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牌……?”
一旁的黃遲鈍地眨眨眼,似乎這才反應過來。
他瞪大雙眼,扭頭看向蘇,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你是預知類天賦?”
蘇不痕跡地扭頭掃了眼溫簡言,見對方給出肯定的眼神,他這才點點頭,回答道:“是的,塔羅。”
“天!”
黃倒吸一口涼,出了驚愕的神,“我還以為所有預知類天賦的主播都被神諭撈走了,沒想到……”
“好了好了,沒用的話等下再談,”蘇說,“我先牌。”
“好好。”黃用點頭。
溫簡言注視蘇,雙眼在黑暗中微熠熠。
他很難解釋,巫燭的名字為什麼會在剛剛的一瞬間躍腦海。
實際上,自他進副本到現在,并沒有找到任何能將巫燭這個副本的異變聯系起來的線索,對方不僅沒有像夢幻游樂園那個副本時那樣出現,為他發布“任務”,也沒有再試圖他產生流,平安療養院之中也并沒有鏡子,邪靈等元素存在。
但是……
冥冥中,溫簡言總有一奇怪的預。
這一切或許那家伙有關。
即使在充斥各詭異現象的夢魘直播間只中,巫燭的存在都算得上十分特殊。
他的后是一片空茫,表溫簡言現在還沒有權限探索的,巨大的未知,這個非神非鬼非的怪異存在,像是整個直播間的深層規則牢牢地綁在一起似的,以某迄今還無解釋的原理彼此影響,相互作用。
甚至有的副本,純粹是在以巫燭的靈魂碎片為燃料的基礎上建立的。
那麼,這個副本現在出乎意料的走向,或許也這家伙的靈魂碎片有暫時還無解釋,但千萬縷的聯系。
再加上……
他也確實很好奇,預知類天賦在整個夢魘之中為什麼會如此珍貴搶手。
于是,溫簡言決定嘗試一下,看看蘇的天賦有沒有可能為他指出一條路。
【洗牌完畢】
【是否牌?】
星月為底的塔羅牌均勻地排開。
蘇抬起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緩緩地將其中張牌出,翻轉了過來。
他微微一怔。
“答案是什麼?”
溫簡言屏息追問。
蘇呆滯地搖搖頭:“不,不知道……”
“什麼意思?”
溫簡言的臉上出了疑的神。
“意思就是,出來的卡牌,是空白的。”
溫簡言愣了愣:“……空白?”
“對。”明明蘇才是卡的那一個,但他看上去比溫簡言更加迷:“我……我以前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事。”
被出來的那張星月卡牌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表面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文字圖像。
“……”
溫簡言垂下眼,陷了沉思。
這是他實沒有想到的。
是因為蘇天賦的等級不夠嗎?或者單純只是因為沒有權限?還是說……
“不過,好消息是,你剛剛的那次牌,沒有消耗掉我的天賦次數。”
蘇看向溫簡言:“你還要繼續問剛剛的那個問題嗎?”
“不了。”
溫簡言果斷地搖搖頭。
既然蘇出了空白的卡牌,那也就是說,此相關的問題很有可能會繼續像現在這樣無疾而終,雖然可以繼續嘗試,但實在是太過浪費他現在好不容易得到的寶貴安全時間了。
他看向蘇,問道:“現在還能選擇你的第一占卜方式嗎?”
蘇點點頭:“當然。”
溫簡言沉思半晌。
秒鐘之后,他抬起眼,眸底冷湛一片,字斟句酌地說道:
“如何殺危病患。”
“!”
到這個問題之后,黃蘇都是一驚。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好家伙!”
