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診室之后,沈知意強行打起神,為晏沉風辦理了住院手續。
雖然已經在心里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但當事真的發生時,還是到深深的無助。
晏沉風忽然倒下,意味著接下來的一切,都需要獨自面對。
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沈知意回到休息室時,晏沉風已經醒了。
見回來了,晏沉風問:“報告出來了嗎,是不是可以走了?”
沈知意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生病的事。
眼下晏氏和亞太集團之間的斗爭迫在眉睫,晏沉風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就這麼投降,可如果病耽誤太久……
捕捉到沈知意眼底的抑,晏沉風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沒再追問,而是直接去了周景淮的診室。
十分鐘后,晏沉風從診室走出來。
沈知意以為他會接不了,直接離開。
卻沒想到,男人徑直走到面前,問:“住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辦好了……”
“辛苦你了。”晏沉風大手上微卷的長發。
許久,又補上三個字,“對不起。”
沈知意瓣抿,眼眶酸。
終于還是忍不住,抱住晏沉風的腰,悶聲道:“別說對不起……”
兩年來,男人為了尋找,幾乎掏空了全部心神。
他已經做得夠多了。
晏沉風將人摟在懷里,深呼吸,鼻腔里全是的味道。
“我生病的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能瞞多久瞞多久。”
“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配合治療,康復之前,不會再工作上的事。”
沈知意抬眸看向晏沉風,“真的?”
晏沉風點點頭,“金南跟了我很多年,集團的事他了如指掌,我住院后,你就把他帶在邊,遇到拿不定的主意,再來問我。”
“還有……”
晏沉風掏出手機,將一份名單發給沈知意。
“這些是集團里幾個可堪重任的元老,一旦我生病的事泄出去,集團必定會憂外患,到時候,這些人或許能幫得上忙。”
沈知意沒想到晏沉風在短短時間里想了這麼多,強忍淚水道:“你就是住個院而已,很快就會好的,不用跟我說這麼多……”
“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晏沉風的手指輕輕拍了拍沈知意的背,“晏氏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因為集團部還算穩定,但別忘了,晏海不只有我一個兒子。”
“三年前我出車禍住院,他就帶著晏啟平來鬧過,這一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晏沉風這麼一說,沈知意才意識到,他們的敵人除了原不凡,還有老宅那兩位。
滿月宴一事過后,晏啟平蟄伏了整整兩年。
這兩年他在分公司不聲不響,不知道是放棄了掙扎,還是在醞釀什麼。
“這些事,你不用心,我會理好。”沈知意眸微沉,“晏氏是你一手做大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把它從你手里搶走。”
看著人一臉堅定的表,晏沉風心中苦,只恨自己病的不合時宜,無法與并肩作戰。
晏沉風深呼吸,再次將沈知意按進懷里,嗓音低沉。
“我以為我足夠強大,能把你保護得很好。”
“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你這麼厲害,本不需要誰來保護,一個人就能撐起半邊天了。”
多年前的那個小巷里,滿污泥,目堅韌的模樣仍然歷歷在目。
從來不是那個需要被呵護的籠中雀。
也永遠都不會是。
……
確定晏沉風的況需要做骨髓移植之后,慈安醫院的院長又托人聯系了很多家醫院,都沒能找到合適的配型。
無奈之下,沈知意只好去找晏夫人。
晏明玉和周景淮鬧別扭,晏夫人因為兩人的事碎了心。
沈知意本不想在這個時候把晏沉風生病的事告訴。
但骨髓庫這條路走不通,也只能寄希于親屬。
花園的明茶幾上擺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鮮花餅和一壺花茶,都是晏夫人親手做的。
從前是不會弄這些東西的,一個煎蛋都能搞糊。
但晏明玉生病之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開始學習做飯、花,努力把日子過得積極向上,希這樣的緒能染到晏明玉。
“知意,今天不忙嗎?怎麼想到來這里了?”晏夫人坐到沈知意對面,為倒上一杯花茶。
沈知意強歡笑,懸在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晏夫人看出的為難,連忙問:“怎麼了,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沈知意抿了抿,點點頭。
“有什麼困難跟媽說,媽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晏夫人也知道兒子兒媳這兩年過得辛苦,看到沈知意日漸消瘦的樣子,格外心疼。
沈知意兩只手攥在一起,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終于開口。
“媽,沉風生病了,需要做骨髓移植……”
晏夫人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沉風得了aa,況比較嚴重,需要做骨髓移植,但骨髓庫里找不到合適的配型,所以……”
“怎麼會這樣?”晏夫人臉上的一點點褪去,捧著茶杯的手微微抖,仿佛到了天大的打擊,“沉風怎麼會得這種病?”
“媽,您先別激。”沈知意安晏夫人,“雖然骨髓庫里沒有合適的配型,但周爺說,親屬之間配型合適的概率很高……”
“不行的。”晏夫人搖了搖頭,像是回憶起什麼,緒有些激,“我和明玉都不行……”
“媽,您說什麼?”沈知意皺眉,“什麼不行?”
晏夫人低著頭,沉默許久。
再抬頭時,眼眶已經變得通紅。
“知意,這件事我本來想瞞著沉風,瞞一輩子。
“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沈知意呼吸一滯。
接著,聽到一個令崩潰的消息。
“其實,我和晏海不是沉風的親生父母。”
“明玉是我親生的,所以,也和沉風沒有緣關系。”
“我們的配型,不可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