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尸!”
黃袍修士一邊驚聲道,一邊向后微退數尺,右手放到丹田之上,隨時準備祭出本命法寶。
“不對,沒有尸氣,該是某位落難的道友。”
封天雖也被眼前這詭異場景驚嚇到,卻還保持著冷靜,一下便做出了準確的判斷。
“三位道友莫怕,在下乃是萬山長老,此番落難,還請三位看在同為人族修士的份上,救上一救。”
虹見三人已經發現自己,便急聲傳音道。
他所說的萬山乃是星海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宗門,但因其和培十分神妙,所以在星海是頗有名氣的。
低階修士可能不知,但活了數百年的結丹期修士肯定聽說過。
“道友,那嬰鯉可是你料理的?”
赤臉男子眉頭一皺,很是警惕地問道。
這嬰鯉他們三人合力都被其逃了,可眼前這不知深淺的修士,卻能在這般行不便的況下將其重傷瀕死,著實不可小覷。
“此來勢洶洶,一現便取在下的命。
在下不得以之下,只得用師門賜下的保命之,這才逃過一劫。
可這保命之萬分珍貴,在下只有一件,今后若再遇上這等妖,在下必死無疑。
幸好,在下福緣深厚,能在這茫茫大海中遇到三位道友。
在下府中育有兩只四級的撕風梟,今日三位的救命之恩,在下愿以這兩只靈相報。”
虹的傳音中又是懇求又是許諾,像極了生怕三人放手不管,甚至落井下石的落難修士。
“封門主,此人傷勢如此之重,所言應該屬實。
既然同為修士,在海上遇難,我等理應出手援救。”
黃袍修士神一振,眼珠一轉后頗為意地道。
封天不置可否,沉片刻后,問道:
“道友的傷勢奇特,敢問是如何造的?”
眼下外海局勢混,封天可不想因為救了不該救的人,令他的流沙門陷麻煩之中。
“實不相瞞,在下乃是一時貪心作祟,對一頭正渡劫的七級妖起了心思,才被劫雷劈中,落得如此下場。”
虹此時渾焦黑,看不清面容,完全符合被雷擊所傷的特征。
封天聞言微微點頭,對方既是萬山長老,那對渡劫妖興趣,從而鋌而走險也是理所當然的。
“二位道友,且聽宋某一言。”
就在封天和黃袍修士都有所意時,赤面男子突然冷聲傳音道:
“萬山長老的份和那撕風,都是此人的一面之詞,真假難辨。
就算是真,這日后之事誰又能說得準。
依宋某之意,不如將此人就地格殺,分了他上的寶,落袋為安最是恰當!”
封天二人神微變,倒也不是因為對方提出的殺人奪寶之舉,畢竟他二人也有這樣的念頭,而是在心底里權衡兩種做法的利弊,畢竟那可是憑白獲得一只四級靈的好事。
虹將赤面男子的傳音都聽在耳里,在星海殺人奪寶的事太常見了,他自己現在就是一塊氈板上的,對方不心才奇怪呢!
“三位道友,可是在商議如何分配那兩只靈之事?
三位還請恕罪,是在下太過貪心了。”
虹一邊傳音,一邊用神識解下腰間的一只靈袋,令其緩緩飛到三人前。
“此靈袋中,乃是在下的悉心培育的護道靈,乃是一頭五級藍蛟。
三位道友若是愿意發心魔誓,將在下安然送回萬山,在下便愿解除藍蛟上的,任由三位分配。”
“道友所言可是真的?!”