“不得不說,主播是真的剛啊,要是我發現自被副本這麼強烈的針對的話,絕對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哈哈哈哈哈要我就直接躺平了!真的變態太多了啊!!每一個還都虎視眈眈,針對極強,這也太他媽的恐怖了。”
“前面的在說什麼蠢話?主播會這麼想才是真正腦子清醒吧!他現在被針對的程度真的過了,我都要懷疑是不是副本出問題了,副本之后肯定還會繼續發展的,平安療養院可不止只有這個危,如果每一個全都是這個樣子的話,那主播絕對的的,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剛,想辦減敵數量,否則等到副本發展到后期,真的可能就會變以一之對抗全世界了!被分尸都是輕的啊。”
在蘇愣怔之時,溫簡言抬起眼,冷靜地示意道:“三張牌。”
“……哦,好!”
蘇回過神來,點點頭。
【洗牌完畢】
【是否牌?】
星月為底的塔羅牌再一次于虛空中排開。
蘇閉眼深吸一口,然后才緩緩從牌陣中出三張牌。
這是塔羅的傳統的牌陣,圣三角,它所蘊藏的含義指示遠比只一張牌富的多。
“命運之正位,神逆位,塔逆位。”
蘇注視懸浮在自面前的三張牌,將牌面念出。
“你想要簡單點的解讀還是復雜點的?”
溫簡言扭頭掃了一眼自剛剛跑過來的那個方向,走廊不知不覺已發生了很大改變,走廊盡頭浸沒于黑暗之中,看不清那邊究竟是什麼形。
“簡單的。”
“簡單來說,命運之正位是在告訴你,你問的這個問題是有解的,方向是正確的,但是命運的安排變化十分難測,而后面的兩張牌……”
神塔,這是兩張表厄運災難的牌,但逆位……
蘇頓了頓,加快語速:
“前路艱難叵測,危機伏,但其中蘊藏生機。”
溫簡言瞇了瞇眼,點點頭道:
“……多謝。”
事實上,在在歷了這麼多之后,他心中其實也漸漸產生了一些模糊的推論。
瑞斯醫生德華之間斗爭的結果告訴他,憑在boss之間挑撥離間,讓他們彼此爭斗,是很難有效消減這群變態的數量的。
最多只能制造一時的混好讓自逃,但不是真正的解決之。
在自之前歷的其他副本里,雖然其中也會有鬼怪的存在,但危機大多來自于規則,主播能否活下來,主要依靠他能不能清楚發亡的機制。
而這個副本不同。
它的機制很簡單,不需要多大功夫就能清楚,它的威脅乎全部來源于這些npc。
對于大部分主播來說,逃就足夠了。
在里世界躲藏,逃跑,使用道,熬到時間結束。
完任務,離開副本。
但是,溫簡言敏銳地意識到,對于自來說,這條路乎已走不通了。
伴隨副本進展,難度只會升,不會降低。
而蘇的占卜,幫溫簡言在一片雜蕪中理出了思路。
既然制衡危病副本的藏機制是存在的,那麼,它就大概被埋藏在難度最的主線路徑。
這也就意味,在這個副本中,溫簡言如果想要活下去,就不能選擇任何投機取巧的方式,而是要必須鋌而走險。
深挖它,顛覆它。
走hard的模式,以打出白金就為目標。
“對了……”蘇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補充道,“或許因為它是天賦的一,其實它的牌面現實世界中是不一樣的,隨我的天賦等級提,我發覺,我漸漸能夠從牌面上的圖案到更多東西……”
溫簡言一怔,扭頭看向蘇:
“什麼?”
蘇注視懸在面前的三張牌,一點點地組織語言,解釋道:
“現在的牌面讓我覺,在你曾走過的道路之上,似乎藏什麼東西,而且三張牌上圖案的走向都指西北方。”
伴隨點點白,三張塔羅牌在空中消失,天賦的使用次數歸零。
蘇撓撓頭,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覺得,這似乎是牌面給出的建議。”
……西北方嗎?
溫簡言沉思兩秒:“好,我明白了。”
他沖兩點點頭,然后轉過,順走廊向前走去,但還沒有走步,就被蘇住了:“等等,難道你準備一個去嗎?”
