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夫人一愣。
蛋糕是沈知意做的?
晏海那個畜生,竟然拿來借花獻佛!
晏夫人一陣崩潰,連忙彎下腰,在垃圾堆里撿起殘余的蛋糕。
越撿,心里越難過。
最后干脆低著頭,哭了起來。
晏明玉看到晏夫人這個樣子,邁步走下樓梯,來到邊。
什麼也沒說,只是跟著蹲下,將晏夫人溫地抱在懷里。
晏夫人瓣抖,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發瘋似地涌出來。
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
哪怕當年晏海執意將私生子接回來,也沒流過一滴眼淚。
只是連夜收拾好行李,離開了那片傷心地。
可現在,卻到深深的無助。
孫子失蹤,兒抑郁,兒子又患上重病……
無數重擔在上,幾乎要將垮。
“媽,別怕,一切都會過去的。”晏明玉輕晏夫人的后背,安晏夫人的同時,也在安自己。
晏夫人點點頭,和晏明玉像是兩只傷的鴕鳥,互相舐著彼此的傷口。
……
幾天后,慈安醫院。
沈知意坐在床邊給晏沉風喂飯。
“我還沒到不了的地步。”晏沉風靠在床頭,邊牽起一道淺淺的弧。
短短幾天時間,男人看上去更瘦了。
為了給晏沉風補充足夠的蛋白質,沈知意每天都會親自帶午飯過來,盯著他,一口一口吃下去。
“你能不能是你的事,我想不想喂是我的事。”沈知意挑了挑眉,將一塊無刺的魚遞到晏沉風邊,“芝麻開門——”
晏沉風“噗呲”一聲笑出來,“哄小孩兒呢?”
“現在你什麼都不能做,和小孩子也沒什麼區別。”沈知意將魚塞到他里,“乖乖把飯吃了,一會兒帶你去曬太。”
晏沉風點點頭,想要問沈知意公司那邊的事,猶豫片刻,還是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就是相信沈知意,不過問太多。
那樣也能輕松一些。
午后正暖。
沈知意和晏沉風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太把曬得暖洋洋的。
不遠,幾個小朋友你追我趕,不時傳來嬉笑打鬧聲。
“小豆丁,跑慢點!”
一白大褂的周景淮忽然出現,三兩步上前,將名“小豆丁”的男孩兒夾在腋下。
小豆丁兩條蹬來蹬去,張咬周景淮的胳膊,活力滿滿的樣子,完全看不出腦袋里長了一顆腫瘤。
腫瘤因為占位不好,已經無法手,只能保守治療。
周景淮不知道跟小豆丁說了什麼,在他屁上輕輕拍了一下,放到地上。
小豆丁不再跑,轉來到一個小孩兒邊,撿起一枚石子,陪在地上畫起畫來。
那個小孩兒,沈知意也認識。
前兩天來醫院的時候,遇到過孩兒的媽媽,說患有脊髓小腦萎,不治之癥。
這些孩子看上去活蹦跳。
里,卻埋著一顆定時炸彈。
每當想到這些,沈知意都慨生命的脆弱。
同時也擔心,晏沉風里的炸彈會在哪天忽然帶走他。
如果……是說如果。
晏沉風找不到合適的骨髓配型,發生什麼意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支撐下去。
思忖間,一陣微風掠過。
頭頂的一片樹葉,搖搖晃晃落到沈知意的發頂。
晏沉風手摘下沈知意頭上的樹葉,見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問:“想什麼呢?”
沈知意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覺得周爺招小孩子喜歡的。”
目所及之。
周景淮逆而立,上的白大褂在的照下白得有些晃眼。
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
只是往那里一站,都能將邊的景致變得和。
晏沉風看著周景淮的影,道:“這一點,我確實很羨慕他。”
他記得,笑得最開心的一次,就是兩年前周景淮帶他去迪士尼的時候。
那樣的笑容,連他這個親生父親都未曾見過。
諷刺的是,當他想要彌補的時候,上天卻沒收了他的機會。
沈知意猜到晏沉風在想什麼,握住他的手。
“既然羨慕,就好好養病,等回來,你親自帶他去迪士尼。”
“還有,以后不許再給他看那麼多經濟學的書了,沒有哪個小孩子喜歡看那些的……”
晏沉風點頭:“謹遵老婆大人教誨。”
沈知意撐開晏沉風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了他的手:“走,去花園轉轉。”
與此同時,一抹倩影走進醫院。
晏明玉捧著一束百合花,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孩子們嬉戲的周景淮。
男人長玉立,氣質溫潤,鏡片后面的眸子含著淺淺的笑意。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打招呼,男人已經轉頭看向,眼底閃過一驚訝,“明玉?”
晏明玉抿了抿,走到周景淮面前,“你怎麼在這里?”
“午休時間,下來放放風,順便陪一陪小朋友。”周景淮笑了笑,試探地問,“你呢,來看朋友嗎?”
“我來看沉風。”晏明玉道,“他的況,我已經知道了。”
周景淮微怔。
似乎是沒想到,這個被他們嚴防死守的消息這麼快就傳到了晏明玉耳朵里。
須臾,周景淮斂起眼底的驚訝,道:“他和知意去花園散步了。”
“多謝。”晏明玉向周景淮點點頭。
正準備過去,男人忽然住:“等一下。”
晏明玉駐足,“嗯?”
“出國深造的事,我推掉了。”周景淮語氣平靜,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小事。
晏明玉睫微,“因為我弟弟嗎?”
“晏總的病確實比較復雜。”周景淮不置可否,“不過,他只占了一半原因。”
周景淮上前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另一半,是因為你。”
男人靠得很近,近到晏明玉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抱著懷里的百合花。
正準備說點什麼把這個話題搪塞過去的時候,小豆丁從遠跑過來,一臉好奇地問周景淮:“周醫生,是你的朋友嗎?”
晏明玉剛要否認,就聽周景淮道:“是,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