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蕭玉航在正堂跪了一晚上。
楚中菱……
看著枕在自己臂彎里的人兒,蕭玉航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心疼、無奈、想哭、還想笑……
“喲,還跪著呢?”一道輕笑聲從門外傳來。
蕭玉航趕轉頭去。
“娘……”
“知道的當你在此罰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的好大兒在這里同公主幽會呢!”平公主踏進門,饒有興致地盯著他臂彎里的孩,‘呵呵’笑道,“睡得可真香!”
言外之意……
蕭玉航眉心一,立馬解釋道,“娘,菱兒子,您別怨。”
他臂彎里的人兒有多氣他比誰都清楚,可這些日子以來,從一開始的挑剔、抱怨、怒燥到現在的乖巧、順從、甚至隨遇而安、無怨無悔……
這一切,都被他深深地刻在心尖上!
平公主輕揚著下,用著輕蔑的眼神看著他們倆,“當初為娘替你挑選那麼些出的子,你一個都瞧不上眼,沒想到自己挑的,也不怎樣嘛,除了份樣貌拿得出手外,我瞧著這大湘國公主的腦子好像不太好使……”
“娘!”蕭玉航沉聲打斷,“菱兒子是不討人喜歡,可是本單純直快,不是你想的那樣!”
“喲,這麼護著?敢肚子里揣上了?”平公主別有深意地朝楚中菱的肚子瞧去。
“娘……”蕭玉航垂下頭,語氣變得哀求起來,“孩兒知錯了,求您別拿開玩笑行嗎?”
“哼!就算你知錯了,為娘也不想原諒你!”
許是他們說話聲太大,睡得很沉的楚中菱緩悠悠地睜開眼,瞧著他們前站立且一臉不滿的準婆婆,猛打激靈,下一瞬跪得筆直,直哀求道,“娘,玉航都跪了一晚上了,您就原諒他吧……要不……要不等他吃點東西再跪?”
平公主優的角狠狠一扯,肩膀不控制地了。
還有罰跪中途休息的?
這是逗玩麼?
“娘,要是你不愿意,那我替玉航接著跪,您讓他先去睡一會兒吧?”
“……!”平公主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要不是這兒媳言語神充滿哀求,真要以為這是逗玩的!
“菱兒……”蕭玉航都哭笑不得的把看著。
楚中菱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不了罰,遂趕低聲音對他說道,“放心吧,我睡了許久,這會兒神頭好著呢。”
蕭玉航忍不住將抱住。自己都吃不了苦還擔心他,這他怎麼不?
楚中菱也回抱著他,還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找機會去準備兩雙護膝,咱們套在膝蓋上,就算再跪上一天一夜也不用怕的。”
別看說的是悄悄話,可一字不落的都傳了平公主耳朵里。
瞧著他倆,就像瞧著一對苦命鴛鴦似的,致的眉頭不由得蹙起,心里暗自發問:自己這是做錯了什麼嗎?
“啟稟公主,瑧王妃求見。”突然一侍匆匆來報。
蕭玉航和楚中菱趕分開,同時朝門外去。
平公主抬頭去,就見一子朝正堂而來。
雖然子大腹便便,可腳步卻比常人還快,那一臉的著急好像出了什麼大事般。
“柳氏輕絮拜見皇姐。”柳輕絮進門,瞧著站在蕭玉航和楚中菱前的子,也來不及多打量,先行了禮,接著主解釋道,“聽說皇姐回京了,輕絮很是歡喜,迫不及待的就想來見一見皇姐,沒有事先知會,魯莽之還請皇姐見諒。”
平公主角又是一扯。
歡喜?
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瞧這弟妹的神,比救火還急的樣子,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見,還是迫不及待地想做點別的事?
“咳!”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下,“瑧王妃免禮。”
“小舅娘,你怎麼來了?”對的到來,蕭玉航很是意外。畢竟的況,他們都知道,他那位皇舅舅可是對小舅娘下了足令的,如此跑出來,這不是‘抗旨’嘛!
上次去齊峰城的事是特例,著去城外也沒人知道。可這青天白日的明著出來,那就不好說了……
楚中菱了柳輕絮后,驚訝道,“瑧王沒來?你是跑出來的?”
