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后散場,所有人的臉上都帶上了恍惚的神。
溫簡言并沒有步步,要求立刻得到答復,恰恰相反,在拋出橄欖枝之后,他立刻禮節地后退,給足了對方思考和轉圜的空間,并且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他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在即將分開之前,溫簡言出手,和聞雅簡單地握了一下。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掌心干燥,眸溫暖而真摯,似乎蘊藏著萬千話語,但都最后蘊藏在了兩個字之中:
“會。”
聞雅看向溫簡言。
知道,以個家伙的聰穎,從沒有在隊伍中看到莉莉的那一刻開始,就一定明白了在副中發生的一切。
但是,作為整個隊伍中為了尋找莉莉付出最的人,他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沒有詢問莉莉的去向,也沒有探究發生了什麼,他只是溫地保持了沉默,并不去揭開尚未愈合的傷疤,而是給留下了悲慟和哀悼的空間——因為溫簡言非常清楚,整個隊伍之中,聞雅才是傷最深的那一個,即現在看上去已經和往常沒有了區別,但只不過是一個夢魘主播的生存能罷了。
“會。”
沖他笑笑,底的神平和而堅定。
雖然溫簡言沒有要求立刻得到答復,但是,聞雅在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
會加。
即味著將放棄全服第三公會中的寶貴一席,進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可能還沒有拿到建立資格的公會之中。
對于聞雅來說,徐莉莉的死亡是毀滅的,此前從沒有一件事會在漸趨麻木的心靈中造如此恐怖的沖擊。
在個紙醉金迷,充斥著和殺戮的世界,第一次清醒的識到,要離開。
即只是為了莉莉。
不該忘,不該孤零零的留在失蹤人口的傳單之上。
聞雅已經下定了決心。
要去逛逛魂牽夢縈的江南,嘗嘗贊不絕口的食,以及,為的親人帶去……的死訊。
為此,必須離開。
聞雅深吸一口,轉過,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溫簡言回到自己居住的套房的候,季觀也正好窩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些什麼。
“!你回來了!”
在看到溫簡言的候,他前一亮,明顯松了口:“太好了,我看你那麼長間沒有回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系統空間的間流速和副是相同的,雖然副險象環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掰開,但是對于系統空間的人來說,間過的還是很快的,尤其是大部分的低級副間都很短,往往幾個小就能結束。
對于一個d級主播來說,溫簡言次消失的間實在是太長了。
長到季觀都要以為他也回不來了。
像是一個擔憂的老媽子一樣,季觀起迎了過來,問題像是連珠炮一樣砸了過去:
“你次的副是什麼級的啊?很難嗎?用的間怎麼長?你之前要找到的那個道找到了嗎?還順利嗎——”
“停停停!”
溫簡言急忙提聲音:“打住打住,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來。”
“首先,第一個問題……”
他微妙的視線在季觀上繞了一圈,用指尖點了點對方脖子上圍著的半品五六線團,緩緩問道:“是什麼?”
季觀一愣,低頭往自己的脖子上一瞅,臉上出了赧的神:
“哦,個啊。”
他抓了抓頭發:“我想試試能不能織個圍巾什麼的。”
溫簡言:“……”
?
他猶豫著問道:“你……缺積分嗎?需不需要——”
“你想什麼?”季觀翻了個白,“里又沒有春夏秋冬之分,就算我有積分也沒必要兌換圍巾啊。”
溫簡言:“那你是……”
季觀:“陶冶。”
“里的娛樂活太富了,越是樣,越應該修養,專注自我,”季觀認真地解釋著,然后低頭注視著自己脖子上掛的半品小圍巾,臉上緩緩出了滿的笑容:“而且,你不覺得我手藝很好嗎?”
溫簡言:“……”
尊重祝福。
“咳咳,總之說回正題,”季觀清了清嗓子:“你次的副怎麼樣?”
溫簡言簡單地將上個副的大致況概括了一下。
“好家伙……a級?”
