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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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鵬舉嘆一聲:“正是如此.若能剿滅楊麼等,周圍百姓,也可安居樂業.”

二人說話間,李巧娘已經端了飯菜上來,擺好碗筷,侍立一邊.花溶但見小心翼翼地服侍,不經意說:“你也上桌一起吃吧.”

李巧娘急忙搖手:“奴家不敢.”

嶽鵬舉也覺每天見伺候邊,很不習慣.他自來和其他部署都一起吃飯,見家裡多一個人,很不自在,就說:“你也一起吃飯.”

李巧娘這才寵若驚地坐下,這時,花溶已經給盛了一碗飯,遞過去,溫聲說:“以後你就和我們一起吃飯.”

“多謝夫人,多謝相公.”

從此,李巧娘就正式和夫妻二人一張桌子吃飯.

不久,軍中的眷屬也都知道了這個訊息,一個個都好奇地盯著李巧孃的肚子,但見還是荊釵布,打扮十分素樸.隻私下議論紛紛說,哪一天這個如夫人的肚子起來,好日子也就來了.

這些議論,花溶自然也略有耳聞,尤其是高四姐,並不講任何是非,但隻殷切關心著花溶的子,尤其令花溶難堪的是,竟然不知從哪裡找了許多民間的偏方,都是治療不孕之癥的.花溶拿到這些東西,真可謂酸甜苦辣,屈辱,迷茫,萬般滋味上心頭.可是,越是如此,心裡就越是滋生了強烈的抵緒,每每接過這些偏方,謝了,就隨手扔到一邊,從來不曾服用.

這一日,花溶回來後,見李巧娘正在臥室裡鋪床疊被.站在一邊看,不知從何時起,下定決心做一個“賢妻”,所以,對李巧孃的一切作為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親眼見到替自己夫妻鋪床疊被,還是覺得尷尬,但見手裡拿了嶽鵬舉的,毫不在意地疊好,心裡一震,這才意識到,李巧娘是真正將自己當了嶽鵬舉的侍妾了.

李巧娘回頭,見站在一邊,立刻恭敬地站起來,說道:“夫人,您要歇息了麼?”

花溶走到麵前,拉著的手坐下,溫聲說:“巧娘,你來這些日子,跟著我們茶淡飯,真是苦了.”

李巧娘抬眼看著,誠摯說:“奴家自來軍營,目睹嶽相公早出晚歸,一心為國,奴家十分欽佩,別說茶淡飯,便是為奴為婢伺候,也是奴家的榮幸.奴家孤苦,為太後所救,早已從太後口裡聽得夫人和相公的為人……”

提到太後,花溶有些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說:“既是如此,也該給你一個名分,如此名不正言不順……”

李巧娘立刻跪下,眼裡浸了淚水:“夫人這是折殺奴家.奴家不敢要什麼名分.奴家此來,原也是知道自己的份,夫人和嶽相公深意重,奴家不敢奢名分,隻希能替二位做一點什麼……”的聲音低下去,花溶知道,的“做一點什麼”,事實上是聽從趙德基和太後的吩咐,要替鵬舉生孩子.

可是這“做一點什麼”,可不是一般小事,難道能讓一個子替一個男人生了孩子,還讓這個男人無於衷?

李巧娘察言觀,聲音更低了:“奴家但……但生下孩兒,就給夫人養,絕不敢要求任何的名分……”

花溶隻覺得氣上湧,彷彿自己是個什麼卑鄙的怪,站起,緩緩說:“既是如此,你就好生服侍嶽相公.”說完,轉就走.

自這日之後,李巧娘彷彿得了默許,便大膽了許多,侍奉嶽鵬舉更加細.很有些小玩意兒,一言一行,察言觀,極其懂得投其所好,嶽鵬舉喜歡什麼,就做什麼,稍有不悅,便立刻糾正迴避.尤其,善彈琵琶,嶽鵬舉閑暇之餘,很喜歡聽的琵琶聲.花溶這些日子,彷彿給二人製造機會似的,常常流連在外,每每嶽鵬舉問起,隻說是在欣賞庭風.

如此,李巧娘就更多了機會.這一日中午,嶽鵬舉公安完畢,回家吃飯.花溶照例不在家,李巧娘特意稍作裝扮,雖然布,但自有天然的清純風韻,端了酒壺出來,替嶽鵬舉倒上一杯.嶽鵬舉連喝了三杯,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緩緩上前,手按在他的額頭上,聲說:“嶽相公這是不舒服麼?”

嶽鵬舉嗯一聲,閉著眼睛.

便著意替他按,手的十分舒適.