“不然呢?”青年一怔,微微挑挑眉,邊勾起一漫不心的淺笑,“你們不會想跟上來,拖我的后吧?”
每次都是這樣。
這家伙自私自利,滿口謊言,里沒有過一句真話,他總是輕佻地嘲諷,挑釁,縱所有的緒,然后再以一副勝利者的冷漠姿態離開……即使在保護隊友別送的時候,也是這幅惹厭的樣子。
唉。
蘇無聲地嘆了口。
如果不是他這家伙組隊的次數太多了,他說不定真的會被蒙騙過去。
“別想了,”
蘇走上前,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本預言家跟定你了,懂?”
他學溫簡言的樣子齜牙一笑:
“用了我的天賦,拿了我的線索,拍拍屁就想走?門都沒有。”
“……”
???
溫簡言不由自主地呆了呆。
所以說……蘇這家伙絕對是學壞了吧?!
據塔羅的建議,一行向西北側走去。
謝德華的侵,他那簡單暴,直來直去的頭腦,功讓03號的里世界有了正兒八能走的路,而不像之前那樣,走廊通八達,無窮無盡,猶如迷宮一般,令只能在里面仿佛無頭蒼蠅般打轉。
在順筆直的走廊前進了一段時間之后,溫簡言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蘇問。
溫簡言注視不遠的一扇門,臉上出了若有所思的神:“這里……我好像來過。”
沒想到溫簡言會做出這樣的回答,其余兩都是一愣。
溫簡言邁步向前走去,抬起手,心翼翼地將門推開。
在滋滋閃爍的燈下,約可見悉的景象。
病房的空間不大,設施簡陋,冰冷的定制鐵床擺在房間邊緣,床尾是悉的鐵質銘牌。
在走進房間的瞬間,黃蘇兩耳邊同時響起了任務完的聲音。
“所以,這里就是03號的病房?”
黃反應了過來,出恍然的表。
溫簡言在窄的房間踱步,他在鐵床前停下腳步,彎下腰,端詳床邊墻壁上凌的涂。
筆稚雜,大部分都是用蠟筆畫出來的,還有一部分是用刀尖劃出來的,仔細分辨的話能夠看出來……
畫的似乎是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兔子。
斷頭的,殘缺的,有的被細致描繪,有的則是被凌涂抹的。
但無一例外,都是兩只。
一只黑,一只白。
就像是03號的神世界一樣,被準地分割了兩半。
溫簡言直起子,將視線從墻上的兔子轉移開來,臉上出若有所思的表。
他想起蘇的預言。
在自曾走過的路上,藏什麼東西……?
難道?
溫簡言微微一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快步來到柜子前,學之前奈爾的樣子,抬手將柜門拉開——
記憶中的,類似于鏡像般的白世界沒有出現。
溫簡言垂下眼。
出乎意料的,他看到一個的畫本擺在柜子底部。
邊緣泛黃陳舊,看上去已有了很長的歷史,破破爛爛,仿佛被翻閱了很多很多遍。
他俯下,將畫本撿起。
在指尖到畫本的瞬間,耳邊響起久違的系統音。
“恭喜主播獲得副本中的藏道(困難)!”
【收集度1/10】
居然是困難級的藏道!
溫簡言出驚訝的神。
這還是他進平安療養院之后,找到的第一個藏道!
他想起,自每次進里世界之后,都會收到一個“尋找???病房”的任務,難道說……其實也是對他們探索方向的提示嗎?
那麼,其他病里世界的病房里,是不是也藏什麼道呢?
溫簡言微微瞇起雙眼。
只可惜,溫簡言到現在為止,只進過德華的病房,而且還是被狂追的時候進去的,本沒有時間搜尋。
如果有機會再進去的話,他下次就知道究竟該找些什麼了。
溫簡言撿起那本繪本,將它心地翻開,一頁一頁仔細地閱讀。
繪本里畫兩只兔子的故事。
從前有兩只兔子,一只黑,一只白。
黑兔子白兔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它們雖然爭吵,打架,但彼此之間的關系十分融洽,直到有一天……
它們落了獵的陷阱。
不不不,不要殺我!