封天立刻將那靈袋攝自己手中,驚聲問道。
“在下如今都這般境地了,哪還敢有半點欺瞞。”
虹的哀嘆聲在傳音中響起,心中卻在竊喜。
果然如他所料,擺在眼前好一拿出來,三人上的殺意頓消,畢竟靈上的,除了施者自愿解除外別無他法。
這樣一來,這三人就必須保證虹活著。
但是制于人,絕不是虹想要的結果。
他出的靈袋中,裝的可不是一頭五級藍蛟,而是他在妖族圣地中獲得的五條七級蛟龍。
大半年過去了,他們早已完開靈,蘇醒了過來。
奈何,虹是真的干了,一法力也不出來,本無力打開靈袋,否則也不必終日飄在海上了。
“眼見才為實,道友還請散了靈袋上的神識烙印,讓我等查驗一二。”
赤面男子很是謹慎,當即便要求開袋查驗。
“此事不難,但三位還請先發心魔誓言。”
開袋查驗雖正中虹的下懷,但他不想在最后關頭讓人看出端倪,于是傳音迫道。
封天三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不住,紛紛發了誓。
虹暗自欣喜不已,他終于能擺眼下的困境了。
然而,正當他要抹掉靈袋上的神識烙印,讓三人替他打開靈袋時,異變突起!
只見,三人頭頂突然降下數道丈許長的青風刃!
三人大驚之下,急忙各施手段,可不管他們是祭出法寶擋,還是躲避,都逃不過被青風刃分尸的命運。
轉眼間,方才還與虹勾心斗角的封天三人,便悉數隕落了。
虹同樣震驚不已,他因為急于困,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封天三人上,并未察覺到還有別人潛到了附近。
此時也無需虹用神識查探了,因為那出手之人已經自現,此刻正抓著那只靈袋似笑非笑地看著虹。
來人的氣息十分悉,加上那長有角質的尖鼻,虹一下便認出,此人正是那曾與他有一面之緣的化形妖修——風希!
并且,他也立刻意識到,是自己還未驅除干凈的印記,將他招了過來。
“卓小友,你可還記得風某?”
風希拋著手中的靈袋,面帶喜地道。
“這......請恕晚輩眼拙,敢問前輩是何方高人?”
虹并未見過風希化作人形后的真容,所以眼下雖已猜出來了,也得明知故問。
“呵呵,卓小友再看看,現在可還認得風某?”
風希臉上皮一陣蠕,以玄功法掩蓋了殘余的妖特征,變化出一張與常人無異的臉來。
“原來風前輩乃是化形妖修,不過前輩既然沒有和那三人一樣對晚輩痛下殺手,想必此來不是為了取晚輩命的吧。”
此妖并沒有上來就問虛天鼎,顯然是近些年都在外海苦修,并不知曉海發生的大事。
“你這人族小輩倒也聰明,風某也不與你繞圈子。
風某近期打算煉制一件法寶,只要小友愿意相助,風某不但現在便能出手相救,事后更有厚禮答謝。”
風希出一口雪白的利齒,笑瞇瞇地將靈袋拋還給虹。
用神識拖住靈袋后,虹懸著心大定,風希的目的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他方才的慌張也不是作假。
靈袋中的五條七級蛟龍要是被此妖發現了,虹就是渾是也說不清了。
好在,在化形妖修看來,除同族以外的低級妖與那豬狗無異,所以風希毫不對靈袋中的五級藍蛟興趣,輕易將靈袋還給了虹以示誠意。
“晚輩這些年在煉一道上的確頗有所得,但以晚輩如今的狀態,怕是有心無力啊。”
虹適時地表現出擔憂,畢竟人妖從不兩立,要是一口答應,那就太假了。
“此事你不必擔心,風某自會救治于你。
另外,風某剛剛進階化形中期,還需不時日鞏固妖軀,小友有的是時間療傷。”
風希能這般好說話,正是因為十多年前,他在一海域尋到了一株至五千年的狂風草,借其藥力一舉突破到了化形中期。
鞏固妖軀不能到打擾,所以他想要返回巢后再進行,結果恰好在半路應到了標記的氣息,撞見了虹被三個結丹修士“脅迫”的場面。
風雷翅的煉制計劃本就在鞏固妖軀之后,虹又通煉,風希接連撞到好事,立刻便有大蒼天眷顧之。
“既如此,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虹猶豫片刻后,認命似地傳音道。
風希哈哈一笑,二話不說便雙手一,對著虹打出一道青球,將他包裹在其中。
虹沒有反抗,眼前青一閃后,他便被拉到了風希旁。
說實話,這般功虧一簣的確令虹有些難,不過被風希抓去也不一定是壞事。
雖然同樣是制于人,對方還是強悍之極的九級妖修,但虹反倒覺得比落到那三個結丹期修士手中要好。
畢竟虹深知,用不了幾年風希便會惹上韓老魔那個煞星,到時他要逃并不是難事。
事已至此,不如就當風希是幫自己療傷的工人好了。
將虹帶到邊后,風希一掌在青球上,一提妖力便化作一道青遁飛向天邊。
良久之后,那翻起肚皮的嬰鯉總算緩過勁來,“噗通”一聲翻過,將封天三人的尸吞食后,潛進了海中。
......
