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歲南魚剛踏進大堂，就被隋抱了個滿懷。
“阿隋今晨沒去練武嗎？”
他抱著，沒有說話。
歲南魚這才察覺到他的緒不太對。
這一大清早的，沒招惹他吧……
歲南魚捧著他的臉，他的眼睛紅得厲害，像是一晚沒休息。
“怎麽了？又別扭什麽呢？”
“阿魚……”他吐出的聲音沙啞低沉得厲害，像是被沙石打磨過一般，“我做了一個噩夢。”
歲南魚沒忍住失笑出聲。
這麽大個男人，做噩夢還這麽委屈的。
“我夢到你死了。”
歲南魚不以為意，“噢？那一定是被你氣死的。”
隋摟著，顯然還沒有從那場噩夢中緩過勁兒來。
“阿魚，我夢到你躺在一間地牢裏，眼睛被人弄瞎了，手腳也被挑斷了……”
“！！！”
歲南魚頓時僵住了。
他繼續說著：“出現一場大火，我想跑過去救你，可是怎麽也跑不過去，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沒了……”
“！！！”
隋看不到的地方，歲南魚的瞳孔劇烈地著。
他怎麽會夢到這個……
居然還和上一世臨死之前遭遇的一模一樣！
“你……你還夢到了什麽？”
他搖了搖頭，“後來我就醒了，怎麽也睡不著。”
歲南魚蹙眉頭，這算是什麽預兆麽？
輕輕拍著他的背。
“沒事，隻是一個夢而已。”
話雖這樣說，但是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兒。
這一世的歲菱然的瘋狂程度遠超過的想象。
歲菱然為了能陷害，居然能做得出來殘害百姓的事，保不準以後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與其見招拆招，不如先下手為強。
如果沒記錯的話，上一世歲菱然似乎和權傾朝野的大宦有染吧。
那個宦就是梁瑾。
歲菱然要說多喜歡北師棠不過也是覬覦他後的權勢地位。
對男寵的喜程度已經算是皇室醜聞了。
東宮中不知道私藏了多年輕貌的男人。
梁瑾出現後，整個魂都快被勾走了，盡管當時的梁瑾已經了太監，也毫抵擋不了的熱。
歲南魚私心想著，這一次可不可以讓梁瑾提前出現在歲菱然麵前。
但是這事還是得征詢一下梁瑾的想法。
強人所難可做不出來。
歲南魚來到小院，院子裏一片狼藉，仿佛昨晚被颶風席卷了一般。
緩緩推開門，裏麵已經一團糟。
梁瑾衫襤褸地躺在地上，渾都是痕。
“梁瑾！”
忙不迭將他攙扶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梁瑾虛著眼看著，猛地將抱住。
“阿魚……”
“沒事了，沒事了，告訴我發生什麽了？”
他的臉白得明，看不到一丁點，像極了遭人侵犯的弱人。
“昨晚，幾個侍衛衝進院裏，讓我……”
他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歲南魚大致也猜到了。
“他們沒有把你怎麽樣吧？”歲南魚小心問道。
見梁瑾搖了搖頭，才鬆了一口氣。
“我拚死反抗，他們氣惱了便用繩子鞭在我上。”
梁瑾掀開自己肩上的衫，出大片滲的紅印，還有的已經青腫得出現了瘀。
“你看，都是他們打的。”
“我去給你拿藥。”
歲南魚作勢起，又被梁瑾拽了下去。
他大大方方出自己的，指給看，上麵赫然印著一個腳印。
“還有這裏，這裏傷上加傷，特別疼。”
“……”
歲南魚給他將服攏上。
合著他是在告狀啊。
“好了，我知道了，先藥。”
歲南魚將跌打損傷的藥小心地撒在他的傷口上，這才注意到他上的皮細，但是卻又有結實的。
如果常年勞作奔波，不該生得這般細皮的。
梁瑾這樣的，倒像是心養出來的。
難不……
以前是哪家老爺爺養的小倌，跑出來的？
“梁瑾，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你是哪裏人呀？”
仔細地打量著他的神。
“我祖上是東城的。”
“你家裏可有兄弟姐妹？”
“沒有，荒之年都死了，還有的和我一同來京都的路上病死了。”
他說得極其淡然，仿佛是在講述別人發生的事。
“那你為什麽想學武啊？你不該考個功名或者做點生意嗎？”
梁瑾頓了一下，擰看著，莞爾一笑。
“我要是不想學武，不就來不了攝政王府，就遇不到阿魚了。”
“……梁瑾，我在認真問你，正經點兒。”
也不知他是真這般說話不著調還是裝傻充愣。
“一開始我想學武保護自己。”他認真地答道，“後來，我想學武報仇。”
“報仇？”
“荒之年，我親人救命的糧食都被那些刁民搶走了，甚至有人瘋了大打出手，我那個才八歲的弟弟就是被他們打死的。”
他的眸中流出悲慟的緒，仿佛是到了傷心的往事，很快又微微一笑，笑得慘白。
“你能明白看著親人喪生在刀槍棒之下卻無能為力是什麽覺嗎？虎口險，我是唯一幸存的，既然活著，那我便要替他們活得彩，讓梁家的姓掛在功名錄上，還要替死去的他們報仇雪恨。”
他的眼神十分堅定，不像是信口胡說的。
歲南魚猶豫著，最終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梁瑾，現在有一個讓你飛黃騰達的機會，你要不要？”
梁瑾疑地看著。
“我想要你伺機接近太子妃歲菱然，隻要取得的信任，你便有機會在太子殿下邊做事。”
這一招險棋最終還是下了。
自然知道將梁瑾送到北師棠手裏是什麽後果，上一世他們便是聯手覆滅了隋十幾年的基業。
要賭一把，賭梁瑾對的忠誠。
如果梁瑾這輩子本就注定權傾朝野，那何不送一程，還可以落得個好名頭，與他拉近關係。
與其將他留在攝政王府引得隋的懷疑，倒不如送他去更適合他的地方。
“阿魚想要我做什麽？”
“我不想要你做什麽，隻需要你記住，如果未來你飛黃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一定不要忘了我。”
隋做的那個夢提醒了。
要讓梁瑾欠著的人，未來沒準能借此保下和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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