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堤邊的一角茶坊,李易安正焦慮地獨坐喝茶,等待結果.
良久,見嶽鵬舉夫妻大步而來,立刻站起來,問道:“事如何?”
花溶微笑著點點頭,將嶽鵬舉的方法一說.李易安聽得如此,這才細細打量麵前這個眉宇寬闊,子沉毅的男子,方發覺他的與眾不同.從他在路邊迎接晚歸的妻子,再到如此圓通地理和王繼先的這件棘手事,俠義中又很是機敏.武將中,竟然還有此等人,尤其是他那幅氣勢磅礴的書法佳作“還我河山”.
臉上的笑容十分慈祥,卻是看向花溶,這個子聰明善良,當是有福之人.
深深一禮:“二位大恩,真是無以為報.”
花溶急忙扶住:“可不敢.舉手之勞而已.我自小就很崇拜您的……”邊說,眼睛裡邊出那種小孩的芒,拉著李易安的手,親熱說,“我有個主意,我們在郊外有一座皇帝賞賜的臨時別院,現在京城又有一座.但不久鵬舉就會去鄂州,我也會一起離開,您若不棄,不妨搬到別院裡住,也好有個照應……”
李易安自和張汝舟離婚後,的確別無去,天涯羈旅,加上王繼先之流的覬覦者不時威,見花溶態度誠懇,稍一猶豫,便答應下來.
花溶見答應,大喜,立即派人隨一起回去收拾了東西,自此,李易安便結束羈旅生涯,暫時有了個安立命的地方.
花溶又派了幾名使老仆照顧,滯留京城,本就沒有多事,便天天和李易安來往,二人甚是投緣,結忘年之,談詩論畫,不覺日子過得飛快.
這一日,四大將領奉召進宮赴宴.
四大將中,劉假斯文,穿戴儒生服飾,而張俊韓忠良等都穿著武將的蟒蛇羅袍,而嶽鵬舉向來節儉,仍舊穿著自己的麻布袍.
賜宴之前,眾人坐著說說笑笑.韓忠良和張俊都是以前王淵的老下屬,二人識,又是雙重的兒親家,也就是說,韓忠良的兒子娶了張俊的兒;張俊的一個兒子,又娶了韓忠良一個兒.因此,二人關係分外親,一坐上,就說說笑笑.
相比之下,嶽鵬舉和劉隻能枯坐原地.劉跟韓忠良等並無,所以主跟嶽鵬舉說話.二人便也閑談幾句.
不一會兒,就報皇帝到.
四大將一起跪在地上,口稱“恭祝聖躬萬福.”
趙德基賜令平,然後,上了酒宴.
這是趙德基第一次齊聚四大將領.他自渡海逃亡到行宮臨安,自苗劉兵變後,才真正懷著一種在位者如履薄冰的覺.
先論功行賞,四人都被封為節度使.這是本朝武將的最高榮譽.其中韓忠良屯軍楚州,劉大軍屯軍太平州,張俊大軍屯軍健康護駕.而嶽鵬舉則為荊湖南,北,襄府路節度使,神武後軍都統製,朝廷分別派了幕僚各自軍中,而嶽鵬舉帳下的幕僚則為文士薛弼.
四大將領行禮完畢,趙德基先訓話,聲音慨然:“諸位勤王之功,功在社稷.國家多事之秋,四位卿和川陜吳玠均是國之爪牙,今後,朕唯有倚賴你們,迎回二聖,中興大宋.如今,有劉豫偽齊軍,外有虜人虎視眈眈,你們有何對策?”
劉自來懶散,擁敵玩寇,尤其是此次苗劉兵變,因為準備不充分,被偽齊大軍佔領了好幾個州郡,丟盔棄甲,縱然嶽鵬舉因為救妻子,違令調集鄂州軍南下,也隻收回兩個州郡,其他仍舊在偽齊手裡.也因此,他對趙德基的問話本答不上來,隻說自己尚在考慮.
然後是張俊.張俊因為參與了勤王之戰,他也素來是風而逃的主,但此時卻大言晏晏,大聲說:“大將之道,首要在於忠君國.臣隻知遵從陛下之命,隻要是陛下令戰,臣敢不殫竭慮,死而後已?”
張俊這番話其實,什麼態都沒表,但卻出一個至關重要的訊息,就是無論是戰是和,他都聽皇帝一人的,自己絕不自作主張.
其他武將倒沒聽出此間的深意,但趙德基卻到很是滿意,對他贊賞地點點頭.
到韓忠良,他是宋軍中又一重要猛將.此次勤王,就在嶽鵬舉去軍中殺了吳湛之時,他也沒閑著,率人追逐苗劉叛軍,叛軍還沒到福建,就被他全殲,立下了汗馬功勞.
然後,趙德基又問對嶽鵬舉.
自勤王一戰後,這纔是四人的首次相聚.嶽鵬舉在年齡上比眾人小了十幾歲,但是,因為功勛卓著,已經和三大將並列.他知道自己升遷太快,怕招致其他人的妒忌,所以,更是小心翼翼,謙虛謹慎,但也不卑不.
