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藏的甜的遐想很快被殘酷的恐懼的現實所製,將疑問統統下去,這才鎮定說:“馬大人不需多禮.”
馬蘇但見這些日子明顯憔悴,想是晝夜不安所致,又作揖:“公主請放心,在下赴湯蹈火,必保太後和您的安康.”
二人並未出異樣,翟汝文也沒看出二人的微妙形,見馬蘇匆匆告辭,才立刻通風報信,將苗劉的行蹤告知太後.
他已經明白苗劉二人並無高明的對策,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己,保全太後,公主以及宮裡的趙氏皇族.
三人換一下眼,天薇說:“這些天,奴家幾乎尋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卻並無真正安全的藏地.”
“臣會分散家眷,到時疏通,太後和公主早做好準備.”
眾人都知道是逃亡的準備,心裡不由得侵出冷汗來.
苗劉二人一出宮門,便嘀咕起來,他二人驚惶於嶽鵬舉等的起兵,又並沒有高明的對策,張之下,苗傅先開口:“我還是去求主上?”
劉正彥說:“也隻得如此.”
當即,二人合議,仍舊由苗傅去見主上.
按照慣例來到室,可是,等了許久,仍舊沒有任何使者的訊息.他正在吃驚,卻聽得一名使者說:“苗大人,今日主上有事,你無需耽誤.”
“我有急事.”
“你告知我,我自會轉達.”
苗傅急了,這樣的關鍵時刻,如果得不到指示,他完全無法作.
而另一端,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歌仍舊在彈奏,舞孃的姿還在甩著流雲水袖,飛天一舞.可是,居中欣賞的人卻不見了,而是在一間全封閉的室裡.
侍衛拿出一卷急的文書,上麵的真文寫得非常潦草,想是下筆之人當時心非常急迫.原來,新上任的狼主合刺,心大變,對權利的異常熱衷,不但連續罷免了好幾位功臣,而且,誅殺了包括宗翰以外的其他九名太子或者族皇子以及十名萬夫長,被牽連的人不計其數.尤其是宗翰,被解除兵權,鎮守寨後,還被下了毒藥毒死.合刺甚至親發詔書給偽齊傀儡皇帝,勒令他正式稱“子皇帝”,全麵歸順於合刺管轄,接合刺恩典.這些事,幾乎就發生在一個月之,其手之迅速,效率之高,豈是十幾歲年,簡直是雄才大略的君主才能做出來.
坐在書桌邊的男子本是一白,朱帛玉帶,風度翩翩,此時,卻氣得麵清白黑,驀然站起:“合刺竟敢如此乾?誰指使他的?再說,劉豫是我立的皇帝,憑什麼合刺不經過任何商量,現在就全部歸在了他的權下?”
“四太子息怒……”他在這裡,一直要求所有人稱呼自己為“公子”,可是,此時急之下,不但侍衛忘了,他也忘記了,隻揮舞著那團羊皮紙,怒道:“合刺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暴戾?”
“小狼主由漢臣宇文虛中和他的繼父教導,莫非是這二人的主意?”
“他的繼父是三太子,三太子自來膽小如鼠,也無甚主意,怎做得出這樣的決定?宇文虛中到金國不久,雖然被尊為國師,但基不穩,怎能做出這般籌劃?”
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除各大勢力,將極大勢力無分派係,殺伐殆盡.他心裡一冷,合刺不過十五六歲,小小年紀,這般心狠,如果自己不是在宋國,誰能說得準,下場會如何?他背後究竟是什麼勢力在指使?
話雖如此,宇文虛中教育合刺的那套帝王之,他是親眼見過的,登基之後,立即撤下了兩代狼主曾用過的議事大炕,表明瞭他帝王的“唯我獨尊”.
如果讓他這樣“獨尊”下去,下一個開刀的會是誰?
被殺的幾名權臣雖然一半是政敵,可是,難免兔死狐悲,尤其是宗翰,他的行事風格,狠毒老練,怎能輕易被人毒死?
合刺究竟有什麼告人在背後指點?
“四太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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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這裡局勢不明,而且苗劉不大,手中能掌握的軍隊不過三萬人,如今,呂頤浩發布討逆檄文,興兵勤王,苗劉本不足以抵擋.
他再看函,上麵還補充了一句,說趁著金國,原本被囚在大金荒涼地五國城的宋徽宗子信王逃逸.
信王是宋徽宗最寵信的妃子喬貴妃所生,原本他私下是要立信王為太子的,幸好靖康難一到,纔不得不讓長子宋欽宗登基.如今信王出逃,雖然不氣候,也沒有音訊,終究是一大患.
他沉思一下:“立刻下令苗劉二人屯軍臨安周圍小鎮,阻截嶽鵬舉軍隊.”
“那我們怎麼辦?”