季觀的珠都要瞪出去了,嗓子都有些破音了:“而且最后還變了s級?!”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之后,他看溫簡言的神都不太一樣了,目里充滿著仰大佬的陌生輝:
“言哥,我果然沒看錯你,都能活著出來,您是真的牛啊……”
“級別升了嗎?”
季觀問。
溫簡言點點頭:“我現在是b級了。”
季觀:“……”
他在夢魘里待了麼久還是個d級,完至兩場才能升到c級,結果人家進來之后一共只完了四場,就直接飆升到了b級!
簡直就是坐火箭一般的速度!
真的是人比人死人啊!
溫簡言:“對了,還有件事。”
他將自己準備組建公會的想法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外的是,季觀看上去似乎并不驚訝。
“怎麼說呢……”
季觀撓了撓自己帥的冠頭,說道,“哥,從在福康醫院見到你開始,我就覺您絕對不是池中啊,建公會算什麼,你遲早會個什麼s級ss級的大佬的!”
他出一副盲目信任的愚蠢表:
“哪天你的公會神諭下去了,我那至也得是個元老了吧!”
“沒有問題,”溫簡言瞇起一雙琥珀的眸,笑瞇瞇地說道:“既然如此,對于你的未來會長,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
季觀:“?”
溫簡言:“上次的小蛋糕來兩盤。”
季觀:“……”
呸!我看你就是饞了!!
“說起來,蘇呢?”溫簡言環視一圈,“他跑哪里去了?”
季觀:“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走了有一陣了,你有事找他?”
溫簡言搖搖頭:“倒也沒有。”
他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困倦的筋骨,然后拍了拍季觀的肩膀:“我去睡會兒,別喊我。”
季觀點點頭,但是還沒有他坐下來重新開始工作,就只聽對方懶洋洋地拋了一句話過來:“別忘了蛋糕。”
季觀面無表:“……”
注視著溫簡言閉的房門,他嘆了口,認命地翻出碎花圍,鉆進了廚房里,沒久,叮叮當當的廚撞聲就從中傳了出來。
溫簡言的房間。
窗簾拉上,偌大的豪華房間一片昏暗。
他向來從不虧待自己,用積分兌換的房間也是規格最的,即只是套房的一部分,但里的面積卻幾乎能夠頂的上現實世界中最級的總統套房了。
溫簡言匆匆洗了個澡,裹挾著一從浴室中走出來,眉梢角都噙著一淺淺的倦,他打了個哈欠,自己整個人丟到了床鋪之上。
大床寬敞潔凈,的鵝絨子舒適,像是云朵般拖住了他
雖然傷口系統利用積分修復了,但是,長間強度的逃命仍然給溫簡言帶來了很大的負擔,種疲憊實在是太過強烈,簡直堪比連跑三場馬拉松。
不過……
和的疲倦相反的是,他神此刻卻似乎格外。
溫簡言仰躺在床鋪之上,上的浴袍微微散開,他睜著,注視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半干的發梢垂下,在床鋪上暈開一點痕。
果然,級別越的副,出來的線索也就越。
【夢幻游樂園】個副尤其如此。
之前的三場直播,背景基上都是胎于現實世界,即里面會出現殘酷恐怖到絕不可能在現實世界中出現的東西,但基的框架仍然是不會改變的。
但夢幻游樂園是不同的。
溫簡言找不到其中的現實元素,也很難將它和其他幾個副聯系起來,個近乎異次元的地方,幾乎令他將自己先前的全部猜測推翻。
不過……有一點吸引了他的注力。
那就是最后難度級別的改變。
由a級變更了s級。
當,系統通報選用的表述是:“檢測到副難度與系統判定不符,系統重矯中……”
句話看似平常,但其中卻大有學問。
如果副是由夢魘直播間,無中生有,從零開始,直接生造出來的,那就無需“檢測”與“判定”了,作為整個異化副的制造者與規則的制定者,它對難度級別的判斷不可能出錯,也就談不上重矯。
而且,很明顯的,系統的重矯是在溫簡言進青蛙食品加工工廠,也就是更為核的里世界之后才開始的。
也就是說,系統對副的探知,很有可能也是有限的。
那麼……個夢幻游樂園,很有可能,也同樣并非他一開始想象中的“異次元”。
至于究竟是什麼……還很難說。
溫簡言眸微閃。
現在手頭的線索還太,他恐怕需要更的證據支撐,才能做出更準確與的猜測。
他深吸一口,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拿起了手機,打開了夢魘app中的系統背包,找到了自己在副得到的藏品。
在下一次副開始之前,幾個藏品是暫無法轉變為道的,也就無法得知它的真名和用方式。
在【夢幻游樂園】個副,他得到了三個藏品。
一個是從鬼屋閣樓上得到的開門卡片,一個是在腥瑪麗浴缸得到的鉆石項鏈,而最后一個……
溫簡言一怔。
銜尾蛇環呢?!
