁此厲兵秣馬,收復兩河土地,迎回二聖雲雲.
這些日子暫無重大戰事,趙德基海上逃亡驚魂後,真正懷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覺,方做了幾天太平天子,而且臨安人傑地靈,產饒,他藉口朝政張,本不願再起兵戈,隻要聽得主戰,就很不高興,尤其“迎回二聖”,更是刺中他心口的憂.
正奏對,隻見康公公氣籲籲地跑進來,慌忙跪地:“家,苗傅和劉正彥二人起兵叛,已經殺到城南了.小的記掛著出皇宮探,正遇到叛軍,所以急忙逃回來通報……”康公公幾乎癱在地,渾戰栗.
從金軍屢次殺來到部的叛,趙德基早已如驚弓之鳥,隻驚駭地看著翟汝文,責備道:“朕已提醒你置,如今,如何是好?”翟汝文還來不及回答,另一名馮公公也沖進來,慌忙將一張榜文攤在案之前:“叛逆苗傅等指斥家.”
趙德基一看,隻見榜文上寫道:
統製苗傅,劉正彥昭告天下.如今大金侵擾,都是臣弄權,宦當道,天子荒悖,沉溺酒,不理朝政,閹黨橫行.我等清君側,誅閹黨.
趙德基大怒,拍案罵道:“如此叛賊,一定要誅殺乾凈.”
翟汝文等覺況嚴重,就說:“陛下息怒,容臣見機行事.”
翟汝文立刻搶先出去,此時南門被圍,他隻能繞道走北門,北門也早已關閉,負責值守的是中軍吳湛.吳湛懼怕苗傅等,早已跟二人有了私通,惺惺作態一番,佈下八百衛兵臨時屯兵做做樣子.
翟汝文一見如此軍容軍紀,心涼了半截,吳湛見翟汝文斥責,就麵難:“實是苗,劉二人兵強馬壯,三萬大軍……”
苗劉二人合製,的確是三萬大軍,遠超皇宮侍衛軍隊.翟汝文到此無法,隻得再派人奏對天子.
不久,趙德基率領眾臣趕到,站在城頭,一看,隻見叛軍從南方沖來,為首的正是苗傅和劉正彥二人.
叛軍一見城頭的黃羅傘和團蓋等天子儀仗,跪下山呼“萬歲.”
苗劉二人也跪下,卻即刻起上馬.
趙德基聽得這聲“萬歲”,心裡真是酸苦驚惶,強自喝一聲:“苗劉二卿,你們有何奏聞?”
苗傅在馬上厲聲說:“陛下繼位以來,賞罰不明,任用逆.而且,陛下當初不思營救二帝,擁兵自重,將帝國的兵馬作為護己之資,任趙氏覆滅,卻自行登基,於宗廟社稷危難之時,攫取大位,可謂名不正言不順.時至今日,陛下需退位……”
翟汝文聽到此刻,怒聲說:“二位太尉,你們與主上已經有了幾年君臣名分,怎能說此混話?”
趙德基見城下旌旗招展,大勢已去,叛軍重重包圍,昔日的親兵全變了叛軍,嚇得渾哆嗦,好一會兒才說:“苗劉二卿所奏,朕自當退位虛待二帝……”
劉正彥立刻大聲說:“形勢刻不容緩,主上唯有馬上遜位,請太後聽政,讓位於小皇子,速速遣使和大金通和,如此,天下方得平安無事.”
趙德基說:“朕在相州元帥府時,隻因為眾人推戴,才勉強繼位,如今,朕自願退位,但此事需稟明太後.”
康公公急忙奔去請太後.
這一日,太後在皇宮清修.天薇出嫁後,此次和婉婉一起來探,又逢太後染風寒,二人便留下照顧,五日後,太後子已經康復.
三人聽得兵變,又驚又怕.康公公將事講清楚,就跪下:“小的已經備下轎子,恭請太後.”
太後說:“你先退下.”
康公公退下,太後急召潘賢妃母子前來.潘賢妃聽得大難,嚇得抱住兒子痛哭流涕,渾抖個不停,隻翻來覆去說:“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太後見失魂落魄不個樣子,反倒是天薇,經歷了囚奴逃亡的生涯,臨此大變,有幾分鎮靜,抱過侄兒:“賢妃娘子不必驚惶.九哥料得無恙.”
太後說:“潘賢妃,你且先下去歇息.”
潘賢妃下去,太後才對天薇和婉婉二人說:“你九哥繼位,雖然諸般不是,但對自家們三人不曾有任何虧待,而且,至今為止,並無重大過失.”
天薇說:“如今,不如先立小皇子為帝,以後再圖九哥的復辟.”
眾人隻得如此.
太後出城,必得有個儀式,二人便又急急忙忙地去給找來隆重的冠,太後的朝服,忙著為穿戴好.
婉婉驚嚇一番,忽說:“伯孃,我想先混出去找花姐姐.”
此事非同小可,太後自然略知花溶因為王君華和趙德基的隔閡,看向天薇,天薇點點頭:“嶽夫人是可以信任之人,幾次救得九哥命,跟九哥也算是最患難與共之人了,何況,還有嶽大人.”
太後才說:“可惜嶽大人在京郊,手無重兵.也罷,婉婉,你去求他們想法,總比我等流之輩主意多.”
婉婉急忙說:“我這就出去.”婉婉喬裝一番,悄然出城.
太後和天薇便抱著小皇子來到城頭.
趙德基一見太後就跪了下去,痛哭流涕:“此是臣兒無德,招失天下,連累娘娘.”
太後親手扶起侄子,但見他一臉驚恐,也很是哀憐,雖然趙德基繼位後沒什麼大的作為,但一直孝順恭敬,隻看趙德基一眼,城下的叛軍見太後冠盛裝出來,立刻跪下又山呼“萬歲”.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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