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莊園。
地下室,聶佩遠正圍著一口大鼎踱步走著,突聞管家富來報,說京城來了人。
“老爺,對方自稱是右丞相府的人,聽說大王爺失蹤了,特來此尋人。”
“嗯?!”聶佩遠不聽則以,聽完眉頭倒豎,臉瞬間烏沉的嚇人,“大王爺失蹤?!誰讓他們來這里找人的?!”
富回道,“老爺,右相府的人自視甚高,不愿同小的們多說,只讓我們把大王爺出去。”
“該死的!”聶佩遠惱怒的罵道。
“老爺,大王爺不可能無故失蹤,右相府的人能找來,想必大王爺是出事了。”富擰眉道。
“他死了都活該!”聶佩遠近乎低吼,“蘇梓瑤這個賤人,居然敢將我莊園泄出去,老夫絕不饒!”
“老爺,現在右相府的人正在外面,小的該如何去回話?”
“還需要我教你嗎?”聶佩遠惡狠狠的瞪他。
“……是,小的明白。”富趕退了出去。
聶佩遠隨即喚了名小廝進室。
問道,“柳輕絮已經在燕容泰手中了,為何燕容泰那里一點靜都沒有?”
小廝回道,“老爺,柳景武和瑧王都派了大量兵將守在明峰,今日平公主府也派了人手前往,眼下明峰被圍得嚴實,別說里面放消息出來,就是小的們想靠近都無法做到。”
聶佩遠簡直怒不可遏,“你們一個個是如何做事的?為何會弄這樣?”
小廝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
聶佩遠背著手來回走,不僅僅是怒火中燒,他此刻更多的是不安。明明都在他掌控之中,怎麼突然間那些人像離了他掌控似的……
苗子自那晚起便音信全無,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被瑧王抓住了。
他沒著急,那是因為燕容泰抓到了柳輕絮。
有柳輕絮這麼個人在手,什麼東西得不到?他已經叮囑過燕容泰,要他拿柳輕絮去換兩個孩子以及苗子……
可眼下,明峰那里被圍得水楔不通,有關石窟里的消息半點都打探不到!
更客氣的是,燕容熙無故失蹤不說,蘇梓瑤為了兒子,居然把他莊園給賣了!
……
書房。
聽完消息,燕辰豪揚冷笑。
“聶家莊園?藏得可真夠深的!”
“皇上,可否讓臣去打探一番,看看此莊園究竟藏有何貓膩?”沈宗明主請纓。
但燕辰豪卻搖了搖頭,微擰眉心,“此事沈相知道便可,但不可輕舉妄。”
沈宗明不解,“皇上,這是為何?”
燕辰豪一臉肅然,“如果這是毒王藏之地,別說你了,朕都忌憚。此事還得瑧王出馬,且需得萬全準備。”
沈宗明有些不甘心,“臣不怕死,就怕毒王真的藏于聶家莊園中,若不趁早將其捉拿,萬一讓他跑了,往后要捉拿他只怕更難!”
燕辰豪沉思過后,道,“先別打草驚蛇,你可去一趟明峰,將此消息告訴瑧王,問問他的意思。”
沈宗明應道,“是,臣這就去明峰。”
……
聽完手下回來稟報,蘇炳很是不信。“什麼,他們說不識大王爺?”
手下道,“相爺,莊園里的人是如此說的。”
蘇炳滿眼的復雜。
兒他來此的,可來此一問,人家都不識他外孫。
這是何況?
而此刻,棲霞宮里,自蘇炳離開后蘇皇后就坐立難安。
兒子失蹤是其一,另一個原因是后悔了,不該把聶家莊園說出來!
仔細分析,那人就算對他們母子不滿,覺得他們母子沒把事辦好,也不可能把熙兒扣留在莊園里……
熙兒失蹤,定是有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
蘇皇后煩躁的在殿廳中來回走,突然腳步頓住,目驚大。
莫非熙兒去了明峰?!
柳輕絮被抓走,雖然不知道是誰的手,但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是那人的安排。
兒定是跑去見柳輕絮了!