他立刻嚇清醒了,溫簡言趕忙從床上跳起來,從一旁拽起了自己先前穿著的服,探往口袋里一——
溫簡言長長松了口,重新坐回了床上。
他出手,沉甸甸的金屬飾品出現在了攤開的掌心中。
漆黑的銜尾蛇做工致,細細的圈一個不大的環狀,鱗片細小而,在暗淡的環境中閃爍著冷。
它的大小十分微妙,作為指環有點太大了,為腕環又有點太小。
奇怪的是,在他離開副之后,個道并沒有自收到背包,反而始終留在口袋里。
溫簡言端詳著個金屬飾品,琢磨了半天都沒想明白原因。
他嘆了口,握著銜尾蛇的手掌向下一落。
“嘶!”
溫簡言的眉頭一,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
他抬起手,只見自己的接近掌心的地方不知道蛇上的什麼東西劃破了,猩紅的鮮從淺淺的破損淌出。
銜尾蛇細小而漆黑的似乎在以一種生而緩慢的姿態游著,在暗淡的線下看上去仿佛活。
滴落于其上的鮮盈盈閃著。
溫簡言瞳孔一。
總覺……在那瞬間,髖骨的那一小片皮,似乎的燒了起來。
“???”
他驚疑不定地注視著掌心中的銜尾蛇,能地繃起來,張地待著。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溫簡言眨眨,納悶地將它翻來覆去打量著,但是卻并沒有看出來什麼端倪。
他垂眸沉思半晌,突然想到了什麼。
溫簡言打開背包,取出了道【鏡子先生】,試探地它進了銜尾蛇之中,微微屏息。
……
依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好吧,看來鏡子和銜尾蛇環之間沒有什麼聯。
溫簡言嘆了口,將兩個道分開,重新放回系統背包。
但……奇怪的是,次銜尾蛇收進去了,可鏡子卻收不回去了。
雖然心中盤踞著無數疑慮和困,但撐到了個候,溫簡言實在已經是困得不行了。
睡醒想好了。
到候去論壇查查資料,說不定會有收獲。
溫簡言打了個哈欠,隨將道向著枕邊一丟,然后翻了個,自己整個人丟進了厚實的鵝絨中,短短幾秒就陷了沉眠。
黑暗籠罩。
偌大的房間中,很快就響起了青年均勻的呼吸聲。
隨丟到枕邊的鏡子碎片中,模糊稀薄的暗影流淌著,緩緩地啜吸著鏡子邊緣殘留的跡。
一點灰蒙蒙的,稀薄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的影子從鏡面深探出,悄無聲息地繞上了青年的。
“唔……”
沉睡中的溫簡言微微蹙起眉頭,嚨里溢出一悶哼,下識地翻了個。
浴袍和子在作下微微散開,出青年勻稱實的修長,潔凈的皮還帶著一點潤的水汽,在昏暗的房間閃爍著白皙的淺,腹線條優流暢,向著敞開的浴袍部蜿蜒,韌的腰線微微繃出向下凹陷的細窄弧度。
髖骨,殷紅繁復的紋路微微亮起,顯得妖異詭譎,像是剛剛得到應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