黑兔子哭泣尖道。
不不不,不要吃我!
白兔子哭泣尖道。
中間的頁被撕掉了,只剩下糙的邊緣。
溫簡言緩緩的皺起眉頭,翻到最后一頁。
在看到最后一頁的容之后,一陣寒意緩緩的從腳底升起。
一只兔子躺在泊之中,一不,邊滿是棉花,它一半是黑,一半是白,被線地在一起。
“……”
注視眼前的畫冊,溫簡言不由得汗直豎,到自的胳膊上出了一層的皮疙瘩。
患有分離份障礙的,都有一定程度的創傷歷。
在大部分的患者之中,都會存在相對弱勢的主格,相對強勢的副格。
因為,主格無應對周圍的環境,所以需要分離出另外一個份,以這方式分擔不同的記憶,應付不同的困境。
那麼,為什麼這兩兄弟全都如此強勢?
他們雖然格不同,一靜一,一智一武,但他們之間沒有非常明顯的量低,也看不出來誰占有支配地位。
溫簡言一開始以為,這或許因為03號患有的份解離并不典型,畢竟類的大腦是復雜的,不一定每一個病例都會符合教科書。
如果據繪本上的容來看的話……
或許因為他們本就是兩個,被生生地塞進了同一軀之中。
這是被為創造出來的雙重格。
或許,平安療養院之中在進行實驗。
誰做的?
……瑞斯醫生?
那個看似溫良的醫生形象在腦海中浮現出來,薄薄的眼鏡之下,是毒蛇般冰冷的雙眼。
無論如何,在平安療養院之中,作為一個醫生,瑞斯即使不是主導者,應該至也是知。
溫簡言挲手中繪本的邊緣,回想起上次瑞斯醫生接的形,不由得出了心有余悸的神。
媽的。
雖然他真的很不想再那個變態接了,但是,看現在這樣子,在離開地下二層之后,他恐怕還是得去一趟治療室找找線索。
“叩叩。”
輕輕的敲擊聲突然從眼前的墻壁中傳來。
“!!!”
溫簡言的思緒被了出來,他渾一震,猛地抬起眼,看向面前的柜子底板。
他記得,當初奈爾就是推開了柜子底板,出了那條通向純白世界的通道。
難道說,03號01號之間的纏斗已結束了?
“日!!”
溫簡言一躍而起,他將繪本揣進懷里,用最快速度轉過,“我們快走——”
下一秒,剩下的語句被卡在了嚨里。
溫簡言呆住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蘇黃已消失不見了,原本漆黑狹的病房也不見了,取而之的,是一個典雅華貴的房間。
地面鋪厚厚的地毯,長而艷麗,能夠吸收掉所有的腳步聲。
頭頂是枝狀的吊燈,將面的紅木墻壁照亮。
隔墻壁,似乎能夠到的音樂聲,優雅,舒緩,像是冰冷的流水般淌過耳邊。
溫簡言的臉有些發白。
他艱難地,緩緩地在房間環視一圈。
墻壁上裝飾畫作,但不知為何被翻過去了,只能看到畫框背面糙的紋理。
房間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床,床鋪厚實而,上面放一……
連。
子旁是配套的吊帶,束腰。
輕紗的邊緣明,仿佛能夠勾勒出皮的曲度。
看上去十分……
向。
“叩叩。”
禮貌的敲擊從背后響起——像是有曲起指關節,輕輕地叩擊門扉發出的聲響。
“!!!”溫簡言倒吸一口涼,像是驚般跳了起來,頭皮發麻,驚魂未定地看向后。
柜子消失了。
取而之的是一扇閉的門。
“日安。”
門后,傳來了男低沉優雅,仿佛大提琴般的嗓音,他上去十分禮貌,充滿克制,像是一個家教良好的紳士:
“請問我可以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