“蠢!蠢!蠢!”想到這個可能,忍不住惱罵。
當初讓他選擇時,他搖擺不定,以為他對柳輕絮并無,只是看重柳輕絮嫡的份。各自婚后,也看出兒子對柳輕絮有幾分心思,但沒往心里去。畢竟柳輕絮差一點為他的人,一個曾經差點為他人的人突然變他的皇嬸,他心中郁悶不甘,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萬萬沒想到,兒對柳輕絮的上心竟超出了的想象!
“皇上駕到——”
殿外突然響起傳報聲。
蘇皇后心口狠狠一跳,臉都失了幾分澤。
還不等出去迎駕,就見明黃影信步殿。
“臣妾參見皇上。”快速收拾好煩的緒,溫婉的上前蹲福。
“皇后這氣怎的如此差?可是有何不適?”燕辰豪盯著,關心的問道。
“不瞞皇上,皇兒無故失蹤,臣妾正為此事擔憂。”蘇皇后出一臉難過,“皇上,皇兒不是那種任之人,這平白無故的沒了蹤影,定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臣妾懇請皇上加派人手,務必要找到他。”
“朕今日在氣頭上,所以當著蘇相的面說了一些重話。熙兒是朕親自養大的,何嘗不知他的秉?撇開西北賑災一事不提,他自朝以來,勤勉有加,連告假都鮮有過,更何況是這般無故曠朝棄諸多朝事于不顧!待朕冷靜下來便深反常,莫非熙兒遇上什麼事了?所以朕特意來棲霞宮,想聽聽你的看法。”燕辰豪一臉焦心不比。
蘇皇后定定的看著他,有些恍惚。
特別是看到他眼中流出來的疼時,一雙目不由得染了一層水霧。
燕辰豪沉聲問道,“皇后,熙兒與你最是親近,你仔細想想,他最近有何不對勁兒之?”
蘇皇后吸了吸氣,揪心回道,“皇上,要是臣妾發現他有何異樣,臣妾定一早就派人看他了。”
燕辰豪聽說完,開始張了,“聽說他前陣子幫著他小皇叔追查毒王的下落,眼下絮兒被人劫走,經分析應是毒王所為,難不熙兒也落了毒王手中?”
“這……”蘇皇后驚駭不已,“皇上,要真是這樣,那該如何是好?”
“唉!”燕辰豪焦急又無措的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有小太監匆匆跑進來。
看到燕辰豪也在,他‘啊’一聲定在原地。
燕辰豪怒道,“朕有如此嚇人嗎?”
小太監撲通跪地,“奴才該死,擾了圣上和娘娘說話。”
“何事如此慌張?”
“回皇上……沒……沒事,只是蘇相來了,奴才進來稟報娘娘。”
蘇皇后臉泛著白,但還是極力的維持著自己的端莊,并替小太監說話,“皇上,我爹正四尋找熙兒,棲霞宮的人也都為熙兒失蹤一事倍不安,所以才有所冒失,還請皇上看在他們擔心熙兒的份上,饒恕他們的冒失。”
燕辰豪沖小太監瞪了一眼,“還不快請蘇相進來!”
蘇炳重返棲霞宮,就是想就聶家莊園的事問個清楚,誰知道燕辰豪居然也在。
“聽說岳丈大人正派人極力尋找熙兒,可有消息了?”見他進來,燕辰豪也沒過多寒暄,直接問話。
殿上,他們是君臣。
殿下,他換了稱呼。
蘇炳還很意外的愣了一下,因為這聲‘岳丈’他已經許多年沒聽到了。
回過神來,他搖頭嘆道,“皇上,臣派人四尋找,始終沒有熙兒的消息,真是愁死人了!”
燕辰豪問,“不知岳丈大人都尋過哪些地方?朕也在派人尋找熙兒,你同朕說說,看看還有哪兒是我們沒有尋到的?”