花溶站在門口,見到的正是這幅景象.心裡一抖,此時,李巧娘眼角的餘已經看到了影,李巧娘卻裝作不見,按的手更是溫,幾乎從嶽鵬舉的太到了臉上,彷彿自己最心人,聲音那麼溫:“相公,您這是了風寒啊……”

嶽鵬舉的確是前些日子連續熬夜了點風寒,花溶一怔,想起自己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竟然忘了鵬舉的子.但見李巧娘張羅著去熬薑湯,又那麼溫地替嶽鵬舉按,完全是一副妻子的模樣,而鵬舉,又不曾拒絕,一副很的樣子.

心裡悵然,轉就出門,隻想,既是如此,我又何必乾涉他們?這難道不是自己希達到的目的?

這一日,花溶很晚纔回來.回來時,嶽鵬舉早已睡下,李巧娘正在一邊替他敷冷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更換.見花溶進來,才行一禮,溫順地退下.

花溶接過帕子,敷在丈夫頭上,但見他燒已經退了,才低低問:“鵬舉,你好些沒有?”

嶽鵬舉睜開眼睛,有些不悅:“十七姐,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裡?怎麼我每天回來你都不見人影?”

花溶淡淡說:“出去逛逛.”心裡一陣苦,其實,自己在不在家,又有什麼相乾呢.

嶽鵬舉但覺妻子的舉止越來越奇怪,更是不悅:“我今日生病了,多虧李巧娘照料……”

“有照顧就行了.”

他一怔,忽然坐起來:“十七姐,你這是怎麼了?”

“哦?沒啥.”花溶笑起來,扶他躺下,才說:“有李巧娘照料你,我懶一些日子,也是好的.以前天天照顧你,我也累了.”

這話聽在嶽鵬舉耳裡,但覺有些刺耳.自己和夫妻這幾年,雖得無微不至照顧,但從無怨言,可是,如今言下之意,竟然視照顧自己為苦差了?

他閉上眼睛,哪裡睡得著?睜開眼睛,方驚訝地發現妻子竟然穿著一件十分艷麗的鮮藍裳,價值不菲,顯然是自己去潭州城買的.由於東南形勢,軍費張,他雖為節度使,每年的俸祿有五千貫,足以讓妻子榮華富貴,但這些年,除了維持家裡的開支,其他十之**都充作了軍費,並無餘錢,花溶本人向來都是荊釵布.

花溶但見丈夫瞧著自己上的服,眼神古怪,自言自語說:“軍營苦寒無聊,我這些年跟著你在軍營,吃盡苦辛,便用私房錢買了一些好裳.人生在世,得快活且快活……唉……好累……”邊說,便徑直上床睡覺.

嶽鵬舉但覺妻子的言行越來越陌生,在黑暗中,大睜了眼睛看著邊的人,聽著微微的呼吸之聲,隻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不自拉住的手,才發現妻子往日的荑,如今已經微微有了糙的痕跡.他低聲說:“十七姐,你這些年跟著我,從未過過什麼好日子.待戰事一了,我親去給你買許多新服……唉,十七姐,原是我不好……”

花溶微微側,仍舊裝做睡著了,眼裡卻悄然掉下淚來.

秦大王一路返回,在約定地點見到了耶律大用.

耶律大用彷彿算準了他會回來一般,如一隻老蝙蝠,靜靜地坐在黑的椅子上,整個人和椅子渾然一.

秦大王在他對麵坐下,大聲說:“老子也不跟你轉彎抹角,這次沒殺得了金兀,但老子答應你,一定尋機殺了他.”

“你怎麼殺他?”

“如今金國形勢混,金兀頭烏一般躲著不出門.但老子相信,以他的子,決計不會長期躲著,他一定按捺不住.他出來後,老子自有辦法殺他.”

耶律大用點點頭,才說:“秦大王,你有什麼要求就提吧.”

秦大王也不客氣:“你給我一個方.讓人生育的方.”

“哦?還是你上次要救命的那個人?”

“是誰人,你管不著,隻要給方就行了.”

耶律大用的笑聲也很像蝙蝠:“怎會沒生育?”

“因為老子打得傷?”

耶律大用心裡尋思,哪有傷打得不孕的?而且,既然那個子活過來,所有傷也該痊癒了.他雖然不知道況,而且,他從事巫蠱研究,一直研究的是如何讓人死,讓人癡,從未研究過如何讓人“生”,本束手無策.但聽得秦大王求自己,覺到機會來了,就說:“你要方也可以,但必須替我再做一件事.”

“隻要好起來,別說一件,幾件事老子也替你做.不過,一定得讓老子看到先好起來.”

“好.”

耶律大用起去了裡麵的室,好一會兒才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小瓶藥水.藥水是淡綠的,在綠鬆石的瓶子裡,渾然一,散發出一種幽幽的詭異.

一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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