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昀舒并沒有對其他人說起,很干脆地一飲而盡。
“蕭大哥真厲害,獎勵一顆糖。”程小棠對蕭昀舒的表現很滿意,大方地拿出自己掏錢在武泰鎮買的年貨。
大年初一,要吃點甜的。
蕭昀舒接過糖放到里,表是見的和,“我喜歡吃甜的。”
他長了一雙極為好看的眼睛,眸漆黑如夜,眼尾上揚,面無表時凌厲冷漠,笑起來卻宛如冬日暖。
程小棠下意識捂住小口,居然對剛過四歲的孩子用人計。
早知道蕭昀舒嗜甜,當初就不送茶葉了。
蕭昀舒被程小棠夸張的作逗得笑意更濃,似是猜到在想什麼,補充道:“我也喜歡喝茶,謝謝你的禮。”
“不客氣,我都是隨便買的。”程小棠出小梨渦,心里滋滋的。
蕭崇聽到這里,也想起那幾壇險些讓他英名不保的酒,“小棠寶,你那個酒是哪里買的?”
“實在是世間罕見之烈,此等佳釀,居然還沒有名滿天下。”
“我是在地里挖到的。”程小棠頗為心虛地撓撓臉,“前些天在關凌村挖到的酒,喝一口也會醉呢。”
好酒不怕巷子深,五糧和茅臺何止名滿天下,那是中外馳名烈酒。
然而昨天列表的時候,完全沒想起酒這個選項。
畢竟一斤糧食釀造的酒再珍貴,也不能真的起到一斤大米的飽腹作用,只能暫時往后稍稍了。
“看來的確是可遇不可求。”蕭崇難掩失道。
程小棠連忙安道:“蕭爺爺放心,以后一定還會挖到的!”
只要早日還清百萬負債,重啟商城。
蕭昀舒淡淡睨了蕭崇一眼,“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討酒喝。”
蕭崇難得在蕭昀舒面前有了長者的得意,哼道:“你一個還沒長大就想著出家的孩子,怎麼會懂杜康的妙之。”
“出家?”
程小棠能覺蕭昀舒現在已經不介意說些自己的事了,他也可以問出好奇許久的問題,“蕭大哥之前不說話是因為要出家嗎?”
“哈哈哈,這事說來話長。”蕭崇一想到這事,就眉開眼笑。
蕭昀舒直接打斷,“我來說,你去辦正事。”
下一刻,羅離是適時冒出頭,與應霜一左一右,將蕭崇夾著離開。
剩下一大一小兩個傷員,在分別診脈上藥后,坐在云寺方丈的禪房里品茶敘舊。
昨夜的重逢,實在太過匆忙混。
不止程小棠有許多疑,蕭昀舒也有很多想要問程小棠的。
初一的云寺香火極旺,就算隔著重重院墻和松柏,還能聽到正殿人聲鼎沸的熱鬧。
應寒有傷在,被程小棠拉著坐在邊煮茶烤年糕。
程小棠的經歷很簡單,在滄州碼頭分開后,就是一路坐船南下到錢塘縣。老程家落戶關凌村,一共分到了八十畝良田還在蓋新房。
蕭昀舒當初連夜離開是因為山德縣抓到了北蠻的細作,與軍的最大首領里應外合,想要趁機拿下貫通南北的常寧城。
而蕭昀舒是蕭家人,也是踏炎軍主帥唯一的兒子。
除了他面,沒有任何人能調大于世的斥候和暗部。
“踏炎軍?就是我舅舅在的踏炎軍嘛?”程小棠瞪大了眼睛,重復道。
雖然對蕭家祖孫的背景早有大概的判斷,卻沒想到天下武將千千萬,正好是最關心的踏炎軍。
蕭昀舒頷首,“軍中近十年伍的新兵中,有三位名為謝云飛的川縣人士,只是年齡并不相符。”
“日后若有新況,會第一時間告知。”
“謝謝,麻煩蕭大哥了。”
程小棠趕把里的橘子咽下去,端正地道謝。
杳無音信的小舅舅,可是娘親最大的心病。一天得不到準信兒,都不能安心。現在家里已經安定下來,娘有時候還會垂淚。
蕭昀舒了程小棠簡單梳垂髫的細頭發,“棠寶,以后可以我昀舒哥哥。”
“那枚私章不能給別人,要放好。”
男老這麼多人,什麼都會,就是沒一個會梳花苞頭。
踏炎軍在大榮朝的地位有多高,程小棠或許了解得還不夠深,卻能從寥寥幾次的見識,到其軍紀嚴明。
憑這一點,就不會是泛泛之輩。
“我帶著呢!”程小棠可不敢再留著踏炎軍元帥獨子的私章,趕從空間里拉出來,然后假裝是從荷包里翻出來。
“昀舒哥哥,我已經會寫你的名字啦。”
說著,程小棠將那枚瞬間變重百倍的私章舉到蕭昀舒面前。
蕭昀舒今天跟說的話,比之前相一個多月都要多,而且幾乎是把家底都代清楚了。
從閉口禪的賭約,到一開始的目的地就是云寺,因為喜歡吃甜口的素齋,以及蕭崇并不是他的親祖父,而是祖父托孤的遠方堂弟。
遠到連蕭家旁支都算不上,所以才在大江南北暢通無阻,無人發現他與踏炎軍有關。
被接收了一大波沒想到的信息,程小棠寵若驚之余,還是很嚴謹地又檢查了下給蕭昀舒吃的抗生素藥片。
確定是很正經的藥,沒有吐真劑的分。
蕭昀舒握住程小棠的手,將私章合攏后推回去,“送你了,就是你的。”
“我一定不會弄丟的!”程小棠保證道。
“丟了也沒關系,踏炎軍不會只認件。”
嘟嘟的小臉上很是鄭重,看得蕭昀舒眼里盡是,不想給小丫頭力,又溫聲哄了幾句。
“棠寶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程小棠搖搖頭,信息量過大,得先好好消化一番。
應寒一聲不吭地給烤年糕翻,從蕭昀舒主表明份后,已經從驚嚇到震驚再到平靜如水。
主子愿意說就說吧,他們做屬下的,唯有支持。
傍晚時分,天空就飄起了雪花,到晚上不僅沒停,還越下越大,直接將山路給封了。
原本打算初二回家一趟報平安的程小棠,只能先由信鴿報信。
關凌村距離錢塘縣有上百里,地勢又較低,因此沒有下雪,而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正月初一下雨,是預示新一年會風調雨順的喜雨。
老程家人圍著讀信的程天祿,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著況。
再信任蕭家祖孫和應寒,大家也很擔心獨自在外的棠寶。孩子這樣小,別說遇上危險,就是心養著都會有磕著著的時候。
“別急,棠寶沒事兒。”
被連續打斷數次的程天祿,不得不先停下讀信,安著焦急的和爹娘。
信是蕭昀舒代筆,程小棠只歪歪扭扭畫了一個符號,卻很關鍵。
那是他們兄妹二人的暗號,別人絕對沒辦法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