蘇炳看了一眼兒,從進殿開始,他就發現兒神不對。
心下默過后,他回道,“皇上,臣派人多在城郊找尋,但皆無熙兒的消息。”
燕辰豪向殿外,惱道,“朕相信熙兒不會無故失蹤,定是有人對他不利,若是讓朕查出是誰,朕定要滅他九族!”說完,他轉頭看著蘇皇后,眼中多了幾分溫澤,“朕知道皇后擔心熙兒安危,你放心,朕會在此陪你。”
聞言,蘇皇后暗暗的掐了一下手心。
面上,泫然淚,道,“有皇上陪著臣妾,臣妾相信很快便能找到熙兒。可皇上政務繁忙,臣妾為一國之母,不敢讓皇上擱下政務。皇上,您不用管臣妾,若是熙兒有何消息,臣妾定會第一時間派人向您稟報。”
燕辰豪手覆上的手。
蘇皇后快速松開五指。
燕辰豪垂眸盯著的手,心疼道,“你看你,手心里都是汗,你如此不放心熙兒,朕又如何能安心去做別的事?你也別再逞強了,朕不會離開的,就在這里陪你等消息。”
蘇皇后,“……”
蘇炳看著他們夫妻,既不上話,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屢次暗中向兒遞眼,可兒正同燕辰豪說著話,本無心看他。
眼見燕辰豪執意留下來,他心里急得不行。
皇帝留在這里,他要如何同兒議事?
“皇上,依臣看,您還是別留下了,臣留下陪皇后便可。”
“朕知道你們都是為朕著想,可熙兒是朕的皇兒,一刻不找到他,朕一刻都不得安心!”燕辰豪搖頭拒絕后,又提議道,“岳父大人也可留下,多一個人也多一份主意。”
蘇炳,“……”
一起留下,那還有什麼可商量的?
蘇皇后額角都浮出了冷汗。
燕辰豪突然來棲霞宮已經很讓意外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要留下來!
……
石屋中。
三人麻將打得正嗨——
柳輕絮了一張牌,忍不住念道,“幺二條,不打要遭,麻雀!”
幾圈下來,時不時冒出些話來,一開始燕容泰和面男都很無語,頻頻給白眼,但聽多了,他們似乎也習慣了。
燕容泰打了一張后問,“打麻將還有章法嗎?”
柳輕絮想都沒想的點頭,“有啊!”正巧坐上手的面男打了一張三筒,一邊笑一邊牌,“牌從門前過,不如一個!哈哈!看吧看吧,三筒!”
燕容泰,“……”
面男,“……”
“五筒!”柳輕絮打出另一張,催促的朝燕容泰看去,“愣什麼啊?該你了!”
燕容泰無語得都不想理了。
就在他手準備牌時,子突然僵住,不但眉眼沉了下來,連臉都變了。
柳輕絮眸子暗轉,但面上又像什麼都沒看到似的,不滿地道,“打個麻將還便,你煩不煩啊?你也就輸了幾百兩銀子而已,不會連這點都輸不起吧?”
燕容泰沒說話,徑直起。
柳輕絮正要跟著他起,燕容泰突然冷聲朝面男說道,“把看好了,我去去便來!”
面男端坐在石桌邊,眸冷冽又鋒利的著柳輕絮,似乎要敢,他立馬對不客氣!
柳輕絮惱火道,“燕容泰,你啥意思?麻將打得好好的,你走什麼走?”
燕容泰扭頭,用眼角睇著,“用你的話說,拉屎!怎麼,你還想跟去?”
柳輕絮忙做出嘔吐狀,“嘔——”
燕容泰沒再理會,隨即快步朝黑暗的方向而去。
柳輕絮目盯著,可惜那里沒亮,黑漆漆的,實在瞧不清楚。
想起跟去,偏偏面男把死死盯著,心下一橫,起道,“我也要去拉屎!”
面男突然將側的一柄劍拍桌上。
柳輕絮怒道,“你啥意思?”
“你先前不是拉過了?”
自打面男出現后,這是他第一次開口。
聲音很低,還帶著沙啞。
柳輕絮忍不住皺眉,這明顯是刻意變聲的。
這男人,又是面又是變聲,難道他們真見過?
也只有見過,他才會害怕被認出!
但面上,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只不滿的瞪著他,“誰規定一天只拉一次?”
“那就就地解決!”
“……”
“不然就乖乖坐好!”
“你我坐好就坐好啊?”柳輕絮不滿他威脅,起道,“有什麼本事就亮出來吧,看看是我厲害還是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