柳輕絮瞧著他倆憔悴的氣,黑眼圈都出來了,眸暗暗沉了沉,再抬起頭時,笑著對平公主道,“皇姐,你們回京怎不提早通知我們呢,我們也好早些去接你們。要不是王爺說你們到京了,絮兒還一直傻盼著呢。沒能出城迎接你們,絮兒心中有愧,今日特在府里備了一些酒菜為皇姐和侯爺接風,不知皇姐和侯爺是否賞臉?”
看蕭玉航和楚中菱時眼中流出來的張和心疼,平公主全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再聽邀請的話,再瞅瞅臃腫的肚子,心里笑得不行。
看來他兒子還真是遇到了位好舅娘!
“瑧王妃有心了,只是舟車勞累,本宮實在疲乏,還是過幾日再去瑧王府吧。”纖纖玉指了太,一副不堪累的模樣。
可只要眼睛問題的但凡看到白里紅的,都知道是裝的。
柳輕絮皺了皺眉。
本想借邀請之名,讓蕭玉航和楚中菱有機會,誰知這平公主居然一點也不‘上道’,這到底是親娘還是后娘?
“皇姐,小侯爺他們這是犯了何錯啊?”出笑,干脆直接問。
“你問他們呀。”平公主睇了兒子一眼。兔崽子,別以為有人撐腰就能免罰,在這個親娘面前,誰敢替他出頭?
接到自家娘親警告的眼神,蕭玉航心里都是搐的,只能笑著對柳輕絮道,“小舅娘,我們就是跪著玩,不礙事的。”
柳輕絮嗔了他一眼,故意把嗓門拔高了一些,像訓話似的,“你們還能像樣些嗎,什麼不好玩,要玩跪?別忘了,你上次那麼重的傷,差點都廢人了,現在不知道惜子,要是落下病有你好的!”
與其是在訓話,不如說是故意在提醒平公主。
兒子過重傷,還沒好利索!
果不其然,平公主聽完,臉立馬不對了,蹲到兒子前,拉起他的手臂著急的檢查起來,僅是用眼睛看肯定不行,二話不說就開始扯兒子襟,恨不得立馬把兒子……
“娘!”蕭玉航窘得滿臉緋紅,趕把襟死死扯住。
“兔崽子,你到底干了什麼好事,為何傷?捂著做何,還不快讓我看看!你是想急死我啊!”平公主紅著眼眶怒罵。
“我……”
“皇姐,小侯爺傷的地方在上。”柳輕絮主替蕭玉航說道。
“啊?”平公主愣了愣,隨即就要去蕭玉航子,“快讓娘看看!”
蕭玉航猛地從地上蹦起,一手抓著襟,一手捂著頭,就差往房梁上蹦了。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給他留點面子,好歹他也是快要親的人了!
瞧著平公主的作,楚中菱也忍不住從地上起,把蕭玉航擋在自己后,不滿的道,“娘,玉航是我夫君,他子只能我看!”
看著小兩口一個窘一個怒的樣子,平公主似乎才發現自己擔心過頭了,遂‘嘿嘿’笑了一聲。
柳輕絮都看直眼了。
這平公主會不會太夸張了些?
哪有這樣兒子子的?還是當著準兒媳的面……
不過有一點還是很欣的,看著平公主著急的樣子,顯然還是心疼兒子的,并非像想的那般是個‘后娘’。
“行了,都給我下去,看著你們都眼煩!”平公主尬笑過后又抬起了下。
蕭玉航幫楚中菱了膝蓋,然后拉著快速跑了出去。
瞧他那跑路的姿態,也不像是跪久的樣子,柳輕絮眼角了,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了。
這兩貨,昨晚真的老老實實跪了一夜?
