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又道:「殿下畢竟是皇子,還不是太子,估也還要點臉面,正要鬧得滿城風雨敗壞名聲嗎?放我走,才是殿下你最明智的選擇。」
桓王心裡當然清楚。
他本來也沒打算多留陸若晴。
只是剛才氣頭上,一時之間,咽不下那口怨氣罷了。
陸若晴在屋子裡暖和了下,四肢恢復了覺。
這時候也顧不上形象,抓起桌上茶碗,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熱茶,總算多了一點力氣,嗓子也不那麼干啞難了。
桓王看著狼狽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兒。
他不明白,怎麼就和陸若晴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好像一步錯、步步錯,兩人越走越遠再也不能回頭了。
桓王頹然道:「你走吧。」
陸若晴晃晃悠悠站起,說道:「我哥哥和緹縈也要帶走。」
桓王頭也不抬,「你哥哥可以回去,緹縈留下。什麼時候你把解藥方子送來,我服用以後再無患了,才可以放人。」
陸若晴猶豫了下。
桓王上中毒,不可能不留一點依仗,只能先如此了。
起出門。
找到侍衛,說道:「殿下讓我帶哥哥回去。」
侍衛沒有答應,而是先進去問過了桓王,才同意放了陸慕白。
陸慕白昏睡了整整一夜。
被妹妹搖醒,還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以,「若晴,你怎麼來我的房間了?」
陸若晴不想再這裡細說,便道:「哥哥,你昨天喝多了,是被桓王殿下接到了府中,我是來接你回家去的。」
陸慕白疑著,「我昨天……,我,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哥哥,回去再說。」陸若晴想要手拉他,卻沒力氣。
好在陸慕白只是中了迷.魂葯,下了床,自己走路並沒有任何問題。
到了門口,還道:「去跟桓王殿下辭別一下吧。」
陸若晴無力道:「殿下有事,不見客,哥哥我們先回去吧。」
「好。」陸慕白還是一頭霧水,邊走邊嘀咕,「不對啊!昨天我沒有喝酒,好像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敲了一下,後面就都不記得了。」
陸若晴卻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渾酸痛,四肢無力,走路都已經是在強撐進行。
剛到門口,就見姜倫從馬車裡跳下來。
陸慕白吃驚道:「姜賢弟,你怎麼在這兒?」
姜倫則是一臉驚駭,「你、你……,你怎麼沒事?這是怎麼回事?」
陸慕白問道:「什麼沒事?」
姜倫簡直活見了鬼一樣,張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陸若晴臉蒼白微笑,「姜公子,我哥哥昨夜宿醉留在桓王府,不適,正好借一下你的馬車,先把他給送回去。」
姜倫忙道:「好,好的。」
陸慕白還在嘀咕,「怎麼了?大家都好像中了邪一樣。」
姜倫扶著他上了馬車。
陸若晴還站在車下,沒有上去。
姜倫見狀,還以為是擔心他要上車,男有別不方便。
因此忙道:「你上來,讓馬車把你們都送回家去,我自己走路就行了。」
陸若晴卻道:「讓哥哥回家,姜公子去翰林院給哥哥請個假,我也要馬上趕到宮裡,否則耽誤了時辰是罪過。」
姜倫瞧著很是不對勁兒,實在放心不下。
當即道:「我的車夫認得陸家的路,讓他送你哥哥回去。」
陸若晴怔了怔。
姜倫當即讓馬夫先走,然後結結道:「你一個人孤行走不方便,我……、我,我送你去宮門口。」
陸若晴眼睛微,「多謝姜公子一番好意。」
姜倫忙道:「沒、沒事,應該的。」
他並不擅長和姑娘打道,更不用說,對陸若晴又是心存慕,說話張極了。
陸若晴看著他語無倫次的這樣子,只覺傻得可。
而且看姜倫的形,必定是昨天擔心了一夜,沒有回家。
陸若晴便道:「我了,去前面街頭吃碗餛飩吧。」
不吃點東西,只怕都沒有力氣走到宮裡。
而且,有些話要和姜倫說。
姜倫對此當然求之不得,激道:「好,你想吃什麼都行。」
兩人走了大半條街,找到一家賣早點的小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會兒還早,街面上就沒有幾個人。
店裡只有他們一桌客人。
小二笑問:「兩位吃點什麼?」
陸若晴點了一碗餛飩。
姜倫點了包子、湯圓、還有芝麻球,滿滿堆了一桌子。
陸若晴詫異道:「你吃得了嗎?」
姜倫微微尷尬起來,「我……,嗯,你想什麼就嘗一點兒,吃不完就算了。」
陸若晴低頭吃自己的餛飩。
姜倫瞅著小二去了店外招攬客人,小聲問道:「你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之前明明看到他渾是,了傷,怎麼又說是宿醉了。」
陸若晴淡淡道:「他沒傷,應該只是服和臉上染了而已。」
「啊?為什麼?」姜倫還以為是惡作劇,氣憤道:「誰這麼壞啊?故意嚇人。」
「嚇人?」陸若晴輕嘲,繼續一口一口的吃餛飩。
----急需要熱量。
姜倫看吃得有點急,不由擔心,「你慢點兒吃,不急,別噎著了。」
陸若晴「嗯」了一聲,手上卻沒有停。
姜倫遲疑道:「既然陸兄沒有事,怎麼……,你們還在桓王府逗留了一夜?我一直擔心,還以為陸兄傷勢太重,胡想了很多。」
陸若晴手上的作停了下來。
哥哥的確無事,有事的人,…………是。
「怎麼了?出事了?」姜倫敏的察覺到的緒不對。
「姜公子。」陸若晴忽然問他,「如果桓王的殿下對外說,昨天我和他一夜春宵,你能相信我是清白的嗎?」
「…………」姜倫頓時瞪圓了眼睛,說不出話。
「呵呵,難以相信對吧。」陸若晴自嘲的笑了笑。
「不,不不!」姜倫意識到自己反應不對,趕忙補救,「我相信你!只要你說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可桓王殿下非說我不清白呢?」
「這……」
「做為男人,心裡是不是永遠都有一刺?」陸若晴問道。
姜倫遲疑了下。
陸若晴道:「你說一句實話,好嗎?」
姜倫猶豫,最後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應該會吧。這種事……,孤男寡的,實在是瓜田李下說不清啊。」
陸若晴笑道:「所以啊,桓王這一局穩贏。」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到了餛飩湯里,濺起細小珠花。
姜倫頓時慌了,「你別哭,別哭!」
陸若晴心頭哽咽難言。
那素麵清絕的臉上淚水落,仿若雨後梨花一般,看得人心碎。
姜倫趕掏出手帕,遞給,又安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九皇子殿下懷疑你。可是,既然你和桓王殿下沒事,把話說清楚就……」
陸若晴笑著搖頭,「說不清楚了。」
這件事,只能看蕭鉉的選擇。
不信,和恩斷義絕。
信,也只是表面上的,心裡永遠都有一刺。
陸若晴胡了眼淚。
不停的呼吸、深呼吸,然後把餛飩吃完,湯喝掉,丟下銀子就起出去。
姜倫趕去追,「等等我。」
陸若晴停住腳步,看向他,認真說道:「姜公子,事的真相你已經知道。等你得空,幫忙告訴我的哥哥和娘親,其他就不要摻和了。」
「我送你進宮。」
「姜公子,不要再跟著我了。」陸若晴果斷拒絕,冷若冰霜。
「可是……」
「我可能很快就會敗名裂,你再跟著,不過是給我多添一段緋聞,而且……,還會把你給捲進去。」
「我不怕!」姜倫急道。