“改變計劃.無論事與否,都可以推給偽齊劉豫.”
“隻怕趙德基會圍剿劉豫?”
“徹底消滅劉豫倒是好事.”
反正合刺已經將劉豫政權全部劃歸在他的勢力範圍以,如能將其削弱倒是天大的好事.大金國的局勢如此混,此時再不回去,隻怕自己的勢力範圍不知會為什麼樣子,絕不能因小失大.
“四太子,如此一來,您的心豈不是白費?”
他神一笑:“白費?哈哈,放長線才能釣大魚.短暫的急功近利,是不了萬世基業的.這一次,已經恰到好了.”
在歷次的宋金戰爭中,趙氏有一名宗室將領,逐漸也到擁戴,再加上逃逸歸來的信王,即便趙德基被廢立,苗劉二人也坐不穩基.幸好的是,此舉,可以一步一步鏟除自己想要鏟除的勢力,待得徹底掃清障礙,何愁大事不?
室裡,淒厲的慘一聲接一聲.皮鞭一鞭一鞭地落在那雪白的子上.
王君華坐在一張椅子上,欣賞著雪白麵板上的紅痕.這鞭打併不太重,細細的,不致傷致殘,隻令人疼痛.已經三十好幾了,上的麵板早已不若時代般瑩潤,開始有了低垂鬆弛的痕跡,加上“公子”這段時日無論如何不肯“雨滋潤”,一半認為是自己沒達到公子的要求,一半也意識到,公子更欣賞的是那些妙青春十六七歲的酮.
雖然婉婉並不是其中之一員,可卻是最能折磨的泄憤的.這該死的小丫頭,竟敢在趙德基和其他嬪妃麵前,一再揭自己的短.
尤其,這次花溶竟然不上當.
親手鞭打,磔磔地笑,很是愜意:“小賤人,花溶居然不來救你,不來,任你死無葬之地……”
婉婉的牙齒幾乎咬碎,聽得花溶到了約定地點,卻識破了詭計逃走,子雖然痛苦卻又覺得開心,要是花溶被抓來,隻怕比自己更罪.
一遍一遍看那個籠罩在巨大黑袍裡坐著的魔鬼一般的妖孽,曾經一度認為是王君華,但聲音走路都不像.而且,絕不敢說出口,要果真是王君華,自己認出,隻怕死得更快,隻是一聲聲地痛罵:“妖婦,你是哪裡來的妖孽?我跟你究竟有何怨恨?”
“呸?你這小賤人,有什麼資格跟老孃結怨?”
“花姐姐又怎麼得罪你這個妖婦了?”
“是丈夫得罪人,不是.這個賤人,跟著嶽鵬舉自然死路一條……”
“你纔是賤婦……”
王君華惱怒,一鞭打在的口,婉婉慘一聲,王君華忽聽得外麵一陣尖銳的哨聲,急忙放下鞭子出去,石門重重合上.
門口,白玉帶的公子滿臉怒:“王君華,你這是作甚麼?”
王君華很見到他這種怒,急之下跪下去:“奴家犯了何錯?請公子明示……”
“你遣人辦事再次失利,留下線索,禍無窮.”
王君華大驚失:“奴家指令的都是秦檜養的死士,絕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他厲聲說:“那何不功?”
“誰想嶽鵬舉隨前來?嶽鵬舉在江平起兵,大局當前,誰知他竟為了私人利益不顧大局陪伴花溶這賤人……”
“我你不要多事,你偏要多事.花溶本無捉拿的必要,你卻私心作祟,壞我大計.”
王君華聽他疾言厲斥責,心裡大是不甘,哭道:“奴家也是為公子著想,花溶這賤人就真有那麼好?”
“你竟敢頂撞我?”
王君華見他目中怒火燃燒,磕頭如搗蒜:“不敢,奴家不敢,奴家自請責罰……”門口的兩名侍衛應聲,左右揮鞭,上重重地捱了兩下.
隻得兩下,侍衛即刻被令停手.小懲大誡,方是人之道.
王君華匍匐過去,抱住他的大痛哭流涕,“奴家一心一意為公子著想,卻不願在公子心裡,其他人比奴家更重要……”
“敢有下次,一定重重懲罰!”
“奴絕不敢再有任何違令.”
他十分懊惱,卻忍著不發作,隻說:“嶽鵬舉明,非比別人,我做這一切,原是保護你,否則,十個花溶也殺了.”
王君華大喜過,突然想起,花溶早為嶽鵬舉的妻子,四太子自從耶律觀音事件後,對有夫之婦的憎惡,那是可想而知的,自己還以為他念著花溶,豈不是自己找打?如此一想,對挨的這兩鞭竟然欣喜若狂,笑起來:“多謝公子,奴今後一定在意行事.”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