“皇姐,既然您舟車勞累,那絮兒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福了福也準備告退。
“弟妹,來都來了,急著走什麼呀?”平公主上前拉住,笑盈盈的往桌邊去。
侍在其中一座位上鋪了厚厚的氈,然后主扶落座。
另有侍抬了兩盆火爐,擺放在堂左右兩側。
平公主從頭到尾都沒吩咐過一句話,侍們卻做得細致又小心翼翼。
柳輕絮看在眼中,臉上的笑不由得自然了許多。
“王妃,這是我們公主從北蕭帶回來的茶,您請嘗嘗,若是不合口味,奴婢再換別的。”侍一邊奉茶一邊向解說。
“皇姐,不用如此客氣,冒昧打擾,您這樣反倒絮兒愧。”笑眼中多了一抹心虛。
“愧什麼?該愧的是我。”平公主一臉溫,中又帶著幾分無奈,連語氣都夾著無法形容的傷,幽幽的讓人心酸,“是我們做爹娘的不夠稱職,讓你們夫婦替我們心玉航的事,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說客氣話吧,又顯得生分,說激話吧,又酸溜溜的。”
“皇姐,外人才說謝,您見外了。”柳輕絮能會的心,也理解這番話的意思,遂笑得越發明艷起來。
平公主仔細的瞧了瞧,前一刻還在傷中,轉瞬又語帶調侃,“你與菱兒看著像,實則一點都不像。”
柳輕絮微微挑眉,“皇姐對我姐姐可還滿意?”
平公主突然抿起紅,致眉頭輕輕蹙起。
就在柳輕絮以為不中意楚中菱做兒媳時,只見突然掩笑,“我兒的眼我是有信心的,他喜的子我自然也是喜的。”
兒媳瞧著是不怎麼聰明,可這重要嗎?
不重要。
只要兒不傻就!
再說了,太聰明的人心眼也多,要那麼聰明的兒媳做什麼,天跟自己斗心眼嗎?一個兒子就足以把他們氣個半死,再加一個滿肚子心眼的兒媳,那他們夫妻還能安晚年嗎?
對于忽變的神柳輕絮表示看不懂。
但瞧著眼中滿意之并不作假,也替楚中菱松了口氣。
正在這時,門房來稟報。
“啟稟公主,大王爺帶著兩位側妃來了。”
“哦?”平公主有些意外。
柳輕絮卻暗暗皺眉。
難得著出來,怎麼就上他們了?難道真是煞星質,出個門總沒好事?
“皇姐,您也知道我是著出來的,估計這會兒王爺已經發現了,我看我還是先回府,改日再來看您。”說著話就要起。
“不急。”平公主傾過按住的肩,聲道,“我已經派人去給淵兒送話了,他下了朝會來此接你。”
“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皇兄那道足令,今早侯爺進宮朝圣時,我已經代他讓他去替你求了。”
“……”柳輕絮默,額角還有黑線往下掉。
他們替求解除足令,這話怎麼聽著別扭呢?
好像他們知道會來似的!
想到什麼,看平公主的眼神都多了一敬畏。
明著是在罰兒子和兒媳,實則是在考驗這個做舅娘是否會替他們出頭……
這燕家的幾個兄弟姐妹,都是人變的麼?
既然他們都為考慮周全了,自然也不好再提離意,遂大大方方的坐在正堂里,等著燕容熙前來。
看到出現在平公主府,燕容熙以及他后的吳悠、月玲瓏都不在門口愣了一下。
顯然是很意外的。
但很快,他們便從容的上前行禮。
“容熙拜見姑母,拜見小皇嬸。”
“妾拜見姑母,拜見小皇嬸。”吳悠和月玲瓏異口同聲道。
“免禮。”平公主笑著抬了抬手,隨即吩咐侍,“給大王爺和兩位側妃添座。”
侍立馬忙活起來,又是添座又是奉茶。
看著多月不見的人,燕容熙眸底一片深。
如今的柳輕絮懷六甲,雖然看著臃腫,可了幾分態的更顯得恬靜溫婉。孕妻中的子或多或會變,但卻是越變越,這讓吳悠和月玲瓏兩個人見了,眼中都不由得出一羨妒。
特別是看著燕容熙的目幾乎停留在上,兩位側妃角的微笑都忍不住往下拉。
月玲瓏假裝好奇的問道,“小皇嬸不是在府里安胎嗎,怎麼也來公主府了?我們早都想去瑧王府看您,但聽說您不便見客,所以一直沒敢去打擾您。”
柳輕絮心下冷笑。
這不就是拐著彎說違抗令擅自跑出來嗎?
“月側妃不用驚奇,是本宮派人去接的瑧王妃。”不等柳輕絮出聲,平公主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