裂風本就是擅長遁的妖,又修煉到了九級,飛遁速度奇快無比。
五日不到的工夫,便將虹帶到了一座外表看似尋常的小島上。
虹眼見著風希帶他飛一個山,通過長長的山石通道后,來到了一座散發著熱氣的碧綠水潭前,隨即沒有任何停留地潛這水潭中。
潛水潭后,虹便被帶著直線下墜,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扇閉的黑石門。
當一人一妖臨近后,那石門便自行開啟,將他們迎了進去。
顯然,黑石門后便是九級妖修風希的府了。
雖然在極深的水潭之下,但府非但沒有一點積水,甚至都不。
只因府的石壁上鑲滿了龍眼大小的珍珠,散發出五十的寶。
將虹帶到府后,風希沒有讓其參觀的意思,直徑帶他來到了一座由巨大珊瑚掏空而的房屋中。
“卓小友,此為千年蚌母華,有活死人白骨的神效,有了它想必區區外傷,不日便可痊愈。”
風希取出一個長頸玉瓶,打開瓶口詭異地笑道。
“風前輩愿拿出這等珍貴之搭救晚輩,晚輩無以為報,現在便發誓:不全力相助前輩煉出法寶,此生修為不得寸進!”
虹深知對方想要什麼,當即便發了心魔誓言。
韓老魔曾助他煉制五行旗,他反過來全力助他煉制風雷翅,也是理所當然的。
“好,小友快人快語,風某這便施救。”
風希將長頸玉瓶往虹直的焦黑軀上方一拋,打出一道青柱,令瓶中的千年蚌母華灑遍虹全。
頓時,就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虹的軀瞬間便將這些晶瑩剔的靈吸收。
片刻后,全上下傳來的麻,令虹唯有守心神才能忍。
風希見靈有效,點了點頭后便走出了珊瑚房。
臨走前,他打出一道法訣,將珊瑚房的門戶變了墻壁,又添了幾道法后,才放心地回到巢中現出真,開始鞏固妖軀。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珊瑚房中突然傳出輕脆的破殼聲。
只見,虹表的焦黑死皮從中線裂開了一長條,隨后迅速向周邊擴散。
“咔嘭”一聲后,虹的雙手猛地一握,手臂上的焦黑死皮寸寸崩裂,出其下細的。
隨即,虹右手在前輕拍一掌,頓時如蠶出蛹般,虹如獲新生地坐起來。
他起活了一番已經一年多沒能彈一下的,只覺渾舒暢,強度又有增進。
“呼~破而后立固然值得高興,不過此番收獲最大的,還是過程中搜集到的銀符文變化數據,讓我對銀符文的理解又深了一層,自主編輯銀符文已有了可能。”
興歸興,虹可沒有忘記眼下的境,要想借著韓老魔制造的逃走,不是全勝狀態可不行。
虹的破而后立了,法力修為可沒有,反而是虧空了不,境界都有些跌落了。
所以,目前最要的,就是服藥修煉,彌補虧損的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