趙德基說:“如今大勢,除了偽齊和虜人,更有庭水寇禍患.以鵬舉之見,卻是如何?”
嶽鵬舉說:“國勢艱難,臣豈敢辭難?臣曾親往湖湘檢視地形.依下之見,庭水賊全倚仗大江深湖,舟出沒,陸耕水戰.因庭湖深阻,兵出兵,常常趁著秋冬水落的時節,此時正是水賊收藏糧食,陸地襲擊便潛湖裡;水攻則登岸,與兵巧妙周旋,以他們水戰所長,攻軍所短,故兵總是難以取勝.若改為炎夏用兵,教水賊不得陸耕,又斷絕糧道,或可取勝.”
趙德基聽了他的詳略分析,也暗贊一聲,嶽鵬舉直是非他將可比.
張俊等人出不以為然的神,韓忠良問:“嶽五破水賊,以何年何月為期?”
嶽鵬舉說:“下不才,雖然不是竹在,但也不敢延誤軍,願以今秋冬為期.”
韓忠良聽了,自己斟酒一杯,說:“我今日先替你喝一杯.若秋冬你破不得水賊,我便需罰你一杯.”
張俊早已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將領很有幾分妒忌之,忍不住語氣酸酸的,說:“韓五,若是秋冬未能掃滅水賊,我也會罰你一杯.”
嶽鵬舉低頭不語.對於庭水賊,在座的張俊曾經領軍剿滅,但無功而返.他之所以提出一年為期限,是不願將力過多用在對的理上,希能夠得到機會北伐,真正和虜人一戰,收復兩河,這纔是他的理想.
趙德基自然對嶽鵬舉的回答很是滿意,就說:“如此,就給你秋冬期限.朕靜候佳音.”
撤宴後,趙德基方纔開始封賞.
“眾卿均是國之乾城,朕所倚重.朕今特恩,賜韓,劉,張三卿‘孺人’封號三人,冠帔各五道.嶽卿夫人特恩護國夫人.”
本來,皇帝恩賜的“孺人”,“國夫人”等名號,均針對文臣武將的正妻.但韓,劉,張三人都是妻妾群.這三人到臨安時,又四尋訪臨安為妻,據說,韓忠良在此尋得一茅姓歌,奐,花費了5000貫錢,所以,除了妻子之外,備寵的妾們便時常纏著丈夫要給予名封賞.
這三人都有上奏,為妾請封號,奏摺一上來,就遭到禮部大臣的一致反對,說國家名,不能濫賞.但趙德基現在倚重武將,自然不將這些區區小事放在眼裡,便順水推舟,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一時,四大將領都伏地謝恩,其他三人都麵喜,唯嶽鵬舉說:“臣出孤寒,遭遇陛下,方有節度使之榮,豈敢逾分?臣妻花氏早有太後的賞賜,陛下再要加封,臣終是不安.還陛下速賜追還,以尊重朝廷名分.”
嶽鵬舉的辭免,增加了趙德基的好,心想,嶽鵬舉貪念不深,非其他三大帥可比.
但這話對其他三人聽來,卻是犯了眾怒,認為嶽鵬舉是有意賣乖,令他們出醜.但當著皇帝之麵,他們卻什麼都不敢說.
尤其是張俊,更是妒恨,心想,江湖傳聞嶽鵬舉木吶,如今看來,卻最是善於做戲,討好賣乖.
趙德基說:“此次苗劉兵變,花溶雖是子,也得大功.朕封賞豈能收回?鵬舉不必推辭.”
退朝後,四人一起步出行宮.由於嶽鵬舉住的宅院與三人相距較遠,就向三人作別,說:“下與三位相公告退,恭祝三位相公一路順風.”
張俊和劉禮節地拱手還禮,唯有韓忠良子耿直,不善作偽,忍不住,忿忿地說:“嶽五,你方纔在殿上辭請國夫人的封號,豈不是譏誚自家們為妾請封?”
嶽鵬舉早見三人神不對,但他此次請辭,原是和妻子商量過的.因為封賞越多,和朝廷越是牽扯不清.花溶經歷和金兀死生一戰,已經明白趙德基的心態,對二人今後的路,不敢滋生太樂觀的看法,隻想再戰幾年,北伐功,便歸.尤其遇見魯提轄後,這種願更是強烈.他二人不願多趙德基恩賜,更不願輕易因為賞賜而再進宮.沒想到,這一推辭,卻遭到三人猜忌.可是,他自然不能說出原因.
嶽鵬舉聽他質問,隻淡淡說:“下之妻子虛弱,子淡薄,不願為名所束縛,日後也不會再請任何封賞.若是認為下故作姿態,各位可以監督.”
劉曾經和花溶見過一麵,因為把“衛青,霍去病”當一個名“衛青霍”的人,惹得花溶暗笑,他對花溶印象深刻,但見嶽鵬舉如此說,便點點頭,釋然說:“嶽夫人自是非尋